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動物城(三)
游客須知不就是進門口不遠, 被工作人員引領着看的告示牌?
他們只看了前六條,聽到慘叫聲就急着去買票了,當時也沒覺得有啥問題, 這東西就跟産品說明書似的, 仔細看也看不懂。
動物城嗎, 參觀就完了,怎麽聽孟楠溪的意思,跟一號展廳的詭異有關?
馬南宇打開群消息, 找到孟楠溪分享的截圖,飛快拉動,看起之後的內容。
[7.請不要跟園區規定範圍之外的任何動物接觸。
8.請時刻檢查衣服口袋和随身背包,如果發現動物毛,立刻檢查全身, 如有發現,立刻聯系工作人員處理。
9.參與互動類節目, 請配合馴獸師的指揮。
10.警惕與您走散過一次以上的朋友,如果發現夥伴舉止異常,請仔細對比照牌。
11.不要與任何動物攀談。
12.請關注動物城關閉時間, 務必及時離開。]
不要與任何動物攀談,馬南宇恍然大悟:“回答問題就是個坑, 那狗逼葉飛真損啊。”
什麽是人是魚的, 這分明是玩弄人心, 想想吧,被掐的不能呼吸, 誰不害怕?
能不急着回答嗎?尤其是前面人用命驗證過錯誤答案之後, 其它游客只能困在怎麽回答才對之中,不斷送命。
而其實真正的規則是不能回答!
王恒聽的一愣一愣的, 好幾次t試圖打岔:“不是,是你們被吓傻了,還是我瘋了,關注點不應該是人魚為什麽能說話嗎?”
他在生物知識稀薄,也知道不可能啊,掐人,還敢掐死,動物城這麽瘋狂的嗎?
王恒抿了抿唇,眼神閃爍,他想回家了,挂科就挂科,大不了明年補考。
陸城城鄙夷的翻了個白眼:“人魚能說話,敢殺人,全是按照規則來的,那不能中途退出肯定也是真的,你想試試後果?”
王恒想反駁,那條說的是演出中不能離開,對上孟楠溪似笑非笑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驚悚發現,園區內的表演時間是交錯的,一個場館演出完畢,另一個恰好開始。
中間興許有一點點的間隔,那是留出來給游客往返的,絕不夠走到大門口!
這麽說,只要不到閉園時間,出去就是違規!
衆人的神情更難看了,馬南宇探尋的看向孟楠溪,得到點頭同意,才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王恒人都晃悠了:“你快告訴哥,今天是愚人節,你死過一次,還能活?”
這誰能接受?可親耳聽過人魚說話,似乎……別的也不太難理解。
王恒不樂意了,手伸進口袋:“你還不信,我的牌子都沒了,你看……嗯?”
牌子的确沒摸着,但也不是空的,他從裏面抓出一把白色的細絨毛。
方圓頓時破防了:“兔子,這是兔子毛。”
她養過,絕不會認錯。
展廳裏全是魚,又沒有兔子,哪來的絨毛,最讓人恐懼的是,被寫在須知裏警告,絕不是好玩意。
孟楠溪腳步不停,邊跑邊扯下背包:“快,仔細檢查一遍,不管是什麽動物毛都掏出來,咱們去二號展廳,沿途看能不能撞上工作人員。”
遇到就報告,實在不行就去二號展廳找。
同時在心裏盤算,馬南宇的獎勵是一次性的,用過就消失了。
但米老鼠玩偶還在,那是不是可以重複使用?她一出來就搖晃過,沒有半點反應,除了單薄,玩偶眼睛呆滞,跟被抽空了生氣一樣。
得想想辦法幫它恢複,還有其他人的……
孟楠溪眼睛微眯,她在琢磨怎麽能讓獎勵最大可能的庇護所有人,就跟人魚展廳一樣。
手心柔軟,上衣口袋,鋼筆被紅色長毛纏成了繭。
陸城城也在驚呼:“這是馬毛。”又硬又長。
跟着是史玲玲,方圓……王恒拽出來的最多,除了口袋,還有鞋墊,頭發裏,袖口,到處都是灰色毛發。
他要瘋了:“為什麽我的最多,我不是沒死過嗎,啊啊啊!誰選了這考試,我們是高中生,又不是動物學家,憑什麽!”
