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百部蔫蔫轉過身來

咳咳,咳咳!”丹意咳咳咳出心得。又是一陣狂咳。只是唇角微不可見地翹起。

那女人何止脾氣不好?他也是直到這一世才見識她的真面目。那一世,她優雅、高貴、大氣,甚至還有江南女子的溫婉。其實這些表象,都是為了迷惑他。她身上所做的一切刻意為了遷就他的種種而塑造。準确地說,前世她是為了他而活,而不是她自己。她兩世為人異點太多。只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沒有心。一個冷到骨子裏、涼薄到極致的女人。

上一世沒有捂熱她。這一世,他不會輕易放過她。

丹意一陣旋風奔出清風院,直奔秋風院。

慕容候跟在身後目瞪口呆,一個病得随時要挂掉的人。還有這等速度,看來他真的老了,不服老不行。

秋風院內。淩錦摸摸圓鼓鼓的肚皮,惬意地曬着太陽。

慕容嫣伸出油膩膩的手。又出扯一只燒雞。

……第七只了。

淩錦不可置信瞪大眼,這也太能吃了吧!

“你要把自己撐死?”淩錦伸手一把奪過,“雖然不用花自己的錢,也犯不着拼命。”

“拿來!”誰要你管?慕容嫣小臉一寒,瞪向淩錦。

“不給。”淩錦手一揚,手上的燒雞穩穩挂回原處。

慕容嫣冷眼瞪着他,淩錦被她看得心虛氣短,想想又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你撐死了,我毒發怎麽辦?”

慕容嫣氣笑了,俯身過來道:“你說的是。”她油膩膩的雙手一伸,摸了淩錦的臉一把,一張俊臉頓時慘不忍睹,滿臉油漬,東一塊西一塊。

淩錦怒氣沖沖瞪着已閉目養神的慕容嫣,心裏卻如輕軟的羽毛掠過平靜的湖面,撓着他癢癢的。

很好!

很好!慕容嫣,是你先來惹我的。

淩錦佯裝盛怒的眸光裏,夾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咳咳!咳咳……”丹意倚在門口,看着院子中眉來眼去的俊男美女,咳得肺都要飛出來了。

這回是真咳!他是氣的。

他病去半條命,她還吃燒雞!吃燒雞就算了,竟然還調戲美男。

淩錦率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完全無視丹意眼裏的寒意及敵意。

慕容嫣淡淡的目光掃過來,也只是一眼,便收回繼續閉上。

這臭女人,居然徹底無視他!

丹意差點噴出一口老血,看向風華絕代的淩錦,眸光又寒上幾分,繼續狂咳。

院子裏靜靜的,丹意的咳咳聲聽起來顯得格外揪心。

“嫣兒,丹太子病得這麽厲害,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慕容候實在看不過眼,首先打破沉默。人家是一國儲君,這兩人怎麽說無視就無視?

咳咳!

咳咳,咳咳!

淩錦眸光閃過厭惡,忍住一腳踹飛丹意的沖動。想想心中就火大,好好的溫馨時光,就給這個咳死鬼破壞了。

慕容嫣寒着小臉,秀眉輕蹙,這是射繡花針的前奏。

淩錦心裏暗爽,瞟了丹意一眼,笑眯眯道:“卿卿,我看你還是給他一顆藥吧,萬一丹太子咳出肺來,弄髒秋風院我可不打掃。”

“咳咳!”丹意瞪着淩錦,又咽下一口濁氣,“本太子來……咳咳,求解藥,請六小姐……咳咳,高擡貴手。”

“解藥可以,只是價格有點貴。”慕容嫣冷冷看了丹意一眼。

“随六小姐開價。”慕容嫣沒有見死不夠,丹意覺得氣順了許多,用上財大氣粗的口吻。

“這解藥,我分銀不收。”慕容嫣看一眼丹意道。

分銀不收?淩錦霍然擡頭看她,再擡頭看看丹意熠熠生輝的雙目,心裏隐若有一絲不安。

“咳咳,怎好要六小姐白送?”丹意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白送?慕容候立即瞪女兒一眼,好大一條水魚遠道游到眼前,就這麽眼睜睜看他游走?這對雁過拔毛的慕容候來說,這種事簡直忍無可忍。怎對得起蒼天老爺?這個不孝女。怎對得起列祖列宗啊!

