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呢?
“阿爹,我若這樣跟你走了,我一定會後悔的。”素素咬着唇道,連那個叫陸曼的女子長什麽樣子都不清楚,她怎可能甘心放棄?
石老道:“若日後有什麽委屈,就回礦山來,阿爹會為你做主。”石老心中卻知道,恐怕到時他也無法做得了主了。
“阿爹!”素素動容,撲進石老的懷裏,一行淚水便流了下來。
暴龍走進來笑道,“既然素素不舍得石老,就一起回礦山,哪裏用得着哭成這樣。”
暴龍心中暗笑,這幅陸曼的容貌放在性子活脫的素素身子,怎麽看都有違和感。
石素素立即抹幹眼淚,嗔一眼暴龍嬌聲道:“龍哥,帝都燈紅酒綠,還不讓我留下玩個夠?”
暴龍笑道,“我當然希望你留下幫我,可是石老孤身一人回礦山,我也不太放心。”
“皇上如今是一國之君,應該自稱朕,素素也不能象以往一樣直呼皇上的名字了。”石老輕咳一聲道。
暴龍不由得撫着額,這已經是短短一天內聽過上千次的勸告了,別人一叫他皇上,他就渾身雞皮疙瘩悄悄抖落一地。
“阿爹,這裏只有女兒和龍哥。叫叫又何妨?”素素道,“女兒不在外人面前直呼皇上其名就是。”
素素看着暴龍,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
暴龍笑道,“還好,還是素素懂我。”
他說她懂他!
素素聽得心花怒放,心如撞鹿,臉上現上一抹嬌不勝依的紅暈。可惜暴龍早轉過臉去與石老說話。
尊貴奢華的馬車趕來了。石老告辭離去。
暴龍笑道,“石老放心吧,我待素素就象妹妹一樣。必定不會虧待她。”
石老呵呵笑道:“皇上,女子一生,求的是一段好姻緣,石某就厚着臉皮将素素托付給皇上了。”
暴龍道:“石老放心。我定會将素素嫁入豪門。”
石老一愣,“豪門?”
暴龍不好意思輕輕擦了一下鼻子。微微笑道:“就是百年世家、望族什麽的。”
石老心中嘆息,女兒确實想嫁入衣冠望族,只是這個望族的門檻高了些。
暴龍送走石老,又處理了一大堆國務。這才有空伸伸懶腰,真不知古代這些混蛋怎麽人人搶着做什麽狗屁皇上,累得死人不說。就是那些人說一句敬一個禮,說二句話來一次跪就夠暴龍煩的了。
暴龍暗暗慶幸自己是皇上。要不跪來跪去,不用一天下來膝蓋就腫了。
暴龍當丹國這個皇帝當得确實憋屈,為了早日擁有與容歡較量的實力,他急于求成,日夜操練軍隊,還不管不顧研制了很多殺傷力的大炮。這些大炮會造成什麽樣的生靈塗炭,他已經顧不得了。
他只知道,那個女子被鎖在囚車裏不知死活的那一幕,是他一生的噩夢。每每想到那一幕,他都……不能想。
在前世,暴龍是個吃喝玩樂的高手,在陸曼出現前過了幾年頹廢的生活,已經将他作為張峻時在西點軍校的塑造的許多優點磨完磨光,他也刻意去忘記這些優秀的品質放縱自己去墜落,結果就是将他養成一個懂得享受懂得玩樂的高手,以致于陸曼一點也看不出他曾經作為一個西點軍人的痕跡。
當皇帝是個技術活,對愛好吃喝玩樂的暴龍而言是個苦差事,要不是陸曼還等着他去救,他早就丢下這個爛攤子遠走高飛了。就拿上早朝這個來說,簡直要了暴龍的命。他是夜貓子,淩晨一點才入睡淩晨四點就得起來早朝,穿衣還要一個多時辰,這對暴龍來說簡直苦不堪言,他都是在床上被孫閣老挖起來早朝。
媽的,是哪個混蛋規定皇帝要這麽早起?暴龍暗暗後悔殺了丹參,既然他想當這個破皇帝就讓他當個夠了,丹參死了到時他走了将這個破皇位丢給誰?
