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心被這個消息給砸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表哥都十七了,跟着她們兩個小姑娘讀書也太奇怪了吧。

沈玦更是直接就擱了筷子,“笑話,我從小到大就沒讀過書,誰愛讀誰讀,我才不去。”

文錦心也贊同,本來葉舒君一走她是很高興的,書房就剩她和沈韶媛,上課就自在了很多,要是沈玦一塊讀書,她怕會忍不住的想着他分神的。

就跟着道:“老祖宗,表哥與我們學的內容定然不同,與我們同堂表哥已然不喜,不如再請位夫子,專門教表哥讀書。”

老太妃根本就不搭理沈玦說了什麽,只瞪了他一眼,就繼續對着文錦心道。

“你是不知道這個潑猴,從小到大氣走的先生有多少,說是給他請先生,人家一聽他的名字那都不願意來,好不容易遇上溫先生不嫌棄他,那都是祖上積德。”

文錦心臉上還是寫着為難,想要再找個什麽理由,卻都被老太妃給堵死了,只能把目光移回到沈玦的身上。

然後給他使眼色讓他想辦法,他剛剛也是不同意的吧。

“我也是想着你在,能替我看着這潑猴,平日裏他誰的話都不聽,或許你和媛兒在,他會收斂一些。”

文錦心支支吾吾的咬着下唇,表哥誰的話都不聽,那就更不聽她的了,還總是與她作對笑話她,可這些話她都說不出口,頭次期盼沈玦任性一些,把這事給躲過去。

原本沈玦确實是不同意的,可看文錦心那焦急不願意的樣,突然覺得不爽快了,怎麽和他一塊念書就這麽不情願?

就在文錦心的期待下,沈玦終于開口了,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口吻道:“行行行,我去。”

文錦心:???

他們難道不是站在同一個陣營的嗎,怎麽他突然就叛變了?

他一點頭說去,老太妃馬上就雙眼一亮笑着說好,“快快,快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王爺。”

那邊在聽他們說話,卻一直沒聽懂的沈韶媛,終于聽懂了這一句,“哥哥,你同意和我們一塊讀書了?這真是太好了。”

沈玦和老太妃說着話,眼睛卻時刻關注着文錦心,看她呆呆的犯傻,咬着下唇一副被人騙了的小模樣,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揚。

突然覺得讀書好像也蠻有意思的。

最近已經徹底入了夏,用完膳天色還未全暗下來,陪着老太妃閑話家常坐了會,文錦心想起來小兔子還沒吃東西,就起身告退了。

因為養了兔子,這段時間院子裏都曬着各種各樣的蔬菜,它渾然已經成了她房裏的新寵。

一看她回來,雲燕就把小木箱子給捧了出來,她都習慣在院子裏喂它。

文錦心小心翼翼的把小兔子給抱了出來,先溫柔的給它換藥,這幾日連着給它上藥文錦心的動作已經很熟練了。

小兔子的腿傷的并不嚴重,傷藥也見了效果,一人一兔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上完藥文錦心就開始給它喂菜葉,小兔子也早就沒了一開始的害怕,感覺到是小主人,它就撅着毛絨絨的小尾巴往前湊,吧唧着小嘴,可愛的不得了。

沈玦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一人一兔子格外的和諧唯美。

雲燕是第一個發現沈玦的,馬上就要俯身行禮,就被沈玦制止了,還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讓所有的丫鬟都退下去。

蘭慧有些不放心,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她也能發現世子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至少他對姑娘沒有什麽惡意也多次的救了姑娘,但孤男寡女的到底是不合規矩。

而雲燕心裏是則是希望文錦心能早日嫁給沈玦的,巴不得兩人關系親密,直接就推着蘭慧走了。

文錦心正在專注的給小兔子喂菜葉根本就沒發現,那邊沈玦已經走近在她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小兔子比文錦心更早的察覺到有了陌生人,不安的用鼻子在她掌心蹭。