王恒崩潰扯着頭發,@老師和所有存了號碼的校領導:“你們知道什麽,哪有動物殺人的,快救命啊。”
消息被紅色嘆號攔截,電話也同樣打不出去,不是沒有信號,而是撥的都是空號。
一班大群裏已經沒人說話了,王恒雙眼充血,看向孟楠溪:“咋回事?你打的時候不是還信號不好嗎?”
怎麽就空號了。
還有,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之前進入瘋狂動物城的同學沒再說過話,他們六個是最後一批,那早上在群裏發言。
不斷詢問情況,打聽如何通關的是誰?要命的是,他沒覺得半點不對,此刻卻怎麽都想不起名字了。
陸城城也放下手機,無力道:“從第一天考試開始,老師就集體消失了,沒退群,可頭像是灰色的,我剛查了下,他們一直沒上線。”
她不知道全部,可加過好友的那些都是!
心下有些疑惑,這種考試真是學校組織的嗎?但人在動物城,好像糾結也沒意義了。
孟楠溪沒回答,而是掏出玩偶,同時打開手機相冊,找到玩偶骨溜溜時候的樣子,問:“不是說眼熟嗎,仔細看看像誰。”
最初發覺的是陸城城和王恒,此刻也是最先湊過來,眼睛陡然一亮。
壓扁之後跟照片差不多,看的就更清楚了,王恒顫着手指,聲音哆嗦:“劉,劉明明,沒錯就是他,嘴邊這顆痣的位置半點不錯。”
陸城城也點頭:“嘴唇有痣吃四方,我們都調侃過,他不是第一個通關了嗎,官方還發布了通告。”
她看向身邊,史玲玲和方圓也記得,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對了。
玩偶越看越像,連閉着眼睛蹙一邊眉的習慣都一樣,他們無力反駁,又不甘心承認。
好好的大活人變成玩偶,還是癱成一張紙的玩偶餅,光是看一眼,就覺得渾身骨頭疼,不出去會死,通關……
通關就是這狀态嗎?陸城城等人一時分不清孰好孰壞了,還是王恒壯着膽子捏住玩偶餅,晃了晃:“你哪個場館都看過了?怎麽過關?”
大喊過後,王恒已經冷靜多了,還拍了拍兄弟的後背:“不是說最後有兩個不同的離開路線嗎,劉明明結局不好,但通關是真的。”
馬南宇抹了把臉,也深呼吸振作:“沒錯,有劉明明的經驗,至少幾個場館沒危險了,你們的獎勵還在,到時候拼一把,未必就出不去。”
幾個女生順着想了想,也覺得勝算不小。
現在的關鍵是讓劉明明蘇醒,然後再想辦法交流,孟楠溪想不出頭緒,只能等等。
重新收拾好背包,催促道:“我們趕去二號展廳,陸城城,你看地圖帶路,史玲玲和方圓找工作人員,順便警戒。”
只要在動物園內,就沒有哪裏絕對安全,孟楠溪半點不大意。
至于兩個男生,她默了默,才道:“你們留意下奇怪的動物,所有能想出來的都先整理一下,天敵和習性。”
她記得這兩人之前吹過,什麽生物滿分,又是做了大量攻略的:“動物再變異,也會保留下點本能,人魚的尾巴晃動頻率就是。”
只要掌握的充足,他們就有了反響制約的辦法,同時,孟楠溪還在琢磨,生路會在什麽地方。
瘋狂動物城的籌建者是誰,怎麽會查不到半點資料?
