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你就算了吧。退下。”
“是。奴婢下去照顧小姿了,小姿一時都離不開奴婢的。”靈芝眼內閃過一絲失望。
靈芝的背影消失在乾清宮,淩錦臉上的笑容立即陰沉下來。
“給朕盯着她,千萬不能讓她傷害了小姿。”淩錦沉聲道,“別打草驚蛇。”
乾清宮的上空,兩道如霧如煙的暗影,立即消失不見。
“皇上。屬下有事要禀報。”門外響起百部響亮的聲音。
“我們的百爺何時如此客氣了?推門進來就是。”淩錦懶洋洋笑道。
“皇上。金華有消息了!”百部抿着緊道。
“她如何了?”淩錦臉上随意慵懶的神情立即消失不見,表情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嚴肅。
“慕容皇後,她……她很好。”百部低着頭道。眼睛不敢看淩錦。
“從實說來。”淩錦沉着臉喝道。
百部嘆一口氣道,“消息傳來,金華帝後琴瑟和諧,相敬如賓。鳳後日夜在未央宮與容歡相伴,不離容帝半步。”
淩錦攥緊拳頭。蹙着眉頭道,“這不會是慕容嫣會做的事情,除非……她愛上了容歡。”
“或者,慕容皇後……她認、認命了。”百部道。
“認命?”淩錦冷笑。“她是個會認命的女子嗎?”
“難道,慕容皇後真的愛、愛上了容帝?”百部脫口而出,話一出口。立即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他這不是在皇上的傷口上撒鹽嗎?
果然。淩錦大怒,“我允許她愛上別的男子了嗎?”
百部忙陪笑道,“皇上,是屬下亂猜的,皇上千萬別放在心上。”
可是,這還有更好的解釋嗎?容歡可以控制慕容六小姐,卻不能讓慕容六小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慕容六小姐不是這樣輕易屈服的女子,除非,慕容六小姐愛上了風華絕代的容歡,容歡是天下公認的美男,他認第二,自家主子不敢認第一。慕容六小姐一時被美男迷惑被容歡的甜言蜜語哄騙了,這樣的事情是有可能發生的。
錢齊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淩錦臉色沉沉發青,滿腔的怒意散發在乾清宮內,壓得乾清宮的宮人喘不過氣來。
“百部,準備一下,我要去金華。”淩錦沉着臉道。
淩錦不怕陸曼愛上容歡,怕就怕鬼谷子在她身上動了手腳。天下人都知道,容歡有一個恩師叫鬼谷子。而鬼谷子與制南星淵源卻很深,兩人曾是同門師兄弟,鬼谷子因為犯了錯被逐出師門,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所以天下人只知道制南星,不知道鬼谷子。
淩錦越想越怕,沉聲道,“百部,明日立即起程。”
“皇上,你的手?”百部驚呼,皇上沒有了右手,根本不是容歡的對手。
“手可以邊走邊養。”淩錦滿不在乎道。
“可是皇上去金華,丢下小姿,皇上舍得嗎?”百部道,在未确定慕容六小姐的心意前,他不想主子去金華。
“我當然舍不得丢下小姿,小姿會跟我去金華。”淩錦道。
小姿不去,她怎會心甘情願跟他回東周?他倒要看看,在女兒面前,她如何跟另一個男子琴瑟和諧、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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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國皇宮,丹參正摟着新選的美人在宮中飲酒尋歡。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一位公公急急走進來禀報。
丹參雙眼一厲,早有左右兩側的宮人将那公公拉出去杖責。
丹參最恨別人打憂了他的雅興,就算是他的生母曾經的宸妃,如今的太後,他也會不留絲毫情面。偏偏這個新提拔上來的小公公不知道。
那公公被打得皮開肉綻拖回來,丹參這才開口問道:“有何事要禀?”
