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容歡一些面子。
“還不是時候!”容歡笑看着淩月。
明明容歡笑得溫和,淩月卻覺得容歡這一眼讓她有着徹骨的冰冷。
淩月慌忙把這種異樣的恐怕揮走。
“歡哥哥!我好冷。”淩月把頭埋在容歡臂灣裏,雙手緊緊抱着容歡。
“我也冷。”容歡道。
“歡哥哥,今晚留下吧!”淩月道,這一路上,她每晚都在向容歡重複這個問題,都被容歡拒絕。
“月兒,還不是時候。”容歡面無表情道。
“歡哥哥,你為何不碰我?”淩月委屈地咬着唇,“你每晚都要蜜餞侍寝,別以為我不知道。”
容歡臉色頓時一變,他大手伸過去扼緊淩月的下腭,冷冷道:“你還知道什麽?”
“還、還知道你第二日把她們賣了,再換一個新的蜜餞來。”淩月道。
容歡看着淩月的目光,知道她沒有說謊,這才暗中松了口氣,順手放開淩月。
她們不是賣了,而是死了。
淩月下腭頓時腫了起來,淩月從小是淩滔的掌上明珠,後宮中無人不奉承她寵愛她,她除了那一次慕容嫣給她的委屈,何時受過這等委屈?更何況這種委屈是容歡給她的。
“歡哥哥,你竟敢這樣待我?你可知,二十萬兵馬的虎符在我身上?”淩月脾氣上來,大怒威脅容歡,“父皇說,你若待我不好,我随時可以讓二十萬兵馬送我回東周。”
容歡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要找的虎符在淩月身上,他還是低估了淩滔對淩月的愛。
“月兒,來!”容歡攜了淩月的手,柔聲道,“月兒生氣的樣子,醜死了。”
容歡說道,伸手寵愛捏捏淩月嬌俏的臉蛋兒。
淩月最受不了容歡的柔情,容歡只要溫柔一句話便融化在他的懷裏。
“歡哥哥,是月兒不好,說了不該說的話。”淩月心中後悔不已,她什麽都可以忍受,就是忍受不了容歡對自己不好。
容歡笑道,“我若連這點小事忍受不了,還如何做月兒的夫君?”
淩月陶醉了,心一下子被容歡的柔情塞得滿滿。
這一夜,淩月終于如願以償,名正言順成為容歡的女人。
“月兒,有些事我一直想告訴你。”歡愉過後,容歡慢慢穿衣道。
“歡哥哥我聽着呢。”淩月慵懶地斜躺在塌上,眼角眉梢全是溫存後的春意及初為人婦的妩媚。
“我給你吃的那顆藥,其實不是慕容嫣的解藥。”
“你……”淩月頓時怒容滿面。
出嫁前,容歡給了她一顆解藥,讓她不要去找慕容嫣的麻煩,她乖乖聽話了。
“還有,蜜餞們不是賣了,是死了!”容歡道。
“死得好!”淩月道,她可不想和別的女人共同享用夫君。
“為何?”容歡笑問。
“我可不想和別人分享夫君。”淩月哼聲道。
容歡溫和地笑了。
“現在容淵容博可以殺了。”容歡斂了笑意,眼內閃過一抹陰狠道。
那種異樣的不安又爬上淩月的心頭。
“殺了更好。”淩月不耐煩道。
“是啊,他們該殺!誰叫他們調戲本太子的太子妃?”容歡笑眯眯看着她。
“歡哥哥,你說什麽?”淩月一怔。
“月兒,你說,若他們殺了東周唯一的公主,你父皇會不會舉全國兵力滅了金華?”
“歡哥哥,你開什麽玩笑?”淩月怒道,“這種玩笑月兒不喜歡聽。”
“我沒有開玩笑。”容歡一本正經看着她道。
淩月被容歡涼薄無情的目光吓得魂不附體。
“你、你……”淩月終于意識到危險在逼近,她拼命掙脫容歡,可又如何掙得脫?
“你、你好大的膽子,我讓父皇誅你九族……”
“是你想做蜜餞的,我一直給你機會。”容歡臉上笑意溫和,手上漸漸用力,“月兒你怎麽就不知道珍惜?”
淩月撐圓驚恐的雙眼瞪着容歡,生命氣息在容歡手上迅速流逝,最後軟軟地倒在容歡面前。
“她說過,不撿別人的破布。”容歡冷冷道,他從淩月身上搜出虎符,腳步踏過淩月的屍體,揚長而去。
“太子殿下請兩位皇子到後院相見。”青粵來到兩位皇子被囚的地方,恭敬請容淵容博。
後院?