一號展廳內,表演已經到了尾聲,一個瘦高的青年男人拽着女朋友,小心的往外蹭,心裏一陣懊惱。
擠太快了,怎麽就到最前面了,離出口有二十多米,要命,看出女友抗拒,趕緊壓低聲音提醒:“你真以為剛才是安排好的互動?別傻了,我看到那女人脖子上淤青。”
還有兩處血點,是被人魚指甲摳得,什麽互動這麽賣命,圖什麽?吓唬游客?
多來上幾場,配合的游客命就沒了,而且他看的清楚,一起跟着跑的幾個人,背包上別着校徽,他們是一高的學生。
那速度,絕對是在逃命!
女友瞳孔劇震,也趕緊跟着跑,他們反應很快,奈何人魚更快,尖銳嘯叫過後,直接躍出水面,跳到男人面前,掐住他的脖子:“我是人嗎?”
男人差點罵人,擺手示意女朋友別過來,就人魚一只手的力氣,足以扭動他脖子。
反抗不了!
他死死咬牙,不吭聲,氧氣被從胸腔裏逼出來,積壓,男人眼前陣陣發黑,還有很淡的血腥味。
人魚有種被挑釁的憤怒,爪子用力:“說,我是人嗎?不說就吃了你。”
話音落下,還龇牙露出嘴裏的碎肉。
女友手心摳的血肉模糊,她咬牙瞪向葉飛,屁的混蛋馴養員,這時候不阻止人魚,還在那笑。
這是人嗎?狠狠閉了下眼,再睜開的時候全是絕然,她不能給男朋友添亂,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如果結果不圓滿,那就弄死馴養員,她打不過人魚,可未必打不過人!再說了,這裏不還有那麽多游客。
兔死狐悲,只要引着人魚多傷幾個人,他們就會跟着一起反抗!女生悄悄打量,開始尋找目标。
人魚沒得到回答,更怒了:“最後一次機會,不說話就吃了你。”
男人腦袋悶疼,鼻子滾下趟血來,嘴角倒是揚了起來,生氣?
生氣好啊,這麽生氣都克制着力度,不敢弄死他,證明他猜的沒錯,誰知道它算個什麽東西,男人不知道人魚心裏的正确答案。
那孟楠溪的做法就是正确答案,畢竟她是真切活下來了。
整個場館寂靜的可怕,游客反應不及,都有些傻眼,跟着就是驚聲尖叫:“工作人員呢,馴養員,快讓人魚松開。”
一t起看了整場的演出,這男人壓根不是工作人員,那說明人魚失控了啊。
女友也趁機掏出刮眉刀,高聲道:“人魚襲擊游客已經是重大事故了,園方不但不出面阻止,是跟沒事人似的,是确定沒人能活着說出去?”
唰!數不清的視線看向馴養員,葉飛懶洋洋靠在水池裏,嘴角的笑容還沒收攏,這就是證據啊。
女人喊聲更大了:“人魚失控殺人,園方大不了賠錢停業,這些沒良心的就沒打算讓我們出去,抓住馴養員,讓他攔住人魚,不然就死!”
游客被說動了,他們隐隐往前靠近,雖還沒急着動手,但也只是缺個契機,一旦點燃,就會群起攻之。
他們在等,等人魚真的敢殺人,或者馴養員出手!
女人話裏漏洞百出,,明擺着忽悠他們,不是沒人聽出來,可那又如何!
天知道人魚怎麽就發瘋了,下一個是誰,如果有路走,他們肯定蜂擁跑了,然而門邊上的人被攔了回來。
砰的一聲,外面的水族箱破裂,魚群紛紛游進來,亮出森嚴的牙齒,啪啪聲接連響起,展廳內滿是腥臭水彌漫。
三個巨大的水族箱炸成碎片,魚落地居然長出雙腳,一個個晃晃悠悠站起來。
魚的數量太多,游客們被破擠到一起,頭皮發麻,這個世界是咋了?他們突然有點不會了。
雙人人魚雙眼噴火,手中男人頭歪向一邊,身子無力的軟下去,它咯吱咯吱咬着牙齒,爪子還是松開了。
只見一道殘影,它已經換了位置,掐住另一個人的脖子:“說,我是魚嗎?”
