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左右看去,右手邊的側殿裏似乎有人,只是珠簾擋着影影綽綽的叫人瞧不清。她大步走了過去挑起珠簾。只見一身着錦衣華服的男子側卧在榻上,只看得那男子側面便能知道這人的容貌極好,怕也是萬中無一的出挑。榻的中間擺着一張矮幾,矮幾上放着一盤棋。而坐于榻的另一端與男子下棋的正是師兄江童。
錦衣男子沒有回頭瞧蘇尋一眼,自顧自的從棋盒中撚起一粒黑子至于棋盤中,勾唇笑道:“江師侄,你輸了。”
江童也不惱,笑道:“早就和小師叔說了弟子着實不精通棋藝之道。先下輸了實是意料中事。”
錦衣男子哼了一聲,随手一揮,那盤中的棋子竟然黑的黑白的白各歸給各位。這一手着實神奇的很。她早知道修真有成後會有大法力,可是如此精妙的控制手法她也是第一次見着。
斂下了自己的驚訝,蘇尋走上前,對錦衣男子恭恭敬敬行了個弟子禮道:“師侄蘇尋見過小師叔。”
還未完全拜得下去,蘇尋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扶了起來,訝異的看向眼前的小師叔,卻見他哼了一哼:“我最煩這些虛禮,修道之人最重修心,總是被虛禮束縛着,何時能夠大成?我雖名義上是你們師叔,實際上也不過二十八,莫要将我叫老了。我叫聞人錦,随你們直呼我名或者叫我阿錦都好。”
說完,聞人錦仔細打量了下蘇尋,滿意的點點頭道:“阿尋果然還是穿的這樣好看,我的眼觀果然好。明明是個女孩子,何必穿個道姑服,再美好的身子也顯得老氣橫秋了。明日我再讓他們給你送幾套衣服過去,至于那道姑服,我做主扔了。”
原來自己這身衣服是小師叔的手筆。雖然以前隐約聽人提過這位行事素來不拘小節,我行我素。今日一見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他的程度。不過,在這個世界的人眼中,聞人錦言行有些駭人聽聞,但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的蘇尋卻遠遠沒有被吓到。
月華公主
更新時間2012-6-4 10:42:24 字數:2742
她仔細聆聽聞人錦的話,心念轉了轉便了然。随即她躬身一禮,起來的時候氣勢已經同剛剛進門時有所區別,整個人透着一種說不出的光華,本就亮麗的容貌更添一份光彩,看起來竟讓人覺得無比舒服,一眼見去竟讓人換不開眼。
“多謝小師叔指點,弟子受教,小師叔眼光甚好,這身衣服十分舒适。”
“悟性不錯,竟也到了築基。只是可惜……”聞人錦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雙狹長的雙眼彎的只剩下了一條縫。
築基?蘇尋愣了愣才發現他說的是自己,當下便催動真氣在自己體內走了一圈,驟然發現之前體內晦澀難以推動的真氣現在居然運行的順暢無比。丹田內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但是仔細了感覺下去卻發現似乎那灰色中似乎多了一些彩色。
蘇尋沒有來得及高興,她之前便聽見了聞人錦的後半句話,是以立刻問道:“還請小師叔指點。”
“你可知道這次你下山是為何事?”他并沒有直接回答蘇尋的問題。
蘇尋不太明白他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卻還是老實的回答:“此次父親吩咐大師兄同我下山第一件事便是來臨月城尋小師叔您,第二件事情……好像是要護送什麽人。”
說道後面蘇尋有些不好意思,當初自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覺得自己純粹是個路過打醬油的,對于具體要做什麽就沒有特別關注。她有些心虛的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江童。之間江童依舊面帶微笑的瞧她,沒有開口幫她說話的意思。
嘆了口氣,這個大師兄确實是不喜歡她。
看出蘇尋的尴尬,聞人錦輕笑兩聲,也沒有再賣關子:“叫你知道也好,這次是我通知門派,讓他們派兩個弟子來護送我周國公主前往魏國和親。卻沒想到來的是你兩個。”
聽這個語氣,似乎這個小師叔認識不但認識還很熟悉他二人?現在想來剛剛進門時聞人錦的那番話就透着親昵她的腦子裏開始拼湊有關這位小師叔的消息。可是想來想去也只有衆人聽到衆人聊天時零星的幾句,無外乎“九雲宮三百年來第一天才”這個讓人無限神往的稱號。別的卻沒有任何內容。
是了,當時父親交代任務的時候也只是輕描淡寫的告訴他們前來找小師叔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會有他來安排。
