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百部嘴角又一抽

傳着容帝的旨意。

“是,容歡接旨。”容歡微微一笑道,“請容容歡換上朝服,上朝給拜見父皇。”

容歡不帶一兵一認卒,獨自上朝拜見容帝。

容歡一走,容弘便親自帶領士兵偷偷潛入太子妃淩月臨時安置的靈堂,将太子妃淩月的頭顱割下,挂在金華京城的城牆上。

“父皇,我們又見面了。”容歡跪拜三下,站在容帝的床前。

容帝病容滿面,努力睜開眼睛來看容歡,似乎根本不認得,眼前這個喚自己父皇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父皇,你老了!”容歡笑道。

“朕老了,金華也不會是你的。”容帝終于開口了。

“父皇安心養病,兒臣回來,只是拿回兒臣該得的。”容歡臉上依然微笑。

“朕會廢太子。”容帝恨恨道。

“悉聽尊便。”容歡漫不經心地道,“父皇可能不知,太子位之于孩兒,是可有可無的雞脅。”

容帝臉色一變,死死盯着容歡。

“兒臣小的時候父皇說過,兒臣的心很大。”容歡道,“在東周這十年,兒臣的心沒有變過。”

容帝氣得發抖,正要開口責罵,一口氣喘不上來,劇烈地咳嗽起來,滿面病容立即變成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117.出兵

“父皇,你要盡快好起來,你三個兒子,我三個兄弟沒了,金華少不了你!”容歡俯近身子睨視着容帝,細心為容帝整理衣衫,在別人看來,卻是一幅父慈子孝的溫馨畫面。

“你、你……”容帝氣得要坐起來,可病重之人,哪裏坐得起?

容歡眉頭都不擡一下,邁步要走出去,立即有持刀的侍衛攔着他的去路。

“父皇,兒臣既然敢殺了三個兄弟一個人回來見你,自然是做了萬全之策。”容歡依舊笑如春風,“以兒臣一個人之軀,換一個渙渙金華大國的滅亡,怎麽都是兒臣的榮幸。”

容帝一口氣喘不氣,終于氣暈過去。

他不能殺容歡!

身子狀況的每日惡化,容帝萌發了退位的念頭。殺了容歡,只剩下容弘這個無才無德無能的兒子了,容弘一旦成為金華國君,金華過了不久便會走上滅亡之路。就憑敢容歡一個走進皇宮來見他,這份膽識和謀略不是容弘可比的。作為帝王,容帝清楚看到容歡比他任何一個兒子都适合。容歡想要的就是金華帝位,而且連一刻都不想等。他的兒子們遲早都是容歡刀下的肉,遲死一刻,早死一刻,又有什麽分別?

容帝醒來,這個往日十分注重保養和儀容的帝王,人蒼老了十歲不止。

“皇上,不好了!八殿下将太子妃的頭顱挂在城牆上了。”內侍急急奔入室內禀報。

“淩……滔……”淩滔不會放過他的。容帝剛醒來,聞言憋過氣去,又暈倒在龍床上,也省得內侍們搬來搬去了。

容歡剛走出皇宮,就看見淩月的頭顱被高高挂在城牆。他笑了,“八弟,你怎能如此給力?”

所有的事情,都按他的計劃發展。

容歡邁開步子奔到城牆下,在淩月還滴着血的頭顱下悲聲哭泣,竟然因悲傷過度,暈厥在當場。

衆臣開始還因為他們的太子殘忍殺害兄弟。對容歡極力漫罵、攻擊。看到這一幕後,也紛紛掬一把同情淚。

金華國早傳得沸沸騰騰,太子與太子妃之間的伉俪情深。已成為金華國家曉戶知的佳話。太子與太子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太子從小在東周倍受欺淩,只有太子妃一直不離不棄,守護太子長大成人。也難怪太子對太子妃的死如此悲傷,失去最親愛的人。誰人能不悲傷?看太子哭暈在城牆,就知道太子是多麽愛太子妃。