容淵容博面面相觑,後院是太子妃的住所,容歡這是搞什麽名堂?
“太子說,太子妃身子不适,太子離不開。再說太子妃與兩位皇子是一家人,何必避諱。”青粵繼續低頭道。
容博一馬當先站起來,他早就忍受夠了。容歡把兩人囚在這裏,讓他們有苦說不出。他們不信容歡敢在金華國動他們半根毛發,二十萬兵馬又如何?在金華國境內,還輪不到容歡說話。
☆、112.禍事
容淵再沉得住氣,也受不了容歡的這種冷遇,也跟着容博走進後院。
後院靜悄悄的,每走十餘步都有一個美婢出來恭敬請安,容淵容博越發的淡定。
“太子殿下在裏面,請兩位皇子進去。”青粵低眉道。
容淵容博步入房中,只見容歡端坐在房中。
“來,我的好兄弟,為兄與你們共飲一杯。”容歡道。
“別給我來這一套,快放我們出去。”容博怒道。
“為兄這不是給你們送行嗎?”容歡溫和笑道。
“不用假惺惺,立即放我們出去。”容博大吼,“我要立即回宮禀明父皇,讓父皇立即收拾你。”
“那怎麽行?為兄已親自送了六弟一程,怎麽厚此薄彼?”容歡冷笑。
容淵容博大驚,“是你!你、你殺了六弟?”
“不然呢?你們以為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六弟可是父皇最心愛的兒子,父皇的怒意,不是誰都承受得起的。”容歡漫不輕心地彈彈衣袖,優雅翩翩的世家貴公子風範。
“你們殺了我的太子妃,還有什麽遺言?為兄可以為兩位貴妃娘娘帶話。”容歡道。
“容歡,你不要血口噴人!”容博大喝道。
“容歡,你想冤枉我們哪有這麽容易?你以為這樣可以堵得住天下人的嘴嗎?”容淵怒道,“父皇會放過你嗎?”
“這樣堵得住了嗎?”容歡笑着将身後的白布打開,露出已經僵硬的淩月的屍體。
“你、你……”容淵、容博臉色大變,背部陣陣發涼。他們生于帝王之家,生性本就比一般人要涼薄,但他們還是自認做不到容歡這樣決絕。
容歡可以殺了容閱。殺了剛成婚的太子妃來做籌碼,為何不能殺了他們?
容歡好整以暇欣賞着他們慘變的臉色,笑道:“淩帝發現他最心愛的女兒死于金華兩位皇子手中,你們說他會不會滅了金華為愛女償命?”
容淵容博頓時啞口無言,這是一個局,一個殘忍無情的局,他們主動跳入局中。不得不說。這個局既殘忍又漂亮。容歡回國。假以時日,一樣會登上皇位。可容歡等不及了,要麽滅亡。要麽登位,絕不屈居人後。
“淩帝會不會,為兄不知道!為兄一定會為太子妃報仇的。”容歡道,“是你們自己動手。還是為兄親自動手?”
容淵容博對視一眼,知道大勢已去。悲痛地流下熱淚。
“二皇兄,我不敢,你幫幫我吧!”容博道。
容淵痛苦地搖頭,“四弟。我如何能?”
“二皇兄,我寧願死在你刀下,也不願被歹人所殺。二哥。我死不瞑目。”容博血眼的雙目怒瞪着容歡,“容歡。你不得好死。”
“時候不早了,動手吧!”容歡不為所動。
“四弟,閉上雙眼。”容淵咬着牙,将一把尖刀刺入容博心髒,容博來不及呻吟一聲便立即斃命,死前暴怒的雙眼狠狠的瞪着容歡。
悲痛欲絕的容淵上前為他合上雙目。
“容歡,你會後悔的。”容淵回身,将尖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金華二皇子容淵、四皇子容博醉酒殺死太子妃淩月的消息,象瘋一樣傳回東周。
太子容歡悲傷過度,一怒之下殺死容淵容博為太子妃償命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傳回金華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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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魂閣內,孤星恭敬地向荜芨行禮,“請貴主放心,這種小事,小人一定能為貴主辦得漂亮。”
荜芨高冷的目光微動,身邊的小婢女立即将一包藥抛給孤星。
荜芨冷聲道,“這包春藥是宮中秘藥,是由巫山淫羊藿等多種罕見藥物所制,一旦用在女子身上,若一個時辰內沒有找到男子行房一日一夜,便會爆血管而亡。你要記得,貴主不要她的命,只要她成為人盡可夫的的最低賤的女人,可明白了?”