“禀皇上,皇陵那邊傳來消息,今晨清早皇陵傳出有人痛哭低泣,守陵的侍衛吓得四散逃走。”那公公喘着氣道。
丹參厲聲喝道,“竟有這等事?凡逃走的侍衛,捉來活活打死,誅連九族。”
“是哪位先祖的皇陵有人痛哭?”丹參又問。
“回皇上,痛哭聲是從太上皇的陵墓裏傳出來的。”那公公禀道。
太上皇,便是丹參的父皇。
丹參臉色微變,沉聲喝道,“妖言惑衆,再有人敢多說一個字,捉來斬首。”
然而,皇陵裏的傳出哭聲的事情如長了翅膀一樣,傳得丹國滿城風雨。
“父皇,兒臣知道你死不冥目,兒臣一定捉到丹意,親手殺了他為父皇報仇。”丹參親自去皇陵祭祀一番,告慰太上皇。
在群臣的極力要求下,丹參不得不惶恐不安地在皇陵過了一夜為太上皇守陵,誰知夜半半夢半醒時分,皇陵裏傳來男子時隐時現的痛哭聲,丹參吓得連夜逃跑回皇宮中。
丹參還未歇回氣,丹國一夜之間多個城池暴發了瘟疫,盡管沒有人還死亡,病情卻來勢洶洶,發病之人雖無生命危險,卻渾身無力生活都不能自理,而且極易傳染,一人忠上,幾乎全家人都會得此怪。瘟病很快波及帝都,一時丹國人心惶惶,太醫們卻束手無策。卻在這時,民間不知從哪裏來了一批人,挨家挨戶派藥,硬是把這股瘟疫剎住。
丹參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次日卻傳來更壞的消息。
一個距離帝都較近的小鎮,有人在開鑿渠道時挖出一豐臣大的奇怪石碑,本來挖出石頭倒沒什麽,奇就奇在,石碑上刻有幾個大字:真龍在民間。
一時間,丹國越傳越盛,把當今皇上謀害太子描繪得有聲有色,直把丹參母子推到風尖浪口。
丹參勃然大怒,知道是暴龍在背後搞的鬼,他派了一批又一批殺手去追殺暴龍,卻沒有一個回來複命。暴龍一天不死,他的龍椅便坐不穩。
丹參意識到暴龍就在丹國,又派出不少殺手去尋暴龍,卻依然一無所獲。而此時,國庫還在不停地虧空,丹參并不笨,終于意識到這是暴龍的一連串陰謀。
就在丹參一無所獲時,朝廷在北城礦山除了一本漂亮的賬本外顆粒無收,暴龍終于浮出水面。
丹參派了大批的殺手進入礦山,然而殺手們神奇失蹤,沒有一個回宮複命。丹參終于覺得事态的嚴重,召集百萬大軍向礦山進攻。丹國大軍浩浩蕩蕩趕到北城時,礦山已經只剩下一座空城,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丹參方知上當,可惜已經遲了。
夜幕下的丹國帝都,看似如水的平靜,熟睡中的人們,卻不知道一場宮變正悄悄來臨。對丹國帝國的人們來說,這是一個令人永生難忘的夜晚。
☆、156.宮變
在整個帝都酣睡正濃時,啪的一聲響,一支矢箭如流星般穿過城牆,正中一個守城士兵的頭顱,士兵看未看清矢箭飛來的方向,已經一命嗚呼。
“有刺客!有刺客!”城門立即混亂起來。
金華皇宮,丹參正帶着親信和妃嫔在輕歌曼舞。
“禀告皇上,有不明人士朝城門放矢箭。”皇城金吾衛統領端木翦跪在宮口門禀報。
“可有捉到這個小賊?”丹參帶着微醉的雙眼問道。
“回皇上,屬下無能,不曾抓到放箭之人。”端木翦慚愧道。
砰的一聲,怒火中燒的丹參将手裏的酒杯扔到端木翦頭上,端木翦頭皮立即破了,鮮血滲着美酒流了一地。
“未抓到還不去抓,來禀報朕做什麽?難道叫朕親自去抓嗎?”丹參龍顏大怒。
“是,臣告退。”端木翦低頭不敢出聲,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是個喜形不露于色的人,禮賢下士,溫和恭謙,坐上皇位後,皇上不再掩飾真性情,真面目便慢慢流露出來。
端木翦策馬出了皇宮,卻見親衛急急趕來,“不好了,将軍,流民硬闖城門。”
端木翦臉色微微一變,立即揮鞭向往城門奔去。
“将軍,你的頭……”親衛見端木翦頭破血流,大驚失色,不用問,能傷得了将軍,除了宮裏那位還有誰?