文錦心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被它蹭的手心癢癢的,忍不住的輕笑了兩聲,誤以為小兔子是渴了,“你是不是渴了?我給你倒清水。”

這笑聲和她往日的笑都不同,帶着小女兒家的嬌憨和缱绻,聽得人心頭像是有好幾根羽毛在輕輕的撓,又癢又酥,偏生她本人對此絲毫沒有察覺,這便是最極致的誘/惑。

“雲燕,替我倒一小碗清水過來。”文錦心沒有回頭自然的說了一聲。

一開始是沒有反應,過了會她就聽見了走動聲,然後是一小碗的清水從後面遞了過來,文錦心低聲說了句謝謝,就順手端了過來。

直到小兔子喝上了清水,她才有些遲疑,方才她好像碰到了遞過來的那只手,怎麽有些粗糙?

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猛地回頭,就看到沈玦倚着石桌正單手支着腦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文錦心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只覺得氣血往頭頂上沖,一張小臉瞬間漲得通紅,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沈玦,“表哥?你怎麽在這裏。”

沈玦挑了挑眉,嘴角向上彎了彎,含着聲音道:“自然是來看看……我的兔子。”

文錦心沒聽出他的弦外之意又護犢心切,迅速的把桌上的小兔子寶貝一般的抱進了懷裏,“你已經把它送給我了,這就是我的兔子,不是你的了。”

之前還說她和小兔子瘸子配瘸子,這樣的壞人才不能把兔子還給他。

沈玦被她那小表情給取悅了,忍不住的放軟了音調,“好好好,你的你的,我不與你搶。”

心中卻是忍不住的想,這府裏的東西都是他的,包括……更何況是兔子呢。

文錦心還不信,她可是知道沈玦搶沈韶媛香囊的事情,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試探,“當真不搶?”

“我說的話,何時有假的。”

文錦心這才放心了一點,抱着小兔子坐了回去,繼續端着清水喂它,沈玦就在邊上看着,下意識的找了個話題。

“你給它取名字了嗎?”

文錦心愣了一下,這個還真沒有,小兔子送來之後她就一直兔兒兔兒的喊,沒有想過取名字的事情。

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根本就不需要猜,沈玦揚了揚嘴角,很滿意的看着她思索的樣子。

文錦心仔細的想了想覺得名字确實很有必要,思考了一會就亮着眼睛仰頭看他,“它毛絨絨的一團,不如就叫小絨球,表哥,你說好不好?”

小絨球好像也很喜歡這個名字,濕漉漉的小鼻子不停地往文錦心的掌心蹭,萌的人心都化了。

沈玦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眼睛,只覺得喉間發緊,低聲的含着這幾個字低聲的呢喃,眸子卻是時刻的盯着她的臉,“小絨球……好聽。”

文錦心被他看得有些臉頰發燙,有種他不是在喊小兔子,而是在叫她的錯覺來。

心裏有些慌亂,就把小絨球塞進了沈玦的手裏,“表哥,小絨球好像很怕你,你給它喂喂水吧,它就不怕你了。”

沈玦突然手裏被塞了一團毛絨絨的小東西,差點沒有抱穩,好不容易适應了,結果小東西還特別的不賞臉,縮在他掌心一動不動的裝死,他一瞪着它看,它就全身開始發抖。

若不是文錦心在旁邊看着,他一早就把這小東西給丢去陪将軍了,這會只能僵硬的用小碗往它嘴邊湊,可即便這樣小絨球還是不賞臉,絲毫不動。

能看到沈玦吃癟,文錦心也管不上害羞了,忍不住的漏出一聲輕笑,沈玦馬上就瞪了她一眼,小家夥真是沒良心。

也不看看,他可是騎馬獵鷹之人,為了誰甘願在這哄只小兔子?說出去那都得被人笑話。

“表哥,你太兇了,小絨球不敢和你親近,你摸摸它吧,它很乖的。”