孤星道:“小人已經明白,請貴主放心!”
荜芨又命小婢女抛過去一袋金子,警告道,“這事成後,權當我沒有來過。不然貴主的怒火,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奪魂閣主承受得住的。”
“小人明白。”
荜芨帶着輕蔑不屑的神情,領着小丫頭飄然而去。
孤星收起讨好的笑容,目光瞬間變得幽冷。
小小的奪魂閣主又如何?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天下共主,将東周皇宮中的那個老太婆揪出來狠狠虐待一頓,再将眼前這個高冷的宮女揪出來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孤星将藥舉到眼前,眯起嗜殺的雙眼笑了,真是老天開眼,既然是那個老太婆的意思,要那他就陪着那個女人慢慢的玩。
前世他怎麽都想不到,他死于最最尊敬的龍哥之手,死于那個女人的算計之下。今生今世,他綿羊,一定要讓那個女人試試被算計的滋味。
綿羊殘忍地冷笑。
那個女人警惕性再高,他也有辦法令她上勾!她再強,再倔,終歸逃不出“女人”兩個字。
那個女人是什麽滋味呢?到底有什麽魅力将他精明一世的龍哥迷得死去活來呢?龍哥的女人,不管是要的還是不要的,不管是漂亮的還是妩媚的,他做從來不敢碰過。他做夢都沒有想過,重活一世,居然有幸可以搞到龍哥的人,還是龍哥放在心尖尖的那個。
丹幽若入宮,立即得到淩滔千般寵愛,一日連進三級,被封為丹貴妃。
丹幽若進宮,最開心的人是錢皇後,最揪心的人是麗貴妃,最傷心的人是太子淩雲,最舒心的人是淩信。
淩信在淩滔心中早已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他唯一的要做的事就是鼓動太子多去後宮看看美人,再找一個機會讓淩滔将太子及丹貴妃封在塌上,那便大功告成。太子固然容易上當。可他身邊多了一個八面玲珑的錢皇後,想上當都難,淩信心中恨得直咬牙。将太子送上淩滔的龍床,說易不易,說難不難,關鍵是把握好一個時機。
淩信與親信密謀了多日,一點頭緒沒有。
“都散了吧!”淩信心中十分氣悶。平日花盡千金養這幫幕僚。一到關鍵時刻,一個用處都沒有,怎能叫他不怒?
幕僚一個個散去。留下淩信一個獨自享用佳肴美酒。
淩信舉起酒杯正要淺飲,杯中劍光一閃,他忙将酒杯擲出,“你是誰……”
一個“誰”字還在口中。淩信左擁右抱的兩個侍姬已經倒地身亡。
淩信一看黑衣人,全身僵直在原地。
“南、南诏……”他驚恐萬分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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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乞丐從角落裏跑出來。
“慕容六小姐。有人讓我給你這個。”她仰起髒兮兮的小臉嚷道。
慕容嫣站定,目光迅速掃一遍周圍,卻沒有感到異樣的氣息。
小乞丐将紙條往她手裏一塞,然後雙目緊張又期盼地看着她。
慕容嫣從荷包中抓一把碎銀遞給她。她這才興高采烈地磕個響頭走了。
慕容嫣慢慢攤了手中的紙條,平靜淡然的臉色瞬間變白,她朝小乞丐跑去的方向幾步就追上她。
“你、你要做什麽?”小乞丐緊張地護着胸口的碎銀。生怕慕容嫣會後悔。
“別怕,這錢給了你就是你的。姐姐問你。這張紙條是誰交給你的?”慕容嫣柔聲問道。
“是一個叔叔。”
“什麽樣的叔叔?”慕容嫣緊緊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是個很高大的叔叔。他說馬車裏的是慕容六小姐,将紙條給她我就能得到一大筆賞錢。”小乞丐見慕容嫣不是來要回錢,情緒明顯放松下來,“那個叔叔說完就轉入胡同不見了。”
“去吧。”
慕容嫣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緊緊握住手中的紙條,慢慢地再次打開,胸口沉沉地起伏着。
曼曼,1314527!
