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兇靈案(下)
洛川看着暗室中躺着的屍體,這些屍體全都呈扭曲狀,洛川回想起今日江晏所說,
“這劉府總共有二十七人,可如今這院落中除卻這劉世昌再找不出其他幾人的屍身,也不知那些人是死是活。”
洛川心道,看來這二十七人應當就是劉府中那失蹤的人了,只是他們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正想着門外傳來聲響洛川來不及多想便帶着江晏離開此地跑到屋頂上,洛川伏低身子觀察着地面的一舉一動。
不多時一身穿道袍之人緩緩朝着屋內走去,洛川趁着夜色始終未能看清來人的樣貌,單看那人周身氣質便可看出那人不像是個招搖撞騙的。
那人在臨近房門之時陡然頓住腳步,洛川心下一驚,急忙帶着江晏逃離此處,在兩人逃離之時那道士也陡然擡頭看向房頂。
見并無異常便放下心來,擡腿朝着裏面走去,洛川背着江晏走了許久總算是找到了一處破廟,可以讓兩人休息休息。
洛川坐在破廟內休憩,腦海中不斷回想起方才暗室的畫面,想來那人便是将利用邪術将那二十七人帶去了蘇府。
可那人究竟與劉府有何仇怨,竟會用邪術殘害全府整整二十八口人。
洛川看着依舊昏迷不醒的江晏嘆了一口氣,每次都是這樣什麽忙都幫不上,
洛川看着夜色中的魂魄,那魂魄也在直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洛川緩緩開口:“你房中的那副畫像究竟是誰給你?”
那魂魄還未開口一道妩媚的女聲便随即響起:“你覺得呢?你個臭小子今日竟敢傷了老娘,你看我不得将你剝皮抽筋,以解我心頭之恨。”
話音落下一個道士出現在面前,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洛川,下一刻那道士一開口全然是個女子聲音:“你這小子長得倒是合我心意,不過啊得等本姑娘玩痛快了再把你殺了。”
話落道士率先發起進攻,洛川輕松躲過,兩人一來一回多次,洛川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倒是那道士渾身傷痕,口中鮮血不斷湧出。
洛川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嘲諷道:“就憑你這只狐貍竟敢與小爺鬥,真是不自量力。”話落洛川揚起手,準備給這只狐貍最後一擊。
不曾想身後響起陣陣咳嗽聲,洛川回頭之際那那狐貍見狀離開了此地,眼見到手的鴨子便這樣的飛了洛川眼中盡是擔憂。
今日讓這只狐貍跑了怕是這徐州城內還得出命案啊,江晏醒來便見洛川滿手鮮血蹙眉道:“你做了什麽?”
“你覺得呢?方才有只狐貍闖了進來我與她交過手,看樣子也不像個等閑之輩。”洛川說着便徑直躺了下來。
“那你為何不抓住它?”江晏質問道,
“我方才都已經重傷她了若非你醒來她又怎會逃跑,你倒還怪在我頭上了?”洛川不示弱的回怼回去。
江晏啞然,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麽,此事确實是他做錯了,江晏默默地坐下來沉默不語。
不多時外面落下閃電雨接踵而至,不多時整個破廟外積滿了雨水,洛川站在門口看着外面噼裏啪啦的雨滴聲。
江晏躺在草墊子上,閉目休憩霎時間他驟然起身在另一邊重新堆了一個草墊子,洛川看着江晏這幅樣子有些摸不着頭腦,問道“你這是作甚?此處不是有一個嗎?”
江晏停頓片刻,道“只有一個草墊子咱倆睡有些不妥,我還是重新堆一個吧。”
洛川明白江晏這句話的意思,點了點頭躺在草墊子上看着破廟上的房梁,霎時洛川驀然地似是想起了什麽。
思緒飄遠,回到劉府房間內那副畫像中栩栩如生的狐貍,那狐貍眼中好似有何魔力一般讓人沉迷其中,在外面的房梁上的那只野貓不知是湊巧還是有意,自他們幾個去了劉府之後,便一直立于房頂上。
直到洛川出來後那只貓“喵嗚”一聲便消失在房頂上,思緒回籠洛川随即坐起身子,他活動了一下筋骨頃刻間洛川便來到了房梁上。
洛川站在房梁上那房梁盡頭似是有一個黑色包袱,洛川好奇便走了過去。
待走到包袱旁洛川打開包袱,裏面盡是些法器符咒之類的,洛川想起今夜見到的那個道士,莫不是這包袱應當是那道士的吧。
不過那道士與那劉府究竟有何糾葛要置人于死地,洛川将包袱收好便下了房梁,困意襲來洛川躺在草墊子上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洛川尚在睡夢中,便被江晏拽了起來:“醒醒,咱們趕緊走吧。”
話落洛川便掙開江晏躺下繼續睡,半夢半醒之間他回道:“你着什麽急啊,這才幾個時辰啊?讓我再睡會。”
見叫不動洛川江晏徑直将洛川拉了起來,洛川有些愣怔地被江晏拉了起來。
洛川晃晃悠悠地街道上,因着昨天下過雨路面上盡是坑坑窪窪地水坑,江晏見狀伸手拉着洛川以防他摔着。
正走着街道上不知從何處跑出來一個老人家,剛見到洛川時老人家頓時便跪了下來聲淚俱下的哭喊着:“求您救救我兒子吧!!求求你們了!!”
