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殷緋—一石二鳥

殷緋—一石二鳥

英梅姐朝監控攝像頭看了一眼,留下一句你自己把握,還是信任了她。

這時候何建平還志得意滿,或許他以為只是自己這一局運氣不好。

但是鏡頭後面的殷緋知道,整個賭桌上,大概都是唐銘提前通過氣的人。

很快,何建平越輸越多。

她看見何建平不服氣地焦躁,現在他前幾天贏來的錢幾乎全都輸光了。

旁邊的人問他要不要繼續的時候,他盯着手裏的牌面看了一會兒,咬牙一揮手,把所有的籌碼都押了進去。

唐銘給她發信息了,說:“好久不見,我快到了,可以到大廳來接我嗎?”

“當然可以呀。”她說。

殷緋到了大廳,站在吧臺後面,有人點了酒水,差不多快做好的時候,她朝用餘光朝她爸那桌瞥了一眼。

那邊爆發出一陣唏噓聲。

何建平終于徹頭徹尾地輸了。

那幾個人嚷嚷着要回家了,她聽到只言片語。

他們對何建平說:“你打個欠條,哥幾個過兩天來找你要。”

何建平已經又氣又急,但他并不敢對那幾個人撒氣,就在這個最完美的時機,那幾個人對着吧臺吆喝了一聲。

“小殷,酒水好了沒有”

她借着玻璃的反光調整了一下笑容,端着托盤走過去。

殷緋清楚地看見,何建平看見她之後,露出果然如此的那種眼神,不屑而傲慢。

她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做出驚訝和失措的樣子。

那幾個賭客奇怪地問:“站着幹什麽?”

殷緋抿了抿唇,低着頭端着托盤走過去。

在殷緋把酒水端給賭客的過程中,她感受到何建平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

殷緋收好托盤準備往回走,他果然突然一把抓住她,高聲說:“你在這裏幹什麽!”

殷緋甩了一下胳膊,沒有掙脫,慌張地喊何建平放開,低垂着眼睛不敢看他的視線。

何建平從這種反應中找到了一種熟悉的,他還是家裏的那個頂梁柱,那個王。

旁邊有人看過來,他在那些頗有議論的目光裏,威風凜凜,理所當然地說:“她是我女兒,不上學跑出來瞎混,老子修理修理她。”

殷緋咬着嘴唇,一下子甩脫他手掌的鉗制,說:“我已經不是你女兒了!”

何建平擡起手,一巴掌扇過來。

殷緋克制住自己還擊的沖動,保持着茫然和懵懂的表情,讓那火辣辣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

“你們兩個娘們兒住着老子的房子十幾年,還好意思跟你老子叫板?”

殷緋跌坐在地上,何建平似乎覺得特別有面子,居高臨下地指着她的鼻子說:“沒出息的東西,老子明天就讓你們搬走!”

他大搖大擺地走了,臉上因為輸了錢的郁悶一掃而光,好像她的軟弱讓他重新有了自信。

殷緋知道這種自信來自哪裏。

輸了錢打了欠條又怎麽樣,他還有一個寫了他名字的房本。

這麽軟弱的女兒,怎麽可能守得住那套房子呢?

随着他的離開,圍觀的幾個人也散去,殷緋收拾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東西,一直到一只手伸過來,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是唐銘。

他皺着眉,問趕過來的另外幾個服務生怎麽回事。

殷緋站在旁邊捂着臉沒有說話。

唐銘伸手輕輕把她的手拉下來,輕聲說:“都腫了,去處理一下吧,我車上有醫藥箱。”

他隔着袖子握住殷緋的手臂,輕輕帶了一下,看她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帶着她下了樓。

車裏的司機依舊是王山。

唐銘讓他從後備箱拿了醫藥箱,殷緋坐在後座,唐銘用面前沾了藥,問她:“不介意吧?”

殷緋搖搖頭,唐銘左手指尖輕輕端着她的臉,右手握着棉棒,把藥膏一點一點在泛紅的臉上抹勻。

殷緋側着臉,眼神落在醫藥箱裏,裏面裏面放了很很多藥品。

除去常見的繃帶、雲南白藥,還有些她看不懂名字的種類。

目光再往外一點,她看見街道對面建築的玻璃上,一閃而過的兩下反光。

金聚就在不遠處,只要她遇到危險,他随時會過來。

殷緋收回目光,藥擦好了,唐銘問她還要不要回去工作,她點頭。

他們并排走回去的時候,唐銘便關心地問起她和她爸的關系。

殷緋如實相告,唐銘看起來很心疼她的遭遇。

殷緋知道唐銘把房本的事情聽進去了。

*

當天晚上,她回去的時候,上網查了唐銘醫藥箱裏的那些藥品。

除了那些常備藥,還有一些精神方面的藥物,主要作用是緩解神經焦慮。

還有一個白色的小瓶子,上面沒有标簽,只是放在那裏。

會是那種藥嗎,殷緋在想。

唐銘對之前的目标用過那樣的藥嗎?

