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留下一句話。”
“青粵呢?”容歡道,“青粵可有被娘娘欺負?”
“鳳後娘娘不曾欺負青大人,奴才看鳳後娘娘和青大人相處得很好,還不時聽到鳳後娘娘的歡笑聲。”內侍道。
容歡點點頭,很快便知道他不在時宮裏發生的一切。
鳳後娘娘扭傷腳了,被青大人背回鳳儀宮的……
鳳後娘娘很開心,鳳儀宮裏都鳳後娘娘的笑聲……
容歡聽了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原以為這個女人是想向青粵報仇,原來青粵還能博她一笑,他從不知木頭般的青粵,還有被女人喜歡的一面。
容歡苦笑道揉揉額,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擺駕,朕去看看阿嫣。”容歡道。
內侍立即跟了上來,內心激動的人走路都輕了幾分,從前跟在皇上身後的,都是青大人,如今終于輪到他了。
鳳儀宮中,陸曼向站成一條柱子一樣的青粵招了招手。
青粵紋絲不動地目不斜視着,心中嘆氣,他能不能當作沒看見啊。
“青粵,過來。”陸曼看着青粵甜甜地笑道。
什麽是蛇蠍女人?這就是了。
青粵被陸曼笑得頭皮發麻,還是不得不走上前。
“鳳後娘娘,請問有什麽吩咐?”青粵遠遠就站定。
“你再走過來一些!”陸曼笑看着他道。
“鳳後娘娘有什麽請直說,屬下在這裏聽得見。”青粵堅決不肯上前去。
“我要說的是悄悄話,你站在那裏,我怕你聽得見的時候,別人也聽得見。”陸曼皮笑肉不笑道。
青粵又開始磨牙了。
“那個洗衣局投井的……”陸曼慢吞吞地開口。
青粵臉色微微一變。忙走上前去,在陸曼面前站定,咬牙切齒問道,“鳳、後、娘、娘,有什麽吩咐?”
“坐下,陪本宮吃飯。”陸曼命令道。
不輕不重的本宮兩個字一出口,不怒而威的尊貴便流露出來。陸曼端起鳳後的駕子。連青粵也被她的氣勢所攝。
“屬下不敢逾越。”青粵道。
“大膽!”陸曼沉着臉喝道。
青粵咬着牙跪下。
“你不聽本宮的話,難道就不是逾越嗎?”陸曼笑問道。
青粵低下頭不敢出聲。
青粵跪着,陸曼坐着。正好能讓陸曼自然而然伸出手去……
“娘娘請自重。”青粵猛地躲閃開,咬着牙關道。
夠了!又想調戲他。
陸曼冷笑,伸出手并沒有收回,而是繼續伸出去……就在青粵忍無可忍時。那只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挑起了他的下腭,逼得青粵不得不與她對視。
“本宮現在才發現。原來青大人如此俊美。”陸曼一本正經道。
青粵的耳根,又不争氣地紅了。
“慕容嫣,夠了!”青粵終于忍無可忍史喝道。
士可殺不可辱!他明天就去找皇上,就算被流放被定罪被殺頭。也要離這個女人遠遠的。
陸曼好整以暇地看着青粵發怒的表情,格格地笑了起來。
那清脆響亮的格格笑聲傳出宮外,容歡站定腳步。
內侍跟在容歡身後。大氣也不喘一口氣,心裏卻在幸災樂禍。青大人啊青大人,從明日起,宮人眼裏便只有川大人了。
內侍姓川,單字一個足。
“你到底想怎麽樣?”青粵冷聲低喝道,他不敢大聲,怕引來宮人,到頭來吃虧的是他。
“本宮不想怎樣,就想你陪本宮一起用膳。”陸曼正色道。
“皇上回來了,自然會陪鳳後娘娘一起用膳。”青粵難看的臉色才好上一分。
“可本宮就想你陪,你說怎麽辦?”陸曼微微一笑道。
“屬下辦不到。”青粵一口拒絕。
“你辦不到本宮就叫。”陸曼道。
“叫什麽?”青粵一愣。
“叫非禮!”陸曼又格格笑起來。
青粵臉色氣得鐵青,看着陸曼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
陸曼溫柔的目光看着青粵,溫柔地朝他道,“別生氣了,好嗎?”