既是九雲宮三百年來第一天才又怎麽會只留下一個稱號而別的資料一概模糊呢?不過聽他親昵的語氣應該和自己二人并不是第一次見面。那麽剩下的可能也就是五年前他們是認識的了。
似乎看出了蘇尋的疑惑,聞人錦再次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中帶了難以察覺的憂傷:“阿尋你也不要皺眉頭,該知道的事情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轉而他的語氣又嚴肅了起來:“按理說築基期以下的弟子是不能夠下山出任務的,這一次派你來的原因我也知曉了。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歷練吧。”
聞言,蘇尋和江童都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卻沒有瞞得過聞人錦,他哈哈笑道:“你二人還是這樣水火不容呀,只不過阿尋回來後似乎變了很多,我很喜歡。阿童你不要把她欺負狠了。小師叔我可是會心疼的。”
這算是有靠山了?蘇尋不由得挺了挺搖杆,之前不說還不覺得,被這麽一說她還真覺得江童這個面熱心冷的家夥平時給了她不少苦頭吃。現在看來江童這麽對她大概是有原因的。難道她以前就真的那麽讨人厭?
不管怎麽說,不用看着江童的臉色行事還是讓她欣喜的,至于兩人的關系嘛,她剛開始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好好相處,無奈江童總是人前一副溫柔關心的表情,背過臉去就索性直接對她裝死。她實在沒有必要熱臉貼着人家冷屁股去求和。
小小興奮過後的蘇尋還沒有望了詢問聞人錦那句可惜的意思,聞人錦道:“現在你不知道也好,說不定你還會有大機遇。”
随後他再也不肯多說一句,攆了蘇尋二人回屋休息。
回到自己寝室躺下的蘇尋怎麽都沒有辦法睡着。她還是太興奮了。一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告訴自己要淡定卻都沒有用。她索性放棄了,心裏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原來自己那會兒為了保命而不停的壓榨體內的真氣,居然會讓自己突破。若是早知道這個方法……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恐怕不會,也沒有那個毅力去做那樣的事情。畢竟當她知道自己是廢材資質之後,第一個放棄的便是她自己。
想起來父親曾經告訴自己的話,她突然明白了聞人錦未盡的話語。父親曾經告訴過她,五行均衡的資質要麽因為修煉速度太慢,往往等不到有所成就人便已經老去。要麽,進入築基期後邊代表着死亡更快一步的降臨。畢竟一旦體內任何一系力量失衡便會引起體內整個五行系統失衡,随之而來的便是爆體而亡。
這樣看來,自己的性命還真是岌岌可危。她突然有些怨恨命運,命運讓她來到這個世界,卻又讓她的性命如雨中燭火飄搖不定。可還能怎麽樣?她捏緊了拳頭,自己還沒有活夠,還沒有好好享受過生活。還沒有好好談過一場戀愛。人生的遺憾實在太多了。
要活下去!她這麽想着,無論命運如何待她,她都不能夠自己放棄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
這麽想着,無意之間她催動體內的真氣按着經脈的線路一遍又一遍的運轉,她的心神也漸漸的沉澱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醒來,蘇尋穿好衣服來到屋外,伸了個懶腰。帶着一絲笑意欣賞着檐廊外的景色。清晨的宮殿和夜晚完全是兩種景色。微風吹過,屋外石板路的縫隙之間冒出的幾朵小花兒随風搖曳。以她的視力居然還能遠遠瞧見那花兒葉上晶瑩可愛的露珠。
這座宮殿和蘇尋記憶中的故宮完全是兩種風格。宮殿內只要有路的地方上面必鋪設了廊檐,是以整條路看起來也七拐八折。路兩邊要麽是石板鋪設的空地,要麽便是綠翠環繞的花圃。一眼看去只覺得滿眼都是綠色。在這微熱的初夏清晨,那滿眼綠意送來陣陣清涼。
欣賞了不一會兒,便有宮娥前來喚道:“蘇大人,錦殿下有請。”
“為何稱我為大人?”蘇尋歪着頭問宮娥。
那宮娥道:“陛下剛剛下旨封錦殿下為和親特使,蘇大人和江大人均為錦殿下貼身近侍。還請蘇大人速速前去。”
原來如此,蘇尋點頭,也不再停頓,擡腳跟着宮娥前去。
還是昨天的那條路,還只是剛走近殿門蘇尋便聽見一陣嘤嘤的哭聲從殿中傳來。這是怎麽回事?