“本将軍不礙事,立即召集人馬死守城門。”端木翦邊策馬飛馳邊道。
端木翦已經看到了城牆,轉眼就要來到城門口,忽然聽見砰的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城門火光沖天,整個城門瞬間變成灰燼,只餘下一片火海。
慘叫聲四起,哀鴻遍野,處處都是炸飛的肢體。
好厲害的武器!
端木翦驚呆在原地。
有一物飛端木翦面門飛來,端木翦忙接住一看,原來是一個士兵的斷肢。端木翦面如土色。耳朵嗡嗡作響。似乎聽不見傳來的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好險啊!只差一點!只差一點點!他便葬身了那片火海裏。
“地動了!地動了!”山搖地動的巨響将京都的人們震醒,他們惶恐地從溫熱的被窩裏鑽出來,卻發現不是地動。震耳欲聾的響聲也沒有了,只聽見城門傳來的聲聲不絕的慘叫聲。
“快看!快看!”有人指着天空大叫,“那是什麽?”
京都的上空,幾十只燈籠飄浮在白雲上。人們隐隐可以看清每個大燈籠上寫着的大字:真龍再現!
真龍再現!
原來宮中坐在龍椅上的那位,真象民間說的。是個弑君奪位的僞君子。
難怪皇陵會哭泣!
難怪會挖出巨石!
難怪燈籠會飛!
那是神靈顯靈啊!
千年難見的地動響聲,一聲震耳欲聾,将真龍震了出來。京都的人們紛紛奔走相告,朝着大燈籠跪拜。
端木翦擡眼望着燈籠上的四個大字。臉色劇變,他回望依然響着絲竹聲的宮角,心中已然明白。就在今晚,丹國的江山就要易主了。
“去看看。到底是什麽聲音在響?”丹參帶着醉意,摟着美人進了寝宮。
端木翦策馬上前,只見走進還雄偉莊嚴的城門,此時已經變作一片滿目狼藉的廢墟。
“将軍,你回來太好了!”親衛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這些亂臣賊子不知是什麽人,象銅牆鐵壁一樣刀槍不入,他們用的弓箭,威力比我們強百倍不止,還可以連用連發。”
能制造這樣火力威猛的武器,一個小小的連發驽弓又算得了什麽?
“死守城門!”端木翦一聲命令,快速登上殘留着的城門。
端木翦舉目向城牆下看去,果然見站在對方隊伍前的正是廢太子丹意。
“死守城門,違者軍斬。”端木翦大喝一聲,将倒下的旗幟重新安插在城牆上。
四面八方的金吾衛湧到城門來,在隊伍前的指揮親衛攻城的暴龍似乎不急着進城,見端木翦看過來,他拱手道,“端木将軍,我等你很久了!不知我們是在這裏決一死戰,還是等到宮門再說?”
端木翦咬牙道,“守護城牆是我的職責,請太子速速原路返回。”
他在心中依然認他為太子。
暴龍高聲大笑,“丹國內,我只服端木将軍,能與将軍一戰,是我丹意的榮幸。”
“既然如此,端木翦只有從命。”端木翦大聲道。
“還請端木将軍先将頭包紮一下再說。”暴龍冷笑,舉起手上的弓箭一箭射掉端木翦頭上的金吾衛标志,“端木将軍日後走路要小心,別老摔跟頭。”
端木翦心中暗暗吃驚,丹意的箭發,竟然到了如此精堪的地步?