那雙如水一樣烏黑的大眼睛,仿佛要将人生生攝入。
青粵大吃一驚,盯着陸曼的眼睛正想看個明白,陸曼卻朝他柔聲道,“坐下,陪我吃飯。”
青粵猛地搖頭,神情現出掙紮的神色。
陸曼知道青粵作為容歡的首席侍衛,心志極堅,忙穩住心神使用催眠術。
這種催眠術,她只能用在青粵身上一次。
“坐下,陪我吃飯。”陸曼目光溫柔堅定地凝視着青粵,用極具親和力的聲音說道,“我需要你的陪伴。”
青粵眼神又出現掙紮,好象立即就要清醒過來。
“看着我。”陸曼溫柔地朝他笑道。
青粵身子狠狠一震,眼神慢慢地迷失了,順從地坐在她身邊。
“非常好!你真棒。”陸曼迷惑的聲音繼續傳進青粵的耳朵裏。
青粵受到表揚,果然目光裏最後一絲疑惑散去,變得渾濁無神起來。
“夾起那塊紅色的小肉片,喂我。”陸曼渾厚堅定的聲音傳進青粵的耳朵。
青粵拿起筷子,溫順地夾了一小塊肉喂陸曼。
容歡臉色鐵青站在鳳儀宮門口,兩人背對着他,可一切都落進他的眼底。
“青粵,你很好!”容歡一步步走過來,笑看着青粵道。他的笑容是貴公子式的微笑,笑得濕潤如玉,偏偏沒有達到眼底。
青粵平生最懼容歡,猛地從迷失中清醒過來。他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他看着自己挨着鳳後娘娘坐在飯桌上。心中大吃一驚,他霍地站起來,跪在容歡面前。
“皇上,屬下死罪。”看到容歡笑得風度翩翩站在他眼前,青粵快要哭出聲來,心中頓時悲苦連天。
完了!他完了!
青粵表情灰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是如何着了鳳後娘娘的道。怎麽一點兒也想不起來。這個蛇蠍般的女人。竟然就這樣把他給坑了。
“你回來了?”陸曼一陣風撲向容歡的懷裏,仰頭看着容歡道,“把我悶死了。”
她的表情。就象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調皮搗蛋完了,還要向大人邀功。
容歡定定看着陸曼,然後慢慢道。“我回來了。”
容歡的目光,就象一個丈夫剛剛回到家。正巧撞見妻子與奸夫在家裏**的目光。不同的是,他的目光裏沒有一般丈夫的憤怒。
“青大人,你何罪之有?是本宮邀請你一起用膳的。”陸曼幽幽的聲音從青粵頭頂傳來。
閉嘴!
青粵心中窩火,臉色更加惶恐。
鳳後娘娘邀請你一起用膳。你就真的坐下了嗎?他連自己做過什麽也不知道,如何向皇上解釋清楚?青粵連死的心都有了。
“千錯萬錯,是屬下的錯。”青粵道。他除了認錯,只能認錯。
容歡的目光。從陸曼身上轉到青粵身上。
青粵覺得兩道深隧的視線落在頭頂上,額角豆大的汗水滴落在鳳儀宮華麗的地毯上。
“你跟我來。”容歡聲音平靜地走出鳳儀宮。
“是。”青粵僵硬着身子走出鳳儀宮。
到了容歡寝宮,青粵立即跪下,用膝蓋行至容歡腳下,哭喪着臉道,“皇上,屬下與鳳後娘娘是清白的。屬下着了娘娘的邪門歪道,連自己做了什麽也不知道……”
“朕知道,朕都知道。”容歡道。
朕。
皇上自小與他情同手足,雖說是主仆,卻有着兄弟的情分。皇上從來沒有對他說過朕,如今,皇上說了朕。
青粵臉上一點點地變慘白。
“可朕妒忌。青粵,朕妒忌得要命。”容歡道。
青粵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用盡,幾乎跌倒在地上。
這個可怕的女人!
