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着眼睛感受着,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吵吵嚷嚷的聲音真是讓她覺得萬分美妙。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袖子被拽了拽,睜開眼睛看去,卻是月華公主興奮的四下裏張望,似乎兩只眼睛都不夠她用的,嘴裏還不停的說道:“這個是什麽呀?”“那個看上去真好玩。”
“啊,好想吃那個呀……”
蘇尋得意的笑了笑,躊躇滿志的領着月華公主向前走,結果才踏出兩步,她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萬寶閣
更新時間2012-6-6 17:10:51 字數:2857
天色漸暗,街市兩旁漸漸亮起了盞盞燈火。這柳郡的街市和蘇尋想像的并不一樣。天黑後反而熱鬧了起來。居民們白日裏勞作後晚上吃過飯也沒有別的消遣,紛紛走上街市來散步消食。
是以晚間的街市人山人海,竟比白日裏還要熱鬧些。這街道兩旁的鋪子內經營的商品衣食住行無一不全。
到底是兩個月都沒有逛過街了,哪怕是平時很宅的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門面裝飾的富麗堂皇的店鋪上。那店鋪的牌匾上寫着三個字:萬寶閣。
蘇尋還在疑惑那是賣什麽東西的,一旁的月華公主就已經跳起來歡快的叫道:“是萬寶閣,什麽都有的賣,我們快去看看!”
話音剛落,月華公主就捂着腦袋叫喚了一聲。順眼瞧去,原來是小師叔聞人錦拿着折扇敲在了她的腦袋上。
“一出來性子就野了,那有端莊溫柔的公主樣?”他這話說的很是一本正經,卻讓蘇尋忍不住撇撇嘴。
這幾天相處下來雖然不說了解聞人錦的為人,卻也知道他那一見面嚷着讨厭虛禮的話并不是虛言。只這幾天的相處,蘇尋也覺得這是個妙人:身為皇家子弟又身為修真者,他行事我行我素,言行不拘,處世不驚。雖每日被錦衣玉食的伺候着,可蘇尋總有種感覺,就是讓他立刻放下這繁華似錦的生活他也不會有半分留戀。
一切随性妄為的聞人錦居然會訓誡月華公主端莊,真的有些讓人大跌眼鏡。可蘇尋只是冷眼看着,并未多言。
月華公主被訓斥,立刻低了頭,束手斂眉乖乖站在一旁,一副小媳婦模樣。見狀,聞人錦又蹙眉訓道:“又怎的衣服畏畏縮縮的樣子,有何見不得人的?”
怎麽做都不是,連接被訓的月華公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而且是當街被皇叔責罵,一張臉早就漲的老紅。
卻不想聞人錦又突然變了語氣,溫和道:“不是想去看看嗎?那就走吧。”當下也不管蘇尋二人,徑自邁開步子向萬寶閣走去。
直到聞人錦離二人約莫三丈遠的距離,月華公主才喘了口大氣,似是抱怨道:“早知道就不找小皇叔出來了,平時看着那麽和氣的人,居然也會那麽兇。”
蘇尋無奈的瞧着她,她約莫看出來聞人錦這是在考較月華公主的性子,這三丈的距離看來很遠,月華公主說話的聲音也很小,可是修真者耳聰目明,這點距離的聲響根本不算什麽。難道她以為小聲了聞人錦就聽不見了?