“蘇大人,快請進去。”宮娥見蘇尋停了腳步,忙催促道。
蘇尋瞧了她一眼,進了殿內,她便發現聞人錦依舊斜躺于榻上,面無表情的瞧着他面前跪伏的一個女人。之前那嘤嘤的哭聲便是出自此女之口。
見蘇尋來了,聞人錦擡起眼皮瞄了她一眼,微微點頭。蘇尋也沒有說話,靜靜的走至一邊袖手而立。
那女子哭了一會兒沒有聽見回應,便擡頭看向聞人錦。女子那小巧的臉龐上兩道淚痕十分明顯,美麗的眼睛中蓄滿了淚水。如此,那一張臉更顯得楚楚動人,只見她那可憐兮兮道:“皇叔,月華求求您了,請您去跟父皇說一說吧,月華不想嫁。”
親見美人垂淚,連蘇尋也忍不住生出幾分同情來,也知曉那女子便是他們這次要護送去和親的對象月華公主了。她偷眼看向聞人錦,只見他垂下目光,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雖然只是沉默,那身氣勢卻顯得遙遠而冷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聞人錦終于開口,嘆息道:“月華,你的所求我無法回應。”
“為什麽?皇叔可以修仙為何我不可以。難道皇叔怕月華的資質超過皇叔所以嫉妒?”月華公主不能接受自己跪求了那麽長時間卻得到這樣一句回應。有些尖銳的提問,竟是連激将法也用上了。
和親
更新時間2012-6-4 17:50:46 字數:3175
難道月華公主不想和親是為了想要走上修真的道路?這個世界雖說是修真界,卻也不是所有人都修真。大部分人還都是沒有資質的普通人。蘇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看過門派裏的典籍,大概了解過,曾經這個世界裏面都是修真者。
修真者雖有移山倒海之大法力,但若是沒有修到大成飛升成仙,他們的壽命再長那也是有盡頭的。各大門派也總是需要吸收新鮮血液。于是修真者之間也出現了夫妻,就是所謂的雙修伴侶。夫妻之間生下了孩子,有的資質适合修真便留在各大門派裏為其增加新鮮血液。而那些沒有資質不适合修真的人也是比比皆是,他們只能在門派中做些粗活。可是以他們的身手就是一般的粗活做的都不如那些修真的普通弟子做的好。
可以修真的人自然壽命增長,可是不适合修真者壽命和普通人沒有區別,也就是短短幾十年的光陰。随着時間慢慢流逝,那些不适合修真的人從門派中脫離出來,自行組成村落,繁衍生息。随着幾萬年的發展,村落漸漸變成小鎮,變成都城,最後如同所有的人類歷史一樣經歷戰鬥、整合,那些普通的人便組成一個個國家。
修真界便也不再是單純的修真界了。不過這樣也有這樣的好處。随着一代又一代的繁衍,總是有很多适合修真的人出現。各大門派也不用再為招收弟子的事情犯愁了,師門絕學便也能這樣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來。
耳邊低沉好聽的男音讓蘇尋拉回了飄遠的思緒,她将目光調回聞人錦身上。只見他薄唇微張,緩緩道:“月華,你想修真是為得什麽?你可知除去卓越的資質,還要有穩固的道心。若真修了此道,你可離的開你的錦衣玉食,可離得開衆人一直積聚于你身的目光?你若修真,只可為一普通子弟。吃粗茶淡飯,着粗布麻衣。凡有事必親力親為再不可有這麽多的宮婢使喚。”
“月華願意!”聞人錦話音剛落,月華公主便歡喜的答道。在她看來,只要不去和親,不去嫁給那個什麽勞子的魏國皇子。皇子便又如何?她從小便仰慕皇叔的風采,期待能和皇叔一般進入那個神秘又無比吸引人的修**。
她答的又快又急,臉上淚痕還未幹,笑容又綻放了出來。這一笑,配上她本身的天真純潔,仿佛春天裏肆意綻放的花兒,美到了極致。一旁的蘇尋也忍不住呆了呆,心道這一家是什麽妖孽的血統哦,男人女人都這麽美。雖此時還沒有見到宮內其他的皇室成員,但是她出發前便對周國的風土人情做了一番了解,早就知道這一家皇室貴族都是俊男美女。讓人不禁感慨,造物者對這一家實在是太偏心了。
月華緊張又期待的瞧着聞人錦。沉默了半晌,聞人錦終于開口道:“一切行程照舊,只看你路上如何表現了。”