暴龍環顧了一下朝臣,目光落在孫閣老身上。
孫閣老接到皇上雙目泛着精光的目光,身上立即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帝王十分頭痛。他已經準備就算嘔心吐血鞠躬盡粹也要将這個年輕的帝王培養成千古名君,無奈皇帝不合作,除了日夜練兵,就是象個守財奴一樣将國庫看得緊緊,對其他一概國事都興致缺缺。
“孫愛卿,這次的早朝由你來主持,朕去練兵場看看。”暴龍不等孫閣老有半點反應,人已經出了大殿門口。
孫閣老看着暴龍嘆氣,有一個好戰的帝王,于國家絕不是什麽好事。皇上什麽都好,真是太好戰了。他端着看皇上處理國事的手段,暗暗吃驚,如此雷厲風行和心思敏捷,簡直就是天生的帝王這之材,偏偏皇上怎麽不把精力放在正務上?
暴龍閱完兵後,半夏匆匆來到他面前。
“龍哥,神曲回來了。”
暴龍呼吸一緊,已擡步向前走,“在哪?”
金華國帝君與鳳後琴瑟和諧、容歡寵漲帝後的事傳得天下俱知,暴龍派了很多批人去打聽,都得不到陸曼的真實消息,神曲自告奮勇前去金華,企圖與陸曼接觸。
“龍哥,傳言俱屬實。”神曲匆匆上前來向暴龍行禮。
暴龍忙問:“你見到她了?”
神曲點頭道:“屬下見到少夫人了,她正與容帝在河邊看花燈,接受臣民的朝拜。”
“她也看到你了嗎?”暴龍激動地問。
“應該……應該看到了吧!”神曲這時反而不敢确定了,“她好象叫屬下快速離去。容帝身邊高手太多,屬下不敢靠得太近。”
暴龍道:“她神色如何?”
“少夫人好象……好象對容帝極為依戀。”神曲道,這種嬌媚的神态,他不曾在少夫人對公子身上看到過。
暴龍也大吃一驚,神曲是不會說謊的,但陸曼會愛上那個男子嗎?他怎麽也不願相信,陸曼會愛上容歡。可是解開心結的陸曼呢?那個容歡長有一張妖治的女人臉,完全是不同于淩錦那個小白臉的風華。
暴龍一直篤定自己才是陸曼心中的最愛,自己才是最适合陸曼的人選。可是此時此刻,他變得不那麽自信了。
不,不,自己用了五年來的時間來征服那個女人的心,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憑什麽容歡用不到一年時間就能獲得那個女人的心呢?不可能!那個女人的心到底有多硬,只有自己知道。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才使那個女人這樣。不然一年多就有三四百個日夜,他不相信金華皇宮可以困得住她,除非她被軟禁,除非她寧願畫地為牢,除非她已經不想離開……
暴龍煩燥地把頭埋在掌中,他很想很想去金華,可惜新帝登基,百廢待興,他若離開了,将會對丹國朝延失去控制,那他這一年多來所做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
“龍哥,少夫人好象有些不同了。”神曲道。
“哪裏不同了?”暴龍擡起頭來問。
“少夫人好象很冷,那麽熱的天氣,她還披着雪狐銀披,裹得厚厚的。”神曲道。
暴龍心中頓時一痛,她一定是傷了身子才會在大熱天懼寒畏冷,暴龍心中自責不已。
“畏冷的應該是容帝,不應該是少夫人啊。”神曲自語自言,蹙眉不知想什麽。
他記得公子曾說過,容歡得了一種怪病,終生只能做和尚,身子終年冰冷無熱度。可他端看着容歡跟正常人無異,反而是少夫人,跟從前的慕容六小姐相去甚遠。
心思缜密的暴龍聽得心頭卻一跳,忙問道:“容歡為何畏冷?”