蘇尋攤手苦笑道:“我也沒辦法,誰讓我們身上都沒有錢呢。”
早先兩人出門的時候興高采烈,可是蘇尋一摸身上才想起來兩人身無分文。兩個多月不曾出門逛街,她自己都差點忘了這一點。
誰知道月華公主也是個不經世事的,她也沒有出過皇宮,更不曉得買東西是要花錢的。無奈之餘,兩人對望片刻還是打算拉個金主一同逛街。
找江童是沒有指望了,蘇尋她自認不是小氣的人,可是也沒有大度到去拉着臉皮求他。那麽剩下相熟的人也就只有聞人錦了。
當下兩人折回去敲開聞人錦的房門道明了來意,他倒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于是此行就變成了三人行。
瞅着月華公主那一張苦着的小臉,蘇尋笑了笑,心道到底還是小女孩,只是天真了些,身為公主也難得不驕縱。忍不住心軟了軟提點道:“小師叔說話倒是深意頗多,公主不妨有時間想一想。先下裏還是安心逛街的好。”
月華公主想了想,忽的一笑,挽起蘇尋的手臂道:“說的對,先不管那些,我們快進去看看吧。”
走進萬寶閣中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外面看來只是一間單薄的鋪子,裏面居然是具有三層樓層的大賣場。放蘇尋心中知道,這大概是由某件法器造成的效果,但第一次親眼見到還是忍不住驚嘆了一下。
舉目看去,一排排半人高的長桌錯落有致的排列着。長桌上鋪着紅色的布,所有的商品分門別類的整齊的擺放在長桌上方便客人挑選。
兩人一走進去,便有一小二迎了上來問道:“兩位客官可需要什麽?我們這裏丹藥、符箓、法器應有盡有。”
蘇尋一眼瞧見不遠處正等着她們的聞人錦,搖手答道:“我們和裏面那位是一塊兒的。”
小二回首看了一眼聞人錦,見他身邊已有一人陪同,自己很識趣的退了下去。聞人錦見蘇尋二人向自己走來,開口道:“這一層實在沒有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可以去二層瞧一瞧。”
蘇尋有些疑惑,只剛剛掃了一眼便能估計一層的物品不下千件,自己一件都還沒來得及去看,聞人錦怎就說沒意思呢?
一旁的小二見了,立刻明白蘇尋是第一次來萬寶閣,開口說道:“一層都是些普通的丹藥、材料,法器,客官眼光高,看不上是正常的。二層的東西雖較一層少些,可都是些寶器精品。至于三層嘛……”小二搓了搓手道:“三層是只有憑萬寶閣的令牌才能夠進去的,小人我也不知道裏面是些什麽。”
點點頭,蘇尋猜想三層也許是更高一等級的法寶材料吧。就拿法寶而言,最低一等級的便是法器。只要有口訣就能夠駕馭。身為九雲宮的直系弟子,蘇尋自然明白這法器煉制十分簡單,只要尋了材料再加入幾個陣法,這法器便成了。除了九雲宮,能夠煉制法器的門派還有很多。是以一件法器根本不值什麽錢。
而比法器高一等的便是寶器了,寶器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這寶器便和法器的區別便是可以滴血認主。一旦寶器認了主,便與主人心神相通,除非主人接觸了認主,否則別人想要得到此寶器就只有殺掉現任主人重新認主了。
再比寶器高一等的也就是靈器。靈器,顧名思義,器物有靈則為靈器。靈器在修真界已經算是極品的法寶了,各大門派的掌門們擁有的法寶便是靈器。這靈器是一種成長型法寶,在寶器的基礎上可以随着主人修為提高而成長。一件極品靈器若是跟對了主人,最後進階成仙器也未可知。
至于那最高級的仙器只存在于傳說中,可是對于仙器的特性描述卻是修真者人人皆知的。仙器作為法寶之首得傲嬌多了。因為仙器有器靈,器靈擁有自己的意識,無主仙器不是誰想要就能認主的,必須要得到器靈的認可。一旦仙器認主,在主人遭遇危險或者無意識的時候,器靈都能夠自主判斷,保護主人。
仙器應該是仙人才擁有的随身兵器,雖然傳說中幾大修真門派內都供奉着仙器,可是誰也沒有親眼見過。傳說依舊只是傳說。
剛剛走上二層,一擡眼,蘇尋便見到了正對着什麽東西皺眉頭的江童。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碰上,蘇尋愣了愣,聞人錦和月華公主卻已經湊了過去。
“阿童你為何發愁呢?來來來,小師叔給你拿個主意。”
江童擡眼瞧見聞人錦,立刻轉憂為笑,指着他面前兩件法寶道:“小師叔你來的正好,還請幫我瞧瞧,這兩件寶器哪一樣更好。”
