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于他是浮雲
“今天陳夜出來了嗎？”
江雨竹向萬佳菲詢問道。
萬佳菲目光躲閃。
“我不知道啊，我沒見過他。”
“李立你呢？”
“啊？我怎麽知道！”
奇怪，這幾個人這些天都怪怪的……
自從除夕夜之後，陳夜就失去了“蹤影”。
人倒是還在府裏，可是不論江雨竹說什麽他都不肯出來相見。
沒辦法，江雨竹只好讓胡媽媽天天給他送飯過去。
李立也是。
之前他們倆恨不得說一句怼十句。
按道理來說，陳夜現在不肯出來見人，李立應該狠狠挖苦兩句才對。
怎麽李立也閉上嘴了？
這三個人，好像互相都在躲啊？
“佳菲……”
“別看我我真不知道！”
萬佳菲特別激動。
江雨竹眨巴着眼睛：“我知道啊……我是想說，馬上要元宵了，咱們是不是該把陳夜請出來問問運輸的事兒。”
“哦，哦哦！是該這樣。”
“那……”
“我反正不去！你們倆別使喚我！”
江雨竹都還沒說什麽，李立就在旁邊急着撇開。
“我也沒喊你啊，我打算讓佳菲去的。”
萬佳菲縮起脖子。
她咽了一口：“我？”
“當然了！你也是老板啊！老板不去找合作方誰去找？”江雨竹聲音稍稍變大了些，“你們三個是不是有什麽事瞞我？怎麽都這麽奇怪！”
“沒有！”
一左一右。
聲音同時傳出。
“既然沒有，那佳菲你去請他吧！今天請不來那就問問他什麽時候願意談。”
“你怎麽不去？”
萬佳菲抗議道。
“我去過了，人家都不樂意搭理我。”
江雨竹也很無奈，她去陳夜房門前，說十句話也未必能得到他一句回複。
就算回了也全都是單字。
嗯。
這還僅限于江雨竹懷疑他出事想強行破門的情況。
“我和他溝通不了，只能請你啊！”江雨竹聳了聳肩。
萬佳菲深吸了一口氣。
她躲這麽些天容易嗎？她已經盡量避開和他們見面了。
李立尚且還能裝癡作傻。
陳夜……他……
“不然你把老板給顧君城做吧，你們情侶檔。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萬佳菲的表情十分誠懇。
“切，我們的産業為什麽要和男人共享？”江雨竹嗤之以鼻，“我們自己辛辛苦苦做起來的你讓他撿便宜？他可不配頂你的位置。”
“我可以放棄。”
“你不準放棄。”
“雨竹，我和陳夜吧……有點兒……”
萬佳菲在內心斟酌着用詞。
“告白尴尬了？”
“你！……怎麽知道？”
不光是萬佳菲，李立也是一臉的驚訝。
“不然嘞？還能有什麽值得你們三個成這樣的？”
“所以我說我不去嘛！”
萬佳菲貼着江雨竹坐下。
“你說這種情況，我去多尴尬！他都沒能說出口就已經躲着不肯見人了，我去那不是大家更那什麽了！”
“你就當沒事人一樣，過去大大方方講，這樣沒關系。”江雨竹安慰着萬佳菲，“你現在這樣扭扭捏捏，那才是感覺真的有什麽呢！”
“是嗎？”
“你尴尬到這輩子不想賺錢啦？”
“那倒沒有……”
“所以啊，怕什麽！談合作又不是談感情！”
……
“你過來！”
“我不過去。”
“你過來！！”
“我不過…..去。”
“你……過來！！！”
“他來了！”
一道黑影倒在了地上。
江雨竹定睛一瞧。
這不就是不肯從房門裏出來的陳夜嗎？
“我跟他好言好語又好氣地說話，他就是不肯出來！死活都不肯出來！”萬佳菲喘着粗氣，“我越說火越大，我把房門砸了拖他過來了！”
江雨竹震驚的定在原地。
剛剛不是還不願意去，兩個人還有點尴尬的嗎？
直接拽來了……
“哎，那個，陳夜你起來，你沒事兒吧？”
江雨竹慌亂地去扶。
“有沒有摔傷？哪裏破皮了嗎？”她問道。
“沒有，我沒事。”
陳夜紅着臉。
“我都不介意了，你還在尴尬什麽呀！”萬佳菲雙手叉腰，她真的是被氣得不行。
她在房門口說了起碼有十分鐘！
他就回了她一句話！
其餘全是沉默！
沉默懂嗎！這就是冷暴力！
“我除夕晚上…..喝醉了……冒犯了……萬小姐。”陳夜低着頭不敢看萬佳菲。
“你沒有冒犯我。”
“不不不，是我冒犯了。”
“你話都沒說出口，哪裏來的冒犯？”
萬佳菲已經懶得去想了，這不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嘛！話又沒講出口，又沒做什麽承諾，翻過去算了。
“……我沒說出口嗎？”
“沒有。”
萬佳菲臉上還帶着不耐。
“那是我今日唐……”
“陳夜，我們請你來是讨論運輸的。尴尬的事情，我們不如略過？”
江雨竹扶着額頭，語氣恹恹。
“……好。”
江雨竹眼神示意了一下萬佳菲。
終于把所有人都安撫好坐下。
