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奇冤(1)
【宋吉岡,男,1973年生,客家族。9年前因涉嫌殺人被逮捕。】黃局正在辦公室裏認真翻閱一份申述材料,也就是宋吉岡從勞改場寄來的,他不服判決,要求重新審理,局裏已經批準。“黃局。”他剛剛看完,鄭勁松就推開門走進來并大聲詢問:“什麽任務?”他把材料遞給他:“你先看看這個。”
鄭勁松接過檔案袋,先掃了一眼封皮,然後打開扉頁,視線在檔案上迅速移動,黃局則不做打擾,端着茶杯走到窗前,自顧自看着窗外上的盆景仙人球。“這個案子交給我吧。”
鄭勁松很快合上檔案,站起來說。黃局笑着說:“當然,還有誰能搶了去?不過這可是一件大案,你要抓緊。”鄭勁松說是,但是轉念一想,又問:“當年是誰報的案。”
黃局回答:“鎮委秘書湛興浩。他現在還在鎮委工作,你們可以去找他了解當年的情況。”
“湛秘書。你好。”
“公安同志你們好。來來來快請坐。”鄭勁松和偵查員們來到湛興浩家裏,湛興浩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張羅着倒茶,還端來精美的糖盒,偵查員們在沙發和椅子上坐下後,鄭勁松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宋吉岡以前是在鎮ZF檔案室工作的吧。”
湛興浩點點頭,并嘆了一口氣:“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場景,至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呢。”趙宛韻一邊筆錄一邊說:“說說當時的情況。”湛興浩回憶說9年前的5月8號,他去找宋吉岡讓其幫忙翻找一份檔案———
當時宋吉岡打門,和湛興浩一起走了進去。湛興浩在檔案櫃裏翻查着。當查到3號櫃時,宋吉岡卻突然丢下湛興浩跑了出去。湛興浩茫然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摸不着頭腦,便自己打開了3號櫃。可誰知,櫃門剛打開,就有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起初湛興浩以為是老鼠死在櫃裏,也不介意。可是當他翻起一疊檔案時,竟發現櫃裏放着一團黑糊糊的東西,湛興浩用手拉出來一看,媽呀!!竟是一具腐爛了的無頭斷足的屍體!
湛興浩感到事情嚴重,急忙跑去向公安分局報案。公安分局立即派出了現場勘査組趕赴現場。當他們來到現場時,發現宋吉岡已經昏倒在公文櫃前……..不久,宋吉岡就公安分局以涉嫌殺人的罪名批準被捕。
“怪了。”祁順海感到疑惑不解:“如果他不是兇手,那為什麽跑走呢?”湛興浩說:“可不是嘛?我當時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至于他為什麽跑走,我也沒多想、直到後來聽說他被法院判了刑。我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老陳接着說:“當時專案組認為這是宋吉岡自己心虛,故意回避湛秘書翻查3號櫃而逃走。”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回到局裏,偵查員們思考良久,為了更确切地掌握死者情況,鄭勁松決定去找當年負責驗屍的法醫容齊。可偏偏這位老法醫幾年前就退休并回了外地老家。但好在他的得意門生,韋主任,很快通過電話和師父取得聯系,還從檔案室找到封存多年的驗屍報告:“我師傅在電話裏說了,死者是被人謀殺的。”
祁順海問:“他肯定?”
韋主任說:“對,他非常肯定,那是一樁謀殺案!”“當年,他和專案組趕到現場,發現屍體已經高度腐爛。屍檢表明死者年齡23左右,已經已有4個多月的身孕。死亡時間距當時大約1個月左右,從死者胸膛裏血液滞留的情況來看,死者是窒息而死,至于兇手,師父認為很可能是外科醫生之類。”
鄭勁松雙手托着臉,問:“為什麽呢?”
韋主任說因為從死者被鋸掉頭足的痕跡來看,鋸痕很整齊,切削的部位也很準确,同時裝屍體的包袋裏還塞滿大量的防腐吸水藥棉,這是短期的防腐措施。沒有一定的醫務知識并且熟悉骨科手術的人,是不懂得這樣做的。老陳又問:“在死者身上,你師父是否還發現有其它特征,比方說生理上的特征?”韋主任說:“死者的生理是正常,但左肩胛骨有一條棱形的傷痕。”
當晚,偵查員們在辦公室開小會徹夜研究案情。
老陳拿出卷宗首先向各位介紹當年公安局專案組定案的情況:“當時,根據容老法醫的驗屍結果,我們了解到死者正是宋吉岡的未婚妻,名叫葉恩蘭,曾經在縣文化局工作。宋吉岡是縣ZF檔案室的保管員。他們兩個感情一直很好。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麽,葉恩蘭突然失蹤。過了3個月,葉恩蘭又神奇地出現了,并且是在宋吉岡家裏出現的。葉恩蘭被殺害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見宋吉岡在街上追趕她,揪她的頭發,兩人疑似發生了激烈的争吵。根據這些情況,專案組認為宋吉岡有嫌疑,對其實施逮捕。可是不管怎樣審訊,宋吉岡卻一口咬定葉恩蘭不是自己殺的。但又找不出足以證明他無罪的證據,上級司法機關也因宋吉岡犯罪證據不足,沒有判處死刑,而是判了有期徒刑13年。”
秦曼問:“這個葉恩蘭失蹤3月的原因是什麽,當時的專案組有沒有追查。”
老陳說:“查了,但沒有線索,至今是個未解之謎。”
鄭勁松因此認為葉恩蘭失蹤之謎是破案的關健。為了詳細了解其和宋吉岡的關系,他決定直接和被告宋吉岡面談。偵查員們同意這個意見,當晚,他們問黃局作了彙報。次日早晨。他們來到勞改農場看守所,在一個看守員的指引下,他們來到單人監房。看守員打開鐵門,陰暗的監獄裏射進一縷陽光。亮光下,一個40多歲的囚犯雙手摟着滕蓋,蹲在低矮窄小的木板床上。他冷冷地看着這些走進來的刑警偵查員。
他就是被告宋吉岡。被捕後一直關押在看守所,既不判刑,也不審訊,整整關了9年。剛被捕時,宋吉岡竭力辯解,連續向上申訴。可是,他的申訴始終沒有得到答複。當公安偵查員亮明身份和來意後,宋吉岡瞪着一雙冷漠的眼睛,注視着自己手腕上的鐐铐。
趙宛韻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宋吉岡,我們想和你談談你和葉恩蘭的情況。”他卻盯着自己的手腕不吱聲。趙宛韻繼續說道:“你的案子比較複雜,既然你要求重新審理,那麽你應該積極配合。”宋吉岡仍不吱聲,不過,雙眼的視線卻從手腕上移到了趙宛韻臉上,企圖從中找出什麽不可信任的表情。
李建軍對宋吉岡的這種态度極為不滿,他溫怒地說:“你放明白點,我們就是為了你的事情來找你談話,你如果真是冤枉的,還想不想從這裏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