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戒指(3)
“小妹。冷靜點,不要激動。”葉芳攬住女孩的肩膀,好言安慰道:“來來,和大姐說說,發生什麽事了?”“誰欺負你,大姐給你做主,不用怕哈。”“嗚嗚,”女孩兒終于平靜了許多,但依然抽噎:“他是兇手,你們快抓他啊,嗚嗚……”“哎,芬娜!”孟勝雙一聽她在公安同志面前指控自己是兇手,頓時瞪大眼睛,激動地說:““”無憑無據不要血口噴人啊,否則你就是誣告!”
“行了行了,你先說清楚。”王景同伸手擋在他胸前:“到底怎麽回事?”孟勝雙說胡兆明經理是我親舅,而這個撕打的女孩正是胡兆明的女兒譚芬娜,即孟勝雙的表妹。胡兆明父女倆住在東城區的一棟三層高的複式豪宅裏。胡兆明住樓下,譚芬娜住樓上,自從幾年前胡兆明的妻子譚彩雲去世後,父女倆一直相依為命。胡兆明非常寵愛這個獨生女,養成譚芬娜嬌生慣養的性格,什麽事都拗不過她,由着她去。
今天早上,孟勝雙給胡兆明挂電話,訴說了張闡天之死,由于孟勝雙在電話中吞吞吐吐,把胡兆明急出一身冷汗,趕緊叫醒女兒,先把孟勝雙的電話講給她聽,然後回房穿衣着襪準備父女倆一起去公司看個究竟,”倒黴,孟勝雙值班怎麽也會出事?”胡兆明沒有想到,譚芬娜聽了他的傳話,如晴天露靂幾乎昏倒,但是她與張闡天的情感又驅使着她,她快步下樓,連外套也不穿,就開着寶馬車趕到公司。
譚芬娜到了公司看見大門開着就直接一頭撞進去,孟勝雙無法阻攔,但三樓通往四樓的樓梯口門已被他鎖上,譚芬娜扒在上面大哭了一場,直至聽到歐陽雄呼喚孟勝雙,便腦子發熱,瘋瘋地沖下樓去撕打…….孟勝雙欲言又止,無法脫身。“殺人的畜生…….”譚芬娜罵畢就昏了過去,正好胡兆明趕到,忙喚來司機和秘書把譚芬娜擡上車送往醫院。
譚芬娜的舉動,引起偵查員們的注意,他們一邊勸說驅散圍觀的群衆,又不斷地察看孟勝雙,孟勝雙的臉色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顯然,他已覺察到偵查員們的目光。“唔!走吧。”歐陽雄對孟勝雙說,”上樓!”孟勝雙乖乖地随歐陽雄他們進了門,但實際心裏象裝了百十個青蛙,冬冬地跳着:剛才他要問我,差點兒我就…….突然”啪”的一聲把他吓了一跳,吓出了一身冷汗,邁出的腳遲遲不敢放下。
君皓達公司地面一層是展銷商場,二樓也是商場,三樓是辦公室,經理室在前,後面是業務室、計財室、業務治談處。上班時間未到,這些辦公室的門全鎖着。四樓第一套間是副經理張闡天住的地方,第二套間和第三套間都沒有人住。
王景同首先從下至上掃了一遍———整個公司門窗完好,關得嚴嚴實實。沒有後門,在地面的樓梯口擺着一鋪活動折疊式鋼絲床,不用說,那是孟勝雙值班睡的了。從防範的角度看,值班位置是合理的,因為值班員睡在床上既可看到門口、地層這四周的窗戶,又能通過樓梯的空隙,可以監聽到四樓的響動,在從下面上不去,四周進不來的情況下,殺死張闡天?似乎有點……而孟勝雙剛才因為走神被電器電線絆倒,撞到垃圾桶蓋而自己被自己吓得驚慌;好不容易上去四樓由于神情恍惚,又把歐陽雄撞了一下,撞斷了歐陽雄的思路。
“這、這就是張闡天的房。”孟勝雙指着第一套間說,然後有氣無力地背靠板牆,粗粗地呼吸着。這一切,當然逃脫不了歐陽雄和偵查員們的眼睛。馬偉興問:“鑰匙呢,你有沒有。”孟勝雙說有有有,王景同接過鑰匙用鑰匙打開張闡天的房門,房門一開,他即刻關上,退出來,突然叫道:”孟勝雙!”孟勝雙聽到王景同突然叫喚,心一下跳出了喉外,”完了。”他急忙答道:”在,…...在。”
王景同說:“我要求你到三樓守住梯口,不讓任何閑雜人等上來。””是。”孟勝雙象卸了千斤擔,唯唯諾諾下樓去了。“你幹嘛。”站在後面的歐陽雄覺得好奇,這小子
一開門,怎麽立即關上退出來呢?原來,王景同開門的瞬間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情景:張闡天房裏的臺燈亮着,房主人坐在桌前的藤椅上,頭伏在日字桌上面,完全沒有被殺的樣子,一種職業性的靈感在他的腦裏閃現“非近其身,方知其死“”,加上剛才看見孟勝雙的反常舉動,便假造假象,以便支走對方,
現場勘察開始,照像機不斷地閃光,錄像機吱吱地轉動,一陣忙亂之後,方向、位置,概貌記述完畢。歐陽雄和葉芳開始檢驗張闡天的屍首。在燈光的反射下,死者臉上、手上都有青一塊、紫一塊的淤血斑痕,使一個美男兒變成了醜百怪。經歐陽雄觀察,斷定這些血淤不是搏鬥留下的傷痕,也沒有傷口。整個寝室擺設講究而整齊更沒發現血跡。再細看床上、床下各處,都很幹淨。床上蚊帳高挂,床下皮鞋、拖鞋齊齊擺在那裏。那書櫃上的書,桌上的用具也都完好。
案發現場的窗門是緊閉,閉得連空氣都很混濁。打開窗口,可以看到那隔離公寓的栅杆。”到底張闡天是被什麽致死的呢?難道是自殺?為什麽自殺呢?”王景同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其實每個人心裏都和他一樣百思不得其解。
法醫通過檢查屍體的眼、臉、瞳孔、鼻孔和口腔,用快速化學紙試了一下張闡天嘴邊的唾液,得出結論說,”歐陽隊長,他是中毒而死的。””不可能,中毒死亡會這樣的?”王景同搖搖頭,表示反對。确實,大凡人中毒而死都有掙紮的痕跡,而這個死者張闡天看起來卻顯得舒舒服服,自自然然。法醫也有這個想法,但他最相信的是科學,解釋說:”這是我初步的結論,至于怎樣毒死,還有待解剖屍體才能找到更準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