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勢同水火。此時南诏公主即将成為東周的皇後,東周百姓反對之聲空前絕後,人們紛紛要求處死南诏公主慕容嫣。
消息的來源很快就查到了,出自晉王府。
淩錦一腳踹開晉王府的大門,沒人敢攔他,急急跑去禀告淩辰。
☆、127.魂歸
淩辰還未站穩,已經挨了淩錦一拳。
“你還是男人?”淩錦怒不可恕。
淩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也怒了,“淩錦,你發什麽瘋?”
淩錦将一個案卷甩淩辰頭上,冷笑道,“淩辰,算我有眼無珠。”
淩辰急急看了案卷一眼,臉色頓變,“淩錦,不是我。”
淩錦已離去的腳步一頓,然後冷笑,“不是你,誰人有這種手筆?”
“淩錦,有人要栽贓給我。”淩辰道。
他不會再做傷害她的事,未嫁先休令她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強吻令她受到深深的傷害,每一樁都令淩辰自責不已,今生今世,他若再做傷害她的事,就枉為男人。
淩錦已揚長而去。
淩辰又細看案卷一遍,臉色慢慢沉下,他擡頭看向慕容妝的院子,心中暗暗吃驚,這個惡毒女人,居然還有這種勢力。
是他低估她了。
事态的發展,也超出了淩錦的控制範圍。
有傳言說,慕容嫣殺害東周三皇子淩信,這事在京中瘋傳,大多數人都信了。因為慕容嫣就因此事曾在死牢裏呆過一段時間。
奪魂閣內,綿羊冷冷一笑,他一揮手,奪魂閣內的高手便帶着消息傳播開來。慕容嫣曾中媚毒,找多個男子解毒之事,在坊間活色生香地傳播開來。東周百姓給慕容嫣扣上一條淫罪。
上至朝中大臣,下至群民,都在要求殺死她,有人甚至到慕容府門前鬧事,淩錦差點要崩潰了。他已派重兵鎮守在慕容府周圍。怕她和她的親人受到傷害。不料弄巧成拙,他的精兵才到慕容府,坊間已傳出朝廷到慕容府捉拿朝廷欽犯的消息。
流言越壓越猛,淩錦的暗中勢力清查時發現一絲蛛絲馬跡,淩錦越看越心驚。
容歡,你到底想怎麽樣?
一個在東周住了長達十年的質子,布下如此之大的眼線。要說他沒有陰謀。淩錦打死也不信。
淩錦知道容歡不是普通人,可卻沒有在意過容歡的野心。因為他從沒有想過争帝,所以從不把自己和容歡歸結為同一類人。
“淩錦。你現在知道不是我了?”淩辰道。
“我确實錯怪你了,可你晉王府是導火線,堂弟,你該清理門戶了。”淩錦道。
淩辰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晉王府內,慕容妝哈哈狂笑的笑聲突然一頓。喉嚨已經被一雙大手緊緊扼住。
慕容妝驚恐地看着捏着自己雙目充血的男子,感到了死亡的召喚。
淩辰可不會讓她就這樣死了,他松了手,冷笑着問道:“是什麽滋味?”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王爺饒了我!”慕容妝跪在地上哀求。
她怕死!
她早料到淩辰會發現她與容歡勾結,早就知道要面對淩辰的怒火。早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在死亡逼近時,她害怕了!她不想死!她要活着。
“饒了你?”淩辰帶着冷冷殺意的目光落在慕容妝身上。”讓你活着?你不是很不喜歡這種妓子一樣的生活嗎?”
他也不想她就這樣死了,太便宜她了,解不了他的心頭之恨。
“求王爺饒命,我願意象下賤的妓子一樣侍候你。”慕容妝抱着淩辰的大腿苦苦哀求道。
比起丢了性命,她寧願被淩辰蹂躏、踐踏,只要活着就行。
淩辰一腳踹開她,冷笑地看着乞求活命的慕容妝,他至今仍然想不明白,當初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喜歡上這個女人?