神曲被暴龍的聲音吓了一大跳,嗫嚅道,“公子曾說……曾說容帝得了一種怪病,天生俱寒。”
☆、160.敗走
暴龍忙問:“什麽怪病?”
神曲搖搖頭,“屬下也不知道。容帝曾在制南星的推薦下,找當時還是慕容六小姐的少夫人診治。屬下雖然跟着公子出入平陽候府,可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暴龍看向神曲,眼內一陣羨慕。那時,他就是連神曲都不如,連神曲都能天天見着她,而他,滿天下找她,結果一無所獲。
神曲接到暴龍的目光,頓時一愣,龍哥好似很羨慕自己啊!羨慕自己什麽呢?當公子的随從?龍哥如此尊貴之人,還想去當随從不成?不對不對,龍哥一定是和自己一樣仰慕公子,能天天跟在公子身邊,所以龍哥羨慕不已。
西點軍校人人都要懂得醫術原理及急救常識,這才算出師。曼曼自然也懂不少醫術方面的知識,可為何能為容歡治病?曼曼的本尊,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半夏,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将容歡的一切資料放到我的案頭。”暴龍望向天山的方向,或許,他應該先上一趟天山。
暴龍眼內露出擔憂的神情,心中隐隐為陸曼着急起來,他想快點到金華去,只有見到陸曼,将她接到身邊,他的一顆心才能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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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周,奪魂閣。
往日就充滿血腥味的奪魂閣,此時出現一片肅殺的氣氛,綿羊與殺手們對峙着。
“閣主,到時候給我們解藥了。”一個刀疤男子冷冷問道。
奪魂閣控制着龐大的殺手組織,靠的不僅是嚴厲的幫規,還有就是祖傳下來的秘藥。服用這種秘藥的人,如果在一定的時間內沒有解藥。就會慢慢死去。所以,入了奪魂閣的殺手,幾乎都是站着進去橫着出來,不是殺死別人就是被人殺死,或被閣主處死。逃走的殺手,一般會被追回然後慢慢折磨死,就算僥幸不被追回。也會毒發而死。
綿羊冷冷看刀疤一眼。冷笑道,“解藥,本閣主不是早已經給過你了嗎?”
刀疤冷笑道。“閣主,你的解藥是假的。我等吃了依然受着毒發的折磨。”
“本閣主給你假藥,于奪魂閣又有何好處?”綿羊冷笑道。
刀疤狠聲道,“我等拼命為奪魂閣賣命。吃的卻是假藥。你拿不出真解藥,就不是我們真正的閣主。”
“解藥是真的。本閣主說是真的就是真的。”綿羊微微臉變,看向惶惶不安的青木香。
奪魂閣的秘藥歷代只有閣主知道,綿羊取代了孤星,卻根本不知道解藥的處方。可是青木香知道,他剛來不久就從青木香身上诓了出來。如今解藥有假,一是青木香有問題。一是連青木香都不知道解藥的配方。
“解藥如何會有假?”青木香冷笑着朝刀疤道,“解藥一直是由閣主所制。我負責分發給大家。各位如此說,是什麽意思?”
