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大BOSS通完電話後,許諾将手機開機,除了收到蕭大BOSS的三則簡訊、一個未接來電以外,還有一則“弟弟”的簡訊。

許諾楞了楞,才反應過來是蕭浚。

之前為了怕蕭大BOSS發現兩人有偷偷在聯絡,她才取了這麽個模棱兩可的名字,兩人有好一陣子沒聯絡了,她才一時沒想起來。

她點開簡訊,內容很精簡——

收到速回!!!!!!!!!!!!!!

許諾被整個畫面驚棟的驚嘆號吓得差點手機都甩飛出去,趕緊打電話給蕭浚,手機才剛通一聲,那邊就接“起來,繼而傳來哀怨的哭嚎聲。

原來,剛剛大考結束的蕭複正面臨人生第一個重要轉換點——選志願,別家的小王子小鮑主,在這麽重要的時刻,別說老爸老媽全出動,幫忙讨論學校選科系,就連爺爺奶奶叔叔阿姨都全體圍着他(她)公轉。

但換到他身上,卻不是那麽回事。

老爸老媽,出國參加醫學會議中……

老哥,出差中……

叔叔阿姨,年假旅游中……

爺爺奶奶,天堂三缺一中……

于是,可憐兮兮的蕭沒拿着志願卡思來想去,最後給許諾打了個電話,結果,關機中……

許諾聽了原委,忍不住心底軟了起來,想到小浚濕漉漉如小鹿般清純的黑眸,還有現在的處境,女性偉大而泛濫的母愛一發不可收拾。

一想到小浚在最無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班上導師而是她,但她那時候卻處于無情的關機狀态中,她就愧疚不已,是以接到電話後,她就毫不猶豫地請了事假,直奔蕭家。

她原本以為,小浚一個小屁孩在經歷這麽關鍵時刻卻無一人關心的打擊後,會非常非常委靡不振,但事實上她看到小浚時他十分陽光璀燦,歡欣鼓舞,兩只耳朵豎起,身後似乎還有尾巴搖啊搖……怎麽看,都不像受到打擊的可憐棄兒。

待許諾在沙發上坐定,看到牆上那張大大的全家福照片才瞬間醒悟——小浚山家不就是大BOSS家嗎?盯着照片裏搭着蕭媽媽肩膀笑得溫文爾雅的蕭逸,許諾的小心肝撲騰撲騰地直亂蹦,頃刻間小臉也嬌紅了。

完了完了,只是看到蕭大BOSS的照片就這樣,那等他出差回來見到本人,她豈不是要噴血而亡?

這邊擺好水果和茶的蕭浚見許諾目不轉睛地看全家福照片,嘿嘿笑着介紹道:“這是我那不負責的老爸,這是我那不負責的老媽,以及……奉行封建主義大家長制的老哥。”

許諾聞言,生怕被小按發現自己一直色色地盯着蕭大BOSS,趕緊收回視線,轉移話題道:“伯父伯母滿年輕的。”

“能不年輕嗎?”蕭竣聳肩,眨眼道:“兩位教授大人除了學術研究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不操心自然年輕了。”

許諾拍拍他的頭安撫,“好啦,不是要我幫你讨論一下填志願的事嗎?去把資料拿出來吧。”

這邊小浚被許諾拍頭,眼眸陡亮,擺出一副尾巴又現出來搖啊搖的讨好樣。

“不急不急,反正最遲後天才交。諾諾,你第一次來我家,我帶你去參觀參觀,好不好?”

聽了這話,許諾的心咯噔一聲響,手僵在蕭浚頭上也忘了收回來。

參觀……房間也就是說,可以看到蕭大BOSS的睡覺的卧室、辦公用的書房、還有泡澡躺的浴……缸。許諾思及此,眼睛張得如銅鈴大,腦海裏也瞬間出現某些關于浴白的不純潔畫面。

她頓覺血液直往頭頂沖,再被空調冷氣一吹,有什麽熱熱濕濕的液體就從鼻子裏流了出來……

許諾雙手捂着鼻子淚奔,瞥見蕭浚指示的洗手間方向,一頭沖了進去。

這、這……丢死人了,明明已經是炎炎夏日,為什麽她居然在……思春?!

