搞事一件又一件
送走了衙門的人,江雨竹才緩過勁。
哎呦……
真是吓死她了……
她真的以為今天會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她差點就讓胡媽媽帶着萬佳菲趕緊跑路了!
呼——
虛驚一場。
不過也真是的,這命案都發生這麽多天了,兇手在外面游蕩那麽久了。
好好的,懷疑到她頭上!
神經。
她腦子是有多不清楚才會去針對那些商戶啊?
還多城并行。
真是高看了她的本事。
她連現在這個情況下怎麽提高利潤的問題都沒能解決呢。
到底是哪個昏官得出的結論?
這樣亂懷疑人,小心她投訴啊!
不光是江雨竹吓了一大跳,府裏的其他人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看見江雨竹平安回到後院沒有被抓走。
胡媽媽大呼了一口氣。
可把她吓死了!
她都做好擊鼓鳴冤的準備,随時為夫人出擊!
那邊衙門的人也輕松哼着小曲兒回去了。
江雨竹這麽講他們按規矩上報就行,兩邊兒都沒得罪,完美~
……
海上的風從來都不會停止。
沒有樹木,沒有房屋。
它還會更烈些。
對于這條海路上時不時會多出些船,太陽已經見慣了。
寶府商行生意做的好,也不是沒有別家不想來沾些風頭好處的。
對此她見怪不怪。
樹大招風。
每次她們船的周圍沒有其他小船那才神奇呢。
今兒也不例外。
剛從亞城的港口駛出來沒多久,就有幾艘小船做賊似的跟在她後面。
太陽并不在意。
這些船,要麽是找機會想合作的。
要麽就是受哪個老板雇傭盯着她們好彙報的。
無論哪一項,都沒什麽值得她去操心。
她只要安安心心把貨物全部帶回去。
別的,她一概不管。
“船長,有船來說想見您。”
大副向太陽傳達着底下小船來人說的話。
他可不是為了他們塞給他的銀子哈!他是為了江老板還有船長考慮!
“見我?我又什麽可見的?”
太陽斜睨了他一眼。
“我大字不識一個,找我?打錯算盤了吧!”
“船長,您看您說的,誰不知道江老板最信任的就是您。”
大副趕忙拍着馬屁。
“您就見一面,不見怎麽知道他們到底什麽意圖呢?”他給太陽吹着風,“若是真的好,咱們也算幫了江老板。若是不好,那也可以幹脆拒絕排除了一大隐患吶!”
“不見!”
太陽毫不動搖。
海上的風雖猛,可永遠都帶着自由的氣息。
太陽站在船頭。
感受着海風穿過她的身體,感受着海風傳遞給她的海裏的信息。
無數的生命就在她們的船下。
她有時覺得不是自己在開這艘船。
是海裏的生靈們托起了她。
她享受着這一切。
“來來來,各位,往這邊走。”
美好的時光被打破。
太陽聽到了不屬于這艘船上的聲音。
她冷眼望去,大副帶着不下十位的陌生人登上了船。
還向他們介紹了船裏的布局、貨物。
他們正朝着她走來。
她有些生氣。
“大副,你來一下。”
太陽毫不客氣地喊道,她絲毫沒有顧忌對方的面子。
大副的臉僵了一瞬,他笑着向那些人賠罪。
“船長,您找我?”
他微微彎着腰,眼睛卻一直盯着她。
“那些人是誰?是誰允許讓我不認識的人上船的?”
太陽的聲音很大。
整艘船的人都看了過來。
大副的額頭流出了汗。
他的臉微紅。
不知是羞的還是其他。
他的眼裏透露出幾分屈辱,可面上依然挂着笑,只是聽起來,似乎有些咬牙切齒:“船長,這就是我前面和您講過的,想要見您的人啊!您是不是忘了?”
太陽的頭高高昂起。
“我什麽時候說過?”
她的聲音裏帶着戲谑。
“我看,是某個人自己想賺外快私下接的吧?”
“船長……您都答應人家說要談和商行合作的事兒了,您怎麽能出爾反爾呢!”
“你好大的臉!”
“您不在乎面子只要自己開心就成,可您不能不顧商行的面子啊!”
“我說兄弟啊,這到底怎麽回事兒啊?你跟我們可不是這麽說的。”那夥人站在遠處,站在他們最前方的開口道。
大副雙手作揖。
他苦着一張臉道:“老板們真是對不住,是我沒向我們船長再确認一次,不知道她改變了主意!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那夥人變了臉色。
“什麽人吶!”
“有你們這麽做生意的麽!”
“倒閉!”
“我就說吧,甭管是女人開的商行,還是女人開的船,那都不能信!”
“臭不要臉的!把我們當猴耍呢!”
……
“給我嘴巴幹淨點!”
太陽怒不可遏。
“老娘若是答應了又反悔,你們愛怎麽說怎麽說!老娘從頭到尾就沒答應過,哪兒來的一群人在這滿嘴噴糞!”她氣憤道。
“就算你沒答應過,這就是你們寶府商行的待客之道?”