白送?慕容嫣扯了扯唇角,她的人品在別人眼裏是太好,還是太好欺負?

“我沒有助人為樂這種愛好,一顆藥,換丹太子三個兌現承諾。”慕容嫣看着丹意道。

慕容候一聽,幾乎想立即拿錘子砸開女兒的腦袋看看是不是進水了!三個承諾,換丹太子一條命?承諾頂個屁用。

丹意也借機光明正大打量她。她跟上一次見面時沒有兩樣。一張素顏,神色淡然,眼神冷漠。看他的目光。更沒有異樣。

她難道……竟然沒有認出他來?

丹意心中十分生氣,她怎能認不出他來。她前一世化着精致的妝容,高貴又悶騷,今生卻素顏朝天。清麗又脫俗,可他幾乎看上一眼。就認出她了。骨子裏的東西,是永遠無法改變的,無論她變成什麽樣,飄落到哪個時空。只要他在,都能一眼認出她。

淩錦不滿地清咳一聲。這丹太子是什麽眼神!親切吧,又有冷意。呆愣吧。又發着精光。色迷迷吧,還不算。再這樣看下他就不知道了。

清咳聲令丹意回過神來,壓下情緒,穩住聲音問道:“什麽承諾?”

“等我哪天想到了,再找丹太子。”

慕容嫣話一落,淩錦頓時轉頭審視她。

“咳咳!在本太子能力承受範圍內,一言為定。”

慕容嫣清冷的目光依舊直直注視着丹意。

丹意咳咳兩聲,笑道:“本太子一諾千金。”

“玉竹,拿藥。”慕容嫣終于收回目光,揚聲道。

“卿卿,不立個據?”淩錦看一眼丹意,“我正有空,可以做個見證。”

“我信得過丹太子的人品。”

“咳咳!”丹意又一陣咳咳,目光卻挑畔看着淩錦。

淩錦直接無視,落在丹意臉上的神情卻若有所思。這個丹意,與傳言完全不同,他十分肯定這一點。可為何他覺得丹意一定在哪裏見過慕容嫣?甚至很熟悉?會仙樓的一面之緣,不會讓兩人有這種默契。一個是一國儲君,一個是候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後院庶女,完全不會交集的兩個人,又怎會見過面?

淩錦生性機敏,看看丹意,再看看慕容嫣,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回到清風院,丹意立即傳來丹國帶來的太醫看藥。

“這藥是上上品,專治婦人調經止帶……”太醫疑惑着看一眼太子,看太子嘴角不停地抽,說話也不順了,“制南星這藥,能解太子之毒?”怎麽這麽古怪?

這樣的藥,他要多少有多少!

“能解,能解!”丹意趕太醫,“出去!”

“順便把這藥帶給公主。”丹意道,“好歹是我三個承諾換來的,別浪費了。”

太醫不敢多問,握着藥獨自不解!

三個承諾!

怎麽不是三十個,三百個,或者加上他一輩子?

丹意躺在床上,雙手抱着頭,緩緩笑出聲。只要有牽絆,他就不怕不能将她弄到手。丹意閉了雙眼,腦中呈現出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蹙,又冷又硬的心底深處不知不覺柔軟下來。

前一世,她冷豔高貴,所謂悅已者容,她為他而來,所以為他而活。這一世,她清麗脫俗,依然是悅己者容,她悅的是自己,所以為自己而活。

曼曼!我要拿你怎麽辦才好。

丹意無聲輕嘆一聲,自己也算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風雲人物,為何一遇到這個女人,就變得軟弱無能,幻失幻得?他一直覺得讓她重新回到他懷中是易而反掌的事,可見過她之後,他又十分不确定了,他真的能重新獲得她的青睐嗎?這輩子,他要做個貪心的人,她的人,他要!她的心,他要!

忽然,腦中掠過一張風華絕代的似笑非笑的臉。丹意猛地坐起來,眉頭深深蹙起,原來他的不自信來自這裏。

那個小白臉叫淩錦。

她喜歡這種小白臉?她才來多久,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那個小白臉閃着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她怎麽能輕易上當?

