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叢血案(7)
盡管這種事是背着人幹的但還是被張揚了出去。同時,也吹進了寧永坤的耳朵裏。一天夜裏,寧永坤從床上拎起老婆,逼問此事。龍翠是個特別乖巧的女人,尤其在征服丈夫上,更是比別的女人高上一籌。她不慌不亂地比劃着說:張大哥借給咱二百來元錢,咱還得起嗎?人家每次來,我都臊得不敢擡頭,你要是有錢,我一個女人致于這樣嗎?況且,你倆人好的象親兄弟,我這樣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好?說到這,她撒嬌地紮進丈夫的懷裏哭了起來。
寧永坤平時有兩怕。一是怕口袋沒錢,二是怕老婆撒嬌耍賤。此時他見老婆雙管齊下,自然就不戰自降了。
盡管如此,寧永坤還是找到離婚張。沒鼻子沒臉地訓斥一頓。離婚張對此十分不滿,心中罵道:TMD,過得着才和你老婆睡呢,這用得着吹胡子瞪眼嗎?真他媽不夠朋友!等有機會非打你個王八蛋!
從此,離婚張一有機會,就找寧索要借款,想用這一手來要挾對方。寧永坤也有鬼點子,心說,白睡啦?沒門!所以,一遇到張來要賬,他就裝傻充楞往後托。這可真應了一句古話兒﹣﹣啞巴吃偏食心中全有數!盡管如此,他們之間仍沒撕破臉兒,關系還是像以前那樣維持着。
6月14日,離婚張下了夜班又去寧家串門。寧家夫婦仍向過去一樣,又是包餃子、又是炒菜地招待着。席間,寧、張二人約好明天去釣魚。因為寧不會騎自行車,決定由張用車馱着去,同時定好了夜間兩點二人在老地方見面。
啞巴聽不見鬧鈴,這給定點起床帶來了困難。離婚張怕睡過點,只好一會一開燈看表,一會兒一開燈看表。每看一次表,他就罵一次寧。從前夜十點半到夜後一點,他足足開了十次燈,這可把他惹極了,心中罵道:寧永坤呀你個王八蛋!我說四點見面,你非要定在兩點,到坑邊要是看不清魚漂,老子非宰了你不可!一點二十分,他氣呼呼地起床,在整理釣魚工具時順手将一根舊自行車大腿兒和一把尖刀放進了提包。
點兩點四十分左右、他們已經到了染化公司倉庫圍牆外的公路盡頭,再往前就是野草叢生的坑邊小道了。”離婚張”見天黑路窄,只好将自行車鎖好,扔在公路旁,然後,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裏蹭着走。有幾次,倆人都差一點滑進水坑。離婚張真是越走越起火,有時恨不得上去把寧永坤掐死。好不容易蹭到他們每次釣魚的坑邊,這裏天黑的什麽也看不清。離婚張賭氣地将釣魚工具扔在坑邊,,跑到一塊空地拉起屎來。寧永坤一個人站在坑邊有點害怕,便也湊過去蹲了起來。
越是盼天亮,天明越來的遲。他們等了好大一會兒,仍是黑乎乎地什麽也看不清。這時,離婚張眼前掠過一幅幅幻影:有寧永坤吹胡子瞪眼訓斥自己的;有自己去讨債,寧則裝傻充楞;有自己在床上翻來覆去開燈看表;有自己險些滑進水坑身土冒冷汗…..這些幻影他想轟也轟不走,想驅也驅不散,他失控了,一股邪念油然升起。他貓腰從提包裏掏出自行車大腿兒,狠命地朝寧永坤的後腦海打去。恰在這時,寧永坤扭過頭來,見有東西砸向自己,忙一側身,打空了,自行車大腿兒也脫手掉進水裏。寧永坤趁勢竄了上來,抓住對方衣襟,比劃着質問:你為什麽打我?離婚張并不答話,嗖地抽出尖刀猛勁朝寧的前胸捅去。這時,寧正攥着對方的左手,便本能地舉手去迎。尖刀偏巧紮在離婚張自己的左手上,痛得他嗷嗷怪叫起來。寧永坤被激怒了,他兇猛地撲了上去,和對方撕打起來。他們從蘆叢中滾上土道,又從土道上滾進水坑。這滾打聲、怪叫聲沖破了夜幕,傳向了深沉的遠方。由于寧永坤沒有決鬥準備,漸漸地有點體力不支了。脫婚張乘虛而入,一連向他狠捅亂戳了十五、六刀。每一刀都使對方發出一聲凄楚地慘叫,随着一聲弱似一聲的疹人怪叫,寧永坤終于倒進了水坑中。離婚張并沒有就此罷手,而是雙手揪住寧了頭發,使勁地往深水裏直至對方停止了呼吸…..
案情終于真相大白。離婚張被押走,因為是東粦市居民在雲溪鎮犯的案,黃局和東粦市公安局取得聯系,協商擇日移交過去。趙宛韻慢慢掩上卷宗,站起身,走上臨街的陽臺深深地呼吸着清新涼爽的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