“馬上都要元宵了，我們的打算是元宵後就開始恢複商行的運營。”江雨竹向陳夜講述着她們的規劃，“年前你曾經說不願意負責和林城之間的運輸，今天也是想想問問你，你想負責哪裏？确定了你的我們才好安排其他路線。”
陳夜沉默了半晌。
他開了口：“除了林城，還有哪裏？”
“西邊的馬城、樓縣，南邊的方城。”
“我去樓縣。”
萬佳菲的瞳孔驟然縮起。
江雨竹面色微愣。
她的嘴巴張了張。
“樓縣，可是在最西邊。”
“我知道。”
“那裏可是沙漠，來回一趟估計得要兩個月。”
“嗯。”
“你真的确定嗎？”
江雨竹還是很擔憂。
她就怕陳夜是因為和林城有什麽故事才故意選了最遠的。
“你再考慮考慮吧？南邊的方城也不錯的，如果一定想去西邊……樓縣和藍縣之間還有個馬城。”她提了個折中的建議。
“多謝江小姐好意，我想我已經不用再考慮了。”
陳夜笑笑，目光裏滿是堅定。
“我已經決定我去負責樓縣，除非你們把我開了，不然我自己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他說道。
江雨竹看着陳夜的臉。
萬佳菲也一直盯着。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江雨竹輕嘆了一聲。
“好吧。”她說，“不過我會讓小劉跟你一起去。”
“小劉負責海運，就不用跟着我跑樓縣了吧？”陳夜想要拒絕。
“你要負責樓縣實話講我們并不放心。路途遙遠，不可控的事情太多了。”江雨竹盤算着，“海上沒了小劉還有太陽，西邊的路沒有信任的人跟着不行。”
“太……”
“命總歸要保護好。”
江雨竹不由得陳夜拒絕。
“你若是真覺得麻煩了小劉，你可以讓他在馬城等。但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陳夜的喉嚨動了又動。
他單膝跪地。
“陳夜多謝兩位，護我性命。”
……
飄着甜香的湯圓端上了桌。
今日寶府裏只有萬佳菲和江雨竹兩個人。
她們并沒有早起。
這碗湯圓，其實已經算是早午餐了。
“呼——好燙！”
萬佳菲心急地往嘴裏塞了一顆。
滾燙的芝麻餡爆開在口腔裏，燙的她吱哇亂叫。
江雨竹連忙遞上水。
萬佳菲這才“活”了過來，不用再學猴子呲牙了。
“今天元宵诶！這個日子诶！顧君城也不陪你嗎？”萬佳菲忍不住審判起來。
“有什麽好陪的？”
江雨竹不以為意。
“他現在是你正兒八經的男朋友！這樣的日子不陪你反而跑出去，很失職！很不到位！”
“他陪我我們開分行的日子可就要拖延啦~”江雨竹向萬佳菲問道，“你是願意我們早點賺錢呢，還是願意他賴在府裏我們不能愉快玩耍呢？”
萬佳菲嘟起了嘴。
“一碼事歸一碼事嘛！”
飯畢，她們倆一起泡在書房裏。
不是看書。
而是叫上了幾個婆子，一起搓麻将。
贏了算婆子的，輸了算她們的。
別說她們沒玩兒夠，滿府的婆子都預備着萬一有誰下場她們好直接補上！
“夫人，你把這碗面吃了吧！”
胡媽媽端着一個小碗進來。
江雨竹正大殺四方，一家吃三家。
她頭都沒有向碗裏瞥一下。
“胡媽媽，我還不餓，你放那兒吧！”
“不行，你玩兒着玩兒着肯定會忘！聽話，現在就吃了！”胡媽媽把碗強行塞到江雨竹的手裏，“你看，就這麽一口！吃了又不占肚子。”
江雨竹無奈接下碗筷。
她的快樂被花媽媽截胡了。
不開心。
“胡媽媽！你怎麽只給她吃不給我吃啊！我也餓！”
萬佳菲見胡媽媽只端了一碗來，她要鬧了，她要争奪胡媽媽的寵愛！
“诶對對對，我不餓，佳菲餓了！這碗就給佳菲吃吧！”
江雨竹大喜。
“不行！”
胡媽媽一手一個，不讓她們交換。
“這碗就是給夫人的！小姐你要是想吃我再讓廚房給你做一碗！”
“我又不嫌棄她的口水。”
萬佳菲傲嬌着坐回位置。
“嘔——”
江雨竹沒忍住把面吐了出來。
“這面怎麽這麽難吃……嘔……這什麽味兒啊？廚房放錯調料啦？”
這碗面，酸甜苦辣鹹，五毒俱全！
比中藥的味道還要怪上幾分。
萬佳菲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得虧她沒搶着吃哈哈哈哈哈哈！
“胡媽媽，你是不同意我打麻将故意整我嗎？”江雨竹有些委屈。
怎麽能拿這麽難吃的東西給她呢！
胡媽媽臉上挂着怪異的微笑。
“夫人，這可是一番心意啊！”她說着。
“什麽心意？”
書房的門被敞開。
一人穿着奇奇怪怪的紅色服飾。
活像是綢緞成了精。
那精怪咧開了嘴。
“雨竹，生辰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