說着文錦心還示範了一遍,當初小絨球剛送來的時候也是這麽怕生,她就是這麽耐心的撫摸着它,才讓它放下了警惕。

沈玦方才還在心中嫌棄,可這會聽着文錦心輕言輕語的話,像是中了邪一般,照着她說的一遍遍去做。

也不知是起了效果,還是小絨球害怕再這麽下去還要一直忍受沈玦的冷氣壓,終于擡起腦袋湊到小碗裏喝了兩口水,就又縮了回去。

文錦心看兩人都已經盡力了,就把小絨球又給抱了過來,想起方才吃飯時的事情,忍不住的翻起舊賬來。

“表哥方才為何突然改口?”

“怎麽,你不想我好好讀書?”沈玦瞧着她一副秋後算賬的氣鼓鼓模樣,就忍不住的想要逗她。

文錦心馬上就被說的啞口無言,“我才不是,表哥你怎麽能亂說,我自然是希望表哥能好學上進。”說完覺得一個‘她希望’有些不合身份,馬上又加了一句,“老祖宗和舅父也很希望。”

“那不就得了,這不正如你們所願。”

“表哥可以,可以換個先生……”她當然希望沈玦好學勤勉,這樣他肯定就不會再走前世的舊路,大家也能消除對他的誤解。

沈玦突得身子往前,俊朗的臉瞬間在她眼前放大,直看得文錦心臉紅耳赤眼睛亂看,他才痞裏痞氣的道:“偏不,我就不換。”

文錦心咬着下唇,她能感覺到自己心跳的飛快,想要躲又躲不掉,只能頂着他的目光渾身無措。

最後敗下陣來,低低的說了一句,“随便你,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後悔。”

後悔?小爺就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

不過看小姑娘臉皮薄,一會真要羞的躲起來,才不再逗她換了話題。

“對了,聽說你要賠媛兒去給那誰添妝?”

那誰?文錦心馬上反應過來說的是葉舒君,她們認識又馬上要出嫁的人,除了她也沒有別人了,就點了點腦袋,這是她的主意。

“去的時候記得與我說一聲,我送你們過去。”

文錦心眨了眨眼睛,“表哥是覺得葉家不安全?”那麽果然葉舒君出嫁都是表哥的手筆,他這些天在外面不着家都是為了忙這個事嗎?

沈玦看文錦心的目光有些變了,他總覺得文錦心聰慧又敏銳,就像那日她突然蠻橫的對沈恒璘,還讓他小心沈恒璘,都讓他覺得驚喜不已。

他不是個古板之人,并不認為女子就只能待在閨中繡花,只是怕這些事情太複雜會吓着她。

只挑了簡單她能聽懂的說,“此人心思不淺,多次挑撥大哥與你的關系,我懷疑之前你落水之事也與她有關,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文錦心只知道沈岳晖可能喜歡葉舒君,但還不知道她居然在沈岳晖面前挑撥,她可真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無所不用其極。

沈玦一直盯着她看,就是想知道她聽到這個消息是什麽反應,沒想到她只是露出了一絲驚訝,并沒有想象中的震驚和恐懼。

“表哥說的是,我到時再勸勸媛兒,要是能不去就最好,好不容易把一尊大佛送走,沒有理由再給她機會纏上咱們,尤其是媛兒心軟,就怕她會再對媛兒下手。”

