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我怎麽說,聶玲執意要跟着我看在糾纏下去那幫人就走遠了,所以也只能讓她跟着。
因為我們沒準備,車上也沒有手電筒,只能摸黑進山,不過幸好當天晚上的月色很好,而且我對這條路可以說是相當的熟悉。
為了不引起前面那幫人的注意,我一直保持着絕對安全的距離,那些人手上打着手電,所以我也不怕跟丢。
就這樣摸黑跟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這些人帶着三叔直接進了夾皮溝,我則是帶着聶玲從另外的方向進入。
夾皮溝的事情發生了已經半年多了,再次回到夾皮溝看着熟悉的巷子,恍惚間我依稀看到當日屍橫遍地的情景。
“你沒事吧?”聶玲看我在發呆就推了我一下。
我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說:“沒事!”
我看這幫人帶着三叔進了夾皮溝之後占據了幾個宅子,我想了一下就帶着聶玲藏在了距離他們不遠的宅子裏,然後讓聶玲在院子裏等着,自己爬到房頂上去看這幫人的動靜。
我發現這幫人好像是準備在這裏住下來,甚至于點起篝火開始燒水。
我粗略數了一下,這些人最少也有十幾個,而且因為距離太遠,我找了一下沒發現三叔,看他們暫時沒有離開的跡象就回到院子裏。
聶玲問我說:“怎麽樣?”
“看樣子他們今天晚上應該是不會離開了!”我說:“我們今天晚上恐怕也要住在這裏了!”
聶玲抱住我的手臂笑着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住在哪裏都行!”
如果是平常的時候一個大美女對我說出這種話,我可能會興奮到三天睡不着覺,但我心中惦記着三叔的安慰,實在是沒什麽心情,就帶着聶玲到牆角坐下。
盛夏時節,天氣本就酷熱,我們睡在外面也沒什麽問題。
我思索着這些人的身份,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我是被聶玲叫醒的。
我醒過來之後,她指了指外面說:“好像那些人有些動靜!”
我一聽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上到房頂去看,發現昨天晚上因為天氣太黑我并沒有注意到,這些人進山竟然帶了一個鐘。
就是類似于古代祭祀用的青銅鐘,不過并不算太大,我估摸着一個人就可以把鐘抱住。
聶玲所說的動靜,是這幫人找了繩子正在把大鐘挂起來。
我有些搞不明白這些人到底在做什麽,帶個青銅鐘進來是什麽意思?
這些人把青銅鐘挂起來之後,一幫人就開始在院子裏挖坑,看的我直犯迷糊。
費勁心力帶這麽大的青銅鐘進來,然後又在院子裏挖坑,這些人是要幹嘛?
因為天已經亮了,我怕被他們發現,所以就盡快從房頂上下來,當我把事情跟聶玲一說,她想了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懷疑這些人是沖着黃皮子廟來的,但問題是黃皮子廟并不在夾皮溝,而是在山裏,這些人在夾皮溝挖能挖出什麽?
不過我想了一下突然就反應過來,我記得錢森曾經說過,夾皮溝下絕對有一個萬人坑,難道這些人是沖着萬人坑來的?
想到萬人坑裏面的陰虱蟲,我後背就直冒冷汗,這些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啊,這要是把裏面的陰虱蟲放出來,連我們在內恐怕誰都跑不了。
“不行,我不能讓他們這麽挖,挖出陰虱蟲那還得了!”我咬咬牙就想要直接跑過去阻止他們。
聶玲看我出門直接上來拉住我說:“你去做什麽?”
“我去攔住他們!”我說:“萬一挖出陰虱蟲就麻煩了!”
“這裏有陰虱蟲的事情,你三叔肯定是知道的,但他們現在還敢挖!”聶玲說:“那說明他們壓根就不怕,或者說有應對的辦法,你現在過去非但不能阻止他們,更大的可能是把你自己陷進去!”
我皺眉想了一下,聶玲說的确實很有道理,下一秒卻突然反應過來,盯着聶玲問道:“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聶玲遲疑了一下說:‘猜的!’
“猜的?”我微微挑眉說:“就算你這次是猜的,那為什麽我們剛出門,這些人就來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我雖然對聶玲有些懷疑,但說話的語氣并不重,不過沒想到她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說:“你不相信我?”
“我沒有說不相信你!”我說:“只是這些事情太過巧合了,我只想讓你告訴我,你跟綁走我三叔的那些人沒關系!”
其實我心中已經有了一種感覺,聶玲在那個時間點帶我出去絕對不是巧合,只不過是心中依舊不願意相信而已。
只要聶玲搖頭,我就會立刻相信,但可惜的是她并沒有搖頭,而是靜靜地盯着我說:“我承認,我知道他們會來,但把你叫走只是不想讓你落入他們手中,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
“你不會害我?”我後退了幾步,沖她冷笑道:“那你為什麽要瞞着我?告訴我,這些到底是什麽人?”
“領頭的那人叫葉亮,也是夾皮溝的人!”聶玲說。
“葉亮!”我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愣了一下,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我又想不起來是誰。
好半天之後,我終于想到,葉亮不就是老村長那個死在工地的大兒子嗎?不對,三叔說他沒死。
看樣子這家夥果然還活着!
但問題是他為什麽要抓走三叔?
我想不明白。
我看了一眼聶玲,我生平最讨厭的就是有人騙我,所以轉身就走。
聶玲追上來拉住我說:“你能不能聽我一句,我不會害你,你是鬥不過他的!”
“三叔說的沒錯!”我看着她自嘲道:“我确實是鬼迷心竅了,竟然去相信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啪!
聶玲聽到我這句話之後,直接一巴掌就甩在我的臉上,指着我說:“你說我是不人不鬼的東西?”
她這一巴掌打的相當用力,我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但卻沖她冷笑道:“我說錯了嗎?你自己說說自己算什麽?人還是鬼?”
聶玲好像是真的被我給刺激到了,氣的雙眼通紅,指着我一句話也沒說,而就在這個時候,院門突然被人推開。
一個身穿一身唐裝的男子站在門口看了我們一眼,說:“真是好熱鬧啊!”
“葉亮!”我盯着他一字一頓道。
葉亮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說:“沒想到你還認識我?讓我想想,夾皮溝半年前就剩下了兩個人,你不會就是那個葉鞘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正準備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