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次日,龍初十“騎”着三輪車到天橋底下的時候,就看見昨天那個老道,正躲在一個拐角處探頭探腦,見她騎着陳清九的專屬座駕過來,趕緊湊上前來。

“大師,你這是傍上九爺了!”

龍初十覺得大師這個稱呼還不錯,很符合她的氣質,于是心情不錯的點點頭,從三輪車上拿出兩個小馬紮遞給老道。

要是被仙界衆仙知道她這臭不要臉的想法,估計得啐她一臉。

老道接過小馬紮,心裏有了底,看樣子自己這是還能在這片混,松口氣的同時,也重新打量起龍初十。

“九爺讓我告訴你們一聲,以後要是再盯着姑娘們不該看的地方看,小心你們的眼珠子!”

說罷看了看天橋底下,見前幾天那幾個老神棍還是沒來出攤,于是又對老道說:“等他們來了,你轉告他們一聲。”

老道聞言谄媚道:“我是新來的,和他們的關系還不如跟你熟。”

“那你還跟他們一起說葷話?”

“這不是為了能盡快和他們打成一片嗎,不然被孤立,可是很難在這裏立足的。”

“那随你,反正要是再犯被挖眼珠子的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

“以後我不跟他們混了,我跟大師你混,看在我昨天幫你引薦給九爺的份上,你就帶帶我呗。”

龍初十道:“你那是引薦?”

老道心虛道:“大師是有真本事的人,想來氣量也大,不會和我一個半截入土的糟老頭子計較。

龍初十本也沒打算跟他計較,見他雖然好色,到也沒什麽壞心思,便暫時放過了他。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冤大頭再出現,倒是被馬路對面開超市的小姐姐,喊去收了幾次破爛。

青陽道長說話算話,見龍初十不會給廢品分類,還主動跑過去幫她。

青陽就是說要跟她混的老道,因為從他師傅手裏繼承來的破道觀被大雨沖倒了,不得已才來京都賺錢,想等賺了錢回去重建道觀。

據他說,他師傅青塵道長修為很高,在世的時候,很多大人物想請他出山,最後都被拒絕了,一生都在一個叫龍源山的地方苦修,前兩年剛仙逝。

青陽的師傅是什麽人,龍初十并不關心,畢竟厲害的又不是他本人,而且已經死了,她只知道和她一樣沒怎麽開張的青陽,窮到連地下室都要住不起了。

龍初十為數不多的同情心發作,在征得陳清九的同意後,她将收破爛的錢,分了一半給青陽,另一半給陳清九。

而她一條天天等雷劈的龍,有沒有錢也沒什麽關系,只要每天陳清九給她點外賣就行。

原本她還覺得自己高風亮節,舍己為人,直到從青陽那裏知道,陳清九給她點的那些外賣值多少錢後,才發現她給陳清九的那點錢,買兩只烤鴨就沒了。

之後,她再也厚不起臉皮,去吃陳清九給她點的外賣了。

龍初十打算這個周末無論如何,都得找個冤大頭賺上一筆,至少在被雷劈之前,把吃飯的錢賺出來。

周末那天,她天沒亮就去了天橋底下搶好位置,不過有人比她來得更早,甚至有人就睡在天橋底下,在不動手的情況下,她哪裏能搶得過人家。

好在清陽昨晚也是在天橋底下睡的,還給她占了個好位置。

就在兩人磨刀霍霍,準備宰只肥羊的時候,清陽碎了屏的破手機就響了,一首嘹亮的最炫民族風,聽的龍初十萎靡的精神都振奮了起來。

在青陽挂斷電話後,她甚至要求再放一遍。

誰知清陽在挂斷電話後,就好象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一樣,眉開眼笑道:

“小仙姑,咱們的運氣來了,只要做成這單,你想吃多少烤鴨都行!”

龍初十雖然很迷剛才那首歌,但相比烤鴨,自然是烤鴨重要,于是她覺決定先辦正事。

青陽接的這個客戶,是他一位許久未聯系的親戚介紹的,他按照親戚發過來的地址,奢侈的打了車,帶着龍初十到了一片位于市中心的別墅區。

京都寸土寸金,而且大部分都是歷史悠久的建築,不能拆,所以市中心能建別墅的地段并不多,這裏的別墅還是早期建的,房價更是有價無市,根本沒人賣。

等到了小區大門口,龍初十才發現,顧淩戎家也住這裏,原主甚至還在這個小區裏住過一段時間,因此小區的保安認識她,也沒多問,就讓他們進去了。

只是等青陽帶着她拐到顧家別墅門口時,龍初十才知道什麽叫做就是那麽巧,只見她不進反退,轉身就走。

青陽見她要走,趕緊攔住她。

龍初十擰眉道:“這單我不接了,你自己進去吧!”