端木翦雙手一揮,箭兵立即排成陣形,矢箭如雨般射向暴龍及暴龍的親衛。
暴龍及親衛穩如泰山屹立不動,明明弓箭就射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卻抖了抖身子便站起來,一點事兒都沒有。
暴龍一揮手,十幾個穿着奇怪的親衛推了一臺車出來。他們全身包裹得象個粽子一樣,只露出一雙眼睛。臺車推支箭陣前面,然後有一個點燃了火把。
火!
端木翦猛地反應過來,喝道,“快閃開。”
只聽見“轟隆”一聲,箭陣瞬間變成一片火海。
端木翦驚呆看着面前的火海,身子一片發冷。
“端木将軍不服來戰。”暴龍看着他冷笑道。
“端木翦真正服了。”端木翦望着火海久久不能言語。
“端木将軍,識時務者為俊傑。”暴龍道。
“端木翦本就欠着太子殿下一份情。”知道大勢已去的端木翦朝暴龍道,“端木翦望太子殿下愛心如子,切莫傷了京中的百姓。”
“這就看要端木将軍的了。”暴龍看着端木翦道。
“請太子殿下進城吧!”端木翦單膝跪地道。
暴龍搖搖頭道,“不,我還要等一個人。”他又不是傻瓜,萬一城中有詐呢?
等一個人?端木翦疑惑站在一旁,這才仔細打量暴龍。
太子殿下雖然曬得黑黑,卻比從前更加威武灑脫了,一股不怒而威的貴氣自然而然流露出來。
☆、157.認主
太子身旁這位寸步不離的美人,到底是什麽人?是太子妃嗎?
石素素接觸到端木翦的目光,似乎猜測到端木翦心中在想什麽,落落大方朝他嫣然一笑,反倒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朝她拱拱手致禮。
敵友未明,石素素端莊回端木翦一禮,然後便不再目光看端木翦一眼,而是一直追随着那個身材高大的身影。
巨大的震聲早把丹國的朝臣從家中震出來,他們驚慌奔去皇宮護駕,卻見宮門緊閉,皇宮內靜靜的。
有些消息靈通的朝臣從家裏奔出來,卻直接到了城門,沒有往宮中去。這時,往宮中去的朝臣恍然大悟,也趕緊往城門這邊奔來。
朝臣們奔到城門,這才見到久違的太子丹意,可是此時此刻,他們除了竊竊私語外,誰也沒有膽敢喊暴龍一聲亂臣賊子,可是誰也沒有膽量認他為太子。此時此刻,就丹參的親信,也明白了大勢掌握在誰的手裏。先不管那會飛的燈籠,百姓朝神靈般的崇拜,就是眼前這座變成廢墟的城門,也讓他們明白誰是他們該選擇的人。
朝臣暗自嘀咕,不知暴龍是何意,攻了城門,卻不進宮,害得他們惶恐站在這裏,停留不是,走也不是。
雙方對峙着,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輛馬車從遠方急急向城門駛來。
“龍哥,阿爹來了。”石素素臉上露出笑容。
“石老來得正是時候。”暴龍笑道。
“龍哥,幸不辱使命。”石老當先跳下車,朝暴龍拱手道。
馬車珠簾被掀起,只見車內走出一位老人,看似風燭殘年。雙目卻炯炯有神。
“孫閣老!”朝臣們一下子象找到主心骨,齊齊呼了一聲。
孫閣老快步走到暴龍面前,朝暴龍三跪九拜,哭道:“太子殿下,你終于回宮了。”
孫閣老雖口呼太子,卻是三跪九拜的大禮,自古只有歷代帝王才受得的大禮。
孫閣老一帶頭。朝臣們終于朝暴龍跪下大聲高呼。“恭迎太子殿下回宮。”
暴龍大手一揮,尊貴的王者風範表露無遺。
“本宮被迫離家多年,許久沒見過父皇及母後了。請各位随本宮移步去皇陵,拜見父皇及母後。”暴龍朝群臣道。
朝臣們面面相觑,太子回宮,首先要做的不是應該回宮。去搶回皇位将鵲占鸠巢趕下臺嗎?跑去鬧鬼的皇陵做什麽?