丹意想起她對自己的徹底無視,以及看過來時淡淡不帶任何感情甚至還有點冷意的目光,頓時一種暴怒。

丹意總算明白了,前世他對她而言,只是一項工作,一個任務,可以有情/愛,卻與情/愛無關。今生他對她而言,只是一個過客,一個陌生的過客,無關緊要,無關情,更沒有愛。

幾乎下意識的,丹意就否定了與她相認的想法,決定從今以後要以一個嶄新的身份出現在她眼前,與前世那個自己斬斷牽絆。承認自己就是暴龍,以她的執著,一定會對他偏見到底,甚至窮追不舍,直到他下地獄。兩人前世的恩怨只會在今生重蹈覆轍。他甚至不能讓那個聰明的女人覺察到自己與前世是同一個人。否則,她只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更不能告訴她,他已愛上她。

黑/幫愛上卧底,或是卧底愛上黑/幫的劇情,只有放在電影情節中才有,連自己都覺得是個大笑話,何況心心念念只想完成任務的她!她一只一意只想完成任務,責無旁貸,所以他臨死前才如此哀傷。

她什麽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愛他。

她只當他是一個任務來完成。

一想到她身邊有一個神采飛揚,氣勢如虹,風華絕代的少年,暴龍幾乎立即聞到自己身上散發出薰死人的醋意。該死的,自己怎麽不穿成這個風姿綽綽的東周五皇子?非要穿成什麽丹國太子?若他是東周人,至少每日看上她一眼。

暴龍低頭想了許久,前世今世的種種,疲憊頓時湧上心頭,一個人的獨角戲,一場兩個人的愛情,只有他一個人,他真的累了。

上一世他的生活就千瘡百孔,這一世顯然不太平,他什麽都不祈求了,只想和她一起平靜走完這一世。

就算再累,也要她和他一起累。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她一起陪葬。

前世獨自一人下黃泉路,他受夠了!

丹意一走,秋風院內的溫馨時光瞬間冷凍下來,就連室內的靈芝,也感到小姐身上聚滿寒意。

淩錦靜靜審視着她。

夠了!

慕容嫣怒瞪淩錦一眼,站起來往室內走,她讨厭這種探究的目光,就象他媽的捉奸一樣審視她。

還有那個什麽丹太子,也是這種捉奸捉雙的可惡眼神!

她就算與誰誰有奸情,與這些混蛋何幹?

慕容嫣閉上烏眸,丹意的影子總是揮之不去。

☆、106.否定

“在家靠兄弟,出門靠朋友,已經過了飯點,請小姐高擡貴手行個方便。”

“小姐真是世上最好的人,一定會嫁一個世上最好的男人,會有一個最疼愛你的夫君,會生一個世上最聰明可愛的寶寶。”

“我是誰不要緊,關鍵是小姐是誰。”

慕容嫣捏緊拳頭,之前已經否定了丹意的身份,這時細細想來,又有幾分不确定了。

丹意若是暴龍,為何是這種反常的态度?

丹意若不是暴龍,為何又總能從他身上看到暴龍的影子?

她想到從南宮澤身上取出的來自現代的槍彈,或許這個槍彈,就是給她一個警告?前世,暴龍對格洛克手槍情有獨鐘,推崇有加。丹意若是暴龍,為何還不出手,反而送上門來?又或者,送上門來才是複仇的開始?

物極必反!

只有隐藏得最深的愛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象屈臣。

以愛的名義來隐藏敵意,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擊。慕容嫣眼內流露出憂傷。

丹意最好不是暴龍,否則她一定會追到地獄,也不會放過他。因為她不僅僅是慕容嫣,她還是陸曼。陸曼的出現,就是為了毀滅暴龍。別說她與暴龍有血海深仇,就算沒有,她今世也不會重蹈覆轍,窩囊死在一個男人的手裏。

“玉竹,拿剪刀來。”

慕容嫣将一張厚紙剪成一個長方形,在四個角上各畫一朵梅花。

玉竹暗暗詫異,不知小姐要做什麽,卻又不敢多問。自那個丹太子走後,小姐臉色就陰晴不定。她還是少惹小姐為妙。

夜深微涼。

離佳人咫尺,暴龍心中歡喜,控制着夜探香閨的沖動。他雙臂抱在懷中,心中思量着如何能将這個毒一直裝下去,最好裝一輩子,那他就不用回丹國了。

三日後就是淩月大婚的日子,安置好丹幽若後。丹意便沒有任何借口留下來。

“殿下英明一世糊塗一時。既然喜歡又不忍殺掉,娶回家便是,何必如此糾結?”半夏實在看不得暴龍抓狂的樣子。再三忍無可忍,終于發表意見。

殿下以太子之尊,娶東周一個候府庶女,怎麽都是那個女子賺到了。

娶回去?

