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雨下的更大了。
一道道閃電劈開了厚重的雲層。
江雨竹心下一驚。
殺人？
藍縣裏出現殺人犯了？
她們慌慌張張地推開房門。
府裏的其他人也是一臉的恐懼。
誰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況。
“胡媽媽，你怎麽樣？”
江雨竹撲了過去。
她緊緊地摟住胡媽媽，一下一下順着她的後背。
“外面……外面……”
“外面很危險我們知道了，胡媽媽你別再去想。”
江雨竹強行打斷了胡媽媽的話，她不能讓胡媽媽在這種時候回想起她在街上看到的畫面。
江雨竹在這裏安慰着胡媽媽。
萬佳菲則一個眼神掃去，府裏的其他人立馬行動起來。
他們檢查了所有的偏門側門小門。
确保所有門都關的好好的。
“我要去睡會兒……我得去睡會兒……”
胡媽媽驚魂未定。
她拍着自己的心口，打算回去睡會兒。
睡醒了就能忘了。
“不行！你現在不能睡！現在睡了會變成你永遠都忘不掉的噩夢的！”江雨竹死死拽着胡媽媽，不讓她回房。
胡媽媽心下一驚。
她還以為睡了就能好點兒呢。
“那那那……那怎麽辦吶？”她的聲音還虛着。
“這樣，佳菲你帶着胡媽媽去點府裏的倉庫。府裏的其他人，通通都跟着我來。”江雨竹身姿淩厲，她的語氣不容拒絕。
萬佳菲帶着胡媽媽走了。
寶府的幫仆們戰戰兢兢跟着江雨竹去正廳。
稍等了片刻。
府裏的人都已經聚齊。
江雨竹坐在首位。
她看着幫仆們緊張地站在底下。
她也不急，等着他們先溝通一番。
“大概的情況我想你們之間也都說過了，我就不費口舌了。”
廳裏逐漸安靜了下來。
江雨竹知道現在他們能靜下心聽她說話了。
“把大家聚集到正廳，也是想和大家說一說我們府的對策。”她甚少有這番嚴厲的樣子，寶府的下人們一時噤若寒蟬。
“我們府雖小，可也有幾十人。大家不少還上有老下有小的，安全這個問題我想大夥兒都是在意的。”江雨竹端坐在位上，臉上沒有絲毫笑意，“為保性命，從今日開始，非必要不得外出。反要外出者，皆得上報。出去的時辰，回來的時辰都得一一記錄。府中護院我會設法增加，若是因府中事物出門者，出行可配一名護院保護。私事出行者，非家人受危，不做保護。”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很快便騷動了起來。
他們交頭接耳地讨論着江雨竹的方案。
有贊同的，有顧慮的。
他們漸漸分為了兩撥，還有即将吵起來的架勢。
眼看即将要起争論，江雨竹再次開口。
“若有什麽疑惑，有什麽覺得不妥的，可以找我詳談。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會為難你們。但是如果是想改變府裏的什麽，那還是另謀高就吧！”
……
夜半時分。
江雨竹帶着幾個護院等在門口。
護院的手上都拿着刀槍劍斧。
他們做足了準備。
馬蹄聲漸漸逼近，衆人的精神也愈發緊繃。
“籲——”
一聲長嘯在寶府前響起。
連珠般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雨竹！”
門嘩地推開。
護院們沖出去了一半。
他們并沒有抓來人，而是越了過去去接馬。
門很快就被合上。
江雨竹撲進了那人的懷裏。
“回來就好。”
她念叨着。
顧君城摟住江雨竹的肩，他們一起向後院走去。
護院們确認了已經沒有危險，寶府門外并沒有什麽動靜。
他們便散開了。
“老爺，夫人，馬已經好好牽去馬房了。人也都檢查過回屋了。”
“知道了，下去吧。”
他們繼續往裏走。
他們回到了江雨竹的房間。
房門剛一關上。
江雨竹就急着問他：“怎麽了？”
顧君城脫下外袍，他坐在了房裏的小桌旁。
“沒抓到，也沒查出來。”
他搖搖頭，口氣裏帶着對官員辦事的些許不滿。
“那些人是有針對性的嗎？還是随機？我們府裏的人能出去嗎？”江雨竹不知怎麽的，從胡媽媽尖叫着跑回來起，她的心就一直不安。
顧君城思慮了半刻。
“不要出去。”
他有些凝重。
“這夥人在藍縣裏殺完後就跑出了城，根據他們的蹤跡……他們還一直在藍縣周邊活動，他們還在繼續殺。”他向江雨竹說道。
“這麽看他們還沒有離開藍縣。”
“是，并且我覺得，他們還會找時機回來。”
“被殺的人之間有關聯嗎？”
江雨竹又問道。
“沒有，目前來看被害者之間沒有任何聯系。”
顧君城的面色很不好看。
“他們到底為了什麽呢？”江雨竹想不通。
“不知道。”
“如果是随機，那何必一直繞着藍縣。如果是為了某個人……那又為什麽要殺那麽多無辜的人……”
江雨竹完全摸不着頭緒。
現代社會真的很難遇上這樣的情況。
別說是發生在周圍，哪怕相隔千裏，若是有這樣的事兒發生，也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
各地的官員怕是不吃不喝不睡也要抓住兇手。
哪像古代，連個監控都沒有。
找人真是要費老鼻子的勁！
顧君城的手點着桌子。
他的心裏有不好的猜想。
“你是有別的擔心嗎？”