它總算換了個問題。
那人被掐的翻白眼:“是,是人魚!”
他自認答的沒毛病,雙頭人魚,展板上寫着的,眼神哀求的看向前面。
心裏一陣腹诽,他已經盡量遠離了,怎麽會被盯上,不過沒打算硬扛,問就答。
咔的一聲,這人脖骨斷了。
人魚随手一扔,把屍體抛進水池裏,又走了人群,殘忍的尋找目标。
游客崩潰尖叫,不是人魚,怎麽會不是人魚?
哪怕做足了心理準備,第一次直面鮮血,他們還是崩潰了。
男人抓着女朋友的手,艱難起來:“快,快追上那幾個學生,我們去二號展廳。”
手牌上積分晃動,原本零的位置,變成了十,他賭對了,不回答真的是正确答案,不僅僅是活命。
兩人攙扶着走向門口,魚和水母只是看了他們一眼,沒攔。
擔憂女朋友不被允許通過的情況并沒發生,男人長長松了口氣,拽着人狂奔。
他自認憑自己活不下來,那就去找有腦子的人,男人拼命想着自己的優勢,聽話,執行力強,拳腳也不錯。
應該能跟着吧!
一號展廳的尖叫聲很快平息,林珊珊遲遲沒坐下,拳頭攥了松,松了攥。
她問了幾次消息,都沒回複,有點想打語音電話了,又擔心聲音會觸發規則,只能原地踱步。
後過來的男同事摘下耳機,一臉無奈:“還有閑心關心別人,先擔心擔心自己吧,今天安靜的有點過分了。”
聞言,林珊珊的腳步停下,問道:“平時游客很多?不是說限票嗎?展館的活動時間也是固定的,游客大多擠在一個時間段吧。”
她一來就聽到剩六張票了,還以為是錯過了入園高峰期,難道不是?
林珊珊眼神有點不對了。
男人嘲諷撇嘴:“以前哪限制過,反正我是第一次見到,平時別說這個時間,下午還有人陸續過來呢,到時候可咋整。”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很小,帶着點輕顫。
林珊珊就不明白了:“沒票也沒辦法,請他們明天再來呗。”
話說的輕松,實則心裏提了十二分的小心,她本能覺得怕是有危險。
男人低頭沒說話,林珊珊想了想,拖了凳子靠過去,趁機打聽:“動物城一共多少個場館,多少動物,哪年建的?”
問話的時候,她直接按下了錄音鍵,想着可以直接發給孟楠溪,至于售票處本身,想知道的就更多了:“你幹多久了?最老的同事是誰啊?”
都不是什麽奇怪的問題,男人也沒藏着掖着的意思,捏着個耳塞答道:“不知道,售票處也沒人知道,動物城不定期擴建,具體項目是秘密。”
這時,收拾杯子的工作人員過來,也跟着插話:“那必然啊,告訴咱們不就等于告訴游客了,到時候哪來的驚喜。”
林珊珊眨了眨眼睛,她真想說動物城不是恐怖屋,驚喜的不應該是表演的節目嗎?跟動物數量和種類沒關系吧?
而且不允許工作人員跨場館服務是什麽意思?
“何姐。”男人跟大姐打了個招呼,沖林珊珊努嘴:“你不是問最老的員工嗎,別地方不知道,咱這裏就是何姐了。”
這倒是巧了,林珊珊帶着凳子一轉,果斷擋住何姐去路:“現在沒人,坐下聊聊吧,您在這兒幹多久了?又沒有遇到過奇怪的事?”
