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了。
“哎喲,血流了少呀!”綿羊誇張地嘲諷着慕容嫣。
慕容嫣緊咬着唇不語,錢齊則心痛地看了她一眼。
“你喜歡它?”綿羊将對着慕容嫣的槍口擺了擺。
“少廢話,要殺要剮随意。”慕容嫣寒着臉冷喝道。她已經計算好了,身後是萬丈山涯,她的唯一生機,就在綿羊發槍的一瞬間。就算沒有生還的機會。也要把綿羊一起拖入萬丈深淵。
綿羊冷笑道。“陸曼,你這**,受死吧。”
綿羊扣動板手。子彈向慕容嫣的心髒飛過去。
慕容嫣身前人影猛地一撲,然後站直身子,慢慢地倒下。
“公子!”神曲驚叫。
鮮血噴了慕容嫣一臉。
“阿齊!”慕容嫣木然地看着倒下的身子,淚水瞬間湧了出來。
她慢慢俯下身子。顫抖地抱着錢齊逐漸冷卻的身子。
“你為何要擋?”慕容嫣道,為何要擋在我面前?
“嫣兒。你傷心的眼淚,是為我……而流嗎?”錢齊的聲音已經微弱下去。
“阿齊,是的。你為何這麽傻?”慕容嫣咬着唇道,該死的。怎麽會流這麽多血,怎麽如何止也止不住?
“嫣兒,別、別哭!”錢齊道。“看着你為我傷心,我心裏真的好高興。可高興完後。我又不開心了,我不想看到你傷心……”錢齊留戀地看着慕容嫣,用顫抖的手摸着她的臉。
這個他看了一眼就愛上的女人,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多看她一眼了。
“阿齊,你不要死,我們說過要做真正的夫妻的。”慕容嫣道。
“傻嫣兒,好好……活着!”錢齊微笑着道,“回到淩錦身邊,他能……保護好你!”
錢齊的生命跡象在逐漸消失,慕容嫣捂着臉搖頭。
“公子!”神曲泣不成聲。
錢齊散渙的瞳孔看向神曲,“奉、奉她為主……保、保護她……”
“是,公子!”神曲流着淚重重地點頭。
錢齊被慕容嫣握在手中的大手最後一點熱度徹底地消失,無力地垂下。
慕容嫣的淚水洶湧而流,她放開懷裏的錢齊,站起身子來,充滿殺氣的寒光穿過淚霧看着綿羊。
綿羊朝她舉起槍,瞄準,發射……
慕容嫣不躲不閃反而朝綿羊撲上去,左邊繡花針甩出的時候,右手的白绫已經卷向綿羊手中的槍。
綿羊大驚,繡花針竟然不畏他身上的磁石,依然按照不變的方向向他襲來。
“砰”的一聲響,槍聲在山谷中回響,綿羊手中的槍,連同慕容嫣手中的白绫,被甩向萬丈深淵。
殺手們向慕容嫣襲來,她不管不顧,發了狠只攻綿羊一人。
不過短短一瞬間,慕容嫣已經渾身是血,臉色卻白得象一張紙,她迎風揮舞着手中的連環尖刀,有如來自地獄的羅剎。
孤星被纏得無法脫身,又懼她身上的毒,更恨她奪了他的槍,還有前世的奪命之仇,一時兩人竟然也打得分不開。放在前世,綿羊不會是她的對手。可此刻的慕容嫣,已經到了力盡心枯的地步,體力嚴重透支不說,再加上錢齊的死令她心神大震,一時竟也打不過孤星。再加上殺手重重,別說想殺孤星,就是想脫身也難。
慕容嫣産後本就失血過多,現在又拼命搏殺,每使一分力,下身的血就流得更兇,再加上殺手們刺在她身上的劍,她不用別人動手,都會失血而死。
可她象瘋了一樣,不管不顧,只想殺孤星。
“少夫人……”神曲淚水橫流,少夫人這是不打算活了,要為公子報仇。神曲也存了死志,步步緊跟慕容嫣身後保護她,遵照錢齊的遺言,奉她為主。
這個女人!
太可怕了!
青木香在殺人群中,手中的劍卻慢了下來,她刺出不少,卻沒有一劍刺中慕容嫣。此時此刻,她盼望南宮澤快得出現,将這個可怕的女人救走。只是她怕孤星懷疑,發出去的消息遲了。南宮澤能在這女人死前趕到嗎?