難道她早就知道葉舒君想要害她了?那又為何一直不動聲色也不告訴家中長輩。

不過也只是片刻,沈玦就想通其中的緣由,沒有證據若只是懷疑,沒人會信她,而且還容易打草驚蛇。

沈玦看文錦心的目光越發的不同,他自诩一雙慧眼識人如炬,從未看錯過人,可這文錦心他竟從未看清過她,這小小丫頭本事還不小。

起初關注她是因為她行為古怪,後來被她吸引不得不承認是因為她的外貌和性格,現在卻越發的沉溺于她的這個人。

這勾起了沈玦的興趣,不知道她還藏着哪些秘密他還不曾知曉。

他從未對某一個人有如此強的探索欲和關注,而且越接觸就越是透過她的外表,慢慢的接觸到她的內心。

和表面的嬌柔不同,她堅韌聰慧善良,每多認識一點就讓他多一點驚喜。

沈玦就這麽看着她不說話,文錦心還以為是自己哪裏說錯了,有些緊張的看着沈玦,“表哥?是不是我說錯了……”

“那沈恒璘呢,你覺得他來廣州府做什麽?”

文錦心突然聽他問起沈恒璘腦子一懵,沒有過腦下意識的就把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大皇子來者不善,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何而來,但肯定不是因為表哥打了王林威,他一看就不是那般兄友弟恭之人,總覺得他不安好心,表哥要小心些理他遠點。”

說要還忍不住嬌嗔的輕嘆了一聲,“他怎麽還不回京。”

“你這都是從哪裏聽來的?”

文錦心說完才發覺不好,她怎麽不管不顧的都說了呢,她這是把前世和今生結合在了一起,向她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怎麽可能知道這些東西。

“我,我就是,就是聽老祖宗說的,我都是胡說的,表哥你別當真。”

文錦心還在擔心沈玦刨根問底怎麽辦,結果沈玦就不往下問了,反而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為何不當真,我覺得你說的特別的好,每一點都和我想的一樣,別怕,有我在,他不敢再打你的主意,我過幾日就把他趕走。”

他可真是撿着寶貝了。

文錦心呆呆的感覺着那雙寬大的手掌在自己的腦袋上揉,腦子又有些糊塗了,表哥他怎麽總是不按套路出牌,這會讓她怎麽接啊。

還不等文錦心有所回應,就聽沈玦繼續道:“這幾日我都住在別院,就在明康街上,下回帶你出去玩的時候可以去逛逛……”

沈玦還沒有停,說了這幾日住在哪之後又說了他做了些什麽。

果然文錦心猜的沒有錯,葉舒君的事情是他主導的,他略過了算計葉敏嚴與沈恒璘私下往來的部分,只說了是他下了套陰了葉揚,在他輸錢的時候送上了一個胡員外。

以及那些突然知道沈恒璘生病而拜訪的權貴,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文錦心聽的有些懵,後知後覺的想,表哥這難道是在向她彙報行蹤嗎?還是說她又想多了?

但不管是不是她多想,都能從中聽出一個信息,他沒有去醉仙樓也沒有去什麽勾欄酒舍,而是真的在忙。

不知怎麽的,文錦心這些日子以來的焦慮突然就消失了,心裏只有說不出的甜意,臉上更是發燙,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怎麽就和她交代這些呢,太羞人了。

那邊蘭慧算着時間,一直不停往裏頭探腦袋,這都坐個半個時辰了,眼瞅着世子是越發的不像話,還離自家姑娘越來越近,她是看不下去了。

直接端過曉霞手裏的水盆,“你們都不敢去,我去。”

然後就沖到了文錦心的跟前,“姑娘,您的腳可還沒好全,大夫交代了您要好好歇着,而且時辰也不早了,您該洗漱了。”

蘭慧這話雖然是對着文錦心說的,卻是全程瞪着沈玦,一副盯着惡徒似的,生怕他對文錦心做出什麽不軌之事來,一副防着自家閨女被人帶壞的長輩。

若是今日換了別的丫鬟,沈玦早就該發怒了,偏生這是從小伺候着文錦心長大的丫鬟,他不敢真的沖她發脾氣。

沈玦想着她确實是腳上未好全,需要好好歇着,而且他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很多不在乎這麽一會,便哂笑了兩聲站了起來。

“回去歇着吧。”