“青姑娘,你別給人蒙騙了。”刀疤也冷笑道,“你手裏的藥,全部是假的,真藥在我手裏。”
衆殺手們一聽有真藥,立即撲過來哄搶。
綿羊立即知道事情有變,舉起自制的火槍一槍打向刀疤,刀疤早有準備,火槍打在另一名殺手頭上,那名殺手立即倒地身亡。
哄搶的場面立即停了下來,殺手們驚恐地看着綿羊手裏的火槍,人人都知道它的威力。
“你們怕什麽?沒有解藥,早死遲死都是死。”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南宮澤不知何時出現在衆人面前。
南宮澤伸手一彈,每位殺手手裏立即拿到一顆解藥。
青木香喜極而泣,立即走上前跪在南宮澤面前,“閣主,你總算回來了。”
“閣主!”一些早已經知情的殺手立即高聲呼喚。
“是的,我孤星總算回到奪魂閣了。”南宮澤深吸一口氣道,
“殺了他!”南宮澤環顧衆人一周,大聲吹起奪魂閣的奪魂令。
在奪魂令中,越來越來的殺手圍向綿羊。綿羊自從南宮澤出現,就知道大勢已去,早計劃好了出路。
“哼,南宮澤,我會回來找你的。”綿羊冷笑道,一扔手裏的煙霧彈,整個奪魂閣頓時煙霧彌漫。
待衆人從煙霧中清醒過來,綿羊早已經不知去向。
“日後見到此人,殺無赦!”南宮澤狠聲道。
“真可惜,就這樣給他走掉了。”青木香道,“閣主為何如何倉促出現?”
“皇上遠行前已密令桑白将軍率領百萬大軍圍剿奪魂閣,我怕來遲了,奪魂閣早就成為一片廢墟。”南宮澤道。
“皇上是因為慕容皇後的事情,遷怒奪魂閣嗎?”青木香問道。
“奪魂閣多次觸及皇上的逆鱗,皇上早有了将奪魂閣連根拔起之心,你們可惜卻蒙在古裏。”南宮澤道。
“閣主,你如何成了南宮家的三少爺?”刀疤好奇地問道,“那天在山洞裏,要不是閣主能說出小時候教屬下的事情及教屬下的武功,屬下打死也不能相信。”
刀疤與青木香一樣,自小跟着南宮澤,南宮澤第一找青木香,第二個找的就是刀疤。通過刀疤的手将真正的解藥傳到殺人中,在刀疤的暗中周旋下,順利奪回奪魂閣。
“至今,我仍然覺得是一場夢。”南宮澤望着衆人道,心中仍然覺得匪夷所思,他将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衆人這才信了。
青木香也是第一次聽南宮澤的故事,想到他一個人在南宮世家裏艱難地生存,不由哭出聲。
“都過去了。”南宮澤輕輕拍着青木香安慰道。
南宮澤能順利成為南宮世家的掌舵人,是因為有淩錦在背後推波助瀾,這才能将南宮世家牢牢掌握在手中。
“媚娘,如今我已經擁有南宮世家的勢力,能夠好好保護你了。我想将奪魂閣解散了。”南宮澤道。
“閣主!”衆人驚呼一聲。解散了奪魂閣,他們不是死路一條?
“諸位放心!我會将五年內的解藥交給大家服用,五年後諸位再來南宮世家找我。”南宮澤道,“祖傳下來的秘藥,我也沒有辦法徹底醫好諸位,在此我只能向各位說聲抱歉了。”
“想繼續跟我的人,可以留在我身邊為我效力。想離去的人。可以自行離去,五年後來南宮世家找我就行。”南宮澤道。
衆人面面相觑,想離開奪魂閣的人很多。只是這一離去,誰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麽事?這不就是意味着自己的性命只有五年?
南宮澤眯着雙眼地看着掙紮的大家,果然如他所料,所有的人都留在下來。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夜深人靜處,青木香摟着南宮澤問道。“閣主為何欺騙他們?”
