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娼妓死亡案(上)
夜半洛川站在懸崖之上,俯瞰着整個盛安國的夜景,手中摩挲着玉佩思緒萬千。
他記得小時候母親倒是告訴過他,自他出生時便是銜着玉出生的。
洛川想着腦海中不斷地閃過兒時畫面母親的聲音:“從小啊,清兒最喜歡這塊玉了,每次拿到玉佩總是開心的合不攏嘴,若是別人碰一下她都會不高興。”
他倒是好奇這塊玉佩究竟有何奇特之處,竟有人不惜代價想要得到它。
半晌洛川身後突然出現一道身影,那身影走到洛川身旁沉聲開口:“公子,您叫我來是有何事要吩咐?”
“阿七,你可知道近幾日皇城中可有何事發生?”洛川望着懸崖下萬家燈火通明,緩緩開口語氣帶了點疲憊。
阿七看着洛川眼中晦暗不明似是該不該告知他一切,身旁阿七沉默半晌沉聲道:“屬下确實查到了一些事情自十三年前開始皇城中便有人相傳得此玉者可治百病療萬傷,但這個消息很快便被封鎖了,就連陛下都不曾知曉。”
“連他都不曾知曉?”洛川似是不相信,他可是九五之尊,何人的本事竟能大得過皇帝,簡直太荒謬了。
阿七點了點頭,這下洛川不願相信也得相信了:“你可知是何人将此事壓下?”
“屬下不知。”阿七搖了搖頭,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洛川心裏很不是滋味。
半晌洛川嗤笑:“若是這塊玉佩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那還要醫者作甚,簡直是荒謬。”
阿七不再言語兩人安靜地站在懸崖上,感受着風從身前穿過,那是自由的味道,這是洛川追尋很久屬于他自己的自由。
若是可以他真想就此不管不顧逃離是非,遠離明争暗鬥,去追尋天高海闊,騎着馬奔跑在遼闊的草原上,感受着自由。
可洛川現在還不能,他有太多割舍不下的人和事洛川嘆息一聲道:“阿七你在幫我做件事,你替我去皇城打探一番,此消息是何人傳出來的。”
“是。公子”話落阿七轉身消失在夜色中,獨留洛川站在原地,洛川緩了緩走到涼亭中躺了下來,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洛川正沉浸在睡夢中,突然肩膀被人用力的搖晃,洛川睜開惺忪睡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冷着臉的江晏。
緩了一會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江晏因着昨夜見洛川會武功之事心存芥蒂如今見他這幅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江晏直接上手将洛川拽了起來,洛川被迫坐起身子嗓音帶着些清晨睡醒時的沙啞:“你作甚?你大清早的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嗎。”
說着便又想繼續睡,江晏見狀直接領着洛川脖子強行讓他清醒:“出命案了,咱們得去現場看看。”一句話一氣呵成根本不給洛川反駁地機會拉着洛川便離開了。
洛川一路上昏昏沉沉地,直到馬車停下後他才後自知後覺地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下,他正準備下車。
剛掀開簾子外面明晃晃的“怡香苑”,令他有些錯愕,他縮回身子看着閉目休憩的江晏:“你是在與我玩笑嗎?”
“怎會如此問?”江晏連眼皮都懶得掀起直接道。
洛川也不想在多說什麽,徑直下了車,周自珩早在外面等候多時了,見洛川下來便領着他走進了怡香苑。
兩人走到二樓時一群姑娘們紛紛齊聚在一處房間門口,周自珩領着洛川便進去了,剛一進去就見一姑娘挂在懸梁上,
怒目圓睜死相可怖:“把她放下來吧”話落身旁的周自珩遲遲為有動作,洛川詫異回頭看去就見周自珩無措的站在一旁,指了指自己。
洛川點了點頭後周自珩才不情不願的上前将屍體放了下來,洛川蹲下身檢查着死者,這死者身上居然并無傷痕。倒是嘴上有一些白色嘔吐物。
“先把她帶回去吧,”洛川說着起身在房間內轉了轉,半晌又看向門外站着的幾個姑娘問道:“你們是何時發現這姑娘的屍身的?”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內鴉雀無聲,洛川詫異正準備問些別的問題,就聽人群中一姑娘顫抖着聲音道:“今日亥時,我來給月娘送吃食時發現的。”
洛川倚在門上看着人群中柔柔弱弱的姑娘開口:“小妹妹,看上去年紀不大吧,怎會在這呢?”
那人聽後低着頭慢慢敘述着自己的生活:“我來這是做月娘的貼身侍女,負責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那他們……”洛川指着門外站着一群事不關己的姑娘。
幾人都冷眼斜睨着他:“我們也是這怡香苑的姑娘啊,負責招呼像您這樣的客人”說着擡手撫上洛川肩膀。
洛川拂去那姑娘的手咳了一聲接着問道:“那這個月娘在這是什麽樣的人啊?”
說到這方才還一臉事不關己的态度如今卻變得滔滔不絕,紛紛向洛川說着這個月娘的醜惡嘴臉。
洛川坐下好整以暇的聽着他們闡述,在他們的話語中洛川漸漸知道這個月娘是個脾氣差,苛待下人,對同處一處的姑娘們更是言辭狠辣。
許多新來的姑娘們都被這個月娘說哭過,眼見姑娘們越說越激動洛川适時站起來道:“你們慢慢聊在下便先告辭了。”
說着正欲離開,下一刻一雙玉手撫上洛川肩膀,他望着那姑娘矯揉造作的模樣心下一驚,未等那姑娘說話洛川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那姑娘見狀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漸漸遠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世上竟會有人能抵住美色的誘惑的倒還真不多。
江晏坐在馬車裏看着怡香苑中的動靜,遲遲未見洛川出來,身旁的周自珩調侃:“這洛川不會醉倒在美人鄉裏了吧。”
話落江晏瞪了他一眼,周自珩悻悻的閉上了嘴,兩人等了一會很快門口便出現洛川着急忙慌的身影。
洛川一口氣跳上馬車,還未喘口氣就聽見怡香苑中響起嬌柔的聲音,洛川拂了拂身上的雞皮疙瘩沖着身前的周自珩喊道:“你還愣着幹嘛,跑啊!”