不遠處的山頭,容歡放下手中的千裏眼,輕聲道:“青粵,去将她帶過來。”
“是,皇上。”青粵帶了侍衛,迅速向這邊奔過來。
一直受暴龍之命暗中保護慕容嫣的蒼術和必蔔卻糾結得要命。
這女人不要命了?
他們再不出手,這女人必死無疑。
這女人死了。他們也無面目去見龍哥。
蒼術必蔔相看一眼。加入博鬥中要帶慕容嫣走。
慕容嫣殺紅了眼,手中的繡花針向蒼術和必蔔射去。蒼術必蔔無奈,只得在她身邊護着與她一起殺敵。心裏卻暗暗叫苦。這種時候何時到頭呀,這樣下去,不是被人殺死,就是殺死別人。
正在這時。一架滑翔機從遠處俯身沖來,一把撈起慕容嫣。向萬丈深淵的山崖下沖去。滑翔機掃過與慕容嫣打鬥的殺手,将三名殺手撞下山崖。
孤星瞳孔狠狠一縮,奔向山崖邊,密密麻麻的樹林中。哪裏還有滑翔機的蹤影?
孤星眼中殺氣更盛,滿目殘忍的兇光望向層層山涯。
蒼術必蔔對視一眼,夾起重傷的神曲邊打邊逃跑。
慕容嫣身子已透支到極限。被滑翔機這一蕩,立即失去知覺。暈死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在暈過去的那一刻,她分明看清了懷抱的主人輪廓分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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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內,絲竹聲絕不于耳,衣香鬓影,美酒醉人。
“皇上,大事不好。”百部蒼白着臉,匆匆走到淩錦面前,忘記了君臣禮儀。
淩錦拿着酒的手一頓,杯中酒已灑了出來。
淩錦雖然不理會百部,但他知道百部這些日子都幹什麽去了,百部一直對他失諾的事耿耿于懷,所以時刻關注着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你好歹是我身邊的紅人,穩重一些!什麽事大呼小叫的?”淩錦放輕呼吸,漫不經心地問道。
“六小姐……她死了!”百部哀痛出聲。
淩錦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夜光杯碎開成片,美酒灑了一地。
“百部,你開什麽玩笑?那個女人會死?”淩錦的手微不可見地抖了抖,強自鎮靜地壓着聲音問。
可百部分明看到,淩錦瞪着他的目光,變了,眼底的顏色,也變了。
“皇上,千真萬确!六小姐産子,被奪魂閣圍攻,錢齊為救她而死,錢家已經設了靈堂。”百部道。
“她人呢?”淩錦顫着聲音問。
淩錦怕,怕百部說出,她已經躺在靈堂裏的話。
“六小姐與奪魂閣孤星博殺時,連同三名殺手被一只大鳥撞下山涯。”百部道,“山崖下是萬丈深淵,野獸兇猛。”就算沒摔死,也被吃個連骨頭不剩。
淩錦扶着龍椅的把手,如此堅固的把手竟然斷裂開來。
“皇上,你節哀……”百部低聲道。
“你閉嘴!她不會死的。”淩錦吼道。
“屬下已經命人下山崖去尋。”百部道。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淩錦慢慢道。
百部沉重地點點頭,人,是不可能見着了,就是屍,見着又能如何?再說,也不一定能見着。
“她不會死的,你的人肯定找不到她的屍體。”淩錦肯定地道。
百部看着壓抑着情緒的淩錦,難過地點點頭,“是,皇上,六小姐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百部,可有幸存的人?”淩錦問。
不,他不相信,她就這樣死了!她還欠着他的東西!
她欠他一顆心!
她怎能就這樣死了呢?
“皇上,錢家的侍衛全死了,一個不剩。屬下在密道裏找到兩個産婆,已經帶回來了。”百部道。
“帶過來。”淩錦揮手道。
兩個産婆被帶過來,一個姓許,一個姓何。
“貴人,老奴是在三個月前被錢公子高價請到錢家別莊照顧少夫人。”許氏道,“錢公子甚愛少夫人,日夜陪伴在少夫人身邊,老奴還未曾見過如此好的相公。少夫人話不多,神情冷冷的看着有些可怕,可對我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