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晔搖頭,笑:“還記得皇姐才來的時候,整天繃着臉,看我和泓昭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一樣,冷冰冰的幾天也說不了幾句話,能變成現在這樣真好。”
“你以為呢?其實你也變了呀,從前的泓晔也是不茍言笑的。”淑慎嫣然,“我們姐弟倆彼此彼此而已。”
正說着,泓昭抱着一疊書從外頭進來,毫無疑問他又去向太傅讨教學問了。
淑慎低聲說:“倒是泓昭變成了你我從前的模樣。”
泓晔道:“那一次被父皇打板子他都沒這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呢,突然就變了,就好像一夜之間的事。
淑慎托腮看着一臉嚴肅的泓昭,若是平日他一定會湊上來說“皇姐說什麽?告訴我告訴我。”,可如今他只是心無旁骛,耽于他的書本。
“總不見得是那晚的事吓到他了?”淑慎喃喃,突然一個激靈,她意識到一件事,與泓晔四目相對,兩人似乎達成了共識——泓昭心裏定藏了什麽事是和中秋那晚有關,而他不能對任何人說。能讓人性情大變的事,是該嚴重到怎樣的地步呢?如果說泓昭一直在花房,花房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泓……”淑慎張口就想問,卻被泓晔攔住。但泓昭已經聽見,擡眸疑惑地看着哥哥姐姐,“皇姐有事嗎?”
泓晔暗暗在淑慎手臂上用了勁,邊聽淑慎說:“今天過節啊,重陽登高,我們下了學一起去角樓看京城風光好不好?”
“不必了,母妃等我回去呢,況且還有很多書沒看。”泓昭最近最常挂在嘴邊的就是這句話。
“那就太可惜了。”淑慎敷衍過去,有的沒的搭幾句,不久太傅進來書房開始授課。如是一直熬到傍晚下學,泓昭果然徑直跟着永壽宮來的人回了。
“皇姐,要不要陪你去冷宮?”泓晔道,他似乎對嗣音的事一直都很在意很用心。
淑慎卻說:“別了,昭儀娘娘上回多生氣啊,你還是為身邊的小太監們積點福吧。”她笑一笑,讓泓晔徑直回去,今日就別去符望閣了。
泓晔無奈,只能答應。于是姐弟倆別過,淑慎派從德去告訴方永祿她要去冷宮,而後回符望閣去準備,要帶了點心去冷宮陪嗣音。
回去後一邊換衣服,一邊敦促祥兒包裹點心,回頭瞧見谷雨怯怯地站在門前,她哼聲道:“你不是預備一輩子不跟我說話了嗎?”
谷雨一臉委屈,嘀咕說:“公主太不仗義了,去看主子也不帶奴婢,奴婢哪裏敢不跟公主說話,明明是公主嫌棄奴婢。”
淑慎恨道:“真想跟泓晔的小太監一樣結結實實揍你一頓,虧母妃還說當初在鐘粹宮裏你是最好的宮女,我瞧着根本就不是,還不如祥兒、吉兒呢。”
谷雨低頭不語,腰下的縧帶都快被她扯爛。
淑慎又不忍心,穿戴好衣裳才來哄她:“那裏不是什麽好地方,這一次我去了也不曉得下一次是什麽時候,我有很多話要跟母妃講,所以不能帶你。但是我帶你的點心了呀,安心等我回來告訴你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