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去秋風院,太醫本王順便帶進去。”淩辰威嚴道。
百部一見到慕容嫣就有捏死她的沖動,無奈技不如人,有借口不用見這個惡毒婦人,正是求之不得。
“有勞晉王爺。”百部拱拱手不客氣走了。
“顧太醫,本王聽說你明年要告老還鄉?”淩辰威嚴的聲音問得顧太醫心肝一震。
“平陽候府裏的那位小姐,是本王親自療傷的,目前病情已穩定,不日便會好轉。”淩辰看着他要笑不笑,“顧太醫一直為皇家,勞苦功高,他日歸鄉,本王親自送一程。”
“老夫不才,不敢勞王爺大駕。”顧什麽眉頭跳了跳,心底微沉。
顧太醫什麽人?人家說半句他知道一句,說一句明白十句,淩辰的意思,他全部深刻領會徹底了。今日的事處理好了,是送他歸鄉,處理不好,送他歸西。不知今日倒了哪輩子的黴,碰上這等差事,聽說要治的人,還是那個被晉王未嫁先休的那個惡婦,那個惡婦要夫以妻為綱,世人難容。
等等,慕容六小姐?晉王親自療的傷?
顧太醫立即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只是有八卦的心沒八卦的膽。
到了秋風院,顧太醫連八卦的念頭都沒有了,原來是個丫頭。
顧太醫為玉竹把着脈,眉頭不自覺皺了皺。他為難了,到底是賣五皇子的面,還是賣晉王爺的面?
“這位姑娘身子骨好,老夫為她施一輪針即可,日後需要悉心調養。”這樣不算得罪五皇子吧。顧太醫放開玉竹的小手,說了一句場面話,半句多餘的話不敢說。
顧太醫施了針,玉竹果然恢複正常人的血色。赤芍靈芝總算松一口氣,拿了幅調理身子的藥單子高高興興送顧太醫出門。玉竹沒事就好,小姐這樣風輕雲淡的人,居然變得緊張過度。
慕容嫣哪裏想到顧太醫被人洗腦了,雖然心中還有疑惑,也只得放下。
這時,誰也沒有看到,一個短小精瘦的髒老頭潛入玉竹房內。
“原來是竹丫頭!”
老頭剛一搭上玉竹的脈,就生氣丢開玉竹的手。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點小傷小痛居然被一個小小的王爺和一個庸醫騙了。”老頭氣得在屋走來走去直抓狂,“該死!該死!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別人休想動一根毫毛。”
一陣清風吹過,正在隔壁翻書的慕容嫣秀眉輕蹙,什麽怪味道?好象是有些熟悉的惡劣體味!
制南星氣息掩飾得再好,也無法掩飾清風肆意吹散的體臭。
慕容嫣唇角微微揚了揚,繼續看書。
顧太醫走出平陽候府的小巷時,卻見晉王的侍衛甘隴站在巷子盡頭等他,他飛快跑過去。
“辦好了?”甘隴問。
“幸不辱王爺使命,老夫為那丫頭施了針,醫術再高明的醫者也看不出來。”顧太醫道。
“王爺并不真要她性命,只是讓她受些苦而已。拿去。”甘隴抛過來一袋金子,顧太醫歡天喜地接了。
顧太醫懷裏揣着金子,嘴裏哼着曲子,腦裏想着歸鄉後再納多幾個鄉土本色的水嫩小妾,一不留神被絆了一跤,低頭一看,一個短小精瘦的老乞丐正坐在地上吃果子。
“哪來的死乞丐?”顧太醫捏着鼻子氣得一腳踹過去,老乞丐輕輕一個翻身,顧太醫腳踹到牆上,痛得抱着腳直咧牙。
“還敢躲?”顧太醫一個巴掌扇向老乞丐,誰知老乞丐拿着屁股對他放了個臭屁。
顧太醫差點被熏暈過去,忙捂着鼻子跑開。老乞丐把嘴裏剩下的半個果子打在顧太醫屁股上,顧太醫立即暈倒在地。老乞丐這才解了氣,從他懷裏取出一袋金子笑嘻嘻走了。
