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大怒,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強闖府邸的事情,這可是天子腳下,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事情。
這會也顧不上文老爺子了,讓文月溪在這看着,自己帶着人就要出去。
可還沒走出院門,那邊面冠如玉的少年已經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後面還帶了好些人,看上去都是練家子,根本就不是他們府上幾個下人能攔住的。
丁氏臉色大變,強裝鎮定,“這位公子,你是何許人?無故闖入我文家所為何事。”
然後就給身邊的人使眼色,讓她去把文大老爺給喊回來,這種時候她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能做的了主。
秦琅嚣張極了,冷哼了一聲,“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琅。”然後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眼,“你就是文錦心的伯母?”
一聽和文錦心有關,丁氏就摸到了些門路,又覺得太過奇怪了,這人才剛送進宮去,怎麽就有人鬧上門來了?
“公子說的是可是錦丫頭?我正是她的伯母,既然知道,公子就該放尊重些,這可是文家。”
“那就沒錯了,給我狠狠的砸,砸了多少都由本少爺出錢。”
丁氏還沒反應過來,那幾個跟在秦琅後頭的人,就直接動手了。
根本就是眼睛看到什麽他們就砸什麽,院子裏所有的花盆器物他們直接就高高舉起,然後再迅速的砸下,瞬間院子裏就響起了清脆的聲響。
“你這小兒,我們文家是與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要與我們過不去,是不是文錦心那個死丫頭在外面惹了是非,結果鬧到我們這裏來,我和她可不熟,我們早就分了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秦琅把手一擡,就露出了饒有意味的眼神,“當真不熟?當真分家了沒有關系?”
聽秦琅這麽說,丁氏就更認定是文錦心招惹來的事情,趕緊和文錦心撇開關系,“我們是文家的大房,她可是二房的,她犯了事你應該去鎮南王府才對。”
丁氏邊說邊看秦琅的神情,看他聽得連連點頭,以為說到點子上了,就算她不知道秦琅是誰,但這種看上去就很厲害的人物,還是不招惹的為好。
“這些東西我也不讓秦公子賠了,咱們就當是結個善緣,以後見面也是朋友。”
沒想到秦琅很是嫌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再次揮了揮手,“你們都聽見了嗎?這位文夫人說和我們小嫂子不熟,那就給我使勁的砸!”
丁氏真的懵了,感情這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小公子是在這給她下套呢,那邊清脆的砸東西聲又響了起來。
“既然不熟,你也敢和外人勾結,出賣我小嫂子,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丁氏心下一涼,她以為萬無一失的事情,怎麽突然就被人知道了,“你,你到底是誰?”
“毒婆娘,不是和你說了嗎?小爺我秦琅是也,我玦哥的小弟,你敢碰他的人,就是和我秦琅過不去,今兒就非要砸了你這文家不可。”
“秦琅?”丁氏這會有些想起來了,她記得是有個和沈玦一塊進京的人,那可是廣州秦總兵家的公子,難道就是眼前這人?
“你就算是秦總兵的兒子,那也不能私闖朝廷命官的府邸,我是可以去報官抓你的,你休得放肆。”
秦琅聽到這話,直接上前一步,怼到丁氏的眼前,狠狠的瞪着她,“報官?你去啊!等官兵一來我就把你做的那些好事都說出去。”
丁氏突然沒了底氣,她不知道那些事情被秦琅知道了,不免有些心虛。
“你這是在胡說些什麽,我什麽都沒做,你可不能含血噴人。”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一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身上還穿着官服,丁氏一看到他就哭着撲了上去。
“老爺您可算回來了,您若是再晚一步,可能就看不到妾身了。”
今日聖壽,有面子的人都去宮內賀壽了,他們這樣的小官只能繼續處理政務,本就憋屈着,聽說有人敢上他家鬧事,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這會護住丁氏,吹胡子瞪眼的盯着秦琅不放,“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本官的府內如此嚣張,本官來時已經派人去了順天府,一會就有官差來拿你!”
丁氏看到文大老爺,也就不怕了,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秦琅是何許人。
文大老爺今日走的時候還不知道丁氏做了些什麽,這會知道秦琅的來頭,只覺得騎虎難下,這算是怎麽一回事啊。
“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秦公子為何突然來我文府鬧事。”
“誤會?或許文大人應該問問您身邊的夫人,她都幹了些什麽好事,拘禁文姑娘,還打算對自己的公爹不利,這樣蛇蠍心腸的毒婦,您可得看清楚了。”
文大老爺被秦琅說的一愣一愣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幫自己的妻子。
“這不可能,我妻我自然是了解的,她萬萬做不出你說的這些事情來,除非你拿出證據。”
秦琅哪裏有什麽證據,只能讓蘭慧和曉霞出來作證,她合謀對文錦心不利,但丁氏一口咬定,文錦心是自己離府了,她沒有做那樣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老爺子的門從裏面打開了,一個蒼老又疲憊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老夫能不能做證人?丁氏你不聽老夫的話,擅自做主答應錦兒的婚事,你不配做她的伯母,而且還企圖謀害老夫性命,更是不配做我文家的媳婦,你還想要如何辯解。”
丁氏聽到這個聲音,瞬間腳就軟了,直接就癱了下去。
文大老爺看丁氏的這個反應,不用問也知道她肯定是犯了錯事,瞬間愕然,他知道丁氏這人小心眼又貪財。
當初瞞了弟弟一家的事情,他也覺得有些後悔,但事已至此只能再找彌補,可他從來沒有想到,她居然膽大至此,對他的父親下手。
文大老爺骨子裏是個忠孝之人,當下直接就狠狠扇了丁氏一個耳光,“你這毒婦,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真是惡毒至極!”