“是,太子殿下!”孫閣老恭敬應一聲。已經走在前頭為暴龍開路。
丹國皇宮,皇帝寝宮。
宸太後一把将龍床上的美人踹下床,抱着兒子丹參的大腿,顫聲哭道。“兒啊!你醒醒!”
“都是你這些狐媚子,害得皇上如此。”宸太後回頭朝龍床下吓得變色的美人罵道,覺得還不解氣。又狠狠踹了美人一腳。
“兒啊!你快醒醒!”宸太後使勁搖頭丹參,丹參醉得不省人事。拉過宸太後抱在懷裏使勁親吻。
宸太後氣得臉色發青,命人拿來一盤冰水,潑在丹參的頭上。
丹參醉意正濃,被這冰水一潑,立即打了個寒顫,也未看清眼前之人,脾氣上來不耐煩一腳踹在宸太後的心窩上。
宸太後痛得差點暈過去,指着丹參說不出話來。
丹參立即醒了過來,大怒道,“母後,你這是什麽?”
“兒啊,那個賤種領人打進皇城來了。”宸太後道。
“在哪裏?在哪裏?”丹參酒立即醒了大半,“快讓人殺了他,他一日不死,朕這龍椅也坐不穩。”
“兒啊,孫閣老領着那賤種去了皇陵。”宸哭得雙眼紅腫,大勢已去,可憐她的兒子還蒙在古裏。
“孫閣老那老不死的,不是被朕扔去皇城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丹參怒吼道。
“肯定是被賤種請回來的。”宸太後道。
“兒啊!我們逃走吧!現在逃走,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宸太後道。
“母後,朕不走。”丹參吼道,“朕是父皇冊封的真龍天子,朕要讓群臣看清這個亂臣賊子的嘴臉。”
“兒啊!神靈顯現那賤種才是真龍天子,我們還是趕緊逃吧。”宸太後哭道。
“胡說,朕才是真龍天子,那個什麽狗屁神靈是假的,是那賤種制造出來的。”丹參破口大罵。
宸太後立即捂住丹參的嘴,驚恐道,“兒啊,神靈是不可褒渎的啊!”
“皇上,太子殿下在皇陵等你,請你跟臣走一趟。”皇城金吾衛統領端木翦走進來道。
“呸,朕尚未立後,哪裏來的太子。”丹參大怒道,“端木翦,你這個叛徒,朕一定要誅你九族。”
端木翦一揮手,金吾衛統領立即上前抓住宸太後和丹參母子。
端木翦走到宸太後面前,冷笑道:“太後娘娘,知道本将軍為何放太子殿下進城嗎?”
“因為你狼子野心!”宸太後啐他一口道。
“不,誰來當皇帝,之于我端木家都是一樣。因為我端木家擁護的只有皇帝一人,擁護是丹國的江山和丹國百姓的安危。本将軍之所以放太子殿下進城,是因為本将軍欠他一個人情。”端木翦在宸太後耳邊低聲道,“本将軍曾救太子殿下好好照顧幽若公主,太子殿下做到了。”
“別給哀家提那個不知廉恥的不孝女!”宸太後道,她深恨丹幽若,養她那麽大,什麽忙也幫不上,還做出如此羞恥的事情來,讓她們的臉往那擱?
淩滔雖向天下人封鎖淩雲與丹幽若的醜事,卻沒有向丹國隐瞞比毫。
“啪”的一聲,端木翦一個耳光打在宸太後臉上。
“不是你們逼迫她,她又何至心傷若此?”端木翦道,“太後可知公主的遺言是什麽嗎?”