暴龍眸光頓時亮晶晶的。蠢啊!他恨不得砸爛自己的腦袋,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沒想到。丹幽若可以遠嫁東周。慕容嫣為何不能遠嫁丹國?可一想到慕容嫣那倔強的性子,目光随之暗淡下去,眉頭比之前還要糾結。

她不會同意嫁給他的。

她若能順着他一點,就一點點。兩人前世的下場又怎麽如此可悲?說不定早在拉斯維加斯做一對神仙伴侶了。

“殿下不用擔心,娶回去屬下幫你好好調教。”半夏顯然理解錯了主子糾結的原因。

“你替我調教?”暴龍語氣森然,他的女人。還用別的男人來調教?

半夏深以為然點點頭,“屬下調教人的手段殿下又不是沒見過。尤其是女子……那個慕容嫣,保管跳不出屬下的掌心,實在不行,還有這個……”半夏自作聰明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去繞平陽候府跑三百圈再回來說話。”暴龍臉色一沉,冷冷道。

“殿下,跑三百圈都天明了。”半夏語氣委屈,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至于哪裏錯了,殿下沒有暗示,以他的腦子現有的發育水平,一輩子都琢磨不出。

“你還想睡?”暴龍氣笑了,“多說一個字,多加一百圈。”話音剛落,眼前人影已不見了。

緊接着,噗的一聲響,半夏重重摔倒在地。

暴龍臉上的笑意還未揚開,立刻向旁一閃,臉色已沉下來。

一張硬紙從丹意面目閃過,直直插在桌子上。

梅花a。

暴龍心中微微一笑,眸光卻帶着好奇,詫異盯着梅花a。

“這是什麽武器?好厲害。”暴龍喃喃自語。

“你不認識它?”慕容嫣冷着聲音出現在丹意眼前,竟然暗暗松了口氣。

他不是暴龍。

“六小姐,你能告訴本太子,這是什麽鬼東西,或者是你們平陽候府什麽暗號?”暴龍沉下臉,有了上位者的威嚴與殺氣,“你們想謀害本太子?”

“丹太子前一刻還病得要死,轉眼已經生龍活虎了,我還想問問丹太子是何居心?”慕容嫣冷笑,他什麽目的都好,別來惹她就好。

“這不是多虧了六小姐的靈丹妙藥嘛。倒是六小姐深夜到本太子就寝的地方,到底是何居心?”暴龍抱臂閑閑一笑,“本太子可不是随便的人。”

慕容嫣原本要走的腳步停下,轉過身來輕眯起雙眼盯着暴龍。

不是随便的人。

他什麽意思?

她就是随便的人了?

還是他以為自己是讨人喜歡的人見人愛的小鮮肉?

她最讨厭別人裝。

“丹太子如果不明白,我不介意讓丹太子明白。”

慕容嫣揚起手腕正要一抖,暴龍卻在千鈞一發之時撲過來,将她撲倒在地。

慕容嫣也覺出風聲的異樣,順勢被暴龍壓在地上。

“砰”的一聲,子彈從他們頭頂飛過。

又是格洛克19式。

兩人心中同時一震,立即看向對方。

“殿下!殿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嘈雜聲,暴龍不耐道:“退下!”

門外的聲音立即消失不見。

近在咫尺,一雙黑漆漆的烏眸仿佛要将人深深攝入。

暴龍聽到了自己的嘆氣聲,臉色卻是受了驚吓的白癡神情。

“這是慕容六小姐的待客之道?平陽候府就不怕滅族?或者這是慕容六小姐自己的主意?”暴龍是森然的責問語氣。

慕容嫣冷哼一聲,他以為是她布置的殺手?要殺他她自己動手就行,何必勞師動衆!

暴龍一臉憤怒的表情,他當然知道不是平陽府的蓄意謀殺。但可以理直氣壯質問她,暴龍覺得快意,“六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慕容嫣黑着臉,寒着聲音冷喝,“還不放手!”