聞言,月華先是心中一緊,随即又放下心來。她知道這是皇叔最後的讓步,自己所求能否成功便光看這次一路上自己的表現了。這樣的結局已經出乎她的意料,她向前伏倒一拜,清脆的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開心:“謝皇叔成全。”随即起身拎着一邊的裙擺高興的跑走了,竟是從頭至尾都沒有發現到來的蘇尋。
蘇尋看着月華公主的蹦蹦跳跳的身影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感慨:年輕真好啊,有沖勁、有活力。而且還無所畏懼。
“你覺得如何?”
聽見聞人錦的問話,蘇尋連忙轉過臉去答道:“公主很好。”
“那你覺得同她相比你又如何?”
這句話問的……蘇尋想了想,便明白聞人錦的意思,答道:“我二人本就不一樣,如何能夠相比?”頓了頓,她又繼續道:“小師叔的意思我已經明白,從今起,便是遇到再大的難處,我也不會放棄。即便只有一線生機,我也要搏它一搏。”
聞人錦不會無緣無故讓她來瞧這麽一出,定是有什麽緣故在內。蘇尋聽見問話後想到的便是自己的處境,和月華公主都差不多……她們本都只能靜靜的等待命運安排的那條唯一的路。但是月華公主沒有安靜的接受,二是鼓起勇氣來向聞人錦求另一個出路,那麽,她呢?
聞人錦看了看她,旋即笑了笑,道:“你回來後心思倒是重了許多,若是以前決計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我以前……是什麽樣子?”他應該是第一個願意同她談起她以前的事的人。她對自己曾經是什麽樣子并不是不好奇,可以前在九雲宮的時候,就連父親都不願意提及她以前的事情,偶爾聽見別的弟子談論起,也大多是說她從天才變成廢柴這樣的事情。
“你以前啊……”他摸了摸下巴,眼神投向了遠方,似乎在懷念那久遠的日子,“以前的你,比較活潑……不,應該是太活潑了,阿童吃了你不少苦頭。”
活潑……蘇尋默默囧了一下,她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也還好是以前那個她并不了解的自己,但是既然能讓江童吃苦頭吃到現在都不喜歡他,怕是那“活潑”還是比較含蓄的說法。
“你想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麽樣嗎?”聞人錦從思緒中抽離出來,頗有興味的瞧着她。
蘇尋忙不疊的點了點頭。
“可是我不想告訴你。”咧嘴一笑,他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忒的可惡,但是卻又如此的耀眼。蘇尋忍不住側過臉去躲避那光芒。
“啪”,她至覺得自己的腦袋疼了一下,轉頭卻見聞人錦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側,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折扇來敲了她的腦袋,“你自己的記憶還是自己找回來再說吧。別人說的再多,那也是別人的記憶。”
她默然,似乎所有人對她的過去閉口不談也正是希望她能夠自己找回記憶,可是她對自己到底是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還抱着極大的疑問。要找回記憶嗎?心理還真的是沒底呀。
五天後,浩浩蕩蕩的和親隊伍如期從臨月城出發,蘇尋和江童二人做為和親大使的貼身近衛分別騎着一匹馬走在聞人錦馬車的兩側。
出城的時候道路的兩邊站滿了圍觀的百姓。公主出嫁這樣的場景并不是什麽時候都有機會看到的。
其實,這一次周國派出月華公主和親也實在是無奈之舉。周國雖大,物資也還算是豐富,可有一樣十分重要的東西卻少的可憐。那就是鹽。
修真界裏有很多個國家,光是大國就十九個,小國更是不計其數。周國這樣的國家在整個修真界也只能稱得上是中等。
國家一多摩擦也就跟着多了起來,大小國家之間的資源分布也不見得均衡,是以如同所有世界一樣,為了搶奪資源,戰争是必不可少的。在更久遠的年代曾經修真界也都發過幾次大規模的戰鬥,最後還是幾大修真門派的介入才将戰事平息了下來。
後來有的國家學乖了,貴族們盡了辦法和修真界聯系,讓各個門派成為自己的靠山。那些仗着有修真門派撐腰的國家們利用修真者們排山倒海的能力對其他各國進行毀滅性的侵略。這樣的做法最後引發了修真界的一場大亂。