“那你就去做最低賤的妓子!”淩辰冰冷的聲音讓慕容妝打了個寒顫。
淩辰一把扯開包裹着慕容妝的華服,啧啧兩聲,“這樣的好身段,就這樣死了真是浪費。讓本王一個人獨享,更是浪費。”
淩辰冷笑道,“從今日開始,在人前,你是最尊貴最風光的晉王妃,在人後,你是最卑微最下賤的妓子。”
慕容妝尚不意識到自己的噩夢已經來臨,她以為,她已經是最卑微最下賤的妓子了。
“來人,王府婢女犯了淫罪,送她去軍營。”淩辰喝道。
“淩辰,你不能這樣對我,淩辰,你說過愛我一生一世……淩辰……”慕容妝臉色劇變,驚叫道。
下人立即将一塊布塞住亂叫的慕容妝。
淩辰鐵青着路走進采蓮的院子裏,采蓮一看情影就知道,王妃又得罪王爺了。
采蓮自然不會放這樣的好機會,不動聲色地引着淩辰在慕容嫣的故事裏雲游。後來,淩辰居然睡着了。
采蓮坐在床前,學着慕容嫣的樣子,用清冷的目光瞧着淩辰。然後,看着熟睡中氣宇軒昂的男子,她微笑了。慕容嫣已是這個男子的魔,她要做這個引導他入魔的人,讓這個男子永遠着魔。
月光照進屋子裏,不難發覺,這個屋子布置得與秋風院的廂房一模一樣。
在夢中,淩辰夢見自己中了劇毒,被慕容嫣擡進廂房裏,悉心溫柔照顧着他。
他一直對淩錦中毒那件事耿耿于懷,若不是淩錦多管閑事,倒在她懷裏的人一定是他!
淩辰微微睜開眼,半夢半醒中,他以為自己睡在秋風院的廂房裏。
一個女子站在床邊,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他。
“嫣兒!”他再也忍不住,将女子拉入懷中壓在身下。
這一刻,淩辰清楚知道自己壓在身下的人是誰,可是他不願醒來。
其實這樣也好!至少她還在他身邊。
此時的軍營裏,十個壯實的男子向慕容妝走過來,她驚叫,她躲閃,她越是掙紮,越是勾起了這些曠了很久的男子的渴望。
這些男子倒也知道如何取樂。分工合作,五人上半夜五人下半夜,讓慕容妝保持體力的同時,又能滿足他們每一個的要求。就這樣,慕容妝被折騰了整整一夜。
慕容妝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每到夜晚,她就會被人帶走,丢進軍營裏。夜夜侍候十幾個軍士。被折磨得腰酸腿軟。天一亮,又被人接走,穿上華服。做回尊貴風光的晉王妃。她不敢透露出任何口風,她是最尊貴的晉王妃,若是她說了,淩辰有一萬種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辦法。
軍兵們根本不知道夜夜享用的人竟然是晉王妃。只知道她是個美貌的女子,一個下賤的軍妓。
慕容妝大恨。恨淩辰,恨這些要了她身子的軍兵,恨天下所有的男人。
淩辰,你既然要我侍候男人。那我就好好侍候給你看。
慕容妝使盡渾身解數挑/逗這些男子,也是為了使每夜的罪過減輕一些,在這些陌生的男子面前放縱自己。與他們通宵達旦作樂尋歡,一些男子經受不住她的誘惑。還沒有進入她的身體就已經要換人了。
淩辰冷笑,“既然她這麽喜歡,就每晚給她二十人吧。”
很快,慕容妝的身子被掏空了,骨瘦如柴,疾病纏身,已經到藥石無醫的地步。到了此時,慕容妝已經不懼死亡了,只求速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這幾日,她常常憶起小時候的場景,那時慕容嬌還未入宮,姐妹們一起在荷花池邊頑玩戲水。
“我要中間那朵開得最豔的荷花。”慕容嬌笑道,“誰幫我摘來我把屋裏那青瓷送給她。”
“我去!我去!”慕容倩嚷道,她那時還小,只覺得下水好玩。
“小心濕了你新做的裙子。”慕容妝道,“這點小事,用得着我們嫡女去做嗎?去叫小六來。”
慕容嫣很快高高興興跑來了,“二姐,你叫我?”