許諾躲進洗手間,用衛生紙擦了擦猥瑣的鼻血……不對不對,是因為天氣太熟,中暑的鼻血,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就聽到蕭浚在外面着急地砰砰敲門,好像還在嚷嚷着什麽。

他家洗手間隔音也太好了吧,她壓根聽不真切。

該不會,把這孩子吓着了吧?

許諾摸摸鼻尖,心道也是,自己剛才突然就站起身,捂着鼻子沖進洗手間,如果換作是她,也會覺得很傻眼吧。

許諾呵呵幹笑兩聲,也不管外面聽不聽得見,大聲道:“我沒事,洗個臉就——”她一邊說一邊扭開水龍頭,想洗把臉再出去,哪知道話未畢,就被嘩嘩噴泉聲自動淹沒了下半句話,霎時被噴出的水淋成落湯雞,當場石化了。

蕭大BOSS,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家這是什麽水龍頭?!

洗手間外的蕭浚一面撓牆一面哀嚎,“我在外面使勁喊,跟你說我家水龍頭壞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聽!”

結果,落湯兔許諾站在客廳中央,委屈地看看蕭浚,再看看沙發,都不好意思坐了。她今天好死不死穿了一條長長的過膝連身裙,此刻被水一濕,直接就變成一條移動水管,從洗于間走到客廳中央,一路走一路滴水,現在又要她怎麽好意思“坐下來壓壓驚”?

許諾再次持了把下巴滴着的水,濕漉漉地再瞅了蕭浚一眼,突然很想哭。

自己為什麽這麽倒黴啊?

所以說,思春是邪念,都怪浴白什麽的害她被懲罰了,而且因為天氣熱,所以她的連身裙很薄,也有那麽點點透明,她現在就連內衣都濕了個透,此刻被濕裙子緊緊貼着其實和沒穿差不了多少。

她臉一陣白一陣紅,就算小浚是弟弟,可畢竟男女有別,這樣子的狀況讓兩人都相當尴尬。

蕭浚俊臉上微微浮着紅暈,非禮勿視地把臉撇到一邊,咳嗽道:“那個……雖然現在是夏天,但你這樣還是很容易感冒,要不然去洗個澡吧,我家除了那間洗于間水龍頭壞了,其他都還好。”

許諾皺着一張苦巴巴的臉,吶吶點頭,“好,可是……”可是洗了澡,自己不可能再穿着濕裙子,要穿什麽?

她咬住下唇,糾結半天,還是問不出口。

蕭浚似乎也明白許諾的煩惱,拳頭放在嘴邊不自在地又咳了聲,“我去找套我老媽的衣服給你,等你洗完澡先換上,把你的裙子烘幹後再換回來吧。還有……”

他頓了又頓,連耳根子都燒紅了才結結巴巴地道出最關鍵的一句話,“還有我老媽的內衣,我、我跟你說放在什麽地方,你自己去拿一套……”

(╯﹏╰)青!天!霹!靂!

落湯兔許諾真恨不得現在劈下來一道雷,把自己随便打到什麽地方去都好,她居然和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子讨論女性內衣,而且最丢臉的是,她落魄到要借別人老媽內衣穿的地步!

怎麽辦?自己的兔子皮都被羞紅了……

許諾糾結歸糾結,但相比之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總比這樣濕淋淋來得好,最後還是來到蕭媽媽的房間,拿了內衣和衣物,灰頭土臉地進了洗手間。

整個泡澡過程,她再不敢對浴白君有半點猥瑣的遐想,就這樣一直抱着最崇高的敬意洗好澡。之後,又趕緊把自己的濕衣服、濕內衣也洗幹淨,準備拿去烘幹。

對于蕭媽媽的內衣,許諾真的很不願意穿,畢竟這種東西實在是太私密了,但她又沒辦法只穿着衣裙出去和小浚“坦然相對”,掙紮來猶豫去,最後還是淚奔地穿了蕭媽媽的貼身衣物。

由于實在太太太不好意思,許諾在洗手間磨蹭了很久才做好準備出去,從洗手間到客廳的路也突然變得好長好長。她不斷大口深呼吸,使勁壓制住狂跳的心,故作輕松地一邊擦頭發一邊哈哈笑着走進客廳,“哈哈,小浚家的浴白好大好舒服呢!”