最後修真界平息了內亂後又做了約定:世俗人的戰争修真者不得幹涉。
做完這個約定後,修真界的各個門派又順便對自己門派下所掌控的國家進行了一系列的瓜分。在自己保護之下的國家是容不得別人來分一杯羮的。
周國便是在九雲宮的保護之下,而此次他們和親的目的地魏國便是上清殿轄下的國家。
相較于周國,魏國只是一個小國,雖然當時魏國一樣也是處于九雲宮的管轄範圍,但是周國為了鹽而欺負魏國的事情一而在,再而三的發生,九雲宮卻沒有管過一次。
前些日子,魏國的老國王身體情況日漸不好,魏國的事宜都已經交與太子來做,那太子也是有些手段的,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和上清殿的人聯系過後,魏國就正式脫離了九雲宮的管轄,隸屬于上清殿門下。
周國不再像以前那樣能夠通過威脅的方式取得他們需要的鹽。魏國自從有了大靠山就态度強硬了起來,更何況魏國太子曾經幾次來周國出使時都受了幾次不大不小的閑氣。對于來往周魏兩國的鹽商所收賦稅十分的高昂。
鹽這種東西對每個國家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以周國自己的鹽産量來說遠遠不能夠滿足自己民衆的需求。一旦魏國和周國決裂,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周國的高層想了很多辦法,最後一致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将他們的公主嫁過去和親。反正國主的女兒多,嫁到別處去也是嫁。月華公主因為生母地位不高,所以她這次很不幸的被挑中了。
蘇尋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側的馬車,她在想,如果月華通過了試練,那麽小師叔會用什麽樣的方法解決和親這件事情呢?難不成另找一個女子來代替月華公主?那樣怕也只是将另一個女人推進火坑吧。
據她這幾日的了解,魏國的皇太子是個性情殘暴且好色的人,還只是皇太子而已,他府中佳麗就已經超過百數。此次月華若真的是和親也只能是皇太子側妃。
逛街
更新時間2012-6-4 22:25:01 字數:3320
騎馬随車走了一日,蘇尋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快散架了。她的馬術爛的很,五日前定下月華公主和親的日子後,她便在聞人錦的要求下臨時抱了一回佛腳。本來騎了不到半日,她便覺得兩條大腿的內側被磨得生疼。可是為了維持所謂皇家的威儀,她又不能不管不顧的停下來歇息,于是一邊忍着疼痛一邊想辦法。
自從那日突破到築基後,她明顯覺得自己的精神提高很多。原本那只能歪歪扭扭的禦器飛行也因為有源源不斷的真氣作為保障而愈發平穩。可讓她沮喪的是她依舊沒有脫離“廢柴”的行列,她的真氣除了形成防護真氣外也只能用來禦器飛行,更具體的說,她的真氣只能用來駕禦那只随身攜帶的玉牌。別的法器一概不行。
聞人錦說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五星均衡的體質太過特殊,不然也不會有雞肋之稱。古往今來有多少五行體質的人想要突破,可是成就最高的那一人也不過修成金丹達到,等到凝結元嬰的時候就爆體而亡了。
只要平衡好,還是有希望的。蘇尋捏緊了拳頭想着:也許未必是五行體質太差,只是沒有人找到修煉的方法而已吧。
其實也正是這個原因,蘇延儒才壓下擔心讓最信賴的徒弟帶着蘇尋去投奔聞人錦,随他歷練。
既然各大門派典籍中都找不到相關的方法,也只能抱期望于老天,至于蘇尋自己能不能自己琢磨出來自成一派,那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而騎在馬背上颠簸的蘇尋找尋減輕痛苦的辦法便是以自己體內的真氣為思路。既然自己體內的真氣這麽嬌氣,這樣不行,那樣也沒辦法,不如物盡其用,至少能夠讓自己的生活變得舒服一些。
她想到之前禦器飛行時都要催動真氣在體表形成一層真氣護照。那何不嘗試着借用這種方式來騎馬呢?