她開始反擊了。明明她全身的功力盡失,卻靠着唯一的美人計娶得完勝。明明皇上知道這是個陷阱,偏偏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因為這個女人,她深深了解皇上善忌的心理,利用皇上占有欲強的性子,将他打敗得徹徹底底。
這一次是他,下一次的又會是誰?
“皇上,鳳後娘娘是記仇屬下。”青粵極力為自己分辨道,“想将屬下從皇上身邊趕走。”
“青粵,什麽也別說了!你夾菜喂阿嫣的時候,她的神情與我夾菜喂她時一樣的陶醉。”容歡幽幽的聲音傳來。
什麽?
他為鳳後娘娘夾過菜?青粵差點暈倒在地,那個女人,她竟然如此坑他,在皇上的心理種上隔膜的種子,皇上只要一見到他青粵,就想起喂菜的那一幕,讓他一輩子也別想再回到皇上身邊。
青粵悲呼一聲,“皇上……”這一切,真的完了。他現在要擔心的,不是是否能留在金華皇宮的問題,而是小命是否能保得住。
他自小跟着皇上,皇上看似有情有義,實質最是殘忍無情,看看太上皇和皇上的兄弟,就知道了。再看看深愛皇上的淩月公主,皇上無情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有如今的鳳後娘娘……青粵哪裏會想到,終有一日,會輪到他?
青粵清清楚楚地知道,皇上一生只對鳳後娘娘一個女子動過真情。就算是真情,也不過如此,最終還是要了鳳後娘娘的命。
何況是他?
青粵內心正忐忑不安時,只聽容歡道,“青粵,離開這裏吧!”
青粵既難過且歡喜,皇上終是念舊情的,留下他一條小命。
鳳儀宮中,陸曼拿起毛筆,在黃歷上輕輕勾去青粵的名字。
下一個,是綿羊。
此時的她,手指發針的力氣都沒有,早已經不是綿羊的對手。
她能用的,只有攻心。
象青粵一樣。
在綿羊身邊,她甚至連唯一的催眠術也用不了。綿羊曾是暴龍的得力助手,用催眠術這種雕蟲小技來對付綿羊,簡直是班門弄斧,自投羅網。
夕陽西下,夜幕慢慢墜落下來,最後一道霞光在天邊消失。
坐在院了子裏曬了整整一天太陽的陸曼依然沒有回寝宮的意思。
“鳳後娘娘,是時候喝參湯了。”青霞捧着參湯向陸曼走過來。
陸曼看她一眼,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誰……”青霞收了碗正要擡步,忽然見鳳儀宮的狗洞動了一下,猛地出聲低喝。
陸曼一個箭步撲起,捂住青霞的嘴。
這個宮裏,除了容歡,沒有能傷得了她。她要擔心的,不是敵方,而是自己人。
“鳳後娘娘,發生了什麽事?”異樣的聲音立即引來侍衛頭目。
陸曼眼神一冷,立即扯了身上的環佩向一旁懶洋洋睡着月光的大白貓擊去。
“喵!”大白貓凄厲地尖叫一聲,向一旁的大樹跑去。
陸曼放開青霞的嘴,另一只卻扣緊青霞的命門。
“原來是紫霞養的貓,吓了我一大跳,驚憂了鳳後娘娘。”青霞僵直着身子笑道。
侍衛頭目松了一口氣,恭敬道:“夜露深重,鳳後娘娘還是回寝宮去吧。”
“本宮也累了,若是皇上過來,就讓他直接回去。”陸曼道。
她扶着青霞的手,慢慢向寝宮走去。
青霞低着頭慢慢從侍衛頭目身旁走地過,臉色極不自然地跟在陸曼身側。
陸曼回到寝宮,反身就要将青霞拍暈。
青霞極靈敏地退開,冷笑道,“好歹也留個人給你們看風吧?”
