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奇冤（3）
回到分局展開讨論會，鄭勁松向黃局彙報了這幾天來的破案情況。他說：“從了解到的情況來看，宋吉岡的口供是真實的，他并不是兇手。第一，葉恩蘭失蹤的原因他并不知道；第二，進行割屍處理的行為很明顯是熟悉手術的人幹的，而宋吉岡根本不懂這方面的知識；第三，從邏輯推理來說行兇的罪犯總是要千方百計地隐藏或是轉移罪證的。把罪證藏在自己負責的檔案室裏，本身就存在邏輯性的錯誤。因為這樣會暴露自己的愚蠢做法，稍有頭腦的人都不會這樣做。綜合上述我認為宋吉岡是受害者而真正的兇手則是陷害宋吉岡的預謀著。”
黃局把頭扭向老陳，問：“陳副隊長的意見呢？”老陳回答：“我同意鄭隊的分析。”
黃局又問：“那你們下一步的計劃？”鄭勁松說我想到第三醫院一趟。”黃局便讓他說說理由。
“因為葉恩蘭是在醫院學醫時失蹤的，所以醫院有很大的牽連。同時，屍體的處理行為是醫生幹的，我懷疑兇手是醫生。”
黃局非常滿意這番分析，當即批準偵破方案并親自打電話到第三醫院聯系。
第二天，趙宛韻以新來的外科手術助理身份進了第三醫院。該院的塗旻宗熱情接待了她并向講述10年前負責搶救葉恩蘭的主治醫生候德清的情況。
塗院長說：“候德清工作是認真負責的，只是平時有些輕浮。葉恩蘭在療養期間他經常和她一起散步、看電影。後來，葉恩蘭還主動找他學醫。葉恩蘭失蹤後，他神情異常，表現不安。葉恩蘭被殺害後，他一直神情憂郁，從原來的愛說愛笑變成了寡言少語。我曾找他談過話，他都搪塞着，閉口不談葉恩蘭。”
好好的突然性情大變，一定有鬼。趙宛韻心裏想着，決定先弄清楚候德清神情異常的原因，于是向塗院長提出要求，希望給候德清當助理。得過黃局關照的塗院長當然滿口應承。就這樣，趙宛韻被分配到手術室外傷科充當“卧底護士”。每當候德清給病人做手術時她就站在一邊，把各種手術工具迅速準确地遞給他。候德清很滿意這個年輕能幹的“護士”。不過卻沒有對她表示什麽好感。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趙宛韻已掌握了候德清的基本情況。象塗院長所說的那樣，他對工作是認真負責的，可以稱之為一絲不荀。也許是因為有心病的緣故，他沒有任何輕浮的表現，代之是一幅憂郁，令人難以捉摸的臉。
候德清是不是兇手呢？趙宛韻反複琢磨着。從各個方面盡可能地把候德清聯系在一起，然而始終沒有找到足以證明候德清是殺害葉恩蘭的兇手的證據。直到這天深夜，趙宛韻在值班室裏翻來複去睡不着，便徒步走出門外，在走廊裏來回踱着。忽然黑暗裏傳來一聲微弱的關門聲。具有高度敏感的于阗立即循聲望去，借着走廊裏暗淡的燈光，好象看見一個黑影竄出了後門。
是誰？幹什麽？她立即悄悄向後門走去。
後門外是一片荒野。這裏堆疊着大大小小的亂墳顯得異常陰森。是誰深夜到這裏來呢？趙宛韻更加懷疑，她貓腰來到坡頂，只見一座墳堆前蹲着一個人，透過朦胧的夜色，隐約可見他正在用什麽東西挖泥土。
趙宛韻伏在濕漉漉的草地上，仔細地觀察着———那人磨蹭了一會，站起來，朝四周望了望。這一下，她看清了他的臉，原來是候德清！他撣了撣身上的泥土，迅速離開墳堆，向坡下患去。
等他在視野裏消失後，趙宛韻便從地上爬起，來到墳前。只見侯德清蹲過的地方有一堆新土，她彎腿扒來土，很快扒出一雙粉紅色的女式球鞋，其餘什麽也沒有了。這雙鞋內還散發出樟腦味，看來是長期儲存于鞋櫃。趙宛韻帶着球鞋當即趕回公安分局……鄭勁松和老陳都還未休息，正在燈下研究案情。聽完妹子的彙報，鄭勁松決定提審宋吉岡。
“你來辨認一下，認識這雙鞋嗎。”
宋吉岡仔細地辨認那球鞋，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連鞋墊也抽了出來。最後肯定地說：“這是我以前特地買給阿蘭的鞋。因為她最喜歡粉色，當時，我曾開玩笑說粉色招桃花運，她在左右兩只鞋墊上都用紅線縫了同心結圖案，我一看就知道，是她縫的，而且這鞋的尺碼和她的鞋碼也相同。”
鞋主得到證實後，鄭勁松再次召集所有偵查員讨論破案方案。隊長的意見是立即傳訊候德清。各位都同意。
第二天清早。
鄭勁松和趙宛韻仍是穿着便服來到第三醫院的職工宿舍。他們首先向塗院長說明了情況，然後徑自來到候德清的房門。房門緊鎖，鐘滾清大概還沒起床。趙宛韻輕輕地敲了敲門。房裏傳出候德清的懶洋洋的聲音：“誰呀？”趙宛韻說：“候大夫，是我。”
候德清問：“什麽事？”她說有急診。室內随即傳來一陣響聲，不一會便響起腳步聲。候德清開了門說：“請進吧。”二人便進了屋裏。
候德清問道：“哪來的急診？”鄭勁松從背後抽出葉恩蘭的鞋說：“刑偵大隊的。請問你認識這雙鞋嗎？他一看頓時“啊”地驚叫起來！
候德清被傳進公安局。他心神不安地看着對面審訊席上的鄭勁松，趙宛韻和祁順海。鄭勁松從桌上拿起葉恩蘭的鞋，問道：“這是你埋掉的鞋吧？”候德清支支吾吾：“我……我……”祁順海說：“快交代吧，我們都知道了。”候德清面如土色，額角上冒出許多冷汗。支支吾吾。
鄭勁松繼續發動攻勢：“難道你不原來交代問題？”
候德清急忙申辯：“不！同志，我沒有殺人，我可以對天起誓！”
趙宛韻說：“你沒殺人？可是，你有什麽事實使我們相信你不是兇手呢？”候德清低下頭緊張地抹着汗水，嗫嚼道，“是這……這樣的，大概9年前吧，葉恩蘭負傷被送進了醫院……”他終于說出了這雙鞋的來歷。
葉恩蘭進醫院後，候德清是主治醫生。那時的他還是一個未婚青年。他一見年輕貌美的葉恩蘭便迷上了。他憑着主管醫生的身份經常進出葉恩蘭的病房，利用她可愛和誠實，很快就取得了姑娘的信任。他知道她本來就是學醫的，不想在文化局工作，想改行，便主動提出幫助葉恩蘭學醫。純真的葉恩蘭當然感激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