顧太醫被人發現擡回家時,已經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動,只能躺在床上度過餘生。
“誰放了一袋金子在這裏?”赤芍問道。
“晉王嗎?是傷了玉竹的補償嗎?”靈芝問道。
“靈芝,別把人想得這麽大愛。”慕容嫣拿起金子掂量一下,臉色微微一沉,已經猜到事情的*分。這金子還有股惡劣體臭味,估計是制南星故意留下來的。
制南星從平陽候府出來時,順便拐到醉香樓桃花樹下把錢齊埋下的好酒全部偷了出來,此時早已在千裏之外。
在一片大荒林裏,一間小小的茅屋在林中若隐若現,茅屋前,是一座精心修理的墳墓,一個黑衣男子默默跪在墳前。
制南星把自己倒挂在茅屋前的大樹上,喝得醉生夢生,酒香散入溶溶的月色中。
“她……沒事吧?”黑衣男子的聲音落在制南星耳中,比無邊的黑夜還要寂寥。
“是竹丫頭。”制南星将一瓶酒扔給黑衣男子,自己咕咕灌了一大口。
黑衣男子沉默着接過酒,仰頭如飲水。
☆、100.代價
“喂,我說人也死了十幾年,你服喪也服了十幾年,自責也自責十幾年,茅屋也該住膩了,換個地方吧。”
“那丫頭,與……她象嗎?”黑衣人不理會黑制南星喋喋不休,反而輕聲問。
制南星瞟了墓碑一眼,搖搖頭,“應該不象,否則怎麽不被封為天下第一美人?反而丹國那個什麽公主,據說有七分相似。”制南星越說覺得越有可能,“歸兄,不如你去娶了那個什麽公主,對着活生生的人,總比日日夜夜對着一座冷冰冰的墳墓要強。”
黑衣人站起來,冷冷掃制南星一眼,消失在茅屋裏。
“喂,你別再打我徒兒的主意,想欺負老頭我的人,也得過了我這關。”制南星對着茅屋大聲道。
茅屋內沒有聲音,卻飛出一把劍來,制南星切了一聲,身子一閃,寶劍直直刺在粗大的樹幹上。
制南星罵罵咧咧,來到墓地旁,拿眼瞧了一眼墓碑上的字,喃喃道:“都說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可惜你死得早,不然也讓老頭我也瞧瞧你的風采,把我的恩公迷戀成這樣。”
秋風院大門虛掩,淩辰一眼就看到坐在秋千上閉目迎着陽光的女子。秋千有一下沒一下蕩着,女子赤着的纖足一高一低地晃着,晃得淩辰的心也一上一下。
在顧太醫象個活死人一樣被擡回府時,淩辰就知道事情敗露。
他不知道她會如何懲罰她,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寧願受着她的折磨,也不願她冷眉相對,視自己形同陌路。受着她的折磨,至少自己和她還有牽絆存在。
秋千上的女子忽地睜開眼來看他,卻只淡淡一眼,便收回。他以為會接到閃電般飛來的繡花針,誰知她竟問他:“為什麽?”
這是她第一次心平氣和與他說話,就算是短短三個字,明明沒有喝酒,他的心卻醉了。
“我并不想要她的命。”淩辰根本沒想過否認。
“可你做了比要她命還殘忍的事。”慕容嫣語氣依然平靜,若不是制南星及時出現,玉竹将會終生癱瘓在床。
“我只想……”淩辰躊躇起來,或許他說出心裏話,便永遠別想見到她了。
“我警告你,你要我的命随時可以來取,若動了我身邊的人,你最好別後悔。”慕容嫣撂下狠話,看也沒有淩辰一眼,站起來走進屋內。
淩辰望着那抹纖細的身影,忽然十分後悔,為什麽不痛快告訴她,自己是為了能與她多呆些時日,才對那丫頭動的手腳。她本來就是他的妻,心內為何要怵她?世上哪有夫害怕妻的道理?