天下人皆知,東周帝淩滔九子一女,極寵愛其女淩月。将愛女嫁入金華,更是用二十萬兵馬護送。誰也想不到,淩月還未進入金華京城。就被金華國皇子殺害,頭顱竟然被高高挂頭在京城城頭上。

東周皇宮傳出。淩滔聞言愛女慘狀,龍顏大怒,親自率領百萬精兵進攻金華。

天下戰火再起,東周經過十年的休整,再次出兵攻打金華。

東周士兵勢如破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下金華國兩個城池。

容帝很是懷疑,金華城池如此不堪一擊,這其中一定有容歡的手筆。再說,金華國十年前被淩滔進攻後,容帝一直沒有能力恢複國力。與東周一戰,就算能勉強支撐,但與十年前一戰相比,兩國之戰還有容歡這個不确定因素,戰敗早已成定局。

容帝不願金華百年基業毀于自己的手,無奈之下,只得送出兒子容弘求和,任由淩滔處置。

安貴妃哭暈在容帝腳下,“皇上,求你放過弘兒,臣妾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不能再失去弘兒。”

容弘倒是無畏懼,拉着安貴妃道:“母妃,孩兒不怕死,你讓孩兒去。”

容弘跪倒在容帝面前,“父皇,孩子願意前往東周,平息淩帝之怒。”

容帝望着兒子,心裏嘆氣。他帶着顫魏魏的身子,親手扶起兒子。

“是父皇無能。”容帝仰天長嘆。

父皇是他一生最崇拜的人,容弘聽了心如刀割,這麽大的人,哭倒在容帝懷中。

安貴妃恨極容歡,“皇上,為何不殺太子?”

“殺太子,淩滔還未打到,金華已亂。”容帝道。

安貴妃道:“皇上,我們不怕東周,為何不戰而敗?”

“戰了,金華是東周的,敗了,金華還是姓容。”容帝喘着氣道。

“可太子他……他不是皇上的……”安貴妃哭道。

“安婷!”容帝厲聲喝叫安貴妃的小名。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容歡到底是不是他的龍種。穿過多年的光陰,他想了那個安之若素的女子,眉間總是有股淡淡的愁意。

安貴妃立即噤聲了,旋即放聲大哭,“弘兒,我可憐的弘兒……”

“愛妃放心吧!弘兒一定會沒事的。太子……不會令朕失望的。”容帝道。

自從容帝見過容歡,一直以太子稱呼容歡。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輩子都不要見這個兒子。

果然,容歡長跪在淩滔面前不起,為容弘求情。淩滔終于被容歡感動,終于放容弘回國。

“皇位可以給你,但你要答應朕一個條件。”容帝對容歡道。

“兒臣在有生之年,一定會保八弟性命。”容歡臉上笑如春風,心內卻越發地冷了。

他就知道,他的父皇,會用皇位來換他的兒子容弘的性命。

容帝頓時啞口無言,心中的想法被兒子一眼看出,他還能說什麽?

“你還念一絲兄弟之情,還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聲譽?”容帝問。

容歡無情殺了兄弟,在金華國已經背上殘暴無情的惡名,如今為容弘求情,

“兄弟之情?”容歡神情故作愕然看着容帝,“還有人将我容歡當作兄弟、當作兒子?”

容帝暗嘆一聲,“當年送你去當質子,實屬無奈!”

容歡頓時心頭一震,等了這麽多年,他終于等來了父皇一句歉意的話。

若是當年,父皇能對他說這句話,那該多好呀!