“大姐要那朵荷花,又怕弄濕新衣裳。”慕容妝掩口笑道,“你人小力氣大,你去摘最合适。”
慕容嫣甜甜一笑,很快下水将荷花摘來了,興高采烈将手裏的荷花遞給慕容嬌,完全顧不得*的衣裳。
“遠看還好,近看真是醜死了。”慕容嬌接過荷花,随手扔進水裏,然後帶着她們走了。
慕容妝得意回頭看了呆立在原地的慕容嫣一眼,分明從她眼裏看到了羨慕和難過。她得意地笑了,她見到慕容嫣難過她就開心?然後假意安慰她,讓慕容嫣将她引為知己。是從什麽時候起她看不得開心呢?是從偶然一次聽見丫頭說六小姐比二小姐美吧?
此時慕容妝最想見的人,不是淩辰,而是慕容嫣。不是恨她還是不恨,她就是想見她一面。
慕容嫣當然沒有興趣來見慕容妝,一口就回絕,任憑馮夫人如何哭求都不來。
慕容妝被慕容嫣拒絕并不意外,她看着滿屋子裏的金碧輝煌,滿屋子裏富貴與奢華,這是晉王府正妃的屋子,府裏最華麗的地方,可她卻如一塊被丢棄的陳舊綢緞,滿目瘡痍。
淩辰與她度過的甜蜜日子,她居然一點兒也記不起來。她只記得,有一年,她坐在平陽候府的馬車裏,偶然一次伸出頭來偷看一下街邊的景色。然後,她看到了淩辰,那個意氣風發騎着白馬的少年。
從此她的青春就被定格住。
她回去後偷偷打聽那個少年名字,原來這個一個美好的男子,居然是懦弱膽小的小六的未婚夫。
小六一個賤人生的天生下賤的丫頭胚子,憑什麽擁有這麽美好的男子?
于是,她算計了慕容嫣。她成為言正名順的晉王妃。
慕容妝想,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寧願眼睛瞎了,也不要再遇見那個騎着白馬的少年。
次日,淩辰剛剛起,管家就來報,“王爺,昨夜王妃沒了。”
淩辰正在洗漱的手便是一頓,然後,他說道:“風光厚葬吧。”
一切都結束了。
淩辰重重松了一口氣。
風光厚葬。
這是他欠慕容妝的。
慕容妝的死,慕容府裏人沒有多少哀傷。事實上,他們也沒有時間哀傷。每日,慕容府門口都有很少百姓來鬧事,要求交出慕容嫣。慕容府裏連丫頭,都不敢出門了。
“老爺,她就是惹禍精,将她交出去。”馮夫人哭道,“我們全家人都要被她連累死了。“
“若不是嫣兒,你早死了。“慕容候沒好氣喝道。
“阿爹,不交慕容嫣出去,外面的人都要闖進來了。“慕容玉道,他天天困在府裏,已經很久沒有賭場了,都怪那個慕容嫣,害得他沒法出門。
“将六姐交出來,不太仁道了。“慕容倩道,沒有了慕容嫣做皇後,她如何翻身重做貴女?
“老爺,五殿下不是說,事情交給他處理嗎?你千萬不能将嫣兒交出去。“梅夫人抹着淚水道,”雙兒傳話來說,千萬不要讓嫣兒出門,免得受了傷害。“
慕容候點點頭,他心裏早決定了,不管多麽艱難,他都不會将慕容嫣送到那些人手上。
慕容府不遠處的街上,一個步伐輕盈的白衣少年,正執着紙扇子,休閑地扇着。
他寒着臉看着慕容府門口激憤的人群,目光清冷。
一輛豪華的馬車從少年面前駛過,一個貴族少女掀起車簾,看了一眼激動呼喝的人群,唇角露出快意。
慕容嫣,你也有今天。
你去死吧!