屋內傳出丫頭們清脆的嬉笑聲,珠簾晃動處,淩辰依然可以看到那女子半舊的青衣。
“晉王爺若不想走,就進來喝口茶水吧,就當奴婢感謝王爺不殺之恩。”倚在院門口笑盈盈招呼他的,除了玉竹那丫頭還有誰?
淩辰暗暗佩服制南星的醫術,短短三個時辰不到就令那個垂死的丫頭恢複如常,他的掌力如何,自己最清楚不過。
淩辰明知不妥,依舊毫不猶豫走進去。他覺得自己天生犯賤,明明知道眼前的是毒酒,依然義無反顧喝下去。明知被虐,依然甘之如饴,甚至渴望被她虐得體無完膚,只要她肯虐他就行,這不是天生犯賤是什麽。
“好喝嗎?”玉竹笑盈盈的小臉在淩辰眼前晃動,“還要來一杯嗎?”制前輩出品,質量保證!既然他膽敢豎着走進來,就要有橫着擡出去的覺悟。
淩辰想努力睜開眼來,玉竹的小臉卻在面前晃來晃去,一個站立不穩暈倒在地。
“切,真沒用,一杯就搞掂。”赤芍手裏拿着小刀把玩,滿臉鄙視。
“不是他沒用,這藥是制前輩親手研制的,我用來試試,想不到效果還不錯。”玉竹喜滋滋的,有制前輩留下的這些藥,看誰還敢來欺負她家小姐。
“你來,還是我來?”赤芍揚了揚手裏的刀。
“我膽小,你來吧。”玉竹對血淋淋的場面沒興趣,“你快點,他那個冷面侍衛如果膽敢進來,我幫你毒倒他。”
赤芍一點不客氣,挑開淩辰的衣服一刀一刀刻起字來。
***
城東門,晨曦将要沖破最後一道地平線,冉冉升起。新來的守門兵丁董式站得筆直,在謀得這份差事前,他不過是表親家任勞任怨的打雜下人,身上這套嶄新的制服讓委屈多年的他有了出人頭地的揚眉吐氣,自覺高人一等。
“兄弟,晉王有令,将這兩個賊子挂上城牆示衆。”一個長得黝黑的兵丁抛來一塊令牌。
晉王府?
董式捧着漆金令牌的雙手不停地顫抖,他第一天站崗,就遇到了晉王府這樣的大人物,可真是鴻運當頭,這人要走運啊,想擋都擋不住。
“大兄弟,這兩賊犯了何事?小可立即将找人來将人吊上城牆。”董式點頭哈腰殷勤道。
“不用找人,對付兩個小賊,咱們兩人就行。”黑兵丁揮揮手,招呼董式上前幫忙。董式黑漆漆的眼珠兒一轉,卻立在原地面帶猶豫,他想起頂頭上司剛剛出門喝酒時交待過的,有什麽事等他回來處理,別得罪了京中的大人物。
“還杵着做什麽?晉王的命令你敢不從?”黑兵丁頓時不悅,揚聲喝道,“這兩個賊子,昨夜潛入晉王府偷窺丫頭洗澡被抓個現成,晉王大怒之下命将我日出前将兩人剝光挂在城牆上示衆。沒有晉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放下來。”
董式被他一喝,猶豫之心頓時去了兩分。又看着地上面朝地背朝天的兩名男子光/祼的背上,果然刻着豆大的“采花賊”三個字。董式立即按下繩索,兩人将兩個剝光的男子挂到高高的城牆上。
黑兵丁拍着手笑嘻嘻向董式道謝,拍拍董式的肩頭,“小兄弟叫什麽名字?我一定會在晉王他老人家面前為你好好美言幾句。”
董式激動得手舞足蹈,連連點頭道謝,“小可賤名董式,有勞兄長了。晉王爺就是仁慈的菩薩心腸,這兩個大膽的淫賊,不立即亂棍打死已是大恩典。小可一定好好看着,完成晉王爺交辦的差事。”
☆、101.救下
黑兵丁笑看一眼高挂在城頭的兩名賊子,笑哈哈而去。
清晨第一道晨曦從地平線升起,照射着莊嚴肅目的城牆。城下站滿人,人群對高挂在城牆上的兩名祼身男子指指點點,他們看不清兩名男子的臉,卻看得清楚他們背上在晨光中閃閃發光的字。兩個采花賊的事跡,早被董式一張大嘴傳開了。
“晉王府後院進了采花賊?”