是用鋼筆寫的草書。
曼曼,一生一世,吾愛妻!
曼曼。
兩世為人,只有一個人會叫她曼曼。她早逝的父母叫她小曼,好友叫他阿曼,屈臣叫她陸曼。
只有暴龍,才會親昵地叫她曼曼。
曼曼,或老婆。
暴龍來了。
她想起從南宮澤身上取出的那一顆子彈。
她想起了打傷南宮澤的孤星。
她想起了會使用經典臺詞的丹意!
她未與孤星正式謀過面,她多次試探過丹意。
她如今萬分之确實,暴龍就在她身邊,而且還未走遠。
慕容嫣擡起頭定定看着風雲變幻的天空,天空黑沉沉的雲層從遠處被風吹來,眼看一場暴風雨就要下來了。
她慢慢擡起腳步,往平陽候府的方向走出。
“慕容……嫣……”突然從胡同裏鑽出一個男子,緊緊抓住她的手。
“淩信?”慕容嫣蹙着眉,一腳将淩信踢開。
一個黑衣人從不遠處一閃而過。
慕容嫣飛跑上前追去。
“抓住她!抓住她!”一隊禁軍圍上來,亂哄哄的聲音在周圍響起。
慕容嫣擡起一看,黑衣人早已去遠,她已經追不上了。這個黑衣人,就是上前引她到君前之人。
慕容嫣立即升起一種不祥的異感,她大步朝淩信走去,将淩信趴着的身子翻過來一看,臉色頓變,淩信毒已攻心,回天乏術。
是制南星慣用的毒。
制南星的毒,別人不懂!她懂!她是制南星的徒弟。
“南、南……”淩信血紅的雙眼瞪着她,想說什麽卻只是用力吐出一個字,立即氣絕身亡。
“三皇子,是她殺了三皇子!”禁軍頭目大聲喊,揮手讓人将她團團圍起來。
“兇手不是我。”慕容嫣寒着臉大聲道,“我可以配合你們找出真正的兇手。”
“押回去!請皇上處置。”禁軍頭目大手一揮,一隊禁軍撲上前來。
“我自己走。”慕容嫣望了一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咬一下唇,跟着禁軍走。
“殺了她!殺了她!”莊妃哭暈在乾清宮,“還我兒來!還我兒來!”
“皇上,那個賤人今日能殺信兒,明日就能殺你,你不能再留她禍國殃民。”太後握着秀帕拭着淚水,“信兒,哀家的信兒,離了你哀家如何活?”
“皇上,臣妹誅殺皇子,請三思處死皇妹,以慰三皇子在天之靈。”麗貴妃哭倒在乾清宮,不明白的還以為死的人是她端王。
“天助我兒!天助我兒!”錢皇後笑倒在坤寧宮內。
太子淩雲前腳在東宮大舉慶祝,後腳哭倒在淩滔腳下,往日情誼深厚的手足兄弟,怎能說沒就沒?太子臉上哭得稀哩嘩啦,心裏笑得抽筋。
平陽候府內,慕容候坐卧不安。
“早讓你打死那賤人了事,這回倒好了,惹出滅九族的禍事。”馮夫人冷笑道。
慕容候瞬間大怒,一巴掌向馮夫人甩過去,“你這敗家的婆娘,滾出去。”
馮夫人被打得一愣,頓時撲過來與慕容候厮打起來。
“候爺,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重要是如何為嫣兒開脫罪名。不然一家人都要完了。”梅夫人勸道,“候爺,嫣兒是個知輕重的孩子,一定是被冤枉的。”
“我這就去找皇上。”慕容候急急出門。
秋風院的上空,籠罩着一片陰雲。
“五殿下,求你幫幫小姐。”赤芍靈芝玉竹跪在淩錦面前,苦苦哀求。
“你們起來,這事情不簡直。容我想一想。”淩錦道。
“我們今晚就去救小姐出來。”赤芍道。
“你們這樣做,她一定會生氣。”淩錦道,“別到時救不出人來,還搭上你們。”
“小姐會被定罪嗎?”玉竹惶恐地問。
“誅殺皇子,你說呢?”淩錦反問。
玉竹嗚一聲哭了,赤芍掉過頭去擦眼淚。
“小姐一定是被冤枉的。”靈芝哭道。
“那當然,她那樣的人,要殺一個人還會被抓現成嗎?”淩錦苦笑,這明明就是一個陰謀,等着她跳進去。
淩錦心生後悔,要不是他跟丹太子終日擡讧,慕容嫣也不會嫌,整日外出,不外出,就算陰謀再厲害也沒人能将她怎麽樣。
送走赤芍等人,淩錦意外迎來暴龍。
“我如今很忙,沒空與你擡讧。”淩錦不客氣道。
“她現在關在哪裏?”暴龍情緒低落。
“大理寺。”淩錦道。
“東周的情況我還未摸透,請你救救她。”暴龍道,“我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什麽代價都可以接受。”