她的眼裏放射出惡毒的光芒。
貴族少女感到身後有一雙冷冷的目光正在看着她,她轉過身來,身子便是一涼。
少年正冷冷盯着她,滿目嘲諷。
“是你!是你!“貴族少女激動地叫起來,可惜她雙腿已斷,不能行走,不然早跳下馬車來。
“許靈修,好久不見了。“少年發出清冷的女子聲音。
貴族少女正是久未謀面的許靈修。
“慕容嫣在這裏!你們快來!慕容嫣在這裏!“許靈修大喝。
老百姓立即将圍将過來,“這位小姐,逆賊在哪裏?“
許靈修伸手指向少年。
老百姓笑了,“小姐,這明明是位公子,怎會是慕容嫣呢?“
“她是女扮男裝的。“許靈修咬牙切齒道。
少年玩味地看着許靈修,打開扇子風度翩翩地扇着風。随着他優雅的動作,屬于男性的結實喉結展露在人們面前。
“這位小姐,本公子不過多看了你兩眼,用不着這樣陷害本公子吧?“少年發出低沉好聽的男性聲音,”你這不是戲耍大家嗎?“
這聲音一出,許靈修暗恨,她知道算計不了慕容嫣了。
她的婢女則目瞪口呆,明明是男子,怎會發出女子的聲音?
☆、128.情絲
人群則向許靈修露出鄙視的目光,不滿地散去。
“本公子也告辭了。“少年笑着走開。
“小姐,你認錯人了。“婢女轉頭看了一眼少年道。
許靈修一巴掌打得婢女不敢吭聲。她怎會認錯人?慕容嫣那清冷的目光,她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
許靈修伸手摸了摸毫無知覺的雙腿,恨意使她的臉部扭曲起來。她活着的目的,就是想看着慕容嫣死。因此,當暗中有人聯系上她,要她如何如何,她全部照做了,而且做得比那人說的還要出色。只要能置慕容嫣于死地的事,她都不遺餘力去做,她暗中動用的,還是國公府的勢力。
只可惜,她暴露的勢力被一個看似是無賴的錢齊連根拔起。為此,她遭到母親的責罵和父親的毒打。這筆債,她理所當然安到慕容嫣頭上。
少年剛轉過街角,肩膀就被一只大手輕輕拍了一下。
少年反應極快,指尖已扣上繡花針射出去。
“嫣兒,是我!“淩錦壓低聲音道。
自從她出府,他便一路跟着她,暗中保護着她。
慕容嫣收回針,一點也不驚訝淩錦的跟蹤,她居然毫無所覺。她早知道淩錦不如表面如此,不然他根本活不出現在,淩滔也不會将帝位傳給他。
兩人回到秋見院,走的當然不是正門。
“嫣兒,一切有我,你相信我嗎?“淩錦道。
這話真是熟悉呀!
慕容嫣擡頭看向淩錦,少年眼裏注滿純真的感情,寫滿被心愛之人信任、依靠的渴望。
陸曼。一切有我,你相信我嗎?
前世,也有一個男子如此問過她,也是如此情意綿綿地看着她。
慕容嫣眼裏瞬間注滿哀傷,她看着淩錦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淩錦立刻聽到自己的心碎開來。
“嫣兒,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着我。“淩錦猛地将她的頭按在懷裏。”求你。不要這樣看着我。“
他怕!
慕容嫣伏在淩錦懷裏不動。
淩錦感到有兩顆珠淚滴落在自己的衣裳上,淚水迅速暈開來,帶來涼涼的涼意。
“相信我!卿卿!“淩錦說道。他從前叫她卿卿,都是調戲的口吻,還是頭一次這樣正兒八經。
慕容嫣猛地推開他,跑了!