蘇尋瞧他幾人說的熱烈,也不想湊過去,只自己四處逛着。誰知道先前給他們帶路的小二是個有眼色的,江童來的時候本身邊就跟着一個小二,這個小二便候在一旁不便插話,此時見到蘇尋一個人東逛西看,便跟了上來。
“這位客官,我們萬寶閣裏東西十分齊全,這一時半會兒您也逛不完,不如您說需要什麽,小人立刻就帶您去挑選。”
這小二來的也倒是個時候,蘇尋此時正逛的無趣。原來這些商品陳列的方法确實便于挑選,每件商品上還有一張紙條,說明此商品的名字、用途以及價格。只是字太多,看不了幾件就讓人覺得頭暈眼花了。
聽見小二的話,蘇尋原本直覺要搖頭,想說這些東西都沒有我能夠用的,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咽了下去。想了想,問道:“你說你這裏的東西齊全,可我想要的東西你這裏卻不一定有。”
小二聞言挺了挺胸膛笑道:“客官說笑了,這個天下,還沒有誰不知道我萬寶閣的名號,若是這萬寶閣裏買不着的東西,怕是這世上也難尋了。”
蘇尋怔了怔,嘆口氣喃喃道:“我想要找的東西還真是世上難尋。”
目标
更新時間2012-6-8 16:48:41 字數:3776
蘇尋說話的聲音不大,旁邊的小二耳聰目明卻也聽見了。
小二問道:“客官,小人見您甚是煩惱,不如将您需要的東西說給小人聽,我們萬寶閣若是真有您需要的,且不是皆大歡喜?”
蘇尋見他說的有理,索性也就問道:“我想要五行體質所使用的法寶。你們這裏可有?”
“這……”小二果然被難住了。五行體質是修真界公認的廢柴資質,一般門派見到這種體質直接不會招收。那些很早以前修煉的五行體質的人不是放棄了就是爆體而亡。哪兒會有什麽專門為五行體質打造的法寶呢?他驚疑不定的瞧着蘇尋,難道這位就是五行體質?
“果然沒有嗎?”意料中的事情,蘇尋已經預見了結果卻依然很失落。
“客官,請您稍後。小人去去就來。”小二低頭想了片刻,向蘇尋告罪離去。
整理好失落的心情,蘇尋準備再随便看看,身後傳來月華公主的聲音:“阿尋、阿尋你快過來。”
月華公主手裏舉着一只通體碧綠的玉簪開心的向蘇尋揮手。見到蘇尋走近了,她将拿着玉簪的手向上一翻,那玉簪簪頭雕着的花苞竟似活了一般,片片花瓣綻放開來。月華公主的腳下隐隐發光,一個圓形的陣法陡然從地面浮現了出來亮了一下旋即隐去。
蘇尋走到她身前,伸過手去,卻在靠近月華公主二十公分左右的地方突然一下停頓住了。她的手被一層東西給擋住,怎麽都穿透不過去。
“怎麽樣?這可是中品的寶器。”月華公主撤去了陣法,拿着玉簪愛不釋手的把玩。蘇尋看在眼中,微微有些眼熱。這就是寶器的好處了,做為皇家子弟,若非是資質特別差的,就算不加入門派也會跟着修煉。不為那參天大道,至少也能夠養生長壽。這樣的待遇自然也只有皇家子弟才能夠擁有。若是資質特別好的,門派自然會招了去,就如同聞人錦一般。
月華公主起步比較晚,因為本就不是很受寵的公主。自然沒有什麽人能夠想起她來。若不是她偶爾一次闖進了聞人錦的宮殿,機緣巧合之下得了聞人錦的幾句指點,恐怕月華公主道現在也只是個普通人。
不得不說月華的天分還是不錯的,僅僅一年的功夫便達到了練氣三層的境界。而普通人一年的時間能夠進入練氣一層已經是不錯了。
蘇尋瞧着月華公主開心的表情,按下自己羨慕的心情,暗暗對自己說道:蘇尋你莫要眼熱別人的東西,現在的你未必不會是天将降大任于你。既然父親還有門派師長都沒有放棄過你,你自己就更不能放棄了你自己。努力,靠着自己努力,總有一天就算不憑借着法寶,你也能夠在這個世界中自由翺翔。
她本就不是個怯懦的人,成為孤兒的那二十五年,她沒有有錢有勢的家庭背景,更不要說生活在孤兒院裏能夠多少資源供她享用。可是她也是憑借着自己的毅力,放下自己的驕傲一步一步走過來,半工半讀念完了大學,然後憑借自己打工時候留心積累的人脈找到個不錯的工作機會。更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得到了那個機會,随後得到領導的賞識,一步步的向上爬。只是可惜,自己的夢想近在咫尺,她卻再沒有機會完成了。
蘇尋的眼中閃爍着一種叫做堅定的光芒。就如同曾經無數次一樣,既然選定好了方向,那就大步的走下去吧。她沒有回頭的資本,卻有近乎執着的堅持。