她回想着之前的細節,許苑從來沒有和她提到過這一點。

況且,如果這是他使用的非法藥物,不會堂而皇之的放在車後備箱的醫藥箱裏。

使用藥物的目的是為了控制目标,讓目标無法行動。

唐銘不是那種禿鹫類的捕食者,他喜歡追逐奔跑的目标。

殷緋在草稿紙上加上注意藥物的提醒,等待着他下一步的行動。

第二天,她特意挑了一個白天的時間出去上班,晚上回來查看監控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家門口——何建平。

不知道那幾個賭客用什麽手段逼迫何建平,他确實來家裏踩點了。

殷緋讓金聚幫她盯着何建平,金聚給她發來的短信很詳細,包括何建平早上踩點之後,中午去旅館旁邊的飯館吃飯,路過廣場的時候買了兩張彩票。

這麽多年了,何建平買彩票的習慣倒是一直都沒有改變。

當天晚上,金聚還是和往常一樣,從窗臺翻進她房間。

殷緋對金聚說:“我有個想法。”

“你覺得怎麽對王山下手最有保障?”她問金聚。

金聚指着草稿紙上的信息,說:“他在晚上經常要接送唐銘,白天下手比較合适。”

“我可以拖住唐銘。”她說。

“好,”金聚點頭,把筆尖移動到行動路線那一行,說:“王山去凍貨市場進貨的時間一般是在早上六七點,那個時間除了去進貨的,一般都沒有別人,而且他開的車是小貨車。”

“那就假設我們在這裏對他下手,但是他進的凍貨我們必須送到水煮魚老板的店裏,不然老板會聯系他。”

金聚說:“他送貨去店裏的時候,只是把車停在門口,讓店員過來搬東西,我可以僞裝,把貨送到。”

殷緋想了想,說:“王山是會抽煙的,你們身形差不多,他說話帶一點南方口音,到時候如果店員和你多說話,你就假裝唐銘給你打電話。”

金聚把這些記下,殷緋又說:“凍貨送到之後,把王山搬到背後的巷子裏,我會剛好拿着房本,被我爸追到那個地方。”

她擡起眼來,看着金聚,說:“到時候,他們會因為一張彩票打架,導致王山死亡。”

金聚看着草稿紙上那個打在王山名字旁邊的叉,深吸了一口氣。

他擡起頭來,抓着她的手腕,深深地看着她。

殷緋問他:“你害怕嗎?”

他說:“我不想你出事。”

“不要怕。”殷緋安慰他說:“我還有很長的路沒走完呢。”

這個計劃很粗略,要确保萬無一失,還有很多細節需要準備。

在這過程中,她在賭場被何建平找過幾次麻煩。

唐銘幾乎每一次都在場,但他刻意避開了和何建平碰面。

有兩次他讓王山替她趕走了何建平,何建平看着王山,又看了看她,不屑的哼了一聲,罵出一句賤貨。

殷緋一邊忍着眼淚,一邊和王山說對不起。

唐銘在旁邊安慰她,顯得特別像個好人。

就這樣過了幾天,她和唐銘的關系越來越近。

唐銘來之前會給她發短信,殷緋下樓去接他。

晚上殷緋下班之後,他也會發短信來确認她到家,然後說晚安。

時機已經很成熟了。

在星期五的晚上,殷緋和金聚在房間裏,确認了最後的行動計劃。

為了确保何建平有殺王山的理由,他們應該在彩票店同一天購買過彩票。

王山每天購買彩票的場所很固定,就是在水煮魚旁邊的店鋪,所以她要做的只需要引導何建平去到那個彩票店。

殷緋讓金聚去水煮魚轉了一圈,金聚拿了幾張代金券回來。

他們把代金券重新打印了三張,改了上面的最後使用期限。

何建平再去賭場的時候,殷緋拍了拍旁邊正在清理桌面的侍應生,指着地上的代金券,說:“那張好像是他掉的,你去問問。”

何建平茫然地看了代金券一眼,又很快做恍然大悟狀,把它收下了。

最後的使用期限就是第二天,他是個貪小便宜的人,況且被催債這麽些時候,夥食大概不好。

何建平一定會去那裏吃飯,然後在旁邊的彩票店買完他當天的彩票。

飯店的人很多,兩人低着頭看手機,并沒有意識到他們在這裏相遇。

吃完飯,他們一前一後的去彩票店買了彩票。

這些完成後,殷緋給唐銘釋放了訊號。

殷緋給他發了個短信,說:“英梅姐,我這兩天有點不舒服,能不能早點下班?”

過了幾分鐘,她又發了一條和他道歉,說:“抱歉,剛才不小心發錯了。”

唐銘自然說沒關系,順帶關心了一下她的身體。

趁她病要她命,唐銘一定會這麽想的。

他肯定讓那幾個賭客給何建平下最後期限了,第二天,殷緋在監控裏看到何建平又來踩了一次點。

他不僅只是在樓房周圍轉,而是踩着二樓的窗臺,嘗試爬進家裏。

時間卡的非常好,殷緋給金聚打電話,說:“明天動手,明天正好是星期三,王山要去進貨。”

她想了想,又對他說:“如果明天出現什麽意外,必須告訴我,不要擅自行動。不管什麽後果,我們都一起承擔。”

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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