暴龍這才驚覺,難怪這麽軟綿,原來雙手壓在她的雙胸上。

這裏與前世一樣柔軟挺立。觸感富有彈性。只是比前世小那麽一點點。

暴龍遲遲不願放手,眼神迷離得近乎虛脫,畢竟是嘗過滋味的壯年男子。還是對下半身極其看重的男子,來到這裏又從沒有近過女子身,鼻子裏充斥着淡淡的女兒清香,身子不由得一陣燥熱。有了男子正常的反應。

慕容嫣兩腿間立即感到屬于男子的灼熱及堅挺,臉上頓時滿頭線。手一撐,雙腳一翻,身子淩空騰起,就将暴龍坐在身下。揚起巴掌啪啪兩聲,甩了暴龍兩個清亮耳光。

見過色坯!還沒有見過這麽直接的色坯!

暴龍摸摸被打痛的臉,表情十分委屈。“我真沒多想,他不聽話。我也沒法。”

說這話時,慕容嫣明顯感到跨下暴龍的東西跳了跳,臉色立即又寒沉幾分,又要将耳光甩過來。

“停!停!”暴龍護着臉皮,不滿地抗議,“六小姐,你說你這樣騎着我,我連個反應都沒有,還算個正常男人嗎?”

慕容嫣沒有起身,而是寒着臉瞪着他。

“那我也太不給六小姐面子了。”暴龍輕笑出聲,“作為女子,六小姐要自信一點。”

這話說的,慕容嫣騎在他身上,是想證明自己對男子有多大的魅力似的。

慕容嫣啐了一口,這才戒備地慢慢站起來,在确定暴龍不會突然出手傷她,轉身離去。走了兩步,轉身抛下一句話:“剛才看到你妹被人擄走了。”

暴龍身子的重量倚在牆上,交叉着雙手在胸前,笑道:“六小姐莫擔心,幽若她等下會自己回來的。”

“冷血!”慕容嫣丢了兩個字,消失在暴龍的視線裏。

冷血?

暴龍臉上的慢慢笑容斂去,他可不會相信丹幽若是那麽容易被擄去的女子,在趕往東周的路上,一次次的暗殺,就是出自這個看似柔弱的妹妹之手。要不是她從沒有自己親自動手謀害他,她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暴龍沉着臉走過去,用手指摳出牆上的槍彈,犀利的目光如箭一樣鎖住手中的槍彈。

帕拉貝魯姆手槍彈。

綿羊,是你來了麽?

暴龍寒沉的目光穿過黑夜,淡淡的月色染起幾分寒涼。

淡淡的月光下,一位風姿綽綽的男子拿着長簫,獨自沉醉在月華中,銀色的月光更襯得他白衣如雪,風華絕代。

簫聲詩情畫意,兒女情長,時而婉約,時而低沉,時而輕緩,時而哀思,時而憤慨,時而眷戀,引人入勝,扣人心弦。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訣絕。

今日鬥酒會,明日溝水頭。

蹀躞禦溝上,溝水東西流。

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男子吹的,正是著名的《白頭吟》。

忽然,簫聲一停,男子把長簫一橫,朝空蕩蕩的牆頭喊道:“容歡,怎麽不聽完再走?”

沒有人回應。

清冷的月光下已經沒有了扯長的投影。

淩錦冷哼一聲,也不理會,繼續将長簫送給嘴邊,接着剛才的曲子吹下去,同樣是一首曲,剛才還吹得象黑寡婦上墳,這次卻吹得歡歡快快。

百部嘴角抽了又抽,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将《白頭吟》吹得這樣歡騰熱鬧。可見氣走容太子,殿下的心情有多暢快。

這容太子,明天就要娶淩月公主了,這麽晚還出現在秋風院外,明顯是為慕容六小姐而來。來找慕容六小姐倒不令人意外,可來了只望着秋見院人卻不進去,那就耐人沉思了。

百部抓頭搔腮的時候,一個黑衣人扛着一個女子從他身後飛速奔過。百部翻個白眼,好吧,你當我是瞎子,我就看不到吧。

淩錦卻不願被人忽視,當下将長簫一橫,語氣溫和黑衣人問道:“兄臺,要不聽完這一曲再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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