就在蘇尋身側不遠的地方,聞人錦靜靜的站着。雖然不知道蘇尋的內心發生過什麽,可是他明顯可以感覺到這個少女的身上突然迸發出了一種堅定決心,似乎她的體內燃起了熊熊的鬥志。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眼中那無法撲滅的火苗。
勾了勾唇角,聞人錦揚起一抹贊賞的微笑。他轉頭對看着蘇尋微微發愣的江童說道:“她已不再是她,往日過節讓它煙消雲散罷。執念不放的,也只有你一人了。”
只有他一人嗎?江童抿緊了雙唇,雙手不自覺地緊握,眼中流露出沉痛的悲傷。憑什麽,憑什麽罪魁禍首還好好的或者,卻沒有人祭拜過一次已故的亡魂?淡淡的一句煙消雲散就抹殺了那曾經的一切過往。
還記得的,只有他一人而已。他還記得那個人含笑的眉眼。他能夠感覺到那個人無奈時手指輕點他的眉心所帶來的溫暖。可聞人錦的話叫他身體內無端端的生出一股涼意來。他看向蘇尋的目光沉了下來。黑色的眸子變得幽深的不可見底。
“癡兒、癡兒!”聞人錦搖着骨扇,微微嘆息。卻沒有再說什麽。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一段恩怨也只有他們自己能夠解開。
此處事了,四人便打算離開萬寶閣。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後有人叫道:“客官、客官!”
轉過頭去,之間先前匆匆告退的小二急行至蘇尋面前,壓低了聲音道:“客官,您要的東西,小人找到了。”
還真有?蘇尋訝異的瞧了他一眼,只聽小二繼續說道:“只是東西不在這裏,在我們萬寶閣最大的庫藏中。若客官真心想要,五天後東西就能夠送來了。”
五天,這還真是難辦。這一次是送月華公主和親去的,而月華公主和小師叔之間又有約定。這件事情到時候怎麽收場還不知道。對于歸期她還真是不确定。
想了想,蘇尋還是決定一切等到這次任務結束了之後,有時間再來瞧瞧。由于剛剛想通了,所以現在得知能夠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也不是很着急了。反正現在五行體質的修真者說不好也就她一個,也不怕別人搶了去。事情一件一件的來,能得知這個消息便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四人除了萬寶閣,江童便找了借口離開,剩下的三人便繼續逛了下去。蘇尋和月華公主都是女孩子,兩人的目标大多也都放在珠寶首飾、胭脂水粉這一塊。聞人錦也無所謂,随着這兩個女孩兒瞎逛,并且很大方的給她們充當提款機。
直到了很晚,街市上面的燈火一點點的熄滅,兩個女孩兒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此次逛街之旅。
在回去的路上,月華公主已經和蘇尋很熟絡了,她挽着蘇尋的手臂,親熱的叫道:“阿尋,我今天真是太快活了,自出生起我就沒有這樣自由過。”她舉起右手臂,看着自己纖細的手腕上那只銀光閃閃的镯子,喃喃道:“這樣的東西,皇宮裏多的很,比它精致,比它美麗的數不勝數。那些東西只要我開開口就有人送到我的面前,我只覺得沒趣。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剛剛看見它的時候覺得特別的好看,現在帶上竟然也覺得不遜于我梳妝盒中任何一件首飾。”
想起剛剛月華公主為了這只銀镯和店主殺價的樣子,蘇尋莞爾一笑,她抿了抿嘴,用手撥開跌落額前的垂發,緩緩道:“大約是公主第一次如此辛苦的得到一件東西,意義自然不同于別的。”
月華公主想了想,覺得蘇尋的話确實有道理,瞧着她溫柔的笑容,月華公主忍不住嘆了一聲。“你也不過和我同歲,為何居然行事擁有如此氣度?相比較起來,竟然比我還像個公主。”
同歲麽?蘇尋訝然,她在二十一世紀生活了二十五年,這具身體看起來十五,其實也已經二十歲了。若是找回了這具身體的記憶,兩兩相加的話,自己竟然已經活了四十五歲。想到這裏,她自己都有些汗顏。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和月華公主解釋。
聞人錦自後面走上來,輕拍月華公主的腦袋道:“也不知道你這性子是怎麽長出來的,在宮裏生活那麽久,還一派的天真爛漫。有些事情不該你問的就不要問。還不快些回去,以後不想再出來逛了嗎?”