陸曼的手停在半空。
青霞早已轉過身去,端了一盤瓜子看也不看陸曼一眼,坐在鳳儀宮門口嗑了起來。
陸曼微微一笑,推門進了寝宮。
她關上門的時候,一雙大手環腰抱過來,她的肩上立即搭上一只頭顱。
“卿卿!”男子低沉的聲音壓抑着無盡的思念。
淩錦原想着見面時,指責她如何抛夫棄女,如何無情無義的,誰知見了面,千言萬語只化作兩個字。
“淩帝請自重。”陸曼的聲音透着一絲冰冷,她沒有拂開淩錦,只用了對淩錦來說最絕望的這五個字。
這五個字,已經将兩人的界線劃得清清楚楚,仿佛兩個人,不曾有過婚約,不曾有過兩情相閱,不曾有過交集,不曾相識,不曾相遇過。
甚至那個既不守諾,何必許諾的絕望故事,也不曾有過。
可明明,他們做過世上最親密的事,還共同育有過一個女兒。
☆、174.相救
果然,淩錦絕望地放開她。
陸曼轉過身來,只見淩錦着了一身金華皇宮侍衛的服飾,難怪能混進金華皇宮不被容歡察覺。
其實,淩錦能順利混進來,還得感謝青粵。青粵離開金華皇宮後,金華皇宮的侍衛力量也減弱不少。沒有了青粵的高壓政策,侍衛們開小差的開小差,聚賭的聚賭,偷酒飲的偷酒飲。
容歡雖然料到沒有了青粵的皇宮會是這樣,但在被丹國和東周兩國夾攻的情況下,他卻騰不出精力來管這等小事。
“嫣兒!跟我走!”淩錦壓低聲音道,“我可以帶你出宮。”
“淩錦,我不會走的。”陸曼道,“你速速離開這裏,要是被容歡發現,便插翼難逃。”
“你關心我?”淩錦深遂的目光,直直看着陸曼。
“只要你一日是小姿的父親,我就不能看着你出事。”陸曼道,“淩錦,這裏有我想要的東西,我是不會走的。”
她想要的是,綿羊的命。
她想活着,所以一直在金華皇宮找突破口,可是容歡身邊根本沒有她的解藥。如今,三國交兵,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大炮将會出現在這裏,她更不能走了。
況且,容歡哪裏輕易會讓她走?
“卿卿,你難道不想見女兒?”淩錦重重說出女兒兩個字,是希望陸曼記起,那是她的女兒,也是他的女兒。
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女兒。
“她還好?”淩錦這一招果然有效,陸曼激動地抓住淩錦的手。
淩錦的目光落在被她抓住的雙手上。
陸曼象是觸電一樣,猛地放開淩錦的大手。
淩錦立即将她冰冷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手中,慢慢地揉着,似乎是想溫暖她冰冷的手。
陸曼想拂開淩錦的手。将自己冰冷的手從他的手心裏抽出來,淩錦卻裹得死死。
“我都知道了!嫣兒,你別怕!有我在。”淩錦痛心道,“我會尋遍天下名醫,一定會治好你的。”
“治不好的。”陸曼道,“淩錦,你走吧!小姿已經沒有了母親。我不想她再沒有父親。”
“不會的。嫣兒。”淩錦的心在滴血。他堅決道,“若是治不好,我便用我的命。去續你的命。”
純陽之體的男子中了千年寒毒便會變成純陰之體,要想活命,必須要有純陽之體的女子才能續命,而純陽之體的女子中了千年寒毒。必須要靠取了她元紅的男子才能續命。這也是淩錦剛剛知道的。
“無稽之談。”陸曼道,她不信這些言談。也不用別人為她續命,一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每個人都應該好好珍惜這唯一一次的機會。
“你速離開這裏,還有。速速退兵,千萬不要攻打金華。”陸曼鄭重提醒淩錦。
“為什麽?”淩錦怒了,“你不會是把這裏當自己的家了嗎?”
她竟然要他退兵。如此護着容歡?難道傳言是真的,鳳後娘娘喝了容歡的秘制參湯。已經死心塌地愛上了容歡?
陸曼難懶得理會淩錦,早上有一日,淩錦會知道金華的厲害,淩錦不是那種愚味的人,一旦發現不對,他對立即退兵,她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陸曼走到書臺上,疾書一封,然後遞給淩錦,說道:“一定要将這封信傳給丹意。”
淩錦心裏泛起一陣醋意,他來,她竟然趕他走。丹意在千裏之外,她竟然傳書給丹意。如果今日來的是丹意,她可否會讓丹意傳書給他?