青木香知道,要想救他們,只有一顆解藥就行。
“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心甘情願為我賣命。也不敢有二心。”南宮澤道。
“若他們都選擇離開呢?”青木香問道。
“選擇離開,等于選擇只有五年的壽命,他們不會這樣做的。”南宮澤道。
“媚娘。你什麽也不用管,等着做南宮夫人就行。”南宮澤道。這個女人跟着他挨了很多苦,還沒有好好享過一天的福,如今自己有了實力,就讓她好好享受日子吧。
“我怕,那人……”青木香神情有些不安。
“怕他做甚?總有一日,我要抓到他,将他碎屍萬段。”南宮澤狠狠地道。
“可是他有厲害的火槍。”青木香道。
“他會的,別人也會。”南宮澤喃喃道。
“誰會?”青木香驚喜地問道。
“一個女子!”南宮澤喃喃說道。
此時的晉王爺,砰的一聲巨響從淩辰的院子裏傳出來。
甘隴、烏蒙松開捂着手的耳朵,目光死死盯着牆上的大窟窿,臉色驚訝地看着手持着格洛克手槍的淩辰。
“王爺,這玩意兒,實太可怕了!”烏蒙道。
“聽說南宮三少差點就為這個喪了命,還是皇上求了慕容……皇後救回來的。”甘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淩辰的臉色,提到慕容皇後,王爺并沒有沉下臉,這才放下心來。
淩辰端詳着手裏的槍支,眼裏閃過不可思議的驚訝。
這支槍支,正是綿羊從現代帶來的格洛克微型手槍。在京城郊外錢家別莊與陸曼一戰時,被陸曼踢飛掉下山涯。
淩辰帶人下山涯去尋找陸曼時,被他尋獲帶回晉王府。研究了接近一年後,終于扣響第一槍。
烏蒙跑去将穿過牆體的子彈尋回,發現裏面已經是空心的了。
“王爺發響的時候,屬下聞到一陣火藥味。”烏蒙喃喃道,他看着陌生的武器,能提供給淩辰的信息,也只有這個了。
“屬下也聞到了,還聽到一聲類似地動的巨響。”甘隴道。
烏蒙無語地看甘隴一眼,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到巨響。不,聾子也聽到了。
“可惜她不在!”淩辰失落道,“不然她一定知道是什麽東西。”
烏蒙甘隴對視一眼,怕勾起淩辰的思念,什麽也不敢說就告辭出來。走到院子外,兩人的嘴唇不約而知動了下,卻沒有說出話來。
“你先說吧,我知道你要問什麽?”烏蒙嘆一口氣道。
“金華皇宮裏的鳳後娘娘,果然是慕容……皇後?”甘隴壓低聲音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烏蒙道,他也想知道那位名滿天下的賢後鳳後娘娘,到底是不是那個冷心冷情的女子。
“金華鳳後娘娘娘若是慕容嫣,我都要以為她被人掉包了。”甘隴道,如今想起平陽候府的慕容六小姐,仍然心有餘悸。
他和王爺生平最大的奇辱,就是拜她所賜。
“你說,她這樣的女子,會喜歡那樣的男子?”烏蒙突然來了難得的好奇心。
“皇上這類吧!要不怎麽會有皇上的孩子?”甘隴撇嘴道,“反正不是王爺這類的。”
“她差一點就成為我們的王妃。”烏蒙道,“若不是造物弄人,我們的王爺,說不定小主子都有了。”
甘隴無奈看一眼淩辰的屋子,嘆一聲道,“怎麽才有辦法,将那個女子從王爺的心裏趕走呢?”
“除非那個女子死了。”烏蒙道,“不,除非王爺失憶了。”
“我看,王爺就算失憶了,也不會忘記她。”甘隴道。
“烏大人,甘大人,丹國來信。”王府總管拿着信,匆匆走進來。
“什麽事?”烏蒙懶洋洋問道,他只關心金華的一舉一動,至于丹國,就是滅國了,也引不起他們的興趣。
“丹帝立後了。”王府總管道。
“丹國才死了一個皇帝一個太後,立個皇後算了鳥事……”
烏蒙話還未說完,只聽見大門吱吖一聲被推開,淩辰走了出來。
“信在哪裏?快拿給本王看看。”
淩辰接過信,面無表情看了一遍,臉上無悲無喜,拿着信走進屋裏。
烏蒙、甘隴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看向王府管家。
“老奴也不知信上具體說了什麽。”王府管家揚長而去,心中洋洋得意,他就知道王爺對這封信感興趣的,果然如此。
“陸曼!”淩辰喃喃自語,“原來她有一個如此好聽的名字,叫做陸曼!”