淩錦失望地看着奔跑的女子。站起來翻牆出了秋風院。
慕容嫣跑回屋中吐了一會,等妊娠反應過後出來。淩錦已經不見蹤影。
她立在樹下,靜靜站了一會兒,手不自覺摸上小腹,輕輕地摸着。然事。她嘆息一聲,對着聽秋居輕聲道:“我再信你一回。“
聽秋居一定是淩錦的房子,不然他不會每次來得這麽快。
經過淩錦的打壓。老百姓的怒氣慢慢平複下來。可慕容嫣的名聲,到底是毀了。朝中反對淩錦迎娶慕容嫣的聲音到處都是。特別是以文人居多的翰林院,已經出現了死谏。死谏這事兒對淩錦自然不起作用,死一個正好少一個。不過人家跑到淩家列祖列宗面前死谏,淩錦再大逆不道,也不能不置之不理了。
相反,往日事事出頭的世家,居然悶聲不響。淩錦自然知道是南宮澤和平陰候世子的作用。就連淩滔也暗暗吃驚,淩錦收複南宮世家不說,短短時日,南宮世家已躍為四大世家之首。
乾清宮,淩錦終于心甘情願進一次宮來。
“父皇,你教教兒臣。”淩錦沮喪道。
“你有何想法?”淩滔問道。
“我想辭去帝位,帶她離開這裏。”淩錦道。
“你就這點出息?”淩滔大怒,他視之若命的帝位,到了淩錦嘴裏說辭就辭,說扔就扔,如一件垃圾一樣不知珍惜,他能不怒嗎?
“滾!”淩滔大喝,對淩錦深深失望。
情深對一位帝王來說,于國于民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他自己。
淩滔一邊對淩錦失望,一邊又怕淩錦意氣用事,一怒之下拍拍屁股帶着心愛的女子遠走高走。他想來想去,還是動用重兵将慕容府圍住,将慕容嫣軟禁在慕容府。
淩錦也怒淩滔的做法,幹脆下旨承認慕容嫣的南诏公主身份,并按時迎娶慕容嫣,今生非卿不娶。直把自己和慕容嫣推到風尖浪口,慕容嫣又多了一條罪名,紅顏禍水。
淩滔氣得重病在龍床上,處死慕容嫣的心都有了。
金華,容歡看着信報,唇邊挂了一絲冷笑。果然如他所料,他料淩錦會給慕容嫣正名,猜得分毫不差。
這次,他暴露在東周的暗中勢力,換取淩錦沒法迎娶慕容嫣的代價,雖然看着成功了,但他知道淩錦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人。
淩錦一定會有後招。
他也有後招。
他的後招就是賭。賭那個女子的薄情。
相處那麽久,他知道那個女子是個沒有心的女子,最是薄情薄義。
他要娶她,任是誰,都無法阻止他娶她的決心。
得鳳星者得天下。天下,他要!鳳星,他要!
東周人們罵夠了,罵累了,沒有力氣罵了。
就在此時,民間流言風回路轉,隐隐有人将淩錦與慕容嫣的愛情故事編成一段佳話,編成順口溜,廣為流傳。更是将慕容嫣編成天仙下凡,得制南星真傳,成為解救衆生的慈善女子。
淩錦用腳趾頭都想得到,這樣惡心的故事只有錢齊編得出來,事實上,也是錢齊編出來的。他認識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很快就将故事傳播出來,人們對慕容嫣的罵聲總算少了一點。
淩錦不領情,慕容嫣卻是領情的。這次躺着中槍,慕容嫣早知道是被人陷害了一把,不過淩錦要她相信他。她便什麽也不管了,全心全意相信淩錦。
淩錦沒有令她失望。
事實上,她根本沒有将這些流言放在心上。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去奪魂閣刺殺暴龍。她做了詳細的計劃,就要将計劃付之實施時,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只好等堕了胎再去刺殺暴龍,結果。她心軟了。
然後。她要嫁人了!