☆、113.定罪
淩錦猛地擡起頭來看暴龍。
“我很怕。”暴龍看着他慢慢道。
“我也很怕。”淩錦也看着暴龍默默道。
這兩個從一開始見面就如仇敵一樣彼此戒備及妒忌的男子,在這一刻卻放下成見,為了心愛的女子,選擇默默信任對方。
“淩錦,以你我之力,有多大把握能将她救出?”暴龍沉聲問道。
“誅殺皇子,是誅連九族的大罪,關鍵是在看那死老頭子的态度。”淩錦道,“救出她容易,只是……”
暴龍立即抓住淩錦的手,激動道:“救出她就行,其他不必理會,我會帶她離開,永遠不回東周……”
“丹意,你想都別想!”淩錦怒着甩開暴龍。
“淩錦,難道我看錯你了?”暴龍冷笑道,“既然喜歡她,為何不放開她?我可以給她她想要的生活,在這裏,她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淩錦也冷笑,“她想要的生活是什麽樣的生活?你要她背負着誅殺皇子的罪名生活一輩子?她那樣驕傲清高的人,她會嗎?”
“她不會在乎的。”暴龍幽傷道。
事實上,暴龍很清楚,慕容嫣那樣有傲骨的一個人,一定不會跟帶着污名跟他走。
“她會在乎!”淩錦斬釘截鐵道。
“管不了那麽多了,淩錦,我們先救出她再說。”暴龍道,只要想着她在那個天牢裏,他的心就慌作一團。
“她想出來的話,大理寺的天牢真的關得住她嗎?”淩錦道,“丹意,你不了解她。”
我不了解她?
暴龍冷笑。這個世上還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嗎?他是關心即亂,他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眼前委屈,那怕一丁點。
“你怎麽不問問,淩信是不是她殺的?”淩錦問道。
“是她殺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就算是她殺的,也是因為淩信該死。”暴龍可不管,他的女人永遠沒有錯,做任何事都是對的。
淩錦愕然看着暴龍。他們認識這才多久?想不到丹意經到了如此盲目的地步。無條件地相信她,不計較任何得失地為她付出。他試問自己,未必做到丹意這一步。
“淩錦。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誰在幕後操縱着她?”暴龍問道。
暴龍沉思過很久,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林中截殺自己和在平陽候府上的開槍人。那個人,是奪魂閣閣主孤星。他從心裏認定是綿羊。可疑點重重,綿羊為何會用到制南星的毒藥?他迅速讓人調查過。沒聽說制南星與奪魂閣有過什麽交情或者牽絆。若是制南星要害慕容嫣,為何要借孤星之手?他雖然未見過制南星,但這樣一個古怪性子的高人,和一個深閨少女。能結下什麽樣的血海深仇呢?
暴龍再往下沉思,卻一無所獲。
淩錦臉色微沉,沉吟道:“我也不太确定。但殺淩信的人,可能是……前南诏。”
淩信與太子之間戰争。從地下轉到白日化,怎能不引起淩錦的懷疑?淩錦早知道有一股南诏的勢力在背後暗助淩信,也有一股不明勢力在背地裏支持太子淩雲,甚至連淩雲都不知道,但他懷疑,兩股勢力是由同一個人在背後操縱。
暴龍臉色也變了變,“她不過是個普通人,頂着一個破候府千金的名頭,為何要選她?”暴龍知道,歷朝歷代的政治運動,不知有多少風雲人物成為犧牲品,何況慕容嫣一個毫無根基的普通女子?而且還是一個與古代格格不入的現代人?
“不,她不是普通人。”淩錦看着暴龍道,“她極可能是南诏的公主。”
“她是公主?”暴龍感到事态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若慕容嫣真是南诏公主,身份一旦被揭開公布于衆,便不能獨善其身了。
坑爹呀,前世他們三個人糾結着情仇愛情的人,同時身死,他成為太子,陸曼成了公主,綿羊成為殺手組織頭目,用不用狗血成這樣?