陸曼是朕今生今生唯一的妻子,三生三世不變。
淩辰看着信件,唇角漸漸牽起一抹嘲弄的冷笑來。
慕容嫣是本王今生生唯一的妻子,三生三世不變。
淩辰握緊手,拿着信件的手指微微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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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帝都城外,淩錦冷冷看着丹國來的消息。
“陸曼!”他喃喃念出聲。
原來她的真名叫陸曼。
淩錦冷凝的目光更冷了。
有些表面的東西會随着時間的變遷而改變,但骨子裏的東西是不會變的。傳言慕容府六小姐相貌奇醜,體弱多病,目不識丁。傳言會假,但有些東西是真的。比如,從沒有傳言說慕容六小姐清冷如冰。比如,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擁有一身的本事。比如,她救南宮澤時那種手起刀落的刀法和包紮手法。比如,她認得南宮澤身上所中的武器。比如,她與丹意的無緣無故的相熟。比如,孤星對她的莫名其妙的仇恨。
☆、161.來見
傳言丹國太子丹意木頭草包一個,胸無大志,屢次受到三皇子丹參的排擠,要不是丹意有一個慈母丹皇後,丹意估計早死在丹參的手下。而淩錦所認識的丹意,卻是野心勃勃、運籌帷幄的人,是天生的陰謀家,他隐藏的實力及手段令淩錦暗吃一驚,連淩錦自己都自嘆不如。
然而,如此一個男子,為了一個一面之緣的慕容六小姐,卻甘願将自己的一切底牌暴露無遺,只為能救慕容嫣一命。
這種事情不是丹意這種野心勃勃的人會做的事,可他卻偏偏做了,還做得毫無保留幹脆利落。
他一直就懷疑着。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都得到了肯定的解釋。因為慕容嫣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陸曼。
她前世和丹意是什麽關系?愛人?妻子?敵人?仇人?
他不管他們是什麽關系,更不管她是慕容嫣還是陸曼,他只知道,她是他想要的女人,這就夠了。
“禀皇上,據傳容帝和鳳後要攜手去京城的園林游玩。”百部得到消息立即趕來禀告淩錦。
“消息确鑿?”淩錦眉頭一挑,問道。
他到金華足足已經一個月了,只得到鳳後零零星星的消息,想方設法混進金華皇宮去,每次都因為容歡設防太嚴沒有成功。他帶的人員太多,不能過早暴露自己的藏身之處,只得放棄,躲在暗處等待那個女人的消息。
淩錦隐隐覺得,容歡已經得知他到了。或者說,容歡一直在等待他來。
“皇上,消息是屬下的人從鳳儀宮中帶出來的,就在明日。”百部道。
“明日。”淩錦眼裏射出一股冷意。
天下傳言。金華容帝對鳳後娘娘寵愛有加,只要鳳後娘娘想要的東西,容歡傾盡天下所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滿足鳳後娘娘,這點天下人皆知。容歡為博鳳後娘娘一笑,更是耗費黃金千萬,在帝都的郊外為鳳後娘娘建立一座舉世無雙的園林。耗時一年多的園林。終于峻工了。
這一日,容帝攜了鳳後娘娘,到園林來游玩。
尊貴奢華的宮車慢悠悠輾在青石路上。沒有驚動一草一樹,卻驚動了一樹飛鳥,一群鳥兒撲淩一聲從大樹上飛走。
容歡面目溫和地攜着陸曼的纖手,看着她的目光脈脈充滿柔情。
在群鳥飛撲起時。他的眼角卻微微有冷意。
陸曼目不斜視看着眼前的虛空,緊抿着朱唇。在驚起一樹的飛鳥時,她的眉頭都不眨一下。
樹欲靜而風不止。她們浩浩蕩蕩進園時,一草一木都不曾驚憂,如今安靜下來。卻驚起一樹機靈的鳥兒,難怪青粵臉色都變了。
青霞紫霞跟在陸曼身側,青霞神情是不同于鳳儀宮中的嚴肅。似乎放松了一些。往日在鳳儀宮中活潑好動的紫霞卻一反常态,臉色繃緊不少。
紫霞偷偷看了一陸曼一眼。從陸曼眼中看到了不同于鳳儀宮中的無悲無喜的神情,紫霞說不出心中是什麽滋味,只感到鳳後娘娘神情在接近這座園林時就慢慢地變了。
陸曼停下腳步,擡頭看向殿前的扁牌,紫霞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上面題着兩個字:齊園。
紫霞心中暗暗奇怪這個名字時,神情木然的陸曼已經擡步進去了。
紫霞忙跟着進去,暗暗驚訝園林的奢華時,卻見鳳後看着園林裏的奇花異草,亭臺樓閣,神情清冷。
阿齊會喜歡這裏吧?