如今,他已經不需要了。

他輕聲說道,“再無奈,你最終還是送了。”

容帝下诏宣布退位,傳皇位給太子容歡。已成為太上皇的容帝帶着安貴妃、容弘退居金華北邊養病,從此不理世事。

☆、118.去見

淩滔在容帝宣布退位,容歡将淩月安葬在皇家墓園,便答應退兵,不再攻打金華。

容歡登基為帝。

淩滔在班師回朝前一日,與容歡辭別。

容歡對淩滔,一直有着說不出的儒慕之情。在東周,淩滔待他如子,與其他的皇子一起撫養,并沒有把他當作質子看待。據傳他的母後自小與淩滔感情深厚,深得淩滔寵愛,又以宗室之女身份代替公主遠嫁,所以容歡是歷朝歷代質子中較幸運的一個。

“歡兒,月兒真的是金華皇子所殺?”淩滔問道,顯然不相信容歡口中淩月的死,更不知道自己的二十萬兵馬,成為淩月的催命符。

“是!”容歡淺飲一口答道。

在未登基為帝前,他可不是金華皇子?

“到底月兒是怎麽死的?”淩滔緊追不舍。

容歡擡頭看淩滔一眼,拍了拍手掌。

一個綠衣婢女徐徐走出來,來到淩滔面前,跪下:“奴婢周木棉參見皇上。”

她稱呼淩滔為皇上,而不是淩帝。

“你是東周人?”淩滔問道。

“是,奴婢的姑姑周淺淺,曾在東周皇宮做宮女,侍候麗貴人。”周木棉說完淚如雨下,若不是姑姑,她一家人說不定還活得好好的。

“擡起頭來。”

周木棉依言擡起頭。淩滔威嚴的聲音并沒有使她恐懼,死都死過的人,不會懼怕一個帝王的不怒而威。

“你是什麽人?和朕的月兒有七分象。”淩滔問道,目光卻看向容歡。

“淩月公主,是奴婢親表妹。”周木棉咬牙道。她與淩月從未謀面,卻因為這個淩月表妹,她的親人,她的族人,一個個死去,最後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淩滔臉色頓時複雜難看。

容歡揮手讓周木棉退下。

“皇上,歡兒遇見她的時候。她正被任家和藍家的人追殺。”容歡道。

“朕早已知道。月兒不是楚楚的女兒。”提起埋藏心裏的女人,淩滔有些失魂落魄,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他偶爾也是有真情的,他甚至希望,月兒是他和最心愛的女人楚楚共同生的女兒。

“皇上,難道你不想知道月兒是誰家的女兒嗎?”容歡問道。

“只要不是楚楚的女兒。是誰家的女兒都一樣。”淩滔道。

“不,不一樣。”容歡笑道。“月兒是皇上自己的親生女兒。”

淩滔猛地激動站起身子來,帶動一桌子的酒水灑了一地,“歡兒,你說什麽?”

“皇上。月兒的生母正是當年的麗貴人身邊的宮女周淺淺,當年被皇天臨幸後發現有孕,被麗貴人迫害。後被任家所救産下一女,任銘攻打南诏班師回朝後為皇上送上一女。正是這名女嬰。”容歡道,“當年的麗貴人,正是如今的麗貴妃。”

“朕到底做了什麽孽呀!”淩滔神情悲怆,跌坐回梨花木椅上,喃喃自語,“月兒怎會是朕的親生女兒?”

可是淩月的容貌與剛才的宮女長得十分相像,淩滔不得不信,如果淩月不是金枝,任家也不敢拿別的女嬰和混淆皇家的血脈。

淩滔想到什麽,猛地抓緊容歡的龍袍問道:“歡兒,你與淩月圓房了嗎?”

容歡面色微微一變,點頭道:“月兒是歡兒的太子妃,夫妻行周公之禮,乃人之常情。”

淩滔神情激動,用手指着容歡卻說不出話來。

容歡心中狐疑,卻不動聲色看着淩滔。

半晌後,淩滔長嘆道,“歡兒,月兒……她、她是你的……親妹妹。”

“啊……”容歡失态驚叫起來。估計長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如此失态。

容歡臉色大變,抖着唇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怪不得他的兄弟們常常在背地裏叫他野種,原來,他真的是野種。

“我母後不是這樣的人。你污蔑她!你污蔑她!”容歡冷冷看着淩滔,眼底是一片火焰。

“歡兒,是朕不對。不怪你母後。在你母後遠嫁金華前的那晚,朕去看她,朕喝醉了,覺得她的背影很象畫像的楚楚,便強行要了她。”淩滔道,“是朕不對,才造成你和月兒……”

淩滔眼裏全是企求原諒的哀求,其他女人就算了,他覺得最為愧對的就是這個堂妹。

“別說了!”容歡失聲叫道,不,不,他不是淩滔的兒子,他是父皇的兒子。他沒有和他的親妹妹*,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淩月,從來沒有愛過她……

他沒有!