前頭的那人滿臉嘲弄。
“女人,小心眼兒,你們就是怕生意被我們搶了!”
他的語氣裏充滿了蔑視。
“船長,人家說的也不錯。”
大副腆着臉又開口。
“就算您和我之間有再多的恩怨,您再看不上我,咱們不能這麽對同行的老板呀!”
他一臉舍生取義的樣子:“您有什麽,沖我來,我不在乎!”
“無恥!”
“罵誰呢你!”
那夥人又躁動起來。
大副忙道:“罵我呢!罵我呢!”
他接着往太陽那兒湊了一步:“船長,您非要鬧得這麽僵,對江老板的名譽不太好吧?”
太陽怒視着他。
“你敢拿江老板威脅我?”
“閻王好做,小鬼難纏。您這樣到時候怎麽交代呢!”
“我和江老板之間無需交代!她肯定能懂我!她知道我是為了她好!”
“您這哪兒是為江老板好啊!”
大副痛心疾首。
“您這是害江老板呀!”
“放你爹的屁!”
太陽啐了他一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報的什麽心思,你就是那小鬼!”
“船長!”
“滾!”
“船長你……”
“你再敢多說一句,再敢幫着那些無恥之徒忽悠一個字。你看我會不會把你扔海裏!別想拿老板壓我,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你們這些人能挑唆的動的。我知道什麽是好壞,你省省吧!”
大副的手頓在空中。
他看着太陽頭也不回地走開。
他的眼睛看向了他帶上船的那夥人。
那夥人也看着他。
他走了過去。
他們之間不知在交談些什麽。
太陽也不想去管。
“你們答應過的,要留下我。”
……
“大人!不好了!咱們藍縣城裏又發生命案了!”
“什麽!?”
“就在剛剛!”
“……人呢?又沒抓住?沒有任何明确線索?”
“不不不!這次有了!這次有目擊者!”
“目擊者看到了什麽?”
“他們說,殺人的那批人是跟着港口的船下來的!殺完人之後他們就都跑了!”
“快!去查今日進港的所有船只!”
……
“怎麽……會這樣呢?”
江雨竹的眼裏寫滿了不可置信。
她捧着衙門給她的名單。
“你是說,這些人……你們都沒找到?”
“是的,請你解釋一下。”
江雨竹認得出來。
這是當初和她去亞城的兩艘船之一。
是……太陽的船。
她知道最近這幾天太陽的船就要進港了,可是……
怎麽會人全部都不見了呢?
“你認識這艘船嗎?”
“認識。”
“你和這艘船有什麽關系?”
“這艘船,是我雇的。”
“為什麽雇船?”
“為了運貨,做生意。”
“船上的人都認識嗎?”
“不是全部認識。船上的船員會有輪換,新人我是不認識的。”
“船長是誰知道嗎?”
“太陽。”
“太陽?”
衙裏的人對視了一眼。
他們繼續問道。
“名單寫着這艘船的船長是藍縣東海漁村無名氏漁女,你怎麽知道她的名字?”
“她說她喜歡海上的太陽,我就問,能不能這樣稱呼她。漸漸的,就成名字了。”
“她父母兄弟都沒給她起名字,你們倒是想了?”
“名字自己起怎麽了?”
“看來你們很熟。”
“是很熟。”
“那我可不可以請問你,為什麽你雇的船上會有兇手?”
“怎麽可能!?”
江雨竹是真的被吓到了。
太陽的船上怎麽可能有兇手,這就是普通的貨船而已。
“藍縣裏有數十位百姓看見了,他們看到殺人的兇手是從你雇的船上下來的。”
“你們搞錯了吧?是不是認錯了?”
“夫人,藍縣的港口,幾乎只有你們寶府商行的船停靠。今天,也只有你們一艘船來。”
江雨竹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這麽慌過。
她看着衙門的人。
她的聲音都有些變調:“太陽呢?”
“這得問你。”
“問我?”
“你和船長很熟,現在兇手都不見了,船上一個人都沒有……”
“你們懷疑太陽是兇手?”
“夫人,你明明清楚你的船長會功夫。”
“她不是,我相信她。請你們務必好好查清,不要冤枉無辜的人。”江雨竹深吸了一口氣,“也許,你們應該找找船員的屍首。”
太陽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兒的。
她也絕不會允許船上有這樣的人存在。
現如今大概率的可能就是,太陽和船上的其他人都已經被兇手殺了。
兇手搶了太陽的船進城。
“多謝夫人的提議。不過……也請夫人自今日起不再出府。”
“我?”
江雨竹有些詫異。
“我不能出去嗎?”
“是的,夫人。”
“現在受到懷疑的,不光是你雇的船,也不光是船上的人,還有夫人你。作為雇主,作為其他殺人案的涉案人員。夫人,你的嫌疑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