“你有什麽證明她是公主?”暴龍不願相信,他心中希望慕容嫣是個普通人,那他們可以過平靜安谥的生活。
“天下第一美人南诏楚楚幸存的唯一一幅畫象,就在東周乾清宮的承恩殿裏。”淩錦道,“你若看到楚後的畫像,一定不會懷疑了。”
自南诏滅後十五年來,有不知名的江湖人物到處搜索楚楚的畫象,或高價買走或毀掉,聽說民間楚楚的畫像已絕跡,只有東周承恩殿內的那幅幸免。
淩錦在母親重病之時,偷偷跟在淩滔身後去過一次承恩殿,他藏在暗處,等淩滔走後才走出來。僅僅一眼,他便深深記住了畫像上的女人,因為就是這個女人,令爹爹不喜歡母妃的。他幼小的心靈,恨畫象上的這個女人。直到慕容嫣出現,他才知道畫像上的女人有多美。
“不行,淩錦,我要行動了。”暴龍道,“我不能看着她有危險。”
“她暫時不會有危險的。”淩錦道,“丹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否則可能會導致她處于萬劫不複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看着她受苦嗎?”暴龍暴喝。
慕容嫣會讓自己受苦?淩錦當然不信。
“你放心,我已經關照過了。”淩錦道,“再說那死老頭不會讓她受苦的。除非他不認她是楚後的女兒,或者,他恨楚後與別的男子生的女兒。”
看看淩月就知道了,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恨。不然,怎會将淩月嫁給容歡?容歡他雖然還看不透,但絕對不是淩月的良人。
暴龍重重跌倒在椅子上,再三沉思,誠懇道:“淩錦,在東周我無法發揮自己的勢力,一切願意聽你差遣。”
“你信任我?”淩錦詫異。一切聽從他差遣,那暴龍的致命弱點、實力大小就會暴露在他眼前,兩人一旦反目,極可能成為敵人攻擊的對象。更何況兩人還是潛在的敵人?
“我說過,為了她,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暴龍道。
淩錦看着暴龍,默默地點頭。這樣的對手。有資格當得起“情敵”兩個字。
“還有本王!”淩辰站在門口道。“本王願意傾盡所有,只要保她平安無事。”
淩錦暴龍相視一看,他們怎麽忘記了。“情敵”這裏還有一個?
坤寧宮中,錢齊跪在錢皇後面前,苦苦哀求,“姑姑。就當我求你了。”
“自從青兒死後,你一直未入過宮。更沒有喚過本宮一聲姑姑,如今你竟然為了慕容六小姐來求本宮,齊兒,你真的喜歡她?”錢皇後看着跪在面前的親侄子。心中百感交集。
“是的,姑姑,我是真心喜歡她。”錢齊道。
“她也喜歡你嗎?”錢皇後問。這個侄兒的事她也時常聽說,想不到遇見慕容嫣後。居然一顆心能安寧下來。
“她喜不喜我不要緊,我只想她平安無事。”錢齊道。
錢皇後心裏發酸,一個女子有如此深情的男子相待,應該死而無憾吧?自己雖貴為東周最尊貴的女人,可又有哪一個男子癡情相待?她的夫君倒是世間少有的癡情男子,可癡情的對象不是她。
錢皇後道:“你跪安吧!本宮盡力而為,有什麽消息會派人遞給你。”
錢齊只能無奈退出坤寧宮,他暗恨自己一事無成,只能眼睜睜看着嫣兒在天牢中受苦。
大理寺,天牢中。
“慕容六小姐,你還是跟我出去吧!”南宮澤道,他得知慕容嫣被囚,立即來天牢救人。
“不,我在等一個人。”慕容嫣道。
因為有晉王爺、五皇子及錢大公子的特別交待,慕容嫣在牢中倒沒有受什麽苦頭。
“誅殺皇子,是要被判立斬的,你還是跟着我出去安全,免得有人想加害你。”南宮澤道,“等人,出去等也一樣。”
“若我想出去,早就出去了。”慕容嫣取下幾條發絲,将它放中鐵鎖中輕輕一旋,鐵鎖頓時打開,再輕輕一旋,鐵鎖又被鎖上。
南澤宮眼前一亮,對這手絕活既羨慕又妒忌。
“我可以教你。”慕容嫣看着道,“看在你将丫頭們的東西帶來給我的份上。”
南澤宮笑道,“你挺樂觀的,怎麽一點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有何擔心的?那人一定來會找我。”慕容嫣道,“他有機會殺我,卻白白放過了!他不會想我就這樣死了。”
南宮澤走出天牢,看見迎面走來平陰候世子夫婦,走進天牢中。
南宮澤與平陰候世子并沒有什麽交情,兩人都是奔着同一個目的來,彼此心照不宣略點一下頭便錯開。聽說平陰候世子成親後,極寵世子妃。南宮澤看了一眼身邊的慕容雙,恰恰慕容雙也回頭看他,兩人沒有立即躲開,反而相視一笑才移開視線。
“他倒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慕容雙道。
“那要看對誰,他在南宮世家的名聲不太好。”平陰候世子道,“南宮世家的人嫌他的手段太過……血腥。”
慕容雙道:“每個人都是有脾氣的,我看着他倒不錯。”
平陰候世子微笑,忽然壓低聲音在慕容雙耳邊道:“難道我不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嗎?”
