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宸星君的手,使得他的掌力落空,然後扶起地上的趙靈瑜,問她:“宸星君所說的可為真?”
趙靈瑜麻木的點點頭。
“為何同他攪合在一起?”卿微君拿出刑堂長老的威勢,坐到了靜室裏的太師椅上。
“生的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趙靈瑜蒼白着臉,她的腿心還隐隐作痛。
“他生的美,本座就不美了嗎?”宸星君氣往上湧,剛剛說了這一句,就被卿微君瞪回去了,他深知自己這個三弟雖然是少年體态,但是脾氣是最最古板剛直的,此時自己在他問詢的時候插嘴,就是犯了他的大忌,因此頭轉了過去,輕哼一聲,表達了他的态度。
“春華秋實,我個人更傾向于小哥哥,師父…..哦,不,宸星君的光華太過于豔麗妩媚,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會想要站在你身旁的。”趙靈瑜中途改口,又引來宸星君的瞪眼。
“為何損了元陰?”卿微君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臉上一紅,所幸他是少年體态,落在不知情的人裏就是少年青澀而臉紅,只是在座的誰都沒有心情去看他罷了。
“我同小一回汴梁,有妖狐作亂王府,害死了我的爺爺,那個妖狐還透漏,我的早逝的母親也是她害死的。”趙靈瑜面無表情,“來不及報備師父,所以幹脆和小一同那妖狐以及背後操縱這妖狐之人動手。弟子法力不高,中了顫聲嬌。”
“宸星師兄,這顫聲嬌是三流的媚藥,”卿微君皺了皺眉,“若是和魔道之人攪合在一起,蘇行雲同西樓君,這上行下效的….丢掉元陰也是逼不得已…..你看….”
宸星君臉色陰沉下來,一言不發。
“妖狐為什麽作亂王府。”随後卿微君想通了中間的關節,王府的金銀衆多….自然會被人盯上。
“財帛動人心,富貴險中求。”趙靈瑜灰心欲死,想着哪怕是被卿微君責罰或者是被宸星君一掌拍死也無所謂了。
“為什麽獨自一人?”宸星君突然蹲下,擡起趙靈瑜的臉,手中變戲法一樣拿出一瓶膏藥,替趙靈瑜細細塗了。
“因為小哥哥打了我。我一怒之下和他分手來到了東海濱。”趙靈瑜話音剛落,宸星君就捏緊了手指,将膏藥遞給趙靈瑜,“每日記得塗抹。”
“哦。”趙靈瑜麻木的拿過膏藥。
“你先下去休息吧。”卿微君安撫了趙靈瑜一下,這件事還不全是她的錯。
而宸星君已經大踏步的出了東海濱的靜室,“我去去就回,你們等杜思閱出來再回宗門。”
“宸星君這是?”趙靈瑜望着他出去的背影,沉默半響,突然開口。
“你好歹叫他一聲師父,”一直一言不發的玉棠君突然在一地紅木的碎片後面開了口,“這是替你出氣去了。”
“…..”趙靈瑜一直忍耐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也跑了出去,只想找個休息的耳室大哭一場。
“你先下去吧。”玉棠君淡淡的說,頭頂上的銀色蓮花冠散發着柔和的光芒,随後他轉向卿微君:“卿微,你發傳訊靈石,讓杜思閱放棄自己在杜門的一切活動,立刻回來。”
“我們回明華宗。我要等那混賬回來,親口聽她解釋。”玉棠君出了靜室,修長優雅的身影此時竟然有幾分佝偻。
“臭小子,給我滾回來。”卿微君搖了搖頭,還是自己座下的徒弟比較省心,面對着人都走光了的靜室,卿微君突然想起自己的徒弟似乎也沒怎麽忤逆過自己。于是內心暗爽的捏碎了傳訊靈石,告訴杜思閱讓他回來。
“不行啊師父,我忙着呢。”杜思閱說完這一句就匆匆捏斷了與靈石的神念聯系。
卿微君登時臉色就有點不好,明華宗的下一代弟子到底是什麽個德行?一個不知好歹愛多管閑事,一個沉迷男色丢失元陰,還有一個平時聽話,竟然也會忤逆師長了。
回去一個個的給我背宗門訓則吧!卿微君恨恨的磨了磨牙。他終于知道了玉棠君和宸星君的感受。
真是操碎了心。
人家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群小崽子們長大了還真是不由得別人管啊,卿微君嘆了口氣,如果不出意外,大概蘇行雲合籍大典之後,過個幾十年,他就要把宗門交給下一代。
你們這樣讓我怎麽放得下心哦。卿微君攤在椅子上,重新給杜思閱發傳訊靈石——“速度,宗門有急事回明華宗。”
“哦,好的。”杜思閱剛剛在杜門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陣狂喜之後連忙找地方隐匿了起來,“師父我這就回來。”
一陣白光過後,東海濱龍宮秘境将杜思閱彈了出來,迎面而來的不是卿微君的微笑,而是劈頭蓋臉的一陣暴打,卿微君取出了自己的煉丹小鼎就往杜思閱的臉上砸,“兔崽子一個個都反了是吧?有種別回青黛峰!”