丁氏這會吓傻了,她沒有想到文老爺子這麽快就會醒來,抱着文大老爺的腿求饒。
“老爺,妾身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時情急,不小心才會推了父親一下,我怎敢謀害父親啊!”
但不管她怎麽說,文大老爺都沒有看她一眼,“此等惡婦,天理難容,今日我便休書一封,你我再無關系!”
丁氏整個人都懵了,傻傻的坐在地上,看到文月溪還想讓她幫忙為自己說好話,可文月溪只會搖頭的往後躲,嘴裏還說着我不知道。
正當此時,順天府的官差也到了,問府上出了什麽事情。
文老爺子義正言辭的指了指地上的丁氏,“便是此惡婦,意圖謀害老夫性命,還望官差将其拿下。”
丁氏瞬間就瘋了,她此刻才徹底明白,她是真的完了。
殿內沈玦小心翼翼的給文錦心抹上了傷藥,心疼的看着她脖子上的傷痕,一股子戾氣無處發洩,看着她許久,最後都還是舍不得說她一句重話。
“真該拿根繩子把你綁在我的身上,讓你一步都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文錦心就喜歡看他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表哥對誰都兇巴巴的,可唯獨她是不同的。
沈妙茹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的嗤笑一聲小年輕就是膩歪,竟然讓她塵封的心也有了些許的微動。
想着兩人肯定都還餓着,就讓宮女上了茶水和糕點,讓他們兩壓壓驚,然後問起了他們和沈恒璘之間的恩怨。
文錦心就乖乖的說了,沈妙茹聽了一半就明白了。
“難怪他會受了重傷回京,原來是這麽一回事,你們或許不知道,我這弟弟從小就矜貴自持,從來沒有如此狼狽失意過,他定是心魔作祟了,才會不惜用這樣的手段綁你進宮。”
聽到綁這個字,沈玦方才壓下的怒意瞬間又冒了出來,若不是他戒備心強,若不是文錦心意志堅定,他真的不敢想象若是這瓷片再深一些會發生什麽無法挽回的事情。
到時瘋魔的人便是他了,就算是屠殺盡所有人,也無人能替她償命,只恨方才打沈恒璘的還不夠重。
文錦心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手掌溫順的一點點在他胸口上輕撫,想要撫平他的焦慮與不安。
沈妙茹是從小在深宮中長大的人,她見過多少波詭之事,也能感覺到她父皇的威儀。
卻頭次從一個少年的身上感覺到這種戾氣,她甚至有些明白沈恒璘為什麽會對沈玦如此的懼怕和敵意了,若她身為男兒,也會下意識的将他作為敵人。
他實在是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時辰也不早了,這會壽宴也已經要散席了,你們此時出去正好,我讓我宮內的嬷嬷帶着我的腰牌送你們出宮。”
話音還未落下,就有宮女快步前來,“公主,陛下身邊的吳公公派人過來了,說是要請您過去。”
沈妙茹作為成帝最寵愛的公主,成帝召見很正常,她就起身颔首,“我馬上就過去。”
沒想到那宮女還在繼續道:“吳公公說,陛下不僅召您,還要請您宮中的兩位客人一道過去。”
沈妙茹的目光落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的打量,“就說我已經知道了,馬上就來。”
等人出去,文錦心才覺得手腳發涼,前世她只在成親之後見過成帝一面,那會貴妃出事整個皇宮都很低沉,她只遠遠的見了成帝一面。
現在聽到成帝要見他們,不僅有些沒底氣,是因為沈恒璘才要面見他們嗎?
沈玦感覺到她的不安,伸手用力的握住了她的細軟的手,“別怕,有我在。”
然後看向沈妙茹,“大公主已經幫我們二人很多了,接下來,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沈妙茹也是神情嚴肅,她沒想到事情會偏離她的預想,“既然我答應了溫先生護你們周全,就不會反悔,你們放心吧,有我在,父皇不會真的為難你們。”
但沈玦卻格外淡然的道:“雖然不會為難公主,但公主确信陛下會信你與鎮南王府世子只是同門這麽簡單嗎?一會不到萬不得已,公主還是不要說話為好。”
然後看着文錦心,揚了揚嘴角,“我的人,我會保護。”
他從還未進京起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成帝早晚都會召見他,他要保護的不僅是他和文錦心,還有整個鎮南王府。
‘這場仗’只能他自己打,沒人能幫得上忙。
沈妙茹看着沈玦少年輕狂卻又正色的神情,也有些明白自家弟弟到底輸在哪裏了,笑了笑。
“好,那我便拭目以待,你這位傳聞中的纨绔世子,到底有何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惡婦下線下線啦~小奶秦閃亮登場!
看到評論說要給公主和奶秦拉線的,讓我冷靜的想一想,禦姐和小奶狗好像也蠻好磕的樣子。
(總之會給公主好結局的,放心吧~下一章演技玦又要上線了!然後就是甜甜的準備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