“寧願客死他鄉,也不願回歸故裏。”端木翦輕念出聲,眼圈兒發紅。
宸太後一愣,接着怒聲道,“那個腌髒的東西,就是想回鄉安葬,哀家也不允許。”
端木翦聽得心如刀割,幽若的選擇是對的。遠遠離開這裏,安葬在荒蕪人煙的天山上,也許還能享受一片安詳的靜土。
“帶走!”端木翦一揮手,大批的金吾衛湧上來将兩人帶到皇陵。
☆、158.真相
暴龍跪拜過丹帝丹後後,并沒有離去的意思,而是要在皇陵守上一夜。
暴龍對古人的跪拜禮十分反感,然而跪在丹國皇後的陵前,他是真心實意跪拜那個慈祥的女人的。
朝臣們面面相觑,皇陵鬧鬼,太子殿下還要在這裏守夜?太子殿下難道不知道,皇上那次在這裏守夜時,吓得尿濕褲子了嗎?
不過太子殿下是受神靈護體的真龍天子,皇陵裏再重的陰氣也被太子殿下的剛烈之氣吓跑了,哪裏還會鬧鬼?
“太子殿下真是孝感動天,老臣在這裏陪着太子殿下。”孫閣老道。
“孫閣老年事已高,還是回府安歇。”暴龍道,“孫閣老是我朝之棟梁、三朝元老,若是有什麽差池,本宮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一個小小的閣老朝臣,身體有個差池竟然上升到儲君要向歷代帝王交待的境界,這對孫閣老來說是何等的榮譽。
孫閣老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看看吧,龍生九子,各有千秋,這就是正後嫡出的真龍天子和偏妃庶出的龍子最大的差別。孫閣老要是開始還有一些猶豫,此刻已經決定追随暴龍到底,極力将這位年輕的帝王培養成名流千古的明君。
要是暴龍知道孫閣老心中所想,一定會郁悶得吐血,他不想成為什麽帝王,更不想成為什麽明君,他要的只是足夠與容歡對抗的實力,丹國的江山社稷穩定、丹國老百姓的安居樂業關他屁事?他如此殷勤拍孫閣老的馬屁,只是想順利解決丹參這對母子,又怕孫閣老出面阻攔,他無法為丹皇後痛快報仇。僅此而已。
丹參母子被帶到皇陵,暴龍命人将他們綁着手跪在丹皇後的靈前,僅是要他們将謀害丹皇和丹皇後的惡行說出來,既不打也不罵,更不行刑。
朝臣們心裏覺得,太子殿下實在是太仁慈了,面對丹參母子惡毒的漫罵。一直無動于衷。這時候還顧念仁義禮儀及兄弟之情。
暴龍見丹參母子嘴硬,使個眼色,讓人隔離開這對母子。宸太後被關到另一間密室裏。
不過一會兒。一個親衛走出來禀告暴龍道,“龍哥,宸太後招了,她是說丹參指使她給先帝下毒。用先帝的性命威脅先帝,逼先帝給先皇後下慢性毒藥的。然後再用性命威逼先帝廢去太子丹意。立丹參為帝的,不過丹參最後也沒有給先帝解藥,任由先帝毒發身亡而死。”
親衛說得分離不差,一旁的丹參不疑有詐。立即暴跳起來哭道:“太子皇兄,不是我做的。是母後自己想當太後,自作主張去毒害父皇的。然後用父皇的性命威逼父皇去毒皇後娘娘的。毒死皇後娘娘的是父皇,不是我。太子皇兄。你要怪就怪父皇,怪母後,千萬別怪我,我是無辜的。”此時的丹參早明白大勢已去,希望用同情心換來一條命。
暴龍冷笑,原來真相與他推測的分毫不差。
朝臣們一聽立即炸了窩一樣,他們總算看清了丹參這對母子的真面目了,原來他們的先皇和先皇後真是被這對母子毒死的,難怪皇陵會鬧鬼。
幸好!幸好!神靈護着他們的真龍天子回來了。
宸太後被押出來,立即撲向丹參,流着淚道,“兒啊,你怎能指證母後啊!”