慕容雙臉色立即飛紅,嗔道:“沒個正經。”
她重重嘆一口氣,臉上愁雲重重,“我好擔心六妹。”
平陰候世子沒法為慕容嫣洗脫罪名,卻也有辦法讓她出去,都被慕容嫣拒絕了。
她要等那個黑衣人,她相信那個人一定會來。
事實上,慕容嫣估算錯了,一連三日,那人都沒有出現在天牢。
玉竹第一個坐不住,背着藥包出門了。
“我要去尋制前輩。”玉竹道,“過幾日,小姐就要問斬了,他于心何忍?”
“你知道去哪尋他?”靈芝問道。
玉竹咬唇,說出一個驚人的秘密,“事實上,制前輩是我的師父,小姐算是我師妹,我與兩位姐姐一樣,從小被派到小姐身邊來。”
赤芍靈芝恍然大悟,難怪玉竹的毒術用得比小姐好。
“小姐知道嗎?”赤芍問道。
“小姐……知道吧!”玉竹有些不确定了,但小姐那麽聰慧,一定會知道的。
此時的平陽候府,慕容白正跟慕容候劇烈争吵。
“逆子,為了一個小六,你置全族人的性命不顧嗎?”慕容候喝道。
慕容候入宮見過麗貴妃一面後,回來便一反常态不再理會慕容嫣,時時悶悶不樂,有時一個人獨坐到天明,短短時日蒼老了十多歲。
“父親,六妹是你的親骨肉,你怎能如此冷血無情?”慕容白道。
慕容候一巴掌甩過去,“逆子,本候養你這麽大,不是為了要你來教訓本候。”
慕容白被打得一愣,慕容候雖然不喜歡他,但出手打他還是第一次。
“逆子,你給本候滾。”慕容候喝道。
“候爺?”梅夫人驚叫,“候爺有何事,好好與大公子說。”
誰知,慕容候打紅了眼,順手甩了梅夫人一把,“你也來教訓本候,你也一起滾!”
梅夫人頓時呆立在當場,嗚一聲捂着臉跑出去。
誰也想不到,慕容候竟然要将慕容白、慕容嫣除族,并休了懷了身孕的梅夫人,不少人族人勸告,慕容候還是一意孤行。
“父親!”慕容白白着臉跪倒在慕容候面前。
前世慕容候沒有趕他出家,這時候的梅夫人早死了,更沒有什麽身孕。這一世,因為慕容嫣的命運改變了,慕容雙的命運也發生改變,梅夫人跟着變了。但很多事情還是沿着前世的痕跡走。
“代本候好好照顧梅夫人。”慕容候悲涼的聲音響起。
慕容白便隐隐知道平陽候府要變天了,帶着梅夫人離開平陽候府。
三日後,慕容嫣被判立處斬。
暴龍急得團團轉,并做好劫法場的準備。
“必蔔、蒼術聽令。”暴龍喚道。
兩條人影飛進秋風院,落在窗前。
“本太子命你倆去天牢中日夜保護慕容嫣,她死,你們死,她活,你們活。”暴龍道。
“是。”兩人飛出,如兩條暗影在消失在黑夜中。
“太子殿下!”半夏驚叫,顯然不贊同暴龍的做法。試問歷任有哪個太子會将暗衛白日化,并讓暗衛離開身邊的?
☆、114.身世
暴龍拍拍半夏的肩頭道:“小子,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你家太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