聽到這話的同事眼神都不對了,林珊珊趕緊找補:“不是說咱們動物城最豪華神秘嗎,那有意思的事肯定不少吧。”
被稱作何姐的女人往後看了看,林珊珊後背一涼,也跟着看了眼,又是那扇關閉的門。
沒什麽異常,何姐才笑呵呵坐下:“那行,就聊聊,我來的時間可久了,得有……五六七八……”
掰着手指數了數:“十一年了,一起的同事全都走了,現在這些全是半年內的,有的比你早來沒幾天。”
何姐說那時候動物城員工很少,動物更少,一天天就幹坐着,領導用對講機安排需要做什麽:“你看現在動物城紅火的,一放假恨不得整個城市的人都擠過來,其實也就最近兩年。”
變化就意味着線索,林珊珊牢記着孟楠溪說的這句話,趕緊把水杯推過去,讓何姐展開說說。
旁邊的男同事也湊了過來。
何姐被哄的高興,主動打開話匣子:“就是三年前,老板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批紅眼企鵝,還有能兩條腿行走的飛禽。”
人類的天性就是湊熱鬧,一宣傳,登時就有不少人來,還有主播啥的架着攝像機來的,說要揭秘騙局。
何姐傲嬌的撇嘴:“結果全被弄服了,動物園是真有,還不只一只兩只,看就完了?才不,那些動物全有拿手絕活。”
有一個中年男人湊過來:“這事我聽說過,當時直接引爆全網,珍惜動物跟有智商似的,馴獸師讓幹啥幹啥,多少家動物園想挖馴獸師,最後連個毛都沒打聽出來。”
林珊珊敏銳的抓住重點:“馴獸師不是咱們動物城自己培養的?那是高薪雇來的?”
也說的過去,但這麽有能力直接能上手,還跟珍惜動物配合默契的,沒道理寂寂無名啊。
打聽不出來?他們過去被抹除了不成。
中年人答不上來,何姐更得意了:“要不怎麽說老板慧眼識珠呢,馴獸師全是尋常人,就是天生跟動物默契,被老板給發現了。”
頓了頓,她不确定的又說:“有人說老板是先挖到了馴獸師,然後才抓住動物的,具體的不好說,不過的确沒看到園區有采購團隊。”
聚集過來的工作人員皆露出自豪神情,在他們心裏,讓別的動物城出大價錢也打探不到消息,別說整個場地,連一只相似的都找不到。
那就是老板有本事,他們在這工作,也跟着臉上有光。
林珊珊可不這麽認為,把消息分段發給孟楠溪,她生怕自己想的不完全。
別人從沒見過,這裏一抓一堆,本身就有問題,更何況老板和領導,從來不曾出現,何姐就只聽過聲音。
說是很平庸,男聲,年齡和性格分辨不出。
她想知道以前員工的情況,何姐就無能為力了:“有辭職的,有突然就不來的,還有工作表現好,被老板調任了的。”
男同事手指驟緊,耳塞被摳出吱的一聲:“調任去哪兒了?咱們動物城沒有分館吧,你能聯系到他們嗎?”
何姐數次被打斷,有點不太樂意了:“老板非要開動物城,就不能有別的産業?調任那是老板信任,他們一走就退群了,手機號碼也扔了,怎麽打t怎麽空號。”
一幫沒良心的壞人!
林珊珊深吸了幾口氣,她已經可以肯定,那些人跟上批游客一樣,出事了。
可,為什麽?規則的底線在哪?
她還想繼續打聽,何姐卻不繼續這個話題了,又重新說回那些動物:“你們是趕上好時候了,活動一場連着一場,到時候可不得更多人來。”
男同事灌了口水,嘀咕:“那也是一時新鮮,別說紅眼睛企鵝,就是紅眼睛月亮,天天看也沒意思了。”
啥叫獵奇,說到底不就是未知嗎。
動物城保密工作做的不錯,也攔不住口口相傳吧,一個城市才多大,誰和誰不沾親帶故的。
聽說過就未必樂意來了。
林珊珊也這麽認為,能火兩年多,她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
吱嘎!何姐凳子狠狠一拽,湊近他們面前,神神秘秘道:“要是這些動物不光能看,還能吃呢?”
吃?林珊珊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工作人員的目光再次聚攏過來,七嘴八舌的催促何姐趕緊說:“都是沒見過的東西,不得評保護級別嗎?敢吃?”