丹參冷笑道,“不是你誘惑我,我和太子皇兄此刻還是兄友弟恭的好兄弟,一切都是你這個婦人在壞事。”
宸太後悲從中來,泣道:“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母後對你父皇狠心下如此毒手,還不是為了你?不管如何,你都不應該指證母後,母後就算死了,也不至于如此寒心啊!”
丹參冷笑道:“不是母後你先供罪的嗎?你把罪行往兒子身上推,不是将兒子逼上絕路嗎?”
宸太後一聽,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兒啊,母後怎會把罪行往你身上推呢!我們是中了那賤種的奸計啊!”
丹參此刻也愰然大悟,可是為時已晚,再悔再恨也沒有用。
“請太子殿下定奪,如何處置這對奸臣母子?”孫閣老朝暴龍道。
暴龍閑閑道,“衆卿商議吧!”
朝臣們商議起來,一邊是要殺了丹參母子,以絕後患。一邊是要留丹參母子一命,讓他們活着忏悔,警戒後人。雙方各抒己見,争持不下。
暴龍被吵得心煩意亂,伸出抽出半夏身上的劍,一劍指向正在向丹皇後忏悔的丹參,鮮血噴出先皇先後的靈位一身,丹參一臉驚恐一臉怒恨看着暴龍,然後指着倒在先皇先後的陵前。
暴龍擦了擦劍身,将劍利落挂回面無表情的半夏腰間。
正在劇烈争吵的朝臣們俱是一靜,然後一種寒意從腳底升起。
我的娘啊,虧他們還以為太子殿下兄友弟恭,是多麽仁慈的人呢!
暴龍朝大臣們看了一眼,漫不經心道:“丹參死,宸太後活,一個死,一個活,這回還吵不吵?”
朝臣們又是一怔,人都死了,還吵什麽?
兒子身死,宸太後哭着喊着瘋子一般撲向暴龍,“你這個那賤種,竟敢殺了我兒子。”
半夏眉頭一皺,還未行動,石素素已經用随手的匕首刺向宸太後的心窩。
收刀,人倒,血流,幹脆利落。
宸太後的手離暴龍半片衣角還有十萬八千裏。
“素素,女孩子就應該溫柔斯文一些!”暴龍重重嘆一口氣道。
素素嫣然一笑,“龍哥,該出手的時候我便出手,該溫柔的時候我自會溫柔。”
石素素這張與陸曼前世極其相似的臉,暴龍一句重話也舍不得指責。再說,石素素在這次宮變中,功不可沒,還曾經救過暴龍兩次命。
前一陣子,丹參派出殺手混入礦山中去刺殺暴龍,暴龍因為研究炸藥的原因,又累又困,再加上幾日幾夜不曾休息,竟然在山洞裏睡着,差點着了殺手的道。幸好石素素給暴龍送來晚膳,及時發現了山洞的異樣,殲滅了殺手,救了暴龍一命。
☆、159.立後
還有一次,暴龍在提煉炸藥的時候,因為太過疲倦,竟然睡着了,幸虧聰明的石素素發現及時,不然暴龍性命不保不說,山洞裏藏着的都是他近一年來的心血,一旦爆炸,立即化為灰燼。
石素素就憑着這兩次對暴龍的救命這恩,還有秀麗的貌及過人的實力,奠定了在暴龍心中的位置,及得到暴龍身邊衆多親衛的敬仰。
暴龍本就愛屋及烏,別說石素素與前世的陸曼神似溺愛她,就憑這兩次救命之恩,別說死一個宸太後,就是死的是暴龍身邊更重要的人,暴龍也不忍責備她。
暴龍為丹皇後守了一夜皇陵,便回丹國皇宮登基,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盡管丹參母子犯下滔天罪行,但暴龍還是讓他們保全全屍,給予厚葬,只是無法葬入皇陵。對于這點,朝臣們都沒有多大意見,反而盛贊暴龍仁慈,人死燈滅,他們沒有必要為兩個死人與年輕的帝王較真。
暴龍下的第一道聖旨,就是追封丹意之母丹皇後為慈母太後,讓天下人以丹皇後為天下慈母的典範,并為丹皇後建立祠廟,香火不得中斷。
暴龍的第二道聖旨,看似不倫不類,卻讓丹國舉國炸開了窩。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立朕之心儀之女子陸曼為後,陸曼是朕今生唯一的妻子,三生三世不變。”
自古帝王立後,沒有一個聖旨是這樣寫的。
陸曼是誰?