作為行動派,蘇尋自然是想到就開始做了。于是整個車隊後面的人便瞧見錦殿下的那位貼身近衛時不時的身形從馬背上飄起……大白天也确實夠吓人的。
車內的聞人錦早就瞧見蘇尋的動作。他勾了勾嘴角,并沒有多說什麽。
傍晚時分,車隊抵達一個名為柳郡的城市。此時衆人都已經疲憊萬分。聞人錦便下令在此停歇一夜,等到第二天再繼續前進。
下馬的時候蘇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但是聽到聞人錦宣布大家可以自由活動的時候,她壓着興奮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打算先泡個熱澡再出門慢慢的逛街。
待一切收拾完畢,蘇尋聽見有人正在敲門,開門卻見是聞人錦身邊名喚青青的婢女。
“姐姐找我何事?”
“蘇大人,殿下說,大人以前不曾這麽長時間的騎馬,怕是哪裏有擦傷。特吩咐奴婢拿着雪容膏來送予大人。這雪蓉膏是殿下親手調制的,只要不是太深的傷口稍稍抹上一些就立刻會好。”青青雙手捧上一個白瓷小盒,開門見山的道出來意。
“多謝姐姐了。”蘇尋臉紅紅的接過小盒連聲道謝。心想:到底小師叔是成熟男人。這點事情都能記在心裏。她其實也不是沒有丹藥。下山前蘇延儒雜七雜八給她備了好些丹藥,只是奈何她連乾坤袋都用不了,是以這些東西都被父親托給江童代為保管。
自打他們到了臨月見到小師叔聞人錦後,兩人就互不理睬,互相當作是隐形人。盡管東西是自己的,蘇尋也不好意思拉下臉來向江童讨要。
青青聞言捂嘴一笑,臉上泛起兩團紅暈道:“蘇大人真是和氣,其他的大人們見到我們才沒有那麽好聲氣的說話。”
蘇尋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青青說的大概是別的修真者。一般來說修真者對于普通人都是抱以藐視的态度,他們幾乎也都忘了自己曾經是普通人中的一員。她苦笑了一下,自己雖然是個修真者,可還真是沒有什麽優越感哎。
青青發現自己說錯話,立刻白了一張臉,小聲求道:“還請這話蘇大人不要向殿下說起。奴婢失言了。”
淺淺一笑,蘇尋溫和道:“沒有關系,本就沒有什麽,姐姐且去吧。”
送走了青青,蘇尋迫不及待的打開小瓷盒。那裏面是一層白色近乎透明的膏狀體,指尖抹上一點放在鼻下,隐約還能聞見一股淡淡的芳香,很好聞的味道,類似那日洗澡時聞到的味道。
褪下褲子,蘇尋将雪容膏塗抹在大腿內側擦破皮的地方,立刻感覺到一陣清涼,不出片刻,原本冒着血絲的地方就恢複成本來的平滑。
這可真是好東西,她記得父親給她準備的丹藥之中就有這樣一味,名為雪容丸。顧名思義,吃了這個藥丸就能夠肌膚似雪般白嫩柔滑,藥力溫和,是美容養顏之聖品。沒想到經過小師叔的巧手這麽一調,居然還有金創藥的功效。
擦完藥,蘇尋重新穿好衣褲,在屋裏走了兩步,這藥的效果還真的堪稱聖品。收拾好一切,她拉開房門,準備奔向向往已久的街市。
……真的想裝作看不見……蘇尋僵立在門前,無力的瞪着同樣側身僵立在她門口的身影。
對方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臉上還不忘蒙了一塊黑色的面巾。那人本來只打算路過的,卻沒料到路過蘇尋門口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兩人大眼瞪着小眼好一會兒,蘇尋忍不住揉了揉眉頭,盡量放柔了聲音問道:“公主,你打算去哪裏?”