受了聞人錦的教訓,月華公主低頭吐了吐舌頭,這小皇叔看起來溫柔平和的,教訓起人來自有一番不怒而威的氣勢。月華心裏還是有些怕他的,可是聽見他最後一句話,她的心立刻飛了起來。還有下一次?她立刻将自己的疑問統統抛在腦後,滿心的期待下一次出門逛街。
聞人錦這一岔,也算是給蘇尋解了圍,她有些感激的看了聞人錦一眼,可聞人錦并未注意到。他正瞧着月華公主一蹦一跳的身影無奈的搖頭。
是呀,身在皇家而且還不得國主喜歡,月華公主竟然還能生出這樣一副沒心沒肺的天真性子。跟她相處過才知道她的性子是真的天真爛漫,而不是用天真作為保護色。這樣的性子……蘇尋瞧了瞧聞人錦,眯起眼睛不禁想到:大約月華公主也未必不是真的不受寵,只是被人保護的太好了吧。
大家回到客棧各自睡去不提。第二日之後車隊繼續上路,走走停停直到兩個半個月後車隊到了離國都臨月城最遠的一座城市,也是他們踏出大周國前路過的最後一座城市——鐵甲城。
兩個月半月的行程,雖然走走停停,可這樣長途跋涉還是不免讓人覺得疲憊。蘇尋把這視為一種對自己的特訓。她既然堅定了信心,那麽就會要求自己做到最好。既然首先修行的資質比別人差,那麽她對自己只有兩個字:努力。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只憑努力也無法達成的事,可是蘇尋堅信至少她要能夠憑借自己的努力去達到自己能夠達到的高度,那便算是成功了。一步登天誰都想,可也不是誰都有這個運氣不是嗎?若是誰都可以一步登天,恐怕那天,也不能稱作是天了。
因為不久前才從練氣期突破至築基期,蘇尋根本沒有想過斷時間內再次突破,她也了解的很清楚,再次突破對她來說并不像一般修煉者那樣修為大漲,戰鬥力大幅增強,只是意味着她又向死亡邁近了一步。
她一直在考慮,難道提升對她來說真的除了是催命符外就沒有任何的作用了麽?她不相信。
修真路即為逆天路。修真路漫漫,所謂逆天實際是指在修練的過程中,修真者要和各種自然規則做抗争,感受自然之力然後從中找到一條突破的道路,直到這自然規則再無法束縛其身體和靈魂。而修煉有成後獲得的大法力可以移山倒海,幻影移位,這天下再無不可去、不能去之處。
蘇尋要做的便是要摸索出一條突破之路,這條路上只有她一個人,到處充滿的荊棘和曲折。前面曾倒下過無數的前輩,而卻沒有一個人到達過路的盡頭。她的未來在哪裏,蘇尋自己都有些茫然。可就算茫然,她也只能夠不回頭的走下去,一直走到她所能走到的終點。
兩個半月間,白日裏随着車隊行駛的圖中,蘇尋一直在尋找調用其體內真氣的方法。她相信存在即為合理。這種五行均衡的體質既然存在,那必定有其作用。她那奇怪的真氣也必定有正确的使用方法。
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壓榨自己體內真氣的最後一絲潛能,使得利益最大化,便是蘇尋一路上的目标。
變故
更新時間2012-6-8 23:22:48 字數:3056
眉心跳了一跳,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雙手做了一個收勢,蘇尋緩緩從入定中醒來。看着窗外明亮的月色,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牌。
這塊玉牌便是她從小到大便佩帶着的那一塊。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件她能夠以真氣駕馭的法寶。
這玉牌有一面一隸書刻了一個“尋”字,也正是蘇尋的名字。只是這玉牌看起來材質并不好,雜色很多,對着光也完全不見通透的感覺。光從玉的角度來說,這勉強算是一塊下等玉的邊角料裁切而成的。大約也正是因為這不值錢的感覺,二十一世紀時別人撿到蘇尋交給孤兒院的時候并沒有拿走它,所以它才這樣一直跟随蘇尋。
蘇尋一直很珍惜這塊玉牌,很多年前,當她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多少次摩挲這這塊玉牌,心裏默默的祈禱有一天抛棄自己的家人能夠回來尋找自己。可是等了一年又一年,她從希望等到了失望,又從失望等到了絕望,最後什麽也沒等來。那種滿心歡喜變成憤恨再變成麻木的感覺,蘇尋比任何人都感受的透徹。