洛川見狀睡意瞬間消散,他擔憂的看着老人家,半晌洛川急忙先将老人家扶起來問道:“老人家您別着急,慢慢說。”
說着洛川便扶着老人家去一處攤位前坐下,便聽老人家抹了一把淚道:“老婦名叫胡翠玲,是這徐州城內之人昨日我兒子不知從何處得到了一幅畫像,神神秘秘的回來,一回到家中便将自己鎖在房間中不吃不喝,我擔心他便想闖進去看看他究竟在房間中做了什麽,可我剛一進去就見我兒子倒地不起一只白衣女子蹲在他身邊,我擔心他便聽說您二位是衙門中人所以老婦便冒昧來叨擾二位了。”
洛川饒有興致地聽着,不多時便聽江晏沉聲開口:“老人家您家在何處我們可以陪您回去看一下。”
洛川跟着點點頭,随即老人家點了點頭佝偻着身子便領着兩人前往家中走去,兩人跟着老人家越走越偏。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頓時有了主意,不多時便來到了老人家的家中,兩人看着這破舊的房屋看着倒是極其有說服力。
老人家站在門前指着房屋中道:“兩位這便是老婦的家了,”說着兩人透過門縫看見地面上躺着的人,看樣子确實與老人家所說的一模一樣。
見兩人遲遲駐足在原地,老人家催促道:“兩位,抓緊時間吧,我兒子了等不了這麽久啊。”
洛川笑笑眼神一瞬便地淩冽,道“老人家都演到這了,再演就沒意思了,”話落雙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笑容僵硬的老人家。
頃刻間那老人家的臉色頓時裂開,只見原本和藹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可怖,下一刻那老人家開口也不再是柔柔弱弱的老婦人的聲音,而是成了粗狂的男子聲音:“你個臭小子,淨壞我好事,今日老夫便要你那命來賠。”
話落那道士從包袱中拿出一柄劍便直直的朝着洛川刺來洛川見狀便與道士打了起來,江晏也适時加入,雖說那道士功夫但是不差,但架不住一對二啊。
不過片刻那老道便口吐鮮血暈了過去,江晏謹慎上前查看,見老道還活着便也放下心來,走到洛川身旁問:“你之前便認識他?”
洛川點點頭毫不在意地說:“三年前,我随着師傅流浪之時曾見過他用邪術害人,那時我與師傅合力才将他打敗,沒想到他竟又用邪術害人。”
洛川看着江晏一臉愁容地模樣打趣道:“你擔心什麽?如今他既然以落在咱們手裏,我相信以江大人的威嚴定能讓他吃盡苦頭。”
洛川這一番話倒是哄得江晏滿臉笑意,兩人說着,不知從何處駛來的箭矢直直的朝着兩人射去。
洛川看向房梁蹙眉道:“你在這看着他,”說罷便徑直朝着那人追上去。
洛川跳上房梁與那人并排跑着,那人眼見洛川即将要抓上他千鈞一發之際那人撒出粉末,一片白色之後,洛川再次睜眼時那人早已不見蹤影。
那人究竟是何人?為何每一樁案子後都會有一個神秘人出現?洛川看着手中地箭,思緒拉遠,小女孩拿着弓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遠處的箭牌。
下一刻小女孩将箭射出精準的射向箭牌,不多時身後一個老狀的聲音響起:“好啊,還是咱們清兒厲害,”
琬清見狀沖着那人笑了笑,“舅舅如今清兒已經學會了,可否教清兒一些旁的,這些都太簡單了。”
舅舅聽罷笑着看着琬清,扶了扶她的額頭:“好,咱們清兒想學什麽舅舅便教你。”
“謝謝舅舅。”
回憶戛然而止,洛川轉身便回到江晏處,見洛川回來也放下心來,洛川回來後見那道士不在驚詫道:“人呢?”