可是兒時母後那靜靜的愁眉,看他時那分外令人心醉的目光,一直在揪着他的心緊緊不放。那時他怨父皇,為何要冷落母後。原本真相竟然是如此。那時的母後,已存了死志吧?就是因為抛不開下,不忍在看他一人在異國孤苦無依,所以才硬撐着活下來吧?不然為何最終郁結于心,郁郁寡歡而死?

“十年前,你故意出兵攻打金華,為是就是我嗎?”容歡冷冷看了淩滔一眼。

淩滔點點頭,“你母後一直不認你是朕的兒子,朕接你來東周,就是為了找太醫确定你是不是朕的兒子。”

容歡心內冷笑,“十年後,你再出兵金華,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登基?”

淩滔再次點頭,他希望金華是他兒子的。

“不知皇上在丹國皇宮,有沒有喝醉了臨幸丹帝的妃子,也生下皇上的血脈?”容歡冷笑。

“歡兒!”淩滔喝道。

“皇上,你想做天下共主,為何要拿母後來做借口,為何要拿我來做借口?”容歡冷笑道,“我是我父皇和母後的兒子,與皇上無關。”

聞畢,容歡拂袖就走。

“歡兒……”淩滔的手揭在半空,無聲地落下。

淩滔帶着滿腔的疲憊。步履蹒跚回到營地,當晚便重病不起。

東周,丹宮。

丹宮之主丹貴妃此時正在月光下塗着指甲,以打發漫漫長夜。終于裝扮好了。她擡頭看一眼濃濃月色,今夜的月華,與那一晚多麽相似呀!

只是那一晚的月色,要比宮裏的、比她一生中的月色要耀眼崔璨得多。以致她總是無法忘懷。

一雙男子的大手從背後抱着她。她驚跳起來!淩滔出兵金華,此時還在歸途。

丹貴妃還未來得及出聲,她便失去知覺。迷糊中,她感到抱着她的男子很象她每晚在月光下等着的男子,如在夢中那樣,男子輕柔地吻着她。

宮人們在持刀的侍衛追趕下哭喊着拼命奔走、逃命。

仁壽宮中。太後吓得瑟瑟發抖,緊緊摟着荜芨的身子不放。

一個宮人的屍體跌倒在仁壽宮門。太後顫着聲音道,“打出去,快打出去。”

“娘娘別怕!奴婢在!”荜芨摟着太後輕聲安慰。

幸好侍衛的目的不是仁壽宮,只是路過。

太後這才恢複母儀天下的威嚴。喝道:“來人,這是怎麽回事?”

“回娘娘,平陽候造反了!平陽候造反了!”內侍顫抖着道。

皇上重病的消息一傳回。麗貴妃便與平陽候府裏應外合,起兵造反。帶領宮人殺入正在監國的太子寝宮——東宮。

此時的東宮,正亂作一團。

丹貴妃醒來後,拼命地撕打着強要了自己的太子。

“美人兒,別打別打,等本太子登基後,一定會封你為後。”太子道。

丹貴妃哭得梨花帶雨,與太子有了首尾,日後的路她要如何走?在太子的保證下,她漸漸止住了哭泣。太子雖然不是夢中的男子,可比淩滔更加身強力壯,更加柔情小意,她喜歡眼前對她百依百順的太子,多過老得可以當她爹的淩滔。

宮人的吶喊聲,終于讓兩個正在偷吃禁果的人回過神來。

“平陽候殺進東宮來了。”

“平陽候殺進東宮來了。”