話音剛落,她的左腳也恰好踏進客廳,一見眼前情景,她只聽見心裏“咯噔”一聲響,右腳無論如何也動不了了,僵在原地。

蕭浚站在一個行李箱旁邊,一言不發,沙發上,一個英俊的男子跷着二郎腿狀似悠閑,見許諾突然從自家浴室出來,既不慌張亦不詫異,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忽明忽滅,閃爍着說不出的玩味。

“哦?”他優雅地一手托住下巴,彎眼道:“浴白你很喜歡嗎?”

許諾吞了吞口水,悔到腸子都青了。

不該提浴白君的,不該提的,是這麽一提,居然把蕭大BOSS都召喚出來了……

可是,蕭大BOSS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回家,不是說晚上的飛機嗎?

嗚……浴白君,我真的錯了。

如果,你提前半天出差回來,想給家人一個驚喜,卻發現弟弟支支吾吾,不想讓你進門,你怎麽想?

進了門之後,發現鞋架上有女鞋,沙發上有女用皮包,而洗手間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你又怎麽想?

當那個人從浴室出來,衣衫不整,發梢還滴着小水珠,而這個人恰恰是你魂牽夢萦的女朋友,你又怎麽想?

許諾雙腳釘在原地,思緒神游中……

反正如果是她,一定會胡思亂想!

許諾戳着雙手,像個闖了禍的小學生,可憐兮兮地站在蕭老師面前。

沙發上的蕭老師文風不動,深遠的眸子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單手撐着下巴做出冥思狀。

許諾明白,這樣平靜的蕭大BOSS反而更恐怖,此刻的沉默只是在思考要怎麽收拾她和小潰。她內心掙紮一番,覺得還是有必要為自己解釋一下,于是握拳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她啓口的同時,蕭浚也異口同聲地喊出同樣的話,本來寂靜到有些壓抑的客廳被兩人這麽一喊,氣氛益發詭異。

許諾和小浚面面相觑,許諾的腦海裏就只剩下一個想法了——真的是……太太太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讓許諾再次深度地懷疑起自己的人品。

蕭逸聽了一這句話,連眉毛都沒蹙一下地給了指示,“小賓,去幫我拿瓶冰可樂。”

許諾眨眼,有點摸不着頭緒。蕭大BOSS的是不是氣壞腦子了,怎麽說的話風馬牛不相及?

蕭浚也楞住了,撓撓頭不解道:“可樂?可是家裏沒有可樂啊?大哥你不是一說男孩子喝可樂對——”

“咳!”話未說完,就被蕭逸打斷,敲了敲桌子,他理所當然地道:“既然家裏沒有,出去買吧。”

語畢,許諾和蕭漫的下巴雙雙掉到地上。

蕭大BOSS實在是太陰險,太悶騷了!這麽明顯的意圖難道以為別人不知道?

明明家裏沒有可樂,偏偏說要喝;明明知道這裏是僻靜的高級住宅區,想買東西必須走二十多分鐘才能看見超市……他根本就是有陰謀!

偏偏陰謀策畫者還一臉牲畜無害樣,鴨笑道:“怎麽?現在長大了,大哥叫不動你了?”

蕭竣:。o(╯□╰)o

許諾氣憤的暗想,蕭大BOSS你太無恥了!這麽急着把弟弟趕出家門,看來,她真的危險了……

随着蕭浚離開沈悶的關門聲,許諾的身體也沒來由的緊繃起來,甚至嘴唇微微泛白。

怎麽辦,蕭大BOSS的好像很生氣?如果是平時,他至少會冷冰冰地說一句“給我解釋”,現在一直不說話是哪招?

許諾咬牙,決定主動出擊,“我沒跷班,是請了假出來的。”

蕭逸似乎聞所未聞,眼眸幽深,良久過後才拍了拍身邊的位子道:“過來。”

許諾噘嘴,有點不滿他的動作,我又不是小貓小狽,憑什麽你一叫我就過去?

再想想自己和小浚行得端、坐得正,幹麽要怕蕭大BOSS?