江雨竹看見了他焦躁的手。
他沉吟了片刻。
“我擔心，這夥人和朝廷有關。”
“和朝廷有關？”
OK，這觸及到江雨竹不知道的領域了。
顧君城緩慢地點着頭。
江雨竹等不及地問道：“怎麽會和朝廷搭上關系？藍縣這麽久雖然也有所謂的地頭蛇，但是它遠遠沒到什麽邊塞重地的地步啊？這裏官員的等級……可能能和朝廷搭上點關系，可能也涉及一些機密。但是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有點吓人吧？”
“我在這兒。”
“你……”
江雨竹突然梗住。
“你不是之前說你放了假消息嗎？你和朝廷之間的矛盾到了這地步？”
她有些着急。
“你怎麽沒和我說過！”
“我不能确定。”
顧君城的眉毛湊到了一起。
“我這只是猜測，可疑的地方太多了。”
“哪裏可疑？”
“從頭到尾都可疑。就像你說的，那夥人行事完全不合邏輯。那有沒有可能，是為了威懾某人？”
“威懾？”
“他們故意制造恐慌，想引起某個人的注意。”
江雨竹了然。
這種可能性其實還挺高的。
殺雞儆猴嘛！
“可未必就是你啊？”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那群人的腿腳太快了，而且……”
“而且什麽？”
顧君城直視着江雨竹的眼睛。
“而且這裏的官府查不出來。”
江雨竹呼出一口氣。
“查不出來不是正常？你都說了他們毫無規律腳還快，那官府怎麽查？”
她都心疼官府了。
這啥也沒有怎麽查？
她可是一點都想象不到。
“這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民間習武之人能擁有的水平。”顧君城握拳放在嘴前，“我有預感，他們一定不簡單。”
“不簡單就不簡單吧。”
江雨竹也沒什麽辦法，這種事她幫不上什麽忙。
“既然你覺得他們不簡單，還有可能是朝廷派來的，也許還會和你扯上關聯。那為着安全着想，你要不要離開藍縣避一避？”她問道。
顧君城眼露驚訝。
他拉着江雨竹的手坐到床邊。
“我走了你怎麽辦？萬一真是針對我來的，你現在也暴露了。”
“他們不至于連帶無辜吧？”
江雨竹其實心裏也沒底。
“我又不是朝廷的人。”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有點虛。
“可你是我的夫人啊！”
顧君城很是擔憂。
“萬一呢，萬一有什麽你不是讓我後悔終生嗎？”他無比認真道。
“嘿，我們還沒有成親，我不是你的夫人。”
“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只認你。”
顧君城又開始孩子氣了。
“如果真是朝廷的人，咱們倆現在的安全都沒有保障。官府查不到，那些人還在外面晃悠，你我說再多可能也會沒命享啊！”
江雨竹覺得有些好笑。
“我讓李立待在府衙看着了，有什麽消息即刻回報。”
江雨竹眉心一動。
噢，可憐的李立。
……
“老板，各地分行的貨物該怎麽辦吶？”
要不說那些人一天抓不住就多一天的煩呢！
事情已經發生了十好幾天。
官府一直沒抓到人不說，藍縣裏又發生了幾起命案。
更糟糕的是，還真如顧君城之前所猜測的那樣，官府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查出來。
死的人一次比一次多。
兇手一次比一次瘋狂。
商行的營業也轉移到了府裏。
江雨竹接了幾個重要的掌櫃賬房到府裏來。
其餘剩下的需要誰就叫護院去接。
本以為這個戰線不會拖這麽長，現在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恢複安寧呢！
“貨要是再不送，後面分行那裏可就真的要斷了！”
掌櫃的很發愁。
協議啊！
協議完不成要賠好多好多銀子的啊！
江雨竹的頭很痛。
開個商行真是什麽破事都讓她遇見，什麽爛環境都讓她遇上。
“每條路線再配一隊保镖。”
她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啊？這會不會人太多了？雇保镖也要不少錢呢？
掌櫃的算盤已經在手裏打到飛起。
多一個人都是多一份工資！
保镖死了那還要多付一筆賠償金！
“買個镖局吧……”
江雨竹已經昏了頭，什麽都講。
“老板，我覺得……還是長期合作比較好。”
賬房先生弱弱開口。
先不談買镖局能不能買的到。
養一個镖局……那……數目有點撐不住啊……
“啊————”
江雨竹當着他們的面就要哀嚎。
她真的願意出十倍價格研究古代怎麽造監控。
她現在睡覺都睡不安穩。
有一點動靜就怕是兇手爬上了寶府的屋頂……
她都快精神衰弱了……
“你們去問問……找殺手要多少錢。”江雨竹閉上了眼。
“什麽？”
大家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我要殺了那群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