“方才你離開後,有一白衣女子将人帶走了,”江晏說着便便低着頭一副愧疚的模樣若非那眼神上掩蓋不住的喜悅,或許洛川還真信了。
洛川穩了穩心神,再次睜開眼時眼中是化不開的狠厲:“你到真以為我好騙嗎?小狐貍,”
話落江晏轉身想跑卻發覺自己片刻都動不了,那假江晏一臉惶恐地看個眼神兇狠的洛川腿一下便軟了下來:“大俠饒命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若非那人的威脅我我又怎會做出如此泯滅良心之事。”
“此事且先不提,你且先告訴我江晏在哪?”洛川冷聲說着,那小狐貍便覺得周身變得冰冷起來,她有些奇怪地望着洛川下一刻眼神看着洛川腰間的玉佩。
她總算是知道為何洛川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竟會令她一個修行千年的狐妖膽寒地:“那小夥子現在還在我編制的夢裏呢。”
洛川随手拿起一個繩子便将那狐貍綁了起來,旋即拉着那狐貍便朝着那破廟走去,剛一回到破廟,就見洛川被吊在懸梁上。
就這樣被吊了一夜誰受得了啊,洛川顧不得其他将匕首甩了出去不多時江晏也落了下來,洛川看着江晏這模樣将雙手放在鼻下探了探确認人還活着便也放下心來。
洛川走到那狐貍面前道:“把他扛着,帶回去。”
“你為何不抗,人家只是個柔弱姑娘,怎麽能抗的動他一個大男人的。”那狐貍一聽要扛着一個大男人心裏十分不願意。
眼見狐貍不像抗洛川索性威脅道:“你可想知道方才為何會動彈不得嗎?那是因為我給你下了藥,你說我一個柔弱凡人都能給你一個狐妖動彈不得,那你才我會不會有能令你毀了這容貌的藥呢。”
那狐貍聽罷膽寒了一剎那,便乖乖的将江晏扛了起來,洛川點了點頭十分滿意地在前面走着。
三人不多時便來到了徐州縣衙內,周自珩見見人回來苛責道:“洛川你們怎的才回來啊,我都快擔心死你們了。”
說罷這才将目光看向昏迷不醒地江晏哀嚎:“啊……你對我晏哥做了什麽?”說着便将江晏扶起瞪了一眼洛川轉身便走了。
對方才那神經兮兮的周自珩洛川倒是一臉淡定,除了身後那只九尾狐。
不多時待那狐貍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她有些着急地看着身上的繩子喊着:“你做什麽?你們怎能對我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這麽粗魯。”
洛川瞪了她一眼,那狐貍立馬便老實了,下一刻洛川不怒自威的聲音響起:“你為何要殺那些青年男子?”
“我、我、”那狐貍支支吾吾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洛川索性便直接替她說了出來:“你可是吸食了那些人的精氣,用來回複自己的容貌?”
“你既然都已經猜到了為何還要問。”小狐貍委屈的撓了撓臉。
洛川見她抓撓的地方有些摸不着頭腦:“你這臉是怎的回事?”
“自一月前便這樣了,所以我為了恢複容貌我才會吸□□氣的。”小狐貍越說越委屈,
洛川見狀吼道:“你哭什麽哭?你那是過敏了。”說着便拿出一瓶藥遞給她。
小狐貍見狀興奮的問:“當真!當真是過敏,不是毀容?”
見洛川點頭小狐貍一蹦三尺高,她自然是高興的自從她的臉發癢開始她日日未曾睡個好覺,眼下總算是能睡個好覺。
但又想到什麽說着:“不過那些人都不是死在我手上的。他們是被那老道士殺死的。”
洛川略微思考随後一臉邪笑的看着小狐貍:“不妨你幫我個忙,只要能成功,我便放了你還答應給你治好臉,如何?”
那狐貍聽罷見有這種好事便連連點頭。
入夜亥時剛過,月亮便高懸在天邊,月光的撒在大地上,給這徐州城多添了幾分清冷色彩。
夜色中一身穿道袍之人自夜色中緩緩走進那人眼尾狹長眯着一雙眼如同一只老鼠一樣看着狐貍:“那小子當真被你抓住了?”