只是她沒有想到,最終她還是等來了她的家人,卻是在另一個世界,用着另一具軀體。
母親……這塊玉牌是母親的遺物。母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是溫柔賢惠還是潑辣嬌蠻?母親,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父親蘇延儒曾經說過,這是當年母親随身帶着的一塊玉牌,卻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玉牌竟也是一件法寶,那位終年淫浸于煉器之道的老手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只是蘇延儒知道的時候也沒有顧得上驚訝,那時的蘇尋緊剩下一魂一魄,若不是有這個玉牌鎮着,只怕她早就魂飛魄散了。
據後來蘇延儒推測,蘇尋的母親最後不知道用了什麽秘法将玉牌一分為二,一半用來鎮魂,另一半則送了蘇尋剩下的兩魂六魄去了異世。
對于母親的信息,蘇尋也只知道這麽多。至于母親到底是誰,她是什麽樣的人,蘇延儒永遠是沉默。蘇尋問過一次,就沒有再問了。失去了十五年的記憶,即便是有了家人,也無法立刻就變的親熱。對于有所隐瞞的家人則更是如此。做孤兒時蘇尋就養成了習慣,與任何人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對于別人隐瞞的事情,及時她再好奇也會管好自己的嘴巴。
她只能從這塊玉牌上慢慢的品味母親對她的愛。
今天怎麽會想這麽多?蘇尋蹙着眉,從回憶中抽回自己的思緒,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玉牌上。
是了,她今日入定時便覺得心神不寧。隐隐有什麽東西在擾亂自己的識海。從入定中醒來後她下意識的就掏出了這玉牌,然後便想起了那些事情。
她将這塊玉牌翻來覆去的瞧着。隐隐覺得自己識海的騷動和它有着莫大的關系。這玉牌……到底是什麽來頭?不會是什麽仙器吧?她的腦海中突然跳出這樣一個大膽的念頭,随即她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能夠将人的魂魄送去異界,再過了二十五年之後将其收回來,無論是從一般角度還是修真者的角度來說都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蘇尋想來想去,也越來越驚疑不定。就在這時,她眉心突突兩下,那種心悸的感覺又出現了。當下蘇尋又盤腿坐好,入定內視。
不看不要緊,這一見卻讓蘇尋驚呆了,只見她原本平靜的識海處如同煮沸的水一般,不停的翻騰着。而原來同樣平靜的丹田也開始翻騰起來。一陣接一陣的心悸湧來,蘇尋直覺不好,當下穩定心神默默運轉體內的真氣,企圖梳理好丹田內亂竄的氣流。
識海處的反應蘇尋已經顧不上了,她聽聞人錦說過,五行體質的人爆體而亡的前兆就是丹田中氣體紊亂。
這一路上蘇尋沒有放棄過修煉,可她得了聞人錦的指點,一直也都是以穩固為主,從不冒進談吐迅速提升。那丹田也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從未出過差錯。即便是一直知道自己離死亡很近,可她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
要活下去!她這麽想,忍着經脈被亂竄的氣體沖撞的劇痛,耐下性子來一遍又一遍運功梳理真氣。
疼痛感越來越重,可要活下去的想法是如此的堅定,蘇尋已經記不得自己運氣多少次了。只能機械的重複這個動作。她一次又一次的忍受體內真氣的沖擊。總是告訴自己這已經是疼痛的極限了,不會再更糟糕。
這樣專注的和自己體內的真氣做着抗争,蘇尋完全沒有注意外面發生的事情。她如果能夠睜開眼睛就能夠發現在以她為中心,周圍五米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缺口。這五米內,除了蘇尋自己,沒有任何的東西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丹田的氣息終于漸漸平複了下來。識海深處卻依舊翻滾不惜。對于識海的混亂蘇尋沒有任何的辦法,只默默的仍其發展。這樣的感覺實在是糟糕。她的整個思緒沉浸在識海中,如同旁觀者一樣無奈的看着翻騰的識海。