沈玦準備要走,文錦心第一反應是要送他出去,可剛一站起來被沈玦給攔着了,“怎麽?我自個兒的家難不成還找不着路?不需要你送,趕緊回去躺着。”

說完又接了一句,“明兒書房見。”

然後就不再回頭直接揚長而去。

文錦心直到回了屋子,坐在梳妝臺前雲燕給她拆發髻的時候,還能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兩腮緋紅,眼裏還帶着豔麗之色。

表哥,明日見。

難得睡了個安穩覺,一夜無夢到天明,文錦心早早的洗漱好用了早膳準備出門。

沈韶媛就來約她了,自從葉舒君搬走之後,這丫頭就總覺得她也随時會走,越發的黏她。

“表姐,我扶着你走,你沒去這幾日溫先生講了好多有趣的故事,你沒聽到真是太可惜了。”

沈韶媛一路扶着她,文錦心則是認真的聽着她說,兩人很快就到了書房。

溫先生已經到了,原本葉舒君的書案也已經空了出來,上面擺着嶄新的文房四寶,文錦心不得不正視,那個書案是給誰準備的。

文錦心好幾日未來,給溫先生見過禮,表達了歉意才入席,人還沒來齊就一邊閑聊一邊等着,可久久不見有人來。

沈韶媛一直不停地往外探,也不見有響動,才聽溫先生不驕不躁淡淡的道:“不等了,我們先上課。”

按照文錦心對溫先生的了解來說,收沈玦這個學生就已經夠奇怪的了,而且第一日上課還遲到,如此态度不端,可看溫先生的樣子卻很淡然。

“今日要講的是谷這一字,你們可知道何為五谷?”

沈韶媛很是天真的歪着腦袋問溫先生,“先生,五谷是稻谷嗎?”

她從小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能說出一個稻谷那都是算她挺能幹了,溫先生并未苛責她,而後轉頭看向文錦心。

在這些生活常識上,文錦心也只比沈韶媛要好一些,她關于許多事物的認知都來源于她父母的口中。

被溫先生這麽看着,她有些羞愧的搖了搖頭,“還請先生賜教。”

溫先生并沒有責怪她們兩,正打算解釋一番就聽見一個聲音從門邊響起,“五谷者:稻黍稷麥菽。”

衆人轉頭順着聲音看去,只見沈玦玉冠紅衣,氣宇軒昂的站在門邊,一雙鳳眼格外的明亮銳利。

沈韶媛最先反應過來,“哥哥,你來了!”想這就要起身去迎,想起還在課上剛站起來又老實的坐下,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溫先生,“先生,是哥哥來了。”

沈玦倒不是故意對溫先生不恭敬,而是真的睡過了,下人們即便是知道晚了也不敢喊他,誰知道世子是真的想去還是說着玩的,吵着他睡覺那可是不得了。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才發覺已經晚了,趕過來的時候正好就聽到了這個。

沈玦一直聽沈韶媛說這位溫先生如何卻沒見過,心中并不在意,他到了之後也沒急着進去,而是在外頭聽了一會。

一聽便覺得耳目一新,這位先生雖為女子卻有大才,既不拘泥于書本又不固執于禮教,言語通俗易懂讓人欣然接受,也就難怪沈韶媛會如此喜歡。

“學生來遲。”

溫先生看着沈玦,她之所以會決定收他,是因為沈劍青給她看了沈玦的字帖,她不是個拘泥于世俗的人,又很喜歡沈玦灑脫的字,才會同意。

這會瞧見他,擡了擡眉眼露了個和煦的笑,聲音卻冷淡的道,“你說的沒錯,五谷便為此五物也,既然你知道自己有錯,那便領罰吧,去将這五樣東西找來,再将這五個字抄寫百遍,再進書堂。”

沈玦:……

現在收回剛剛那些誇她的心裏話,還來得及嗎???

文錦心見他吃癟,沒忍住輕笑出聲,沈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個五谷不分的小笨蛋居然敢笑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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