“別啊,就我那點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沒有你撐場子,我肯定會被人家給打出來。”

龍初十沒想到他還挺有自知之明,但根據原主的記憶,顧家人的關系很複雜,所以她不願趟這渾水。

更何況要是被顧淩戎知道她又來顧家,說不定還以為自己對他餘情未了。

就在青陽勸說她的時候,別墅大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穿西裝的大塊頭保安,他對龍初十說:

“龍小姐,二少爺已經在書房等二位了,請跟我來。”

龍初十沒想到他們打着請青陽的名頭,其實是為了請她來,看來顧家人,應該已經查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了。

只是原先顧家除了顧淩戎,根本沒有人把原主放在眼裏。

顧淩戎他爸心裏,更是只有他婚內出軌生下的私生子顧紹疆,一心想把顧淩戎從顧氏集團掌舵人的位置上拉下來,好讓顧紹疆上位。

所以顧紹疆對顧淩戎雖然表面恭敬,背後卻處處和他作對,要不是他爺爺留下遺囑,顧家只能由顧淩戎掌管,而且他還是個經商奇才,不然早就被自己父親和弟弟拉下馬了。

如今顧紹疆找上她,想來也沒什麽好事。

為了弄清顧紹疆打得到底是什麽主意,龍初十最終跟着保镖進了別墅。

清陽從進了別墅後,就像個老跟班,不說不問,就跟在龍初十身邊。

龍初十見他樣,排除了他被顧紹疆收買的可能,也沒再管他。

顧家人好像都不在家,那人把兩人領到書房,就退出去了。

顧紹疆坐在偌大的書桌前,輕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龍初十,就好象是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物品一般。

就連一旁的青陽都察覺出他眼神裏的不善,心裏有些後悔,剛才沒聽龍初十的話離開。

但這種時候,也不是他這樣的野道士可以多言的,不然他們倆怎麽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因此龍初十不開口,他也不開口,就怕張嘴露怯。

“顧淩戎逼你交出婚書,還逼得你走頭無路,流落到天橋底下讨生活,你不恨他嗎?”

顧紹疆見面前衣着寒碜的一老一少,還挺能沉住氣,也不再裝腔作勢,直奔主題。

龍初十淡淡道:“你請我來,要是就為了說這些大可不必,如今婚書已還,不管是顧淩戎,還是顧家,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恨與不恨,無需你來操心。”

“幾個月不見,你倒是有了些長進,但你覺得你不恨,他就會放過你嗎,還記得前幾天那場車禍嗎,那就是他的手筆,要不是你命大,你覺得你還能有命站在這裏?”

原本龍初十還以為,那場車禍是沖着陳清九去的,沒想到居然是沖着自己而來。

難怪一開始,她并沒在陳清九身上看到有血光之災,而是等青陽把她推給自己後,她才算出來的。

但她卻并不相信,那場車禍是顧淩戎的手筆,畢竟自己現在與他而言,并沒有什麽利益沖突,他要是想殺她,也應該是在原主不肯退婚的時候。

就像原主之前被人害死那樣,以顧淩戎的能力,她相信要做到無聲無息并不是什麽難事。

因此她也懶得繼續聽顧紹疆扯,直接道:“直說吧,你的目的?”

顧紹疆聞言,手指敲着桌面,有些意外道:“我要你指控顧淩戎毀了你的清白,卻不肯履行婚約,還把你非法囚禁在京郊別墅好幾個月。”

聽聽,這是親弟弟能說出的話嗎,難怪顧淩戎翻臉比翻書還快,原來顧家就沒好貨。

龍初十假裝很感興趣的樣子,順着他的話問:“我這麽做,能得到什麽好處,還有毀我清白之事,只要一查便知真假?”

“只要你能搞得顧淩戎身敗名裂,我給你還有這位道長每人五百萬,至于你的清白,那還不簡單。”

說完他示意青陽先出去。

雖然青陽被五百萬砸的暈頭轉向,但身為一個資深老色批,他怎麽可能看不出顧紹疆的龌龊心思。

他壓低聲音對龍初十道:“大師,如果我今天拼了老命帶你逃出去,你能不能護我周全,外加一座新道觀?”

龍初十想都沒想道:“不能!”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有人自尋死路送上門,只要對方先動手,她就可以名正言順打爆他的狗頭。

青陽聞言,像是吃了多大虧似的道:“唉,算了,道觀我自己賺錢蓋,但你以後得一直罩着我!”

龍初十覺得青陽簡直就是張狗皮膏藥,這是要賴上自己了,原本想無情拒絕,但想到她要是打殘或是打死顧紹疆,青陽肯定會受牽連。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顧紹疆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随即對青陽道:“你再晚走一秒就扣十萬!”

青陽卻不理他,依舊看着龍初十。

龍初十無奈,最終朝他點了點頭。

青陽見狀,一腳踹在了顧紹疆的下面:“有眼無珠的小兔崽子,連你姑奶奶都敢肖想,那玩意我看也別留了!”

顧紹疆猝不及防的挨了一腳,頓時倒地抱着某處哀嚎。

青陽見狀,對龍初十道:“跑!”

說完他就撒丫子先跑了。

龍初十見狀,又給顧紹疆補了一腳,才跟在青陽後面往外走。

又在他身上使了點小法術,才跟在青陽後面往外走。

樓下的保镖聽到動靜,上前阻攔,卻被青陽一下撞飛了出去。

看着将近一米九的大塊頭保镖,輕松就被自己撞翻,青陽突然有些飄了,正準備回頭給他補上一腳,就被龍初十拎着後衣領跑出了別墅。

青陽後知後覺,不是他牛叉,牛叉的是他們家大師,還好他剛才沒有為了錢抛下大師,不然他的下場應該比得罪顧紹疆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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