錢齊生前她從未盡妻子的責任,錢齊死後,她依然未能盡到應盡的責任。原想着回錢家為他守孝的,不想卻身陷金華皇宮。她能為錢齊做的事情,也只有這些了,希望他能安息。
只是,若阿齊知道她此時此刻的情況,他能安息嗎?
陸曼唇角微冷。
紫霞的目光還流連在金碧輝煌的亭臺時,陸曼已經推開一面木門,紫霞擡眼看去,正要驚嘆園子的漂亮時,卻見園子立着一個衣冠诼,紫霞的驚嘆轉為了驚訝。
這個比金華皇宮還要奢華考究的園子,竟然是給一個死人用的。
在紫霞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陸曼已經走到衣冠诼前。
“阿齊,你的忌日我沒能及時去看你,你不會怪我吧?”陸曼看着衣冠诼微微笑道。
她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将酒灑在地上。
“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好好喝一杯吧!這是你最喜歡的桃花釀。”陸曼說道。
紫霞的嘴巴驚得張大,真不敢相信耳朵裏聽到的溫柔真誠的聲音是從鳳後娘娘嘴裏發出來。
鳳後娘娘也對皇上說過溫柔的話,但溫柔如水的聲音卻沒有一點溫度,得體妩媚的微笑卻沒有一絲暖意,對上這個無名氏的衣冠诼,鳳後娘娘卻象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是誰?
紫霞靈動的目光在衣冠诼上轉來轉去。好酒的,一定是個男子無疑,這是鳳後娘娘的兄弟嗎?
“他是我夫君。”陸曼看着她笑道。
紫霞腳下一個踉跄,鳳後娘娘的夫君……不是皇上嗎?
皇上為鳳後娘娘的……夫君建了一個衣冠诼?她沒有聽錯吧?
陸曼不理會震驚的紫霞,推門走出大殿。
容歡正站在一棵白玉蘭樹下等着她,見她走出來,臉上呈現出溫潤的暖意。
陸曼被明媚的陽光晃了下眼睛,她擡眼看了看容歡一眼,頓時眯了眯了眼。
容歡欺霜賽雪的容顏如他身後的白玉蘭樹一樣尊貴、優雅、清爽。陽光照在他身上,陸曼看不到光明,卻看到容歡身後無邊無際的黑暗,夾關黑色的波濤滾滾而來。
陸曼一步步走向容歡,感覺自己正一步步走向黑暗,慢慢墜落在黑暗虛空中,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吞食。
她停下腳步來。微微一笑過後,滿臉溫柔地打量着容歡,就象一個癡情的女子脈脈注視着深深愛慕着的戀人一樣。
她溫柔的目光背後,卻是一片寒冰。
她的目光卻如此的專注、着迷,幾乎連容歡都要以為是真的。
“阿嫣,你過來!”容歡輕蹙了下眉頭,心中嘆一口氣。微微笑着道。
他溫柔地向她伸出手。
陸曼順從地着走過來。聽話地将自己的手交到容歡伸出來的手心裏。
她的掌心一片冰冷。
“阿嫣,你的手好冰,冷嗎?”容歡将自己的披風搭到陸曼身上。
“謝謝!”陸曼溫柔地将頭擱在容歡肩頭。唇角卻牽出一抹冷意。
她何止手冷,她全身都冰冷。
容歡将陸曼緊緊摟在懷中,似乎是想用自己溫熱的身子給她一點溫暖。
已經太遲了!