時間似乎停留在了這一刻。蘇尋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她甚至沒有任何的思考,只如同一個木偶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識海。這一眼,似乎很短,好像才經歷了短短的一瞬,又好像很長,似乎經歷了滄海桑田。
就在蘇尋無意識的走近識海想要融入其中的時候,識海卻突然一陣極其猛烈的翻騰,随即金光驟漲。她下意識的捂了雙眼。也正是那一瞬間,她的意識、直覺悉數回籠。還未來得及睜開雙眼,喉嚨便是一陣甜膩的腥味。一口精血就那麽直直吐了出來。
那血吐在了蘇尋一直握在手心中的玉牌上。玉牌周身光芒閃了閃,便悄聲無息的隐去了。這一幕,蘇尋并不知曉,在她噴出那口血後,眼前一黑,自己便陷入的香甜的黑暗中去。
當蘇尋再次醒來時,睜開眼睛便對上了聞人錦的目光。她愣了愣,也許是自己醒來的太突然,她敏銳的捕捉到了聞人錦眼中閃過的異樣情愫。疑惑的眨了眨眼,瞧見他眼中的關心,心道自己太多疑了,便将剛剛那一瞬間的疑惑抛到腦後。
“可算是醒了。”聞人錦将身子放松的後仰,靠在了椅背上,感慨道:“你這個丫頭還真是福大命大。不過既然過了這一關,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
總覺的聞人錦的語氣中帶着一種散去了緊張的放松。蘇尋想到:怎麽自己突然變得這麽敏感了?她可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多麽重要的人物。自戀這種東西還是不要的好。
于是,蘇尋迅速的将奇怪的念頭抛開,動了動僵直的身軀,一邊問道:“小師叔,這是哪裏?其他人呢?”
“我讓阿童護送着月華去魏了。我不放心你,便留在這裏照顧你。”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張俊臉上鋪滿了笑意。比蘇尋之前看到的任何時候都要放松。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得意和炫耀,似乎在對蘇尋說,快來感謝我吧!
蘇尋看的有點呆,她實在不知道為什麽一覺醒來之後就見到一個換了個人似的小師叔。她閉了閉眼睛,告訴自己也許是剛剛經歷了大變故,一時的神經錯亂所以看什麽都覺得不對勁。
如此深呼吸幾次,蘇尋睜開眼睛的時候便赫然瞧見一張放大的五官正對着自己的面前。聞人錦與她貼的很近、很近。近到她幾乎都能夠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這算是什麽?她的手握松,松了握,如此幾次後。終于忍不住的伸出了拳頭打了過去。然而拳頭沒有落在實處。聞人錦一只手掌包着她的拳頭。随即,伸手一拉,蘇尋便因為慣性撲進了他的懷裏。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蘇尋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的腦袋便已經埋在她的頸中,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放開她。
他對看着她的眼睛,神情無比的認真,蘇尋呆呆的看着他,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她只記得自己嘴巴一張一合,木木的問道:“你……你是我的小師叔,你怎麽可以……”
就在這時,他嘆了口氣開口說:“阿尋,我已經等待太久了,我等不及讓你自己想起來了。我是你的小師叔,但我也是你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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