“還一進兩個?”
“偷窺丫頭洗澡?丫頭有什麽看頭,不會是想偷窺晉王妃洗澡吧?”
“是呀,晉王妃傾城之色,有不要命的男子想一飽眼福,做鬼也賺到了。”
喝得醉兮兮的守城司值林五晃着不穩的腳步蕩回來,董式小跑着迎上頂頭上司,激動得大聲道:“司值大人,小人立了大功了。”
林司值呸一聲,“你能立功,老子我早升到皇城司值了,能窩在這裏十年嗎?”
“司值大人,城頭上那兩個晉王府的淫賊,就是小人幫忙吊上去的。”董式生怕有人搶他的功勞,慌忙道出事情的原由。
晉王府三個字,讓林司值打了個激靈,酒頓時醒了一大半,伸手啪一聲打在董式臉上,“混帳!晉王府後院進得了淫賊嗎?就算僥幸進得了,晉王打死了事,又怎麽吊到城牆上來丢人現眼?”
“晉王爺想殺雞敬猴……”董式被打了眼冒金星,強撐着道。
“敬你娘的狗屁!”林司值又是一巴掌甩過來,“你娘被漢子偷了,你會告訴鄰居嗎?你用點腦子。”
董式捂着被打腫的臉小聲道:“司值大人,小人的娘早死了。”
林司值醉眼朦胧走到城牆下,一見城牆上吊着的人的臉,立即吓得面如土色,整個人癱倒在地,好幾個人相扶都扶不起來。
完了!完了!他這一生完了。
城牆下人群吵吵嚷嚷,城頭上的兩人卻已醒來。
“王……爺!”
甘隴看着一身赤/裸的主子,七尺男兒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去。男兒不是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可恨他,此時卻渾身軟弱無力,只能眼睜睜看着主子受侮受辱。
“是本王連累你了。”淩辰收回迎着晨光的目光,看着同樣一身赤/裸的下屬,眼內流露出悲傷。
那個該死的女人,為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讓他們醒來。她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她要他清醒着面對今日的羞辱,清清楚楚記住今日的羞辱。他強吻她,羞辱了她,還敢害她的丫頭,她就在他背上刻字,剝光吊上城牆,把羞辱十倍讨回來。
“甘隴,本王……寧願暈過去。”淩辰語氣悲傷萬分。
甘隴盡管一絲不挂,依然撂狠話:“王爺,屬下定會替王爺報仇雪恥,不殺慕容……”
“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傷她分毫。”淩辰即使身上一片破布沒有,說出的話依然威嚴不減。
“甘隴,本王……不怪她。”淩辰閉上雙眼,将滿眼的幽傷關在門內,“本王不應強吻她……”
甘隴聽得心驚肉跳,難怪!難怪!那個該死的女人雖然手辣心黑,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可如此驕傲的主子,居然……強吻一個不願意的女子?主子他得陷得多深啊。
烏蒙自從昨夜甘隴送回的字條,就心緒一直不寧。托人送字,不是甘隴的做事風格。可筆跡千真萬确是甘隴的無疑。
王爺與我出城辦事,三日不歸。
烏蒙昨夜趁着風高月黑摸進平陽候府,誰知前腳剛踏入秋風院,就見慕容嫣推門出來,半擰着秀眉冷冷看着他。
“你想走,還是想留?”慕容嫣的聲音如臉色一樣冰冷。
烏蒙做賊心虛,想起百部曾透露過被慕容六小姐生擒的經過,自然不敢逞強,乖乖離開平陽候府,留下兩個人遠遠守着平陽候府。烏蒙連夜出城找了一圈,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這才真正放下心來,王爺與甘隴是真的出城辦事去了。踏着朝晨的露水回到城牆下,見城牆上靜靜吊着兩個男子,也未多作留意,直接策馬回了王府。
烏蒙剛休息下,聽見驚天動地的拍門聲,一個激靈跳起來,要出事了!