陸曼心中冷笑。
帝後登上宮車,攜手而去。
淩錦從樹叢中走出來。望着明黃的宮車消失的方向,目光一片陰冷。
紫霞被留了下來。因為鳳後娘娘臨登上宮車的那一刻,吩咐道:“紫霞,将那棵白玉蘭樹給我砍了。”
紫霞不耐煩地搖着手裏的絲帕,喃喃道:“熱死人了!鳳後娘娘怎麽想的?長得那麽好的白玉蘭樹。為何偏偏和他過不去?”
“姑娘若不嫌棄在下手腳笨拙,在下可以幫忙姑娘。”一個悅耳低沉的聲音在紫霞身後響起。
紫霞吓一跳,轉過身來卻見是一個風姿綽綽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向她展一顏。露出标準的八顆白牙。
這個窮酸書生樣子雖貧寒,長相實在太迷人了。
紫霞咬着唇打量白衣少年。心中暗嘆一口氣,沒有被他的風姿迷倒,喝道,“哪來的登徒子?竟敢私闖皇家園林?”
紫霞一聲清喝,已經引來一大批侍衛。
“原來這裏是私家園林?怪不得如此尊貴奢華引人入勝。”少年愰然大悟,神色慌慌張張道,“在下這就馬上出去,請姑娘不要叫人。”
紫霞見他慌張的樣子,撲哧一聲笑,“公子快別走,我這正需要人幫忙砍樹呢。”
紫霞了一揮手,趕來的侍衛便退了開去。
“姑娘只管吩咐。”白衣少年道。
紫霞毫不客氣,吩咐白衣少年幹這樣幹那樣,白衣少年勤快地将事情幹完。
“這鬼天氣,實在太熱了。”紫霞用絲帕擦了把汗,把棄了不要的絲帕扔在地上。
“皇宮裏的都是好東西,姑娘若不介意,就把這絲帕送給在下,在下落泊時還能賣幾個錢。”白衣少年笑道。
白衣少年一句話逗得紫霞格格笑。
“既然公子如此這樣說,就送公子吧。若公子哪日發達了,不必留住,棄于水中便行了。”紫霞道。
“為何棄于水中?”白衣少年問道。
“我可不想我用過的絲帕落在哪個登徒子手裏。棄于水中,誰也撿不到了。”紫霞道。
“在下懂了。”白衣少年道,“謝謝姑娘厚愛。”
白衣少年目光掃了一眼絲帕,只見絲帕上繡着一抹紫色的霞光,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姑娘叫紫霞?”白衣少年問道。
“是啊!”紫霞笑着道,可愛的小臉露出一對圓圓的酒窩,“公子貴姓?”
“在下姓……淩。”白衣少年道。
紫霞圓圓的小臉微微一變,瞬間恢複自然。
“淩公子,就此別過,後會有期。”紫霞笑道。
“紫霞姑娘請等一等。”白衣少年道。
紫霞卻不理會白衣少年,蹦蹦跳跳走了,走出很遠還不住回頭朝他揮手。
白衣少年走出大門,回頭看了“齊園”兩個大字一眼,這才消失在蔥蔥的樹叢中。
白衣少年走進一間民房,百部立即從裏面迎出來。
“皇上,可見到慕容娘娘了?”百部問道。
“不曾。”白衣少年正是淩錦,“但見到了她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