天呀!還在溫柔鄉中的太子終于清醒過來。

一連數日,錢皇後病得厲害,南宮門未破時,已經暈倒在中宮。任家雖支持太子,卻被淩滔帶走大半兵力,錢皇後怕太子亂來,任家的兵力只聽錢皇後一人令。一個暈倒的病人,誰也沒指望奇跡出現,她站起生龍活虎抗敵。

麗貴妃真沒有想到,這次的宮變比想象中還要順利。她原計劃走的是南宮門,南宮門臨時換了值班将領,她已經做好事敗的打算,想不到南宮門自動打開,新将領竟然放行,平陽候府的親兵進入宮中。

活捉太子和丹貴妃,軟禁皇後,三歲的端王在短短時日躍為東周皇宮第一人。

麗貴妃喜形于色。平陽候卻憂心如焚。

“阿爹,你怕什麽?”麗貴妃覺得平陽候太過掃興。

“嬌嬌兒,你真覺得事情十拿九穩了嗎?”平陽候道。

“阿爹放心好了,端王現在已經監國了,還怕什麽?”麗貴妃道,“皇上重病在途中,能不能活着回來還不知呢!”

“為父總覺心神不寧。”平陽候道,嬌嬌兒了解一個男人之心,卻不了解一個帝王之心。

“阿爹,你等着封賞就是,太子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如何還能擔當儲君?衆多皇子中,除了端王,誰能擔當太子的重任?”麗貴妃道。

“端王年三歲。”平陽候道。

“端王天資聰明,雖年幼,已勝其他皇子不止百倍。”說到兒子,麗貴妃引以為榮。

此時的慕容府,慕容嫣慕容白一直注意着事态的發展。

“候爺已攻入東宮。”慕容白的長随長春回來禀道。

慕容白沒有放心,反而更加憂心。攻不進東宮,或許還有一條活路,攻進東宮,只有死路一條。奈何麗貴妃總看不透。有着野心勃勃的女兒,平陽候府如何也躲不開。既然要受牽連,不如放手一博,這估計是平陽候的想法。

“公子,門外有人給六小姐送來一封信。”長春道,将信奉給慕容白。

慕容白看了一眼,很普通的信件,于是道,“給六小姐送去。”

慕容嫣打開信,整個人僵了僵。

老婆,青竹林,不見不散。

落款人,暴龍。

慕容嫣看着紙條冷笑。

“小姐,您怎麽了?”細心的玉竹很快發現慕容嫣的異樣。

“無事!”慕容嫣道,目光又落在信紙上。

赤芍靈芝相視一眼,連她們都感到小姐的異樣,怎麽會無事呢?

“把你們手中的繡花針,統統拿來給我。”慕容嫣道。

三個丫頭立即把繡花針交到慕容嫣手上,玉竹還特意給繡花針喂上劇毒。

慕容嫣剛擡步,三個丫頭齊齊跟着。

“你們不用跟着我。”慕容嫣停下腳步。

“小姐,帶我們去。”赤芍道。

“我只是去會一個故人。你們去礙事。”慕容嫣擡步離去。

前面等着她的是什麽,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自從上一封信中得知暴龍已經來了,這種要決一死戰的決心就如附骨之蟲,一直盤旋在她心中。

她讨厭這種敵暗我明的感覺,感到她的一言一行都被人在暗處窺視着。

前世今生她的目标如一,就是殺了暴龍。這是她兩世為人的使命。前世的任務,她完成了。想不到今生暴龍又跑到她眼前來,她的使命感油然而生,那就是殺了暴龍為民除害。

“快去告訴公子。”等慕容嫣一走,靈芝立即道。

“故人?”慕容白微微一愣。

是那邊故鄉的人嗎?

