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誰喜歡了!不買就不買!我要什麽沒有啊?”
饒是如此,她也忍不住依依不舍的看着攤子上成串的茉莉花。
“我錯了,買買買。”白起無奈的嘆口氣,他實在是沒有什麽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經驗,唯一一次跟蘇行雲交易,蘇行雲性格謹慎,思慮周全,也用不着他操什麽心。
于是白起丢下銅板,第五露華則興高采烈的選了一串白色的茉莉花繞在細細的手腕上。
白起看着她的手腕纖細,仿佛一折就斷的樣子,忍不住想着,這個名震天下的妖女,是不是太瘦了點。
這邊第五露華和白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逛着街,那邊簌簌咬緊了小手帕:“啊,師兄都沒有給我買過茉莉花!”
簌簌的聲音太大,登時被一群弟子連拉帶踹的拖進了小巷…..
“要什麽茉莉花啊簌簌你這每天一身汗的下演武場,難不成還有少女心?”
“對啊,人家姑娘嬌嬌弱弱的戴着茉莉才好看啊,簌簌師姐你攙和什麽…….”
“卧槽我怎麽不能帶茉莉花了你們這群畜生……”
小巷裏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第五露華和白起,第五露華沖着白起笑道:“你們邶威府的弟子真有意思。”
“簌簌年紀尚小,還不懂事,讓你見笑了。”白起也是對自己這群活潑的師弟師妹們無言以對,嘆了口氣,向着第五露華無奈的攤攤手。
第五露華則望着流水潺潺,繞着村莊而行,幽幽的嘆了口氣——
若是那個人沒有死去,或許她也可以帶着他來到這江南水鄉。
第五露華在邶威府住到了七月十五,這一天剛好是凡人界的中元節,一大早簌簌便拉着她梳妝打扮,第五露華随手挽了個發髻,側過頭去問簌簌,“今日是什麽節日?我這日子都過忘了。”
第五露華手一抖,胭脂登時塗錯了,在眼角處描出長長的狹紅,“中元節了嗎?”
“是啊。”簌簌沖着她點點頭。
第五露華拿起花棒,把多餘的畫錯的胭脂擦了,低低的笑了,“原來是中元節了。”
傍晚下起了細雨,第五露華随着簌簌她們一起去放水旱燈,超度亡魂投胎。
她呆呆的将折好的水旱燈放入河中,倒了一杯清酒遙寄,想起謝流火的那座在囚靈之淵的小小墳包。
或我時辰未到,低訴聲聽不到,就以冷酒祝你長眠不老。
路人游魂同把臂。
若這天亦難遇你,生與死幾千裏,就以這燭火引渡着你。
沒有俗事纏住你,總算一種福氣,蟲蟻于枯骨永為裏。
生與死,到底是相隔了幾千裏啊。第五露華呆呆的伫立雨中,心想着他大概早就已經投胎轉世了吧,就算是未曾投胎轉世,神志清醒過來也會恨自己吧?
雨纏纏綿綿,越下越大,第五露華并未執傘,登時被淋濕了眉眼。
“……”白起是知道第五露華同越然君謝流火的事情的,他執着傘走到了第五露華身邊,替她擋了擋雨,“那些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第五露華懵懵懂懂的回了頭,她的長發被雨打濕,濕淋淋的貼在後背,長長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似雨滴又似淚水。褪去了魔道囚靈之淵第二人的光環,眼前的姑娘蒼白,脆弱,不堪一擊。
第五露華低下頭,将眉眼間的淚意眨掉,臉色又恢複了之前的波瀾不驚,仿佛拿個脆弱的女子只是白起的錯覺,“若是我偏不放手呢?”