淩錦看到陸曼遞過來的信連封口也沒有封,心裏這才好受一點。淩錦将心裏的醋意壓下去,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
“嫣兒!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帶你去見女兒的,你不走,我是不會離開去。”想到可愛的女兒,淩錦幸福地微笑道,“帶不了你回去,女兒會怪我沒用的。”
“淩錦,替我好好照顧她。”提到女兒,陸曼心裏一陣發酸,或許,她永遠也沒法走出這個皇宮了。
“你還想抛夫棄女?”淩錦目光冷冷看着陸曼。
抛夫棄女?還想?
陸曼聽到淩錦這句話似乎有些吃驚,她擡頭看淩錦,這是什麽邏輯?
“你已經是我東周唯一的皇後了,慕容皇後。”淩錦道。
“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幹?”陸曼怒極反笑。
這些都什麽人啊!她變成金華鳳後,沒有人問她同不同意。她成了東周慕容皇後,也沒有人問她同不同意。這些男人,憑什麽可以這麽自大?
“慕容嫣,你是想我将你敲暈帶走嗎?”淩錦面色一冷,語氣森然道。
“淩錦,不要浪費時間了,你我都清楚,你一個走或許能走得出這個金華皇宮,若是帶了我,我們根本走不出去。”陸曼道。
容歡是什麽人,她最了解不過了。
此時的容歡,說不定放走青粵就是為了等淩錦自投羅網。兩國交兵,如果一國的國君被抓了,這場仗不用打也知道誰勝誰敗了。
當然,淩錦也是省油的燈,既然膽敢金華皇宮,也必定有了退身的萬全之策。
陸曼說的是實情,淩錦沉默了,他來金華已民經兩個多月,這才找到一個機會來見她,別人或許不了解容歡,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還有誰比他更了解容歡?半晌,淩錦擡頭道:“嫣兒,不走一遍,你怎麽知道走不出去?”
淩錦不甘心,他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是要救她回家。
“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陸曼道,“或許,此時容歡正往鳳儀宮來了。”
陸曼的話音剛落,已經聽到宮門外的青霞清亮的請安的聲音:“皇上吉祥,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歡來了!
陸曼與淩錦對視一眼。
淩錦臉色一沉。迅速走到窗邊掀起珠簾的一角往外看,只見整個鳳儀宮被包圍了裏三層外三層,鳳儀宮處身于是一片火光中,照得如同白天雪亮。
容歡沉着的腳步,一步步向寝宮這邊走來。
這時淩錦就算想走,已經太遲了。
容歡的腳邁進鳳儀宮的寝宮,只見輕紗帳帷裏一個人也沒有。
“阿嫣?”容歡目光警覺地四處掃了一遍。沒有發現異樣。這才輕喚一聲。
沒人回應。
屏風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容歡不甘,猛地掀開屏風,只見陸曼正坐在浴桶裏一動不動。似乎睡着了。
容歡呼吸頓時一緊,輕輕地朝她走過去。
“阿嫣?”