她扯了扯不舒服的衣領,兀自解釋道:“小浚要填大學志願,但你們都不在,所以我……”

“過來!”這次,蕭逸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這句話。

許諾縮了縮,還是決定識時務,先聽他的話吧,等他冷靜下來再解釋。

她怯怯地走到他身旁,還沒來得及坐下,腰間一緊,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已經圈住她的腰,将她帶到自己的懷裏。

許諾猝不及防,“啊”地叫了出聲,甫一擡頭,就和蕭逸的視線撞了個正着,她頓時被他熾熱的目光燒到沒辦法思考,垂死掙紮般地在他懷裏撲騰了兩下,吶吶道:“蕭……”

餘下的話,統統被突然俯身襲來的蕭逸吞進肚子裏,許諾瞪大眼睛,只覺呼吸緊促,他完全不給她猶豫的時間,唇狠狠地壓了下來。

伴随着唇瓣用力地磨蹭吸吮,許諾徹底被吓呆了。這個吻和上次在她家樓下那個輕淺的親吻完全不同,被霸道而瘋狂的男性氣息包圍着,她四肢無力,甚至沒辦法閉上眼睛好好享受,可蕭逸卻似乎依舊不滿足,趁着她回不了神,長舌撞開毫無防備的牙關,繼續攻城略地。

“唔……”許諾大腦一片空白,和蕭大BOSS身體緊貼的每一處似乎都着了火,燒得無邊無際,偏偏他熾熱的唇舌就是不肯放過她,糾纏着她的瘋狂索求,似懲罰又似宣告所有權。

不知過了多久,許諾才得以解脫,蕭逸用額抵着她的,灼熱的氣息還在兩人之間流轉。

他有些不舍地用舌勾畫着她微微紅腫的唇,喘息地道:“不管什麽理由,我吃醋了。”

許諾窩在蕭逸懷裏,好一會兒才消化了他的話。

剛剛……蕭大BOSS居然承認他吃醋?

她的嘴巴直接張成大大的0型,向來腹黑悶騷、從不外露情緒的蕭大BOSS就在剛才說他吃醋了?!她是不是被吻到缺氧聽錯了?

許諾食指擱在唇瓣上一副茫然狀,正不知怎麽回應,就聽蕭逸又道——“我不管,你要補償我。”

許諾沉默三秒,不厚道地笑出聲了。

蕭大BOSS不顧她的反應,依舊抱着自家小白兔眨眼。

早就該想到的,蕭逸和蕭浚這兩人就算性格再迥異也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蕭沒最會用那雙濕漉漉的黑眸扮無辜裝純良,就算蕭大BOSS不屑這招,如果撒起嬌來的話,應該也有七八成火力吧?

沒錯,蕭大BOSS剛剛的表情和語調,分明就是在撒嬌!

“哈哈哈——”許諾實在忍不住,抱着肚子笑到腸子打結,蕭大BOSS趕跑弟弟,原來是為了撒嬌,真沒想到正經無比的蕭逸也會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她情不自禁地點了點蕭大BOSS的鼻子,戲谑道:“連弟弟的醋都吃,羞羞臉。”

蕭逸聞言挑眉,心情也很好似的摸了摸下巴,微微眯眼道:“嗯,某人今天下午無故請假,扣雙倍薪水。”

許諾磨牙道:“你敢你敢!”

兩人正鬧得不亦樂乎,門鈴就叮咚叮咚地響起來。蕭逸對弟弟這麽快就回來有些不滿,拍拍許諾的頭去開門,一邊開一邊說:“怎麽沒帶鑰匙?”

許諾聽見小浚回來,也趕緊理了理衣服,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太狼狽,剛端着早先小浚泡給她、早已冷的茶喝了一口,她就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蕭逸卻詭異地頓了頓,才又情緒複雜地喊了句——

“爸、媽。”

“噗——”許諾一個不小心,茶噴了出來。

她最近一定是不小心得罪了哪方神明,不然怎麽會運氣這麽好,先是蕭大BOSS提前回來“捉奸在客廳”,現在又是蕭爸爸蕭媽媽。

如果說蕭浚還小,她和他獨處一室說什麽都沒發生,還有人會相信,可她和蕭大BOSS……許諾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因為剛才的擁吻被揉得皺巴巴的衣裙,微微紅腫的嘴唇還有燙到不行的雙頰,怎麽看怎麽都會覺得有志吧?