王爺去平陽候府找那女人時從來不帶暗衛,他就知道遲早要出事,無奈王爺不聽勸告,他這個做屬下的也沒有辦法。王爺這次進入秋見院,依然一個侍衛暗衛不帶,甘隴是暗中尾随而去,要不是怕王爺發現生氣,自己也會暗中跟去。
烏蒙奔出王府就見林司值跪在大門口,拉着他哭道:“烏大人,王爺他……”
烏蒙心裏格噔一下,死死抓住林司值的衣領,“王爺在哪裏?快說!”
“在……城頭……吊、吊着。”
吊着!
烏蒙渾身血液沸騰翻飛,他明明看見有二人被吊在城頭,怎麽不上前去看一看?他做了怎樣的蠢事啊!
晨光下的城牆早擠滿了人,人群熙熙攘攘,絡繹不絕。守城兵丁遠遠驅趕着民衆,可哪裏驅趕得了?好事的民衆依然将城門圍得水洩不通。
“這兩個采花賊,整整吊了三個時辰了。”
“采花賊很面善。”
“好象是晉王和他的侍衛。”
“去,晉王怎會被人吊城頭上?誰吃了豹子膽?”
“是兩個潛入晉王府的淫賊。”
……
烏蒙一見赤/裸着被吊在城牆上的人,頓時淚水飙飛。下一刻,就想飛撲上去,将人救下來。
“烏大人,你不能去将人救下來。”林司值緊緊抱着他的大腿。
“去你娘!”烏蒙一腳踹開林司值。
“烏大人,晉王爺的聲譽不要了嗎?”林司值爬起來又來抱腿。
烏蒙一怔,這才擡眼看向林司值。
林司值拿出兩個黑色麻袋,見烏蒙還是不解,只得硬着頭皮道:“為了防止別人認出晉王爺,請烏大人将這兩個麻袋套在兩人頭上,小人再将人放下來。”
“你以為沒人認出來嗎?”烏蒙咬牙切齒。
“無證無據,沒有敢亂說話。”林司值道。
烏蒙看着兩個黑糊糊的麻袋,一咬牙,提起來就飛撲上城牆。
☆、102.母子
主仆三人相對,默默無語。
“王爺,得罪了。”烏蒙看也不忍看主子一眼,哽咽着将麻袋套在淩辰頭上。
“大家散開,快散開。”林司值讓兵丁驅散民衆,“晉王有令,采花賊示衆完畢,要将人帶回府中處置。”
烏蒙趁亂将人放下來,放入馬車中揚長而去。
媽啊!真是晉王爺啊!
躲在遠處的董式看得手腳發軟,咬着唇不敢哭出聲,他沒見過甘隴,更沒親眼見過晉王,卻有幸見過烏蒙。
身後悄悄伸出一只手輕輕拍了下董式的肩膀,董式立即吓得魂飛魄散。
索命了!索命了!
“切,是不是男人,這麽不經吓。”黑兵丁笑嘻嘻站在他身後。
董式一見這個黑兵丁,立即上前要捏死他。
黑兵丁卻扔給他一袋金子,随意道:“我若是你,就趕緊逃命,而不是殺人洩憤。”
董式忙接住袋子,打開一看,立即驚呆在原地,好多好多的金子。
“這袋金子你站十輩子城牆都站不來。你在這世上孤身一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快快逃命去,這時沒人有空理你。”黑兵丁見董式看着金子發呆,又回頭補充一句,這才興高采烈跳入巷子中不見蹤影。
“吊在城牆上三個時辰?被剝光?還刻字?”淩錦兀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