“……随你。”白起拉着她往回走,“簌簌這個馬大哈,中元節帶着你出來放燈,一回來人不見了,我問她你去哪兒了,她回頭看了看一群師姐妹裏沒有你,立刻慌了。”
“我要走了,”第五露華卻沒有同着白起回邶威府,“多謝你收留,這些天我想通了一些事。”
向白起微微的福了一下身,第五露華轉身在雨中離去。
白起執着傘目送她遠去,然後收起油紙傘,他也想知道,淋雨是什麽滋味。
紛紛揚揚的雨絲落下,打在白起的軟甲上,順着柔滑的皮子往下流,白起揚起臉,原來雨的味道是這樣涼的,涼到了骨子裏。
而此時此刻的謝紅薔,則是在懇求西樓君,她實在是無法原諒自己會生下西樓君的孩子。
“不可以,這個孩子必須打掉。碧游宮無法接受這個孩子。”謝紅薔眉眼像是夏末的荼蘼,帶着最後的豔麗,在脆弱的雨中搖搖欲墜。
“我也不能接受。”謝紅薔搖了搖頭,“有第五露華做下的事情梗在那裏,我沒辦法直視他。”
“可是他是無辜的!”西樓君的眼神裏第一次出現懇求,這對熟悉西樓君的人來說,是不可置信的。
“……要麽我死,要麽你放我自由。”謝紅薔是真的不想跟西樓君走到這一步,她寧願她所傾慕過的,愛慕過的那個人是羨夜,也僅僅是羨夜。
西樓君從未那麽絕望過。
“你真的,不能忘記過去,不能放下仇恨,同我在一起嗎?我願意放棄魔尊的身份,和你一起隐居,一輩子不問世事,可以嗎?”西樓君半跪着望着榻上的謝紅薔,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羨夜,你怎麽那麽天真?”謝紅薔的眉眼裏全都是憐憫,“不可能的,你若是非要如此,我便只好拿一條命來償還你付出的感情了。”
說完,她便閉上了眼躺在了榻上。
西樓君沉默許久,突然說了一句話,聲音沙啞,“那你走吧,我放你自由。”
第二日,汴梁城的那家醫館又迎來了昨日那個盛裝華服的女子,這次她是孤身一人,輕移蓮步,緩緩走到了坐堂大夫的面前,“大夫,麻煩給我一付落胎藥。”
“對不起。”謝紅薔撫摸着自己的小腹,她那樣剛烈的性子,自然不會允許這個孩子的存在。
躲在暗處的西樓君眉眼黯然,望着謝紅薔的身影苦笑。
女子多情時,負人最深。果真如此。
六十,惆悵
對潇潇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
霜風凄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
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
玉棠君自從再度回到明華宗的時候,已經是初秋了,百花凋落,飄渺峰後山上的楓葉,也開始泛着紅色。
蘇行雲已經離開三個月了。
趙靈瑜經過同第一使徒之間的事情,為人處事成熟了不少,對着宸星君也尊敬不少,那一日宸星君出去,盡管是再回來的時候,沒有對趙靈瑜說些什麽,但是趙靈瑜能夠感受到他氣息不穩,顯然是為自己讨公道的時候受了一點輕傷。
“你的赤鷹弩做好了,”卿微君走出自己的煉器室,同着杜思閱說,那一日他進入杜門,竟然陰錯陽差的擊殺了一只雷屬性的鷹型異獸,卿微君給杜思閱訊息的時候,他正忙着将那只雷鷹收入納物戒裏,“還剩下一些骨頭,我拿去用了。權當是煉器的報酬。”
“多謝師父。”杜思閱接過通身火紅的小弩,意外的驚喜,那張小弩可以折疊成巴掌大的小盒子挂在腰間,用的時候展開弩翼就可以了。
“只是這弩箭呢?”杜思閱有點疑惑不解。
“試着将真氣壓縮進中間的槽裏,”卿微君望着杜思閱,“我花費很大力氣才做的,不要讓我失望。”
“好。”杜思閱依言試了,真氣進入中間的槽,立刻凝固成一只箭的樣子,杜思閱将它發射出去,箭只立刻射炸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
“師父好厲害。”杜思閱目瞪口呆。
“用得着你說?”卿微君哼了一聲,“你也到了下山歷練的時候,這弩拿好了以後用的上。”
“是,”杜思閱心情激動,他又可以回到金陵杜家探親了,向着卿微君行了一禮,随後他就回去收拾東西了。
“對了,記得打聽一下你行雲師姐的消息。”卿微君看着他的背影喊道。
“唔,青黛峰最近也沒什麽事情,”卿微君盤算着,“剛好可以去看看那人。”
也不知道自己送給她的月華鈴她還戴着嗎?卿微君背着手,在空無一人的青黛峰峰頂上,望向腳下茫茫雲海,突然有些惆悵。
宸星君的住處,趙靈瑜則在一絲不茍的練劍,短短幾個月時間,她已經從金丹初期到達了元嬰期,可能是因為是穿越者的原因,她體質異常特殊,突破入元嬰幾乎沒有什麽阻礙,加上她自從宸星君為她出氣受傷之後,就不怎麽違逆宸星君的意思了,心無旁骛雷厲風行的在練習自己的劍術。
如今的趙靈瑜依舊是十六歲,稚嫩的臉上依舊沒有自己的風情,但是她的修為已經可以同十九歲的蘇行雲相比較了。
“吱呀”一聲,宸星君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