何姐笑的意味深長:“直接吃肯定不行,所以才有那麽多互動活動啊,積分達到一定标準,就可以随機帶走一只動物。”
這屬于獎勵,帶走之後幹什麽,動物城就管不了了。
大家聽的張大嘴巴,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何姐聲音更低了:“不然能總換新動物嗎,活動也跟着變,還不是消耗太大。”
林珊珊腦袋疼的厲害,人吃動物,網上沒看見相關消息,似乎同事也不知道。
消耗……兩個字在她耳邊不斷回響,動物還的勤是這個原因,那人呢?
她是親眼看見翟澤軒的空位,帶血的耳塞,還有那個女同事消失的,一天才剛剛開始,就不見了兩個人,頻率比動物大的多。
加上群體最大的游客,林珊珊注意到,發帖子的老游客全是兩年前的。
後來就是吵吵要買票,要通關啥的,具體的根本不清楚,也沒近期來玩過的人回複。
真就是單純不愛說話?林珊珊可不這麽認為。
這些,何姐也答不上來,笑容已經落了下來,抓着抹布就要起身,林珊珊趕緊把人按住:“那個,姐,早上坐沙發上的游客去哪了?我看咖啡沒咋動就走了。”
收拾殘局的就是何姐,一提就想起來了:“你說那一家七口啊,誰知道他們,不就一號展廳歡呼嗎,就急着去看,跑了,也不打個招呼。”
何姐數落着站起來,開始打掃衛生,看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了。
林珊珊趕緊把消息,和自己的猜測發給孟楠溪,一擡頭就看見男同事奇奇怪怪的:“你想說什麽?”
她問,男同事就開口了:“何姐說游客去看熱鬧了,可他們沒有票啊。”
他把電腦偏移,上面顯示的是今天的售票情況,只有六張!
來都來了,總不能是吓跑了吧?可跑出去會那麽快嗎?林珊珊是後來的,不算,那個女同事不會不知道。
而且!總計售票六張!林珊珊死死盯着搜索結果,整個人跟掉進冰窟一樣,冰冷。
不是說今天參觀的人太多,已經達到容納極限,所以只能再發售六張嗎?
她扭頭,跟男同事面面相觑,對方瞟了眼領導辦公室,才轉過來:“動物城的票是可以連玩三天的,不管是通關還是失敗,過期就會自動作廢。”
這是規則,林珊珊當然清楚。
男同事拿着紙筆畫:“這是一號展廳,這邊是二號……演出時間一天三場,分別是……想在三天內參觀完畢,一天至少得進入三個。”
場館之間用線條連接,還标注了耗時和人數,林珊珊瞬間懂了:“昨天的游客已經開始第二天的活動了,不存在場館擁擠,無法接待的情況。”
別說第一天的了,就是第二天的人數也在銳減,因為動物城采用了積分制,第一和第三場館勢必會淘汰部分人。
男同事放下筆,攤手,用口型說道:“一號展廳已經表演過一次了。”
眼神從電腦上飄過,界面上六張票的激活時間清楚明白,在喊聲之後。
那當時表演給誰看?游客從哪兒來的。
匪夷所思的地方太多了,林珊珊呼吸急促,也用氣音詢問:“你還知道什麽?”
她自己都沒發現,問話之前,也下意識看了辦公室方向一眼。
另外,她一直想問領導的情況,每天出來進去的,他總不能隐身吧,真就沒人看見?
可每次開口之前都會一陣心悸,現在則連想都不敢想了。
男同事垂下眼眸,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也問不出來,不過我聽見有人也是今天班,售票員。”
言下之意,他們怕是會被替換!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吭聲了,不過心裏明白,這是初步達成合作了,淘汰絕不是沖着一個人來的,明則保身不成立。
就在這時,玻璃門被推開,四個年輕男女嘻笑着走進來,為首的是個戴着大蝴蝶結發夾的女生。
個子很矮,還不到1.6米,身後的大書包就差一點點拖地,從肩帶連接處的針孔來看,背包很重。
女生蹦蹦跳跳趴在桌前,掏出錢:“四張票,快快,我要看雙頭人魚。”
男同事唰的一下蹲在桌子底下,林珊珊慢了一步,被錢怼到面前,牙根發癢,這人學的還真快,太狗了!