既然決定将孩子生下來,她就要對孩子負責,不能再去冒險了。
刺殺暴龍。已經成為慕容嫣心中的一根刺,如今,也只有等生下孩子再說。她不怕等,就怕暴龍等不起。她不去找暴龍。她相信暴龍也會來找她。所以,她堅信暴龍跑不掉。
不是她死。就是暴龍亡。
然而就是此時,容歡向淩錦下戰書,金華舉兵進攻東周。
淩錦得到宣戰的消息并不驚訝,他自從得知流言的幕後操縱者是容歡時。就料到容歡會出兵,并早在一個月前就發現了容歡頻繁調兵的異動。
淩滔本是心病,得知容歡進攻東周的消息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急火攻心。太醫再也回天之力。
淩錦這才知道,原來淩滔所說的時日無多,竟然是真的。他在淩滔面前長跪,深深自責自己的過失。
“錦兒,有一件事,父皇想請你答應。”淩滔道。
“何事?”淩錦滿臉悲傷。
“若有……那麽一日,父皇求你放過容歡。”淩滔道。
淩錦臉色微微一愣,木然問道:“為何?“
“容歡是你的……親兄弟。“淩滔道。
淩錦緊緊抿了抿唇,輕輕點了點頭。
“淩月是你的……親妹妹。“淩滔沉痛道,”她被容歡所殺。“
淩錦驀地睜大雙眼看向淩滔,他終于明白為何一直強大不屈永不言敗的父皇,竟然從金華回來就倒下了。他以為是因麗貴妃宮變而起,可是對于一個帝王,宮變不是家常便飯嗎?所以他不放在心上。想不到……竟然是為了……
淩錦忽然心酸,原來淩滔除去披在身上的龍袍,他就是天下最普通的父親。
當夜,淩滔崩。
淩滔遺言,淩錦大婚後才得發國喪。淩錦明白,這是淩滔不願自己為他守孝三年,耽誤一個多月後的婚期。
淩錦心內又是痛又是恨,又是忙又是急,短短幾日整個人消瘦不少。
“你瘦了!“慕容嫣看着他道。
“卿卿心痛了?“淩錦眨眨眼,笑得有些壞。
“我們的婚事,可以交給我來做。“慕容嫣一本正經道。
淩錦有些愕然,笑意漸漸盈滿眼眶。
這是她第一次說“我們“,還說的是婚事。
“好!“淩錦爽快地道,雙目亮晶晶地看着她。
慕容嫣卻閉了眼,手卻下意識地擡起,摸了摸小腹。
“你餓了?“淩錦注意到她的動作,關切地問道。
“我餓了,你去拿些點心來。“慕容嫣道。
淩錦輕快的腳步聲在慕容嫣身後響起。
慕容嫣突然不忍心。剛才從淩錦亮晶晶的目光裏,她看到了愛情。
愛情呀!
慕容嫣手指死死攥着,唇角輕輕抖了起來。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淩錦很快端了一盤點心回來。慕容嫣深吸了一口氣,恢複平靜的情緒。
兩人靜靜吃着點心。
淩錦自從在秋風院被點心虐待過,便不再碰過點心,今日卻吃了不少。因為他覺得今日的點心,不知是因為她在旁,還是因為她的話,顯得特別的香甜,看着就想吃。
吃完點心,淩錦站起來要走。
“你不用天天來看我。“慕容嫣道。
淩錦轉頭來看她,神情立即沉寂下去,眼裏分明有一抹受傷。
“你這麽忙。“慕容嫣別過臉補充道。
輕飄飄的一句,淩錦臉上的沉寂立即散去,一縷燦爛的陽光回到臉上。
“都聽你的。“他笑道。
淩錦走到院門口,慕容嫣忽然叫住他。
“淩錦!“她的聲音輕輕的。
淩錦要轉過身來,她立即制止他。
“不要回頭。就站在那裏。“
淩錦心中咯噔一下,總覺得今日的慕容嫣有些異常。她不是想反悔吧?