那一身夜行衣的正是月華公主。她見蘇尋認出了她,手足無措的站在哪裏,嗫喏了半天,才弱弱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蘇尋無力的對天翻白眼,這又不是演電視劇,不是蒙上一張臉就能讓大家都能自我催眠說我不認識那個人。那一雙招牌美目,除此聞人一家別無分號,加上這麽近距離的面對面觀察,她要是再認不出來那就真是鬼了。
“你能不能幫我保密?我只是想出去玩一會兒。”月華公主拉下蒙面的黑布放在手裏絞來絞去頗為不安。
蘇尋沒有答話,只是很怪異的看着她。月華以為蘇尋不答應,立刻拽着她的衣襟着急道:“我真的只出去一會兒,我……我也知道在皇叔面前說過要好好表現,但是,我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街市。”她那柔弱的語氣配上可憐兮兮的表情讓蘇尋心裏一軟。
蘇尋嘆了口氣,将月華拉進屋內又随手關了門道:“你沒有正常點的衣服了嗎?這樣出門不是被別人當成偷兒也要被護衛們當成刺客大切八塊。”
聽見蘇尋的恐吓,月華忍不住抖了抖。不好意思道:“我聽婢女們說,想要不被發現,都是這麽打扮的。”
“哪個婢女這麽說的?”蘇尋眉眼高挑,目光一沉。剛剛的話她只是順口吓唬月華公主的,現在想來那随口說的可能性真是不小。他們一行休整用的客棧已經被護衛重重把手保護。若不是此時客棧裏的人都忙于休息或者外出,恐怕只要月華這身裝扮一在走廊出現就已經被人當成刺客亂刀砍死了,哪還容得她自我辯解的份。
“那個……你別生氣,她也是為我好。她也沒有出來行走過。”聽見蘇尋語氣不善,月華公主立刻擺了擺雙手,為那個婢女打掩護。
沉默片刻,蘇尋決定暫時按下此事不提。她轉身從自己的行李中抽出一套衣服來,遞給月華公主道:“換上這身衣服,一會兒我同你一塊出去。”
“真的?”月華公主的臉上閃爍着興奮的神情,她以為自己最好的結果便是被送回房間。畢竟待嫁的公主即使随着車隊的休整而休息,一般來說也是不該踏出房間半步的。
看着月華公主閃亮的耀眼的笑容,蘇尋點點頭,側過臉去暗嘆:這作孽的血統哦。一個個都是這麽閃耀。
還記得五日前他們出發的時候,也曾見過周國的國王。雖然這種以女兒換的利益的行為讓她輕視,可她還是不得不承認,姓聞人的都長着一副好面孔。
月華公主很快的換好了服裝。她也正值十五妙齡,身形恰與蘇尋的相仿,那一套衣服換蘇尋眼睛忍不住一亮。
月華公主穿女裝的樣子就已經十分美了,卻沒想到穿起男裝倒也顯得幾分英氣。蘇尋行李中的那些衣服也都是聞人錦後來命人趕制了送來的,男女裝俱有。只是蘇尋覺得自己終歸是出門歷練的,女裝雖華麗,卻也頗為礙事,所行都只留了男裝。
“這樣可以嗎?”月華公主沒有穿過男裝,她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很好,就這樣了。”蘇尋微笑着點點頭。
“可是……”面對突然擁有的自由,月華公主反而怯場了,有些躊躇不決。
“你不去的話我就一個人出門咯。”看出對方的猶豫,蘇尋不負責任的恐吓。她也很期待這一次逛街呢。自從來到這裏後,不是在門派內住着就是在宮殿內住着。逛街這種事情似乎離她很遙遠了,還真是懷念。
“我……我去!”月華公主生怕蘇尋會丢下她,急忙的抓住蘇尋的衣服。
蘇尋暗暗點頭,心道:這就對了!
兩個身着男裝的少女就這樣步出門去相攜逛街去也。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路上,蘇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