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向導名叫陳集,很巧合的是陳一川小時候的玩伴,不過這人看上去可比陳一川大多了,兩個人相互看了好一會,陳一川才嘗試着叫出了陳集的名字。
老友重逢自然是相當高興,周二珂卻很煞風景地說:“陳老板,咱能不能快點,我還有事要趕回香港!”
我現在還記得陳一川當時的臉色變了一下,不過只在一瞬間就恢複如常,他畢竟是有求于人自然不能發火,只能對陳集說:“等我忙完了這次事情再聊,我太多年沒回來了,這次就麻煩你了!”
“行!”陳集拍拍胸脯說。
在陳集的帶領下我們背上行囊就向着陳家寨進發,在路上的時候周二珂一直帶着耳機在聽歌,一副什麽事情都打擾不到她的樣子。
而陳一川和陳集則是在前進的途中在聊天,我閑着無事也就聽了一些。
陳家寨十幾年前就已經沒人了,大多數人都搬到了附近的鎮子或者是去大城市生活,陳集因為住的近所以閑暇無事還進去看看。
而且按照陳集所說,陳家寨幾個月前發生了一次山體滑坡,整個村子都沒了,說道這裏的時候,他神色還略微有些感慨。
幾個月前!
我聽到這句話先是愣了一下,而一直帶着耳機的周二珂也摘下了耳機問道:“整個村子都被沒了!”
“對!”陳集點頭說:“一個月前我進去過,陳家寨都已經被泥石流掩蓋了,對了,小川,你這次去陳家寨是?”
“祭祖!”陳一川說道。
“哦!”陳集點頭說:“那這個沒問題,祖墳的位置在山腰,我去過,那裏沒問題!”
幾個月前的泥石流滑坡,陳一川不就是幾個月前才被纏上的嗎?
我轉頭看了周二珂一眼,她也是滿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十幾年沒有人進出,原本的山路基本上已經消失了,所以特別不好走,我們三個大男人走了一段時間之後都累的氣喘籲籲,但周二珂卻是帶着耳機依舊滿臉輕松,甚至還有興致拿着手機拍照片。
陳集看了都不禁啧啧稱奇地問陳一川說:“小川,這個是你女兒?體力這麽好啊!”
陳一川不知道應該怎麽介紹周二珂,只能随口敷衍了幾句。
我們在崎岖的山林之中走了大概三個小時左右,才到了陳家寨,正如陳集所說,陳家寨整個已經被泥石流淹沒了。
陳一川和陳集站在陳家寨的住址上唏噓感慨的時候,周二珂則是從背包裏拿出了香燭和護身符。
我知道她這是在尋找紅紅的棺材,而陳集見狀則是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陳一川說:“小川,這是……”
陳一川不知道怎麽解釋,只能含糊地敷衍了幾句。
只見此時周二珂收起了一路上輕松的表情,神色凝重地布置了一個簡易的祭壇,然後把香燭點燃,雙手合十,低聲念叨了幾句,把護身符放在燭火上。
這護身符乃是紅紅的眉骨,在火焰的燒烤下飄散出一縷青煙,令人奇特的是這縷青煙雖然淡卻聚而不散,周二珂随即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小型的香爐,把護身符放進去。然後對我們說:“走吧!”
陳集這個時候也逐漸看出了事情不太對勁,一把拉住陳一川說:“小川,你實話告訴我,你這次到底為什麽來了?”
陳一川說:“我不是說了嗎,祭祖!”
“祭祖?”陳集怒道:“你當我是傻子啊,這能是祭祖?”
陳一川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頓時有些無奈道:“這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等回去之後我在好好跟你解釋吧!”
陳集臉色陰晴不定地在我們身上仔細打量了好一會,知道周二珂有些不耐煩地說:“行了,別墨跡了,眉骨燃燒已經驚擾了她,天黑之前我們如果不把事情搞定,就等着別人來給我們收屍吧!”
跟着香爐青煙飄的方向,我們跟在周二珂的身後在山林之中緩慢的前行,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最終停在了一座水潭的旁邊。
這座水潭的範圍大概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周二珂看着香爐青煙徑直地飄向水潭內,頓時皺起了眉頭。
而陳一川看着眼前的水潭則是微微皺眉說:“我怎麽不記得這裏有這麽大的水潭?”
“這裏的水潭本來是兩個!”陳集說:“你應該記得,當初我們小時候沒少到這裏洗澡,這兩個水潭中間有條小路!”
陳一川皺眉想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地說原來是這裏,那位為什麽中間的小路消失了?
陳集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周二珂冷聲道:“那恐怕就要問問你父母了!”
從我第一次見到周二珂開始,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嚴肅的表情,聽她這句話的意思,紅紅的棺材恐怕就在這水潭之內。
周二珂神情嚴肅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山川地勢,随後冷哼道:“好一個丹鳳朝陽,好大的手筆!”
當時我并不知道這丹鳳朝陽應該算是什麽格局,不過從周二珂的表情來看,這事情應該是比較麻煩。
這事情畢竟關乎到我們的安全,所以我也顧不得心中對她的不爽,直接問道:“什麽意思?”
周二珂轉頭看了我一眼,問陳一川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水塘恐怕不單單有一條小道,兩側的水塘裏恐怕各有一個凸起的小島吧?”
“對!”陳集有些奇怪地看着周二珂說:“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以前來過這裏!”
周二珂沒有回答,而是凝望着水潭幽幽道:“所謂鴛鴦雙栖又被稱為陰陽雙栖,從風水格局上來說算不上絕品,但也屬上等,把族人葬在這裏足以擇佑後輩!”
“那你剛才說單鳳朝陽是什麽意思?”我問她說。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香爐,說:“人的欲望永無止境,桃木為棺,新娘身披嫁衣入棺,火漆封棺,活人入葬,以新娘怨氣加深鴛鴦雙栖的格局!”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陳一川幽幽道:“只有這樣才可許你一世富貴!”
六月酷暑,我站在水潭邊只感覺一股涼風撲面而來,後背湧出一股寒意。
“新娘困死桃木棺三天後,重新開棺,将新娘眉骨取出,随身佩戴,方可氣運加深,新娘魂魄被封如館內,怨念太深,導致池塘中心小路十年下沉三尺!”周二珂盯着陳一川淡淡道:“我說的可對?”
陳一川若似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麽說法,神色既無奈又悲痛,長嘆道:“是我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