她若敢,他定饒不了她。淩錦恨恨地想。
一個坐在院子裏,一個站在院子門口,兩人都不開口說話,臉色卻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三個丫頭看得心驚肉跳。
“你會不會辜負我?“良久,慕容嫣輕飄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淩錦的笑意立即從眼底流出來,他還以為是什麽事呢!原來是這個。
“不會,永遠不會。“他斬釘截鐵說道。
“若你辜負了呢?“慕容嫣問道。
“若淩錦辜負了慕容嫣,若我辜負了你,在黃泉路上,我們永不相見。“淩錦道。
慕容嫣一愣,然後她笑了笑,說道:“你去吧。“
淩錦笑着轉過身來,深深凝視了她一眼,這才擡步離去。
東周永昌十八年六月十日,金華帝容歡率領舉國兵力攻破東周邊城青水城。接着,東周玉城、風城失守,東周兵一路退,金華兵一路進,直擊黑木城。
東周兵一直死守,又連失三城,士氣空前低落。東周帝淩錦急得冒火,婚期逼近,他不想打仗,至少不想現在開戰。所以他以守為主,容歡卻步步緊逼,以攻為主。
淩錦知道,黑木城是東周邊城的心髒和屏礙,黑木城一破,金華兵即可長驅直入,攻城掠地,直攻東周城池。
永昌十八年六月十一日,淩錦下旨征兵,凡男子十歲以上,七十歲以下,須入伍為兵。
東周百姓頓時惶恐不安。這樣一算,每家每戶都有男子要入伍為兵。放在平日倒沒有什麽,現在卻是戰時,刀槍無眼,古來征戰幾人回?
東周征兵進行了三日,皇宮南诏王歸七投降,願獻出十萬兵馬換取南诏公主慕容嫣性命,自願撤去南诏王稱號,從此隐歸山林。
自此,世上沒有南诏王。
淩錦龍顏大悅,撤去慕容嫣南诏公主稱號,賜慕容嫣為東周尋常百姓慕容府之女,原姓氏不變。
即日,淩錦停止征兵,三日來入伍還家。
東周百姓歡騰不已,心中暗暗感激慕容嫣,甚至有不少人家為慕容嫣建立生祠。
事情的真相是,南诏王手裏哪有十萬兵力?只有七萬而已,還有三萬,是晉王爺淩辰的私兵。淩辰獻出所有私兵,只是為了撫回她一個名聲而已。這是他欠她的。
淩錦做戲做全套,民間傳出,慕容嫣為鳳星轉世,得鳳星者得天下。一時間,東周百姓将慕容嫣奉為鳳女,鳳星就在東周,而且很快成為皇後,這不是說東周有望統一三國,成為天下共主?東周士氣大漲,将金華兵逼出玉城。
☆、129.許諾
容歡站在風城城頭,看着手中的信報,輕聲笑了笑,“淩錦,你終于接招了!”