抓着石頭,這是孟楠溪離開的時候塞給她的,硬擠出抹笑,解釋:“不好意思,今天的票已經售罄了。”
她說的很慢,發現四人臉色劇變,趕緊改口:“不過幾位誠心過來,我想辦法幫你們擠出幾張吧,電腦暫時有點故障,得等等,你們先去休息區等候吧。”
腳尖踢了下主機,林珊珊笑着把屏幕轉過去,黑的。
女生嘟嘴,冷哼:“你們老板是企鵝吃多了,腦子混醬了吧,電腦不知道換?行了,趕緊的吧。”
四人慢吞吞挪過去,倒了幾杯咖啡,只聞聞就皺眉推到一邊,沒喝的意思。
杯壁放下的時候,反光正好能看到那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林珊珊渾身僵硬,再擡眼去看,眼睛是正常的。
男同事把鞋帶更緊了緊,才試探着爬起來,小聲埋怨:“你瘋了,咱上哪弄票去,選項是灰色的,就算有游客參觀完畢也不會重新開啓。”
他嚴重懷疑林珊珊是來坑他的,虧他還主動求合作:“沒聽她說要看雙頭魚嗎,最後一場表演結束了。”
找死也就算了,還用他的電腦!
林珊珊煩躁的一腳踹過去:“你蹲在底下忙着捂眼睛?沒看見他們手伸進背包了?”
真要是被吓住了,她就得重新考慮合作的問題了。
男同事無語了!
他沒看見挪動背包,前臺桌子奢華,弧形把他們包裹在裏面,底下縫隙小的可憐,這不妨礙他看見那些人鞋底在淌水。
才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地毯就濕了很大一塊,還是鹹濕的,今天沒下雨,整個城市唯一有大量海水的地方,就是一號展廳。
他不敢往休息區看,慌忙把耳塞戴好,在紙張飛快寫道:“那現在怎麽辦?你別做夢拖到閉館,不可能!”
以前也有過相似的情況,不過不是沒票,是補票,大概半個小時吧,咖啡涼了,那人就開始暴怒。
結果不清楚,官方的說法是經理出面道歉,工作不當的售票員被清退了。
處罰中規中矩,問題是那個被趕走的售票員退群了,也沒帶走個人物品,包括衣服和手機。
直接穿着工作服離開了,男同事找了跟她同班的人打聽,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不知道,問急了轉身就走。
他摳着褲兜,應急藥只有一片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
眼神游移,他既擔心林珊珊搶,又擔心這回的不良反應,使用說明上只有一句話:[副作用可大可小,随機!]
林珊珊沒看他,筆在紙上飛快的寫着已知的線索,腦袋太亂,只能依靠整理,半個小時嗎?
從電腦上售票不可能,直接劃掉,把人引到領導辦公室,或者趕緊撥內線請示?不是不行,同樣,風險很大。
一旦領導拒絕,自己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忽悠游客無票進去?他們樂不樂意先不說,走到一號展廳需要的時間不多,要是發現無法入內,而且最後一場演出結t束了,他們返回來也不到閉館的時間。
一排排的橫線,全是劃掉,行不通,從游客身上下手變數太大,林珊珊捏了捏手指,暗道,換種思路,換個方向呢?
他們好像并不是為了進動物城,而是要看雙頭人魚,林珊珊的眼睛亮了。
對啊,要是能想辦法把人魚弄出來,不就行了?林珊珊不傻,聽名字也知道這東西危險。
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一號展廳還有孟楠溪他們在,說不定能讓這四個游客跟人魚自己對上。
那是一舉兩得了!林珊珊拽着男同事脖領子,質問:“有什麽辦法能去一號展廳嗎?不進去,在外面也行。”
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林珊珊冷笑:“別說做不到,做不到就等死吧!”
半個小時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