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生機

田柔佳雖然已經竭盡全力了,但還是晚了一步。田靖稀早已經拿了镯子,帶着富貴搖搖擺擺的跑了出去。

“該死!”田柔佳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一拍額頭。“偏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回虧大了。”

正欲回屋,一轉身,見一粉嫩嫩的小丫頭站在門口瞠目結舌的瞪着自己。

十歲左右的年紀,瘦瘦小小的身子裹在一件泛白的鵝黃色裙衫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泛着童真的光芒。素淨的小臉上稚氣未脫,似乎還帶着幾分嬰兒肥,秀挺的小鼻子下一雙櫻桃小口嘟嘟的很是可愛。

這是蘇氏的女兒,富貴的姐姐,從小便跟在田靖稀身邊的小丫頭吉祥。

“三姑娘,安。”見田柔佳盯着自己看了半晌,吉祥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堂而皇之的盯着主子似乎有些太不禮貌。忙将眼眸低垂,屈膝行了禮。“三姑娘,安。”

“吉祥,哥兒去哪兒了?”田柔佳省略一切噓寒問暖的話語,直接切入主題。

吉祥皺着眉,搖頭,“奴婢不知。”方才只見二爺跟着哥哥關了門在屋子裏叽叽咕咕好一陣子,而後兩人就捧着一個錦盒興高采烈的走了出去。

田柔佳郁悶的揉了揉眉心,“那平日裏他常去哪兒?”

吉祥依舊搖頭,“奴婢也不知。”

雖然她時常都很好奇田靖稀每日出門去哪兒,可主子不說她也不好問。

田柔佳徹底抓狂,敢情這姑娘在這院子裏完全是個擺設。

難怪田靖稀要死要活的要了他們姐弟倆做仆從,一個耿直憨厚,一個木讷呆板,不僅僅是能忠心護主,更重要的是完全對主子的事兒一無所知。如此一來,他田靖稀就算是在自己屋裏研究炸藥,想要搞恐怖襲擊,田柔佳也探不到任何消息。

吉祥見田柔佳的臉色十分不好看,便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事兒。小心翼翼的湊到田柔佳身邊,“姑娘,是奴婢的錯,您不要生氣。”

“算了。”田柔佳揉了揉吉祥的頭,“你沒做錯什麽,你是個好孩子。”就是太老實了。田柔佳硬生生的憋回去了最後一句話,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田靖稀能去哪兒,一下就成了謎。素日他總泡在賭坊,如今總不至于去賭坊賣镯子吧?

田柔佳回到屋子裏來回踱步,不停的攪動雙手。她不在意田靖稀中間自己賺走多少錢,她在意的是田靖稀會不會又用這些錢去賭。

若是戒不掉他這賭錢的毛病,日後一定會惹來禍端。她是想攢夠銀子拍拍手走人,可既然借了人家三姑娘的身子還魂,就不能撇下人家的弟弟不管。

靠着屏風做刺繡的夏蓮,用繡針透過細密的發絲撓了撓頭。“便是去了賭坊也未可知。少爺素日裏交往的人無非是在賭坊和學裏認識的,他們都是些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閑,吃酒耍錢,能去的地方也不過就是那麽幾個。”

“去瓦子裏看戲聽書,去酒樓吃酒劃拳,再不就是去小官兒管去尋樂子。”一旁描花樣子的春桃擡頭補充。

田柔佳頓住腳步,走到二人身邊。雙手撐住桌面,身子向前傾斜。“為什麽是去小官兒管尋樂子,不是去青樓尋樂子?”

她到寧可自己弟弟的性取向正常些。

夏蓮忍俊不禁,用帕子遮了嘴唇,笑意從魅惑的雙眼蕩漾而出,“三姑娘,如今咱們大梁好男風啊。”

額……對,她忘了。這是一個兔爺搶豔妓生意的時代。

“那咱們到底要從何處找起呢?”田柔佳擰着眉,反身坐在了桌子上。賭坊,酒樓,小官兒管。這上京城內不下百餘家,我們從何處找起?”

蘇氏抱着幾匹顏色及好的布匹走了進來,十分費勁的将頭從高大的布匹後面探了出來。“但是這上京城裏獨獨只有一家是集賭坊,酒樓,小官兒管,妓院及瓦子為一體的飯莊。”

“哪兒?”這豈不就是大型的娛樂場所?田柔佳興趣盎然的一挑眉,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走過去作勢要接過蘇氏懷中的布。

“這可使不得,怎能讓姑娘做這粗活。”蘇氏連忙轉身躲開,咄咄逼人的目光落在嬌媚慵懶的夏蓮身上。“你這懶蹄子,還不過來接。”

夏蓮一翻眼皮,舉了舉手中的繡針,啐了一口,“瞧不見我在忙着嗎?”

蘇氏臉漲的通紅,正要開口大罵。春桃忙放下了手中的炭筆,匆匆迎了過來。“蓮姐姐忙着,我來幫嬷嬷吧。”

說着便接走了蘇氏懷中的布,走進了裏面的庫房。

“瞧瞧人家春桃,不僅人長的水靈,還是個知冷知熱及有眼力價兒的,不像某些人,徒有一個狐媚子臉。”蘇氏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挑眉,十分刻薄的瞪了一眼夏蓮。

夏蓮被氣的呼吸一滞,将繡針往繡品上一插,起身叉腰怒道,“你說清楚,誰徒有一個狐媚子臉。”

“是誰,誰心裏清楚。”蘇氏向前一步,梗着脖子瞪夏蓮。

“好了!”在夏蓮跳過來之前,田柔佳恰到好處的擋在了兩人中間。“別吵。快說說方才說的那個飯莊在哪兒?叫什麽名字。”

“南陽街的瑞竹園。”

“瑞竹園?聽起來像是文人墨客常去的地方。”田柔佳點了點頭,“取這麽雅致的名字,想來着老板定是個翩翩公子。”

“據說老板是位姑娘。”夏蓮搶了蘇氏的話,一步上前湊到田柔佳身邊。“奴婢也一直對這位姑娘十分好奇呢。”

“我也很好奇。”古代的女豪商?田柔佳搓了搓手,眼珠不停的打轉。若是能同此人結交,日後她想倒蹬銀子就有門路了。随便田靖稀去不去,她且先去走上一遭吧。田柔佳打定主意,便吩咐夏蓮,“快去給我尋一套男裝來,另外再給春桃備一套。”

夏蓮遲疑了一下,而後應聲去了。姑娘每次出門都不帶着自己,實在讓她心裏不受用。

可田柔佳為嘛不帶她出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将目光從夏蓮的背影上收回,田柔佳又轉看蘇氏,“嬷嬷,方才那幾匹布是怎麽回事?”

“大奶奶吩咐奴婢去領的,說是要給姑娘拿着去做幾件新衣服。”蘇氏扶着田柔佳坐下,笑的十分得意,“姑娘這回是徹底拿住大奶奶了。”

田柔佳扯着嘴角苦笑,現在拿她的東西很爽,可日後編不出方子來,怕是會死的很慘。

生活真是生機與危機并存的游戲!

相關推薦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