杜思閱一陣被打蒙了,只聽得他“哎呦哎呦”的叫喚,沖着卿微君說“師父我錯了!”
“我在秘境裏得到了….”還沒有說完卿微君又是一鼎砸了過來,“你得到個屁,滾啊!”
這邊杜思閱剛好撞卿微君氣頭上,那邊趙靈瑜一邊恨着一邊又忍不住擔心着。
她擔心第一使徒會被宸星君打死,又擔心宸星君在第一使徒手裏受傷,一時間無比擔心。
耳房裏的熏爐裏燃着蘇合香,可是趙靈瑜卻忍不住伏在榻上,嗚嗚咽咽的哭出聲來。
汴水流,泗水流,
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
思悠悠,恨悠悠,
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趙靈瑜以前不知道古人對于愛情會有那麽糾結的言語,如今情根生,生生折磨她,她終于才明白。
到底是一片芳心錯付啊。趙靈瑜紅了眼眶。
五十九,江南
第五露華躺在拔步床上,窗外則是邶威府的演武場,披甲弟子們整齊劃一的在練習長槍,第五露華還是第一次看到正道弟子如此集體練習,饒有意味的看着弟子們紮馬步舞動長槍,于是幹脆從納物戒裏面拿出一套衣服來換上,緩緩踱步出了白起的房門,站在演武場旁邊觀看。
她素來是仿着謝紅薔的母親心憐道尊的裝扮來打扮的,今日卻出人意料的撤了那副素淡的打扮,上半身着了件真褚經緯幻色織紗褙子,正紅色掐金抹胸,下半身穿了條藕荷色宋褲,腰上系了一條珍珠間瑪瑙璎珞,愈發襯得腰肢盈盈一握。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哪怕是邶威府的府規森嚴,也有不少年輕弟子忍不住分神,望着第五露華紅了臉。
白起正在演武場正中和人喂招,側臉去看她,內心一晃,忍不住分了神,被對手死死地壓制住,第五露華見狀,繡鞋一動,一顆石子踢了上去,登時打飛了白起對面那人的長槍,白起見無法繼續練了下去,就從臺上跳下來:“姑娘身子可是好利索了?”
第五露華聽出他言下的趕人之意,卻是假裝沒有聽到,“我要游覽一下邶威府的地界,你跟着我做向導。”
“….好。”白起點點頭,第五露華的脾氣在修真界是出名的,據說對于這種脾氣的人,只能慣着她,白起暗嘆自己找了個大麻煩,因此只得乖乖跟在她身後。
白起同着第五露華一前一後的出了邶威府,而簌簌則沖着諸位弟子們笑了一下:“白起師兄的終身大事哦,我們…..”
“我們怎麽樣?”平時白起待人接物都是不錯的,一群弟子都非常喜歡這位首席,因此一群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一個略微粗狂的聲音響起,“我們要幹啥子撒,簌簌師姐?”
“跟着他們制造機會撮合他們!”簌簌揚起一抹俏皮的笑,“這個姑娘真的是漂亮啊,如果白起師兄能夠娶到她,我們就可以天天在府裏看美人咯。”
“看美人!看美人!”經過簌簌那麽一煽動,一群弟子都興奮起來了,丢下刀槍劍戟斧钺勾叉,跑去以一種不遠不近的距離跟着白起和第五露華。
煙雨濛濛,楊柳依依,流水潺潺,荷花嬌豔,如一幅濃淡相宜的水墨畫,江南的水巷一向是如此,任憑你鳶飛戾天,到了這裏,百煉鋼也變作繞指柔。
第五露華也并未打傘,任憑着自己走在細雨蒙蒙的青石板上,凡人界的江南,永遠有嬌嬌柔柔的姑娘走過,也永遠有面容慈祥的老人蹲坐在水邊錘衣服。
“我想要。”第五露華望着白起,嬌蠻的指着一個攤子。
潔白的茉莉花用絲線穿起來,芬芳馥郁的白,白起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你居然會喜歡這種東西。”
第五露華臉上微紅,為了掩飾自己,她瞪大了眼睛,負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