“公子,你倒是說說怎麽辦呀!”赤芍急聲道,今天的人都怎麽了?小姐發呆,公子又發愣。

“快去知會五殿下。”慕容白道。

這是五殿下曾千叮萬囑吩咐的,慕容嫣若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他。慕容白明白,自從上次六妹出了那樣的事,五殿下是怕了。

青竹林內,炊煙袅袅,一縷煙霧從林中徐徐升起。

慕容嫣掃了一眼青竹林,沒有感到殺氣,這才慢慢走進青竹林。

青竹林內置了一幾一椅,幾桌旁邊是一個簡易的燒烤爐,爐上還滋滋的燒着雞翅,發出陣陣的香氣。

燒烤爐旁是一個青銅做的沉香爐,袅袅的煙霧正是由沉香爐發出來的。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倚着欄杆,一只手輕輕拍打着欄杆,一只手正拿着自制的紙卷煙,悠然地吸着。

慕容嫣呼吸微微一頓。這正是前世暴龍常做的姿勢。幾乎立即,她就确定眼前這人暴龍,她的指間本能地扣上針。

☆、119.解毒

聽到腳步聲,男子緩緩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彼此臉色都是一沉,兩人眼內風雲乍起,眼底俱醞釀着濃濃殺意。

“老婆!”男子裂嘴一笑,柔聲喚道。

“去死!”慕容嫣手腕一抖,指間的繡花針如箭般射向男子。

男子知道個中的利害,不敢輕敵。左擋右閃間,慕容嫣的繡花針全數都被吸到男子的兩個大手掌上。

男子是有備而來,他手上拿着兩塊粗造的磁鐵。

慕容嫣頓時寒了臉,她變換力度,繡花針又如雨一樣射向男子的腿部。

男子腿上中了幾枚繡花針,可他立即脫掉高筒的靴子。慕容嫣這才發現,男子的靴子竟然是銅器造的。

慕容嫣大怒,手中的白淩向男子頭上卷來,白绫未到,繡花針已朝面門襲過來。

男子大驚,回身就是一槍,慕容嫣躲閃開去的時候,男子這才險象環生躍到樹上,拉了一下樹枝,一張大網向慕容嫣罩過來。慕容嫣手中白淩一抖,閃開的同時已經借力躍上大樹。站穩大樹上的一剎那,她感到一陣眩暈。

慕容嫣感到身子一陣異樣的燥熱,臉上也燙了起來。

慕容嫣臉色大變,白淩一抖,沉香爐已經被撞翻在地。

男子哈哈大笑,“陸曼,已經遲了。”

“暴龍,不殺你我誓不罷休。”慕容嫣恨聲道。

“随時歡迎!你中的天下最烈性的媚藥,唯一的解藥就是與男子做一天一夜,否則就會爆血管而亡。”男子哈哈長笑,“已經好久沒嘗過蕩婦的滋味了,來。老婆,讓老公看看你有多淫蕩。”

男子一步步向慕容嫣走過來,慕容嫣本能的扣着針,卻沒有力氣射出去。

“來,曼曼,來,我親親。我抱抱。”男子輕柔的聲音。充滿鬼魅般的誘惑,讓慕容嫣打了個寒顫。

“陸曼,過來!只要過來。你就不會難受了。來,我抱抱。”

男子一步步走過來,慕容嫣本能的一步步後退。

在意識漸漸失去的時候,她将手中的繡花針刺進手臂。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又用盡全力使出繡花針。在男子躲閃的時候,然後,她拔腿就跑,沒命地逃出青竹林。

綿羊發力去追。雙目四下搜索,可哪裏還有那女人的蹤影?

“居然給她跑了!”男子暗恨。

城外,淩錦正發動暗衛瘋了一般尋找慕容嫣。

“這女人。沒事跑出來做什麽?”淩錦怒道。

他的耳邊,依稀響起丹意臨行前的話。

“淩錦。她就交給你了,請你看好她。”丹意道。

“不用你多管閑事,我自然會看着她。”他看了丹意一眼說道。

“淩錦,我們之間的較量還未開始。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較量一場。”丹意道。

“奉陪到底。”淩錦道。

“她若喜歡上我們其中一個,另一個立即退出。”丹意雙目閃爍着幽暗的光,炯烔看着淩錦道。

“丹意,你一定是退出的那一個。”淩錦自信滿滿道。

丹意神秘一笑,自信心比淩錦還要膨脹,“淩錦,這次你一定會輸。”