所有的人都搖頭,誰也不知道。
半夏不搖頭,卻三緘其口。
石素素捧着鑲着龍紋的聖旨,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從來不知道。竟然有一個女子在暴龍心中,而且還隐藏得那麽深。
陸曼,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和龍哥共過患難嗎?
和龍哥度過生死嗎?
龍哥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在哪裏?
所有人都想知道陸曼是誰,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去問暴龍,除了石素素。
“她啊,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子。”暴龍眼角眉梢全是溫柔的笑意。“她不但長得醜。嗯,很醜,脾氣還不怎麽好。嗯,很壞。她呢,什麽都不好,唯有一點好。就是對我特別好。”
說到最後,暴龍的唇角揚得比五月的風筝還高。目光溫柔,眉目舒展,卻是石素素從來沒有見過的飛揚。
石素素驚呆了,在暴龍口中。陸曼幾乎一無是處,只有一處,卻是對他特別好。
一個女人得一個男人如此評價。這一生就夠了。
這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子呢?
“素素,你見到她時。一定會喜歡她的。”暴龍道。
暴龍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那就是以為他所喜歡的女人都會和平相處,會成為閨蜜。
“我當然會喜歡皇後娘娘。”石素素幾乎是咬緊牙說出皇後娘娘四個字。
“她可能不喜歡這四個字呢!”暴龍笑眯眯地望着窗外道,“但她會喜歡你!”
陸曼一定不喜歡這個囚籠的,等他有資本了,他一定帶着她遠走高飛,過他們想要過的日子。暴龍的唇角依然飛揚,心緒卻飄到好遠好遠。
但陸曼一定會喜歡素素的,那個擁有她前世一樣的臉的女子。
暴龍登基的時宜處理妥當後,石老就告辭回礦山。礦山已成了暴龍的私有産物,石老回去管理最合适。
如今的礦山,與一年多前簡直天壤之別。原本幹裂的土地已經種上适合幹旱土地生長農作物,暴龍甚至還制造了水車灌溉農作物,開鑿了渠道引水,解決了缺水的問題。礦山上的人們已經可以自力更生,自給自足,流犯們紛紛争着去礦山流放,對他們來說,如今的礦山已間是他們的天堂。
“素素,跟阿爹回礦山吧!”
石老不放心心高氣傲的石素素一個人留在丹國帝都,若在聖旨下發前,他還有一絲希望,就算讓素素為妾為妃,他也認了,畢竟女兒喜歡,再說暴龍是他平生所見過的最令人滿意的女婿人選。在聖旨下來之後,石老就生出帶素素回礦山的念頭,皇上三生三世只娶一個人,女兒為妾為妃的資格也沒有。
“阿爹,帝都很好,我不想回礦山。”素素姣好的容顏染起一絲愁容,這是石老不曾見過的。
石老嘆一口氣道:“素素,天下好男人兒多得多,你這又是何必?”
有情有義之人,往往卻是最薄情寡義之人,皇上就是這種人。他怎能看着素素一日比一日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