最重要的是,她還穿着蕭媽媽的衣裙,腳上穿着蕭媽媽的拖鞋,就連內衣,也是蕭媽媽的。

一時間,許諾的心提到嗓子眼,是一咱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天注定要給未來公公婆婆一個壞印象了。

許諾一想到“公公婆婆”這樣的字眼,嬌臉大赧,什麽時候開始自己也變得……這麽無牙?要是被蕭大BOSS和小浚知道,一定會鄙視她……

許諾折着臉頰腦袋冒煙,這邊蕭爸爸蕭媽媽進了門,接着,就聽蕭媽媽的罵聲竄進屋來。

“我要離婚!”蕭媽媽一進屋,把手提包往沙發上一摔就道。

許諾囧,趕緊起身站到一旁扮雕塑,明明照片裏的蕭媽媽看起來年輕文和藹,蕭大BOSS和蕭浚明顯就是遺傳到蕭媽媽笑咪咪的鳳眼,怎麽合日看起來這麽慈祥的未來婆婆卻在發飙?

許諾頭頂滴了滴冷汗,不合時宜地想,蕭媽媽以後會不會很不好相處啊……

“離婚就離婚!”走在後頭的蕭爸爸聞言,也跳得有三丈高,沖到蕭媽媽面前指着自己鼻子道:“哦!你以為我想跟你這個又尖酸又刁蠻的老太婆過這麽多年啊?哼!要不是看在兒子們的分上,我早跟你離婚了,你現在還好意思先提出來?”

許諾汗流淚背,小心地吞了口口水。這就是……傳說中為人和善、與世無争的蕭教授?

雖然許諾對蕭大BOSS相知甚少,但也從只字詞組中得知,蕭爸爸除了是市立醫院的主任醫師,更是醫學院的教授;蕭浚對自家老爸的形容更加具體——永遠的白襯衫、永遠的金屬框眼鏡,不抽煙不喝酒,最感興趣的不是麻将、不是美女,而是手術刀和有潛力的學生。

這樣的描述、這樣的身分,再加上之前看見的全家福照片,蕭爸爸明明就該是個有點迂腐但不失幽默和寬容的大學教授啊,可現在——

蕭媽媽于環胸,嗤之以鼻,“喲喲,小逸你瞧瞧,這就是你的爸爸,你們知識淵博、受人敬仰的蕭大教授、蕭大主任。啧啧!好,既然老蕭你這麽看得開,我們明天就去把離婚協議書簽了,財産也別争,都留給兒子們。”

“簽就簽!”蕭爸爸摘掉了眼鏡,雙眼鼓得幾乎要跳出眼眶,“你以為我怕你啊?”

“夠了!”一直站在兩人中間的蕭逸終于出聲,把父母稍微拉開點,一副大家長的樣子道:“誰先來告訴我,你們倆不是去開巡回醫學研讨會,要下個月才能回來嗎?”

蕭媽媽聞言,氣不打了處來地奴腰道:“就是你們家這位蕭教授拆我的臺,毀我的名譽,讓我在同行後輩面前丢盡了臉——”

“誰丢你的臉了?”蕭爸爸不等她說完,紅脖子瞪眼道:“我說了那是學術!對待科學我們的态度要嚴謹——”

“哦,你嚴謹?你這個死老頭子。”

“你!你……你才是老太太,虎姑婆”

情況嚴重,蕭逸被父母夾在中間進退不得,他揉揉突突跳的太陽穴,咆哮一聲鎮壓住局面,“不要一起說!”

再分開蕭爸爸蕭媽媽,他撫額對媽媽道:“媽,你先說,怎麽回事?”

蕭媽媽自以搞得到兒子的支持,雄克克氣昂昂地挺胸,正欲告狀,眼角餘光不意瞥見自己最喜歡的一條碎花裙正被人穿着,伫立在客廳的一角。她以為自己眼花,揉揉眼再看,原來是個清秀的女孩子。

許諾本來站在旁邊看戲,幾乎都快忘記自己尴尬的處境,哪知熊熊被蕭媽媽這麽一轍,立即寒毛倒豎,說不出的驚恐,嘴裏上牙敲下牙,就是吐不出一句話來。

蕭逸發現老爸老媽的注意力都轉移到許諾身上,咳嗽了聲,大跨步走到許諾身邊,拍拍她的肩以一本安撫後才道:“幫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許諾。”