……

“五殿下,慕容六小姐出了慕容府,在街上轉了一圈,坐上馬車到城外。”

“五殿下,慕容六小姐下了馬車後,前往城外的青竹林,然後一直沒有出來。”

“五殿下……”

淩錦帶着百部趕到青竹林,那裏已經沒有人。竹林內還殘留着她慣用的繡花針,明顯經過一場厮殺博鬥。

淩錦臉色頓時一沉。

他撿起被撞翻的沉香爐,抓起一把灰燼聞了聞,頓時臉色大變。這種宮中秘藥,他雖然沒有用過,作為皇子卻是知道的。

“嫣兒!嫣兒!”淩錦急得大叫。

這是天下最烈的媚藥,一個時辰內沒有得到解藥,便會爆亡。

“嫣兒!嫣兒!”回答淩錦的,是轟隆的回音。

“暗衛聽令,務必在半刻內找到她。”淩錦急聲命令,他沉着臉站在青竹林的岩石上,臉色沉青得駭人。

是誰竟敢用這種下三流的東西傷害她?只要那混蛋落到他手裏,他一定要将他碎屍萬段,殺他全家!

很快,暗衛便在城外的一條河裏找到慕容嫣,淩錦趕到時,只見她不要命地往前游,往前游。

淩錦心裏便是一痛,跳下水,一把将她撈起來。

慕容嫣沒有了河水的冷意,身子立即燥熱起來。

她眯着眼看向淩錦,咬着打顫的牙關道,“我好熱,我要游水。”

“不行,你會生病的。”淩錦厲聲道,這女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不要命了?

“放開我,不用你管。”慕容嫣寒着臉,拼死掙紮,可身子卻軟綿得沒有絲毫力氣,哪裏能從內外兼修的淩錦懷裏掙脫出來?

兩人身子間的不停來回摩擦,讓慕容嫣感到說不出的熾熱和舒适。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意識漸漸散渙,忽然伸手抱緊淩錦的腰。

淩錦身子狠狠一震,僵直在原地任由她緊緊抱着。

“淩錦?”慕容嫣聞着淩錦身上的男子氣息,有一瞬間回過神來,她猛地推開淩錦。

淩錦笑看着她,“卿卿,我願意做你的解藥。”

“我不需要解藥。”慕容嫣道,掙紮着要跳進水裏。

“你想死?”淩錦怒了。

“死不了的。”慕容嫣道,“河水能帶走我身上的熱量。”

“一個時辰內沒有解藥,你會爆血管而亡的。”淩錦看着她認真道。

慕容嫣信了,她現在都覺得血管要爆開來了,看見淩錦,就想撲倒他。

“你離我遠一點。”慕容嫣道。

淩錦沒有後退。反而向她走近。慕容嫣本能地後退,現在她看不得男子,不管高矮肥胖,不管早英俊帥氣還是歪瓜裂棗,只要是公的就不行。

“傻瓜,我是願意的。”淩錦溫柔地誘惑着。

“呸!我不願意。”慕容嫣掙紮着,“求你別過來。”看見秀色可餐的美男子。她再堅韌的意識也崩潰掉。

“你真想死?”淩錦輕聲問道。

慕容嫣猛地搖頭。不,她不想死,她還未殺死暴龍呢。

“那就過來。乖乖過來。”淩錦向她伸出手。

“不!”慕容嫣本能地向後退去。

不,不能是淩錦。任何一個男子都行,就是不能是淩錦。她不能和淩錦這樣的一個男子扯上任何關系。

淩錦,她看不透。就象看不透屈臣一樣。

“我不用你還。”淩錦嘆道。

這女人意志力真是堅強。中了天下最猛烈的媚藥藿羊淫,竟然能撐到這一刻還能保持清醒。

慕容嫣沒有回應。反而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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