“這一招,很好!”容歡笑,淩錦歪打正着的一招,幫他連後路的障礙都鏟除了,将來他又少了一個敵人——南诏王歸七。
容歡率領舉國兵力,一路東行,輕易拿下東周青水城、玉城、風城,實在沒有引起他多少興致。他生在金華,長在東周,對東周了如指掌,攻破幾座無關緊要的邊城的,對他的實力來說簡直輕而易舉,可要想深入東周腹部吞并東周,以金華如今的兵力實在是做不到。
而東周要想一舉拿下金華,在太上皇容帝時還能做得到,但如今的國君是容歡,東周未必能做得到。再說,容歡從東周手裏拿走二十萬兵力,迅速讓金華的國力增強起來。二十萬兵力是淩月的催命符,卻是容歡的新生符。淩滔慷慨給出二十萬兵力,并不是真愛淩月,只因容歡是他的骨肉血脈,他要助容歡回國奪位,所以給出二十萬兵力,不想卻讓金華成為東周的隐患,為兩國的開戰埋下伏筆,所以消息一傳出,淩滔就被活活氣死了。
容歡舉全國兵力進攻東周,原因只有一個,淩錦休想迎娶慕容嫣。
淩錦心中明白,容歡要的是鳳星,是天下,而他淩錦要的僅僅是慕容嫣。兩人本可各取所需,可要命的是,鳳星和慕容嫣是同一個人。他與容歡的戰争,已經勢在必行。
淩錦從不相信得鳳者得天下的鬼話,更不相信慕容嫣是什麽鳳星,可別人相信,容歡更信。為了心愛的女子。淩錦不得不接招,也是為了東周百姓,淩錦心中已經有了親征的念頭。
“你實在不必如此!秋風院內,“慕容嫣看着淩錦道。
淩錦知道她說的是南诏王歸降的事。
“卿卿,你是我的女人,我做什麽事都是應該的。”淩錦趁機握住她的手。
雖然每日相見,兩人親密的時候言行和動作并不多。自上一次握了她的手被錢齊撞破。他還未主動握過她的手。其實每次要見,淩錦心中都冒出這樣的念頭,無奈他不敢。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膽子這麽小。
淩錦感到慕容嫣的手輕輕顫了一下,也僅此而已,即沒有抽回,也沒有甩開他。
淩錦整個人淡定起來。心中柔得象蜜,握着她的手收了收。在他說到“你是我的女人”時。她擡起頭來淡淡看他一眼。這給了他不少膽氣。
“你不應該受委屈的。“淩錦正色道,”我快要出征了,你好好的,我也放心些。“
“你要親征?“慕容嫣看着他道。
淩錦分明從她清亮的目光中看到一絲不安。
他郁悶地點頭。“黑木城一破,東周就有危險了。”
他絕不會告訴她,東周不會有事的。容歡志在她。他又怎會傻到在面前提起另一個男子呢?還是一個愛慕她的男子呢?那不是自掘墳墓嗎?
慕容嫣低頭不語。這一戰,她能等。孩子卻不能等。
“我們的婚期……”慕容嫣剛說了幾個字,淩錦立即阻止她說下去。
“慕容嫣,我淩錦在此許諾,七月十八日一定回來迎娶你,絕不負你。”淩錦發誓道。
慕容嫣擡頭看着他,看着他。
淩錦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可他依然站得筆直。
良久,她輕聲道,“好,我相信你!”
淩錦激動地将她抱在懷裏,她靜靜伏在淩錦懷裏,不動。
永昌十八年六月十八日,東周帝淩錦下旨親征。
時隔十八年,天下戰火再起,風雲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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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國,皇宮。
暴龍怒不可遏,臉色沉得駭人,額角青筋暴跳,嘴裏牙齒咬得嘎嘣作響,充滿殺氣的雙目盯着信鴿,恨不得立刻将它撕碎。
又肥又笨重的信鴿咕咕低叫兩聲,撲騰着肥胖的翅膀飛起來。也不知道是太過肥胖,還是被主人駭人的臉色吓到了,它才飛出二丈時居然失去重心,又跌下一丈多高,撲騰了幾次肥胖的身子才撲騰起來了。
暴龍閉了眼,再也忍無可忍,手中的硬紙片輕輕一彈,信鴿無聲從高空被擊落下來。
暴龍兩手使勁攥着手裏的紙條,盡管紙條裏的字跡早已烙在心上,但他還是狠狠地又看了一遍。
急報:七月十八日,淩錦迎娶慕容嫣。落款的日期,是三個月前。
今日已經是六月十八日了。丹國距離東周千萬裏,當初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