沒人回應。
浴桶裏妩媚的女子就算睡着了一樣,又象,死去了一樣。
容歡心頭砰砰地亂跳。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在他腦中如閃電般帶過。
浴桶泛着熱騰騰的霧氣,咕嘟地冒着水泡。慢慢地無色透明的水面冒出一點紅。然後是一片紅。
血紅的一片,染紅了整個浴桶,令人觸目驚心。
那是無數個蜜餞的。
“阿嫣!”容歡聲音顫抖着喚了一聲,顫抖地伸出手。在陸曼的鼻子下輕輕探了下。
容歡的手指冰冷一片,沒有任何呼吸。
“阿嫣!”容歡這一刻是真怕了,他猛地伸出手去抱住陸曼。
陸曼忽然清笑一聲。淩空一躍,猛地用力将容歡掀翻在浴桶裏。桶裏濺起一大片水花。容歡全身濕透。
陸曼身子一躍而起,身上已經裹了一件白衣,看着容歡調皮地笑。
容歡砰砰亂跳的一顆心,看到她生龍活虎在面前,這才安靜下來。
容歡原來以為,他可以失去她的。可一旦真的失去她,他還是會心慌。
容歡看着陸曼調皮的笑容,心時決定今晚絕不能讓她稱心如願。今晚非比尋常,要是換了別人,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淩錦絕不行。
容歡正要從浴桶裏跨出來,陸曼早撲過來,抱着他一起滾進浴桶裏。
鳳儀宮外,傳來一陣騷亂,隐隐聽到了兵器相碰的聲音。
“阿嫣,別鬧。”容歡道。
“就鬧。”陸曼一本正經道。
她伸過頭,用嘴堵住容歡的唇,慢慢将容歡冒出水面的頭推回水中。
容歡決意今晚不讓陸曼得逞,陸曼決意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讓淩錦安然離開,兩人誰也不讓誰,在浴桶裏抱着滾成一團。
鳳儀宮外,一場惡鬥正在繼續。
淩錦穿的是皇宮侍衛的服飾,跳入侍衛中混戰,誰也不知道誰是刺客。
青霞抱着一盒子瓜子,一邊瞌着一邊閑閑地看着眼前的博鬥。她眯着雙眼看了看淩錦,不由嘆一聲氣,這個人實在可惜了,經芝今晚這一戰,他在金華皇宮的實力已經被連根拔起,想進來找這個女人就更加難了。
至于寝宮裏的情況,青霞絲毫不會擔心。她篤定,不到宮外這場戰鬥結束,皇上是別想出來了。
這個女人就是有這種本事。
寝宮內,帝後相抱着在浴桶裏纏綿。一個想出來,一個不讓出來,兩人互不相讓。
陸曼的身子終是虧了,要不是容歡不想傷她,她早已支持不住了。
陸曼幹脆豁了出去,身子騎在容歡身上,正中容歡的要害。
為了淩錦,她竟然做到這一步。
容歡頓時有些心灰意冷,正在猶豫不決時,陸曼已經扯開身上的白袍,俯下身子來吻容歡。
嬌嫩誘人的*,秀美挺立的雙豐,細白如雪的肌膚瞬間展示在容歡眼前。盡管隔着一層水,容歡的眼神依然迷離起來。
兩個做了夫妻這麽久,一直都是容歡威逼利誘,她如此主動,還是第一次,盡管她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鳳儀宮外,打鬥聲越來越激烈。
陸曼一咬牙,拉起容歡的大手探向自己豐滿的胸部。軟綿柔軟的觸感,讓容歡心裏一嘆。
罷了!罷了!
容歡猛地翻過身子,将陸曼壓在身下。
浴桶裏所剩不多的水,快速地濺落在地。
青霞将手中最後一片瓜子磕完,狠狠地吐出嘴裏的瓜子皮。
“刺客好象往那邊跑了,快去追。”她嚷道,“別吓着鳳後娘娘了。”
經青霞這一嚷,亂作一大團的侍衛立即分成兩隊,一隊往青霞所指的方向跑去。
青霞看見淩錦翻上牆頭,這才吱吖一聲關了鳳儀宮的大門。
看這樣子,皇上今晚是要宿在鳳儀宮裏了。
這個女人,除了這點本事,什麽本事也沒有。
青霞心中将陸曼唾棄一遍。
青霞正回屋中脫衣要睡,只聽到鳳儀宮的大門吱吖一聲被川大人打開,容歡修長的身影走出鳳儀宮。
青霞眼睛立即睜大,這個女人,真是勢利,連做這事都拿捏得這麽準,那邊才剛跳上牆頭,這邊已經和皇上完事,還立即将皇上轟出鳳儀宮。
青霞蹑手蹑腳走進陸曼的寝宮,果然見她疲憊地斜躺在塌上,臉上還殘留着一絲情動過的春意,脖子上肩上全是皇上留下的痕跡。
“他走了?”看見青霞走進來,陸曼淡淡地問道。
“我親眼看見那人走的。”青霞道。
“你到底是誰的人?”陸曼定定看着青霞道,“你不可能是淩錦的人。”
若青霞是淩錦的人,就不會想在淩錦鑽狗洞時出聲,更不會在容歡走進鳳儀宮時不加阻攔。陸曼知道,青霞有的是辦法阻止容歡的腳步,盡管青霞無法左右容歡,但至少可以為淩錦争取走出鳳儀宮的時間。
“陸曼,你還不算太蠢。”青霞冷笑道,“我一直在想,龍哥怎會喜歡蠢成這樣的女人呢?”