“哦,好”話音落下眼見姑娘們已經快到門口周自珩架着馬車快速的駛離了怡香苑。
離開怡香苑時洛川才重重呼出一口氣,半晌身旁響起江晏嘲笑的聲音:“你現如今可是知道了,我那日進青樓的感受了?”
洛川穩了穩心神這才想起,原來這江晏是在為那日他讓他去青樓報仇,太小心眼了吧。
見洛川這幅氣喘籲籲的模樣江晏似是出了一口氣般的望着街道上漸漸恢複生氣的街道,心中盡是感慨,這才是百姓原本該有的樣子。
三人駕着馬車很快便回到住處,剛一進院子洛川便直奔存放屍體的地方走去,江晏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就在臨進門之時洛川眼疾手快地關上門,這一下剛好打到了江晏地鼻子,只見他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哀嚎着。
“晏哥,你沒事吧?”周自珩急忙上前安慰,江晏一句話都不說,站起身氣鼓鼓的離開回到自己房間內。
只留下周自珩愣怔的待在原地嘀咕道:“原來晏哥也有吃癟的一天啊,真是難得。”周自珩高興的坐在涼亭中惬意的喝着茶。
洛川站在屍體身旁,站了一會便開始驗屍,洛川将屍體剖開,血肉混合着內髒便普通型血水一般流了出來。
洛川心下一驚,看着這滿地的內髒與血液混合,又看了看屍體那空無一物的腹腔:“奇怪,到底是何種東西?竟能令屍體內髒自行脫落?”
正想着躺着的屍體突然莫名睜開眼,洛川看着那只有眼白的瞳孔,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按理說他從小便與屍體打交道,就算死狀在可怖的屍體他都見過。
再怎麽樣都不至于如此害怕,下一刻女屍的嘴陡然張開洛川見那嘴裏似是有什麽東西,便用東西夾了出來。
剛一拿出來便臭氣熏天,洛川捂住鼻子,緩了一會,才緩緩将紙張打開,上面的字都已經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寫的是什麽。
身旁在洛川不注意的地方女鬼兇狠的露出獠牙,緩緩朝着洛川脖頸襲來,眼見就要咬上洛川的脖子下一刻女鬼臉上一陣痛意。
女鬼有些震驚的看着洛川,在他面前晃了晃,洛川有些忍無可忍,三兩下便将女鬼打的連連求饒:“我錯了,錯了你別打了!”
洛川晃了晃手腕:“早這樣不就好了,”話落便坐了下來,
那女鬼被打心中憤然,不多時洛川開口詢問:“你可還記得昨夜發生的事情?”
女鬼思索良久,旋即搖頭:“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好似睡了很久,在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
洛川扶了扶額無奈,我為何會指望一個鬼來破案呢?鬼通常應到是沒有記憶的吧?
眼見線索斷了洛川看着這滿地血水俯身拿起一個內髒,高舉之後正想着如何處理,就在此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洛川正在目不轉睛的看着手中鮮紅的胃,如同一個食人內髒的怪物一般,眼神通紅的看着手中的內髒。
“你~”話未說完周自珩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洛川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地不起地周自珩,看了看手中的內髒,有些尴尬地将內髒放下搓了搓手。
江晏聽到聲響趕過來就見周自珩倒地不起,他擡頭望向洛川:“你對他做了什麽?”
洛川無辜的搖了搖頭:“我什麽都沒幹啊,他自己就暈了過去。”
江晏看着洛川臉上寫滿了“你看我信不信”的神情。
“哦,對我還得回現場去找一些線索呢,先走了。”洛川見江晏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急忙岔開話題跑了出去。
江晏看着滿地血水整間屋子中充斥着腐爛氣息,江晏吸了吸鼻子胃中有些想吐。
洛川站在怡香苑中駐足良久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說今日應當開店迎客才是,可現在已臨近晌午,卻依然大門緊閉不太對勁。
正思索着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年邁的聲音:“公子可是來着怡香苑中尋歡作樂的?”
洛川回頭望去就見一老者拄着拐佝偻着身子站在他身後,洛川思索着開口:“老人家今日這怡香苑是發生何事了?”
“公子有所不知,這怡香苑半個時辰前還好好的,就在方才那老鸨突然将青樓中的客人全都趕了出來,并且還宣布今日暫停營業。”
洛川聽着眉頭越皺越緊,他回頭望着身後的怡香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感旋即轉過頭:“多謝老人家。”
說罷轉身進了青樓,剛一進去就見滿地血水,這青樓中充斥着血腥味,青樓中一樓全然不見一位姑娘,洛川越往裏走血腥味便越濃。
洛川輕手輕腳走進二樓,在血腥味最濃的地方停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房門。
門開的瞬間洛川都有些蒙了,只見整間房間中全都被鬼魂占滿了房間,房梁上全都是死狀各異的屍體。
整個魂魄全都陰沉沉的看着洛川像是在看一個即将入口的美味,那些鬼魂的舌頭掉落到地上,看上去十分可怖。
下一刻那些全都伸出手指向洛川身後,洛川警覺回頭望去只見一紅衣人影站在身後,那人陰沉沉的站着手中拿着一把帶血的匕首,半晌那人猛的舉起手狠狠地刺向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