見那老道士仍舊不信小狐貍一臉不屑:“他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又如何與本姑娘鬥,你少廢話你到底去是不去。”
見小狐貍如此篤定那道士便也放下心來,擡腳走了進去,見洛川一動不動地躺在那,他這才放下心來。
他摸了摸胡子語氣陰沉道:“洛川當年若非是你與你師傅阻撓我又怎會像一個過街老鼠一般四處躲藏,如今我便殺了你我倒要看看你那不可一世的師傅該如何與我叫板。”
話落老道士拿出匕首正準備要刺穿洛川脖子時,床上原本昏迷的洛川陡然睜開眼,他一把奪下匕首與那老道士打了起來。
那小狐貍也跟着與道士打了起來不多時老道士便落了下風,被洛川下了僵硬藥,渾身硬邦邦的動彈不得。
洛川拍了拍手語氣輕快道:“搞定,帶走”說罷隐在暗處的江晏适時沖出來,将那老道士抓了起來。
江晏将那道士壓回縣衙審問,江晏坐在高座之上眼神冷咧不怒自威的看着那老道士:“你為何要殺那些人?”
老道士冷哼一聲堅決不開口,一旁的洛川見狀索性便替他回答:“是因為他貪財,他先是将這狐貍引誘過來将他封印到畫像中,為他吸□□氣,這些待那些人對畫像入迷後他便出現給那些受害者致命一擊。”
江晏越聽眉頭皺地便越緊,随後老道士見事情敗露索性也不裝了,他徑直朝着洛川吼着:“不錯,是我做的又如何,若不是你跟你師傅我又怎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老道士頓了頓接着道:“我與你師傅本師出同門我本來潛心修行,可你師傅每次都會高我一招,每次受到誇獎的都是你師父,我便想一個透明人一樣看着他們師徒二人其樂融融。可憑什麽我們是同時入門為什麽師傅會将師門獨門秘籍交給他卻不交給我,所以我心一橫便離開了梵音谷,決心也要做出一番大事來讓師傅看看,我也是能成大事的人。可我四處飄蕩了很久,卻從未被人看得起過。”
提及此事老道士甚至還落了幾滴淚水,洛川本想說些什麽,院子中卻陡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事到如今你竟還将此事怪罪與我?你當真是不配做我的徒弟啊。”
那道士聽罷驚慌的回頭看去就見一位白發蒼蒼的看着玉樹臨風雖說滿頭白發卻絲毫不影響那人渾然天成的氣質。”
洛川明白來人定是師傅的師傅,思及此洛川沖着那看着俯身作揖道:“洛平之徒洛川見過師祖。”
那老者笑意盈盈的看着洛川嘴中連聲誇贊:“原來你便是洛平那小子的徒弟啊,你這師傅可日日在我面前誇你呢。”
洛川福了福身,給那老者讓了位置,
待老者坐下後不知于老道士說了什麽他便又哭了起來,雖說老者同情老道士的遭遇但此事确實他做錯了便應到受到懲罰,不過看他這樣子倒像是悔過了。
江晏下令罰老道士于明日午時問斬。事情至此結束,那副畫像也被洛川銷毀,如今徐州城也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洛川站在森林中身旁的小狐貍一邊走一邊照着鏡子,不斷欣賞着自己的容貌,還時不時地誇獎幾句。
待走到森林深處洛川打斷道:“你都照了一路的鏡子了,還沒看夠啊。”
“自然是沒有了。”話落那狐貍才不情不願的收起鏡子打量着洛川:“你一個姑娘家為何非要身着一身男子裝扮?”
“小爺我喜歡不成嗎?”洛川看着小狐貍眼神不自然的看着森林深處:“你快些走吧否則別怪我扒了你的狐貍毛。”
小狐貍不情不願地走了,洛川看着樹木郁郁蔥蔥地森林笑了笑轉身便離開了。
——
柳州城內,戌時三刻,
張府內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挂在門口,整個府內也是喜氣洋洋的。
不多時遠處一群人笑呵呵的走着幾人有說有笑,看上去走路晃晃悠悠的看上去倒像是喝醉了。
幾人說說笑笑的很快便在一間房門外停了下來,其中一個身穿喜袍的少年被人被人簇擁在門前。
少年面容羞澀的走到門前敲了敲門:“娘子,我進來了。”
敲了半晌未見人回應,那少年也有些急了,旋即推開門走了進去就,幾人剛一進去便見喜榻上未見新娘的影子。
少年頓時有些着急四處尋找着,見四下無人,衆人一陣慌亂,幾人正打算出去尋找一番,還未走出房門便見一黑影一門前飄過。
衆人吓破了膽,紛紛昏了過去,旋即那黑影立于房頂之上轉眼便消失于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