“什麽?”
陸曼是真的震驚了,想不到青霞竟然是暴龍的人。藏得最深的人,竟然是為容歡賣命的青霞。
“你什麽時候跟了暴龍的?”陸曼問道。
“龍哥在去東周的路上,幫我殺了仇人,報了一家大小的仇,我就決定報答龍哥。”青霞神情悲傷道,“足足十年了,我林氏滿門數十條人命的冤魂依然沒有得到報仇雪恨,是龍哥剛好路過不但救了我,還為我報了大仇,我這命是龍哥給的。”
“你是什麽時候來金華皇宮的?”陸曼問道。
“你還未來金華皇宮的時候,龍哥就讓我來金華皇宮等你。”青霞看着陸曼道。
“陸曼,我不能為了淩錦引起皇上的懷疑。”青霞道,“只要你一日在這裏,我就不能暴露。這是龍哥的命令。”
☆、175.傳書
陸曼看着青霞道,“我懂!”
“只是你在參湯上動了手腳,以為容歡看不出來嗎?”陸曼看着她道,“你未免太小看容歡了。”
青霞頓時瞪大眼睛,“你是怎麽發現的?”
她每次都做得小心翼翼,不可能被人發現的,這點小本事,青霞自認自己還是行的。
“我喝出來的。”陸曼道。
她真正喝的參湯,只有容歡親自守着和搬去皇帝寝宮那幾次喝的,才是貨真價實的,其餘的不是被紫霞喝了,就是被她催嘔了,還有的,就是被青霞偷偷換了。
“哼,便宜了那個紫霞。”青霞憤憤地,難為她如此用心準備參湯,結果全進了紫霞的肚子裏。
陸曼淡淡一笑,真好。在這個如死水的皇宮中,她還不是孤單一個人。
“青霞,再幫我做一件事。”陸曼道。
“皇後娘娘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就是。”青霞道。
“皇後娘娘?”陸曼一愣,青霞不是應該叫她鳳後娘娘嗎?什麽時候成了皇後娘娘?
青霞抿唇一笑,“龍哥已立你為丹國唯一的皇後,龍哥此次攻打金華,就是為了救你回國。”
“陸皇後?”陸曼輕輕地問。
陸曼能想到暴龍已經登記基為帝,卻不想到自己會為他在古代的皇後。不過依暴龍的性子,她成為陸皇後也不奇怪。
陸曼苦笑,這些人,怎麽不知道要問問她願不願意?
“是的。陸皇後。”青霞笑道,“要不我身在金華皇宮,怎麽知道你的名字?”
“娘娘有什麽事。盡管吩咐。”青霞道。
“你幫我約一個人。”陸曼道。
“什麽人?”青霞道。
“國師。”陸曼道。
“娘娘,國師這個人不好對付。”青霞道,“我看國師對娘娘仇視得很,娘娘要是可以,盡量不要去惹他。”
“青霞,你去約了國師,然後将皇上帶到禦花園就行了。”陸曼道。
“好吧!既然娘娘決定了。我遵做就是。”青霞道。“只要娘娘要千萬小心。”
“我會的。青霞,做完這件事,你就離開吧!”陸曼道。
“娘娘。為何?”青霞大驚。
“容歡心細如發,精明過人,他若發現了你,你會沒命的。”陸曼道。
青霞低下頭道。“娘娘,我答應過龍哥。以性命來保護娘娘。”
陸曼淡淡道:“不必。”
金華京都,郊外。
淩錦拿着陸曼寫給暴龍的信,看了又看,無奈一個字也看不懂。
“皇上。你拿反了。”百部在一旁道。
“你懂?”淩錦帶着希冀的雙眼立即驚喜地看着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