許諾望天,一臉“你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的表情,待肩膀上的手掌微微使勁,她才回過神來,嘴角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道:“伯父伯母好。”

小白兔明白,萬事休矣。

也許是大兒子這個冷面冷心又冷血的家夥居然也會帶女孩子回家的事實太難以令兩老接受,也許是蕭爸爸蕭媽媽還沒做好見兒媳婦的準備,反正,從蕭逸嘴巴裏說出“女朋友”三個字後,蕭爸爸蕭媽媽全都噤聲了。

許諾扯着裙子有些緊張,怎麽辦怎麽辦?是不是被讨厭了?嫌棄了?還是兩位長輩看見她穿着蕭媽媽的衣服想歪了?神啊,誰來救救她啊——

小白兔窘到想撞牆,蕭爸爸蕭媽媽互看一眼,幾乎同一秒腳底抹油,瞬移到了許諾身邊。說時遲那時快,不等蕭逸和許諾反應,他們已經一人一邊拉開許諾的胳膊,開戰!

灰飛煙滅間,許諾已呈現受難耶稣狀,架在兩老之間。

蕭爸爸:“小逸的女朋友?那你們以後會結婚吧?”

蕭媽媽:“結婚後會要孩子吧?”

小白兔和蕭逸都被兩老的詭異行徑弄瞎了,剛才還在吵吵鬧鬧,現在又一唱一和,這到底是演哪一出?

蕭爸爸蕭媽媽中間隔着許諾,眼神交戰N回,最後異口同聲地道:“說!如果要孩子是剖腹還是自然生産?!”

“……”爸爸媽媽,我想回家!

事隔很多年後,蕭大BOSS和許諾才聽說了當天事情的完整版。

原來蕭爸爸蕭媽媽去參加學術研讨會,到日本時正好去探望過去一個教過、如今已遠嫁他國的高材生,那女高材生此時已大腹便便,不到一個月就要生孩子了,她和兩位老師聊天過程中,無意間透露想剖腹生産的意思,結果蕭爸爸當下提出反對,認為現在的年輕人怕吃苦,為了減輕痛苦居然破壞人類自然的繁衍方式,實乃罪大惡極。

他越說越憤慨,越說越激昂,女高材生自然不敢說什麽,呵呵陪笑着擦冷汗靜聽教誨就是,可是,蕭媽媽不高興了。

剖腹哪裏不好啦?剖腹不僅有利于孕婦恢複,而且通常就是孩子有些問題此如胎位不正才需要剖腹産呀,況且自然生産的痛苦是男人無法想象的,那是人類能忍受的疼痛極限,再疼一點人就暈了,有些媽媽為了生産,甚至要忍受這樣的陣痛三四天,最最郁悶的是,還會在私密處切一道口子,真的很殘忍。

兩人一言不合,就此大吵了起來,抛下女高材生及研讨會,直接打道回府,是以,才有了現在這麽一幕。

蕭媽媽拉着許諾的手往右,“剖腹好,媽媽受到的痛苦小,還不容易得婦科病。”

蕭爸爸不甘示弱,扯着許諾的手臂往左,“自然産七天後就能行動自如,胎兒呼吸也順暢,以後的夫妻生活也協調。”

蕭媽媽又道:“協調你的頭!不要拿男人的想法強加給女人,我們生孩子疼得要死的時候,你們男人在幹什麽?”

蕭爸爸瞪眼道:“你這是破壞大自然平衡!”

蕭媽媽嗤道:“平衡?哈哈,那現在的科技,空調、電視、汽車都是破壞半衡,你兒子做的那個什麽軟件公司也是,你去毀滅呀!去火星跟上帝投訴啊!”

蕭爸爸氣結,“我……我……我管不了地球,但這是我的兒媳婦我作主!”

蕭媽媽更振振有辭,“呸!兒媳婦是你生的嗎?憑什麽你作主?小逸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我才能作主!”

己經被攪成面條手的許諾緩緩擡頭,終于爆發出了內心最想說的一句話,“蕭大BOSS,救救我啊啊啊——”

這真是,悲催的一天。

果然能生出蕭大BOSS中這樣奇才的父母,基因不是一般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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