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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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久微、池林他們随着一川山和清雪仙姬入了魔界。

一川山當真如清雪仙姬所言大擺宴席, 來好酒好菜地招待他們。

一桌的飯菜全是寧久微愛吃的,從前與寧久微相處時,她的喜好其實他都有默默記下來。

這次宴席連素來不喜熱鬧的清雪仙姬都來參加了。

魔界衆人也都前來赴宴, 寧久微心說這回可要完了啊!魔界那幫老頭子看到她還不得把她活剝了?

事實也确實是如此,那些人想要寧久微死, 不殺她好似不能解恨!

但是吧, 這次清雪仙姬竟然出現在了宴席上, 他們一邊為清雪仙姬的到來而感到驚喜,一邊又為叛徒寧久微的歸來恨到牙癢癢。

很多長老見到她都沒有好臉色, 聲讨有之,看到她要立即誅之的也大有人在。

畢竟百年前她盜走日月神刀和無方印是鐵證如山,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在魔界衆人眼裏, 她就徹頭徹尾地叛徒。

不過這些要打要殺她的人都被一川山強壓下來了。

而且那些人看修羅王格雙唐也在好像還和寧久微一個陣營的,就沒敢真動手, 怕因為一個叛徒傷了魔界和修羅界的關系。

那些人雖然沒有再繼續找寧久微的麻煩,但是肯定是要一個說法的。

不能就那麽輕易放過寧久微, 一川山也發話了,他不會善罷甘休,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

他會給衆人一個交代。

于是當天晚上, 他單獨約了寧久微去魔淵嶺望風崖上一見。

寧久微去了,池林和格雙唐也要跟着去, 但是他們一個被清雪仙姬請去喝茶了,一個被媚花奴纏住了。

寧久微叫他們放心,有義母在,量他一川山也不敢對她怎麽樣, 就算要對她怎麽樣, 她覺得自己如今應該也有一戰之力吧?

……

亥時處, 魔淵嶺,望風崖。

斷崖上負手而立一人,那一襲玄衣仿佛與深沉的夜色融為一體,他飄揚的微卷的長發且妖且魅。

寧久微還是穿着那身修羅戰甲。

她到時,一只蒼鷹從頭頂飛過。

崖上人感知于細微處。

人未至,聲先起。

“姐姐,你難得會那麽準時一次。”略顯慵懶的語調打破了夜的寂靜,崖上人回首,只見其容顏俊美,一雙桃花眸笑起來彎彎地像月牙,在夜色下仿佛能勾人魂魄似的。

寧久微直接開口問:“說吧,小山約我來這幹嘛?”

一川山沒有很快就回答,只是幽幽的一笑。

于是寧久微又猜測道:“是不是想在這跟我打一架?”

一川山輕輕搖了搖頭,“姐姐就這麽喜歡打架?”

“不然呢?你約我幹嘛?難不成還想跟我談情說愛?”

一川山呵了聲,“姐姐可真會想。”

“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做?”他終于問了出來。

事到如今,寧久微覺得也沒有什麽必要再隐瞞。

“我告訴你,你也得告訴我,義父到底怎麽了?”她這還是有條件的。

一川山冷聲一呵,“你還關心父尊嗎?”

寧久微微微低眉,慚愧道:“他畢竟是我義父。”

“既然知道,那當初還為何要背叛?”一川山定定地望着她,等待着答案。

寧久微望着崖底缥缈的雲霧,良久,她才開口道:“因為一個人。”提到那個人,她臉上滿是自嘲自諷地笑。

“誰?”

“我師父,南浦雲。”說完,她如釋重負般地嘆了口氣。

她終于說出了真相,當初要她潛入魔界盜日月神刀和無方印的正是她師父。

她如今想了起來……

那天她去到南浦雲的靜思室裏像往常一樣給他請安,然而她最近卻時常看見她的師父臉上總是萦繞着淡淡的憂愁,她不希望她的師父不開心。

于是她便去問她師父發生了什麽?

師父沒有跟她說,只是問她,不管他做了什麽,她都會相信他嗎?

她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她從來都不會懷疑她的師父。

于是南浦雲摸摸她的腦袋,和她說:“那你去魔界幫師父取來無方印……和日月神刀可好?”

她想都沒有想便點頭,也沒有問為什麽要這兩樣東西,只要是她師父想要的,她都會不遺餘力地去為他争取。

是師父給了她第二次生命,是師父帶給了她全新的生活。

她要知恩圖報的。

不就是去魔界取個無方印和日月神刀嘛,這有什麽難的?

于是她便開始僞裝起來,計劃了一切,讓仙門中追殺她,讓自己退無可退,直到她被一路追殺到赤水河畔,遇見了七星夜。

她僞裝的很好,成功地獲取了七星夜對她的信任。

但同時她也付出了代價。

七星夜取走了她的半顆心。

只要她不聽話,七星夜便不會給她魔丹,每到月圓之夜她便會心痛發作,痛不欲生。

她在仙霞宮待了六年,受南浦雲的恩惠教導,來到魔界她也蟄伏了六年,獲得了七星夜的信任。

後來七星夜也待她很好,甚至不比曾經南浦雲待她的差。

同樣都是六年的時間,她的心卻終還是偏向南浦雲。

所以,這就是先來後到的重要性嗎?

一川山聞言冷哼,“你果然是仙霞宮派來我魔界的奸細。只可惜啊,當初父尊不聽我的勸。”

寧久微嘻嘻笑,“誰叫我當時那麽乖巧可愛又聽話懂事呢。”

一川山諷刺她,“不過是裝出來的吧。”

“那我也至少用我那一副僞裝起來的面孔成功地獲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她還挺洋洋得意。

一川山陰冷地笑,不知是故意還是真心,“你錯了,我可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你。”

寧久微無所謂道:“可那個時候魔界并不是你說了算。”

“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義父到底怎麽了吧?”

一川山回道:“在你叛離魔界後不久,父尊擔心你沒有魔丹心也不全,若遇月圓之夜心痛發作起來痛苦難忍,便帶上魔丹和你那半顆心前去尋你,也想問問你為什麽要背叛他,可結果不僅你沒找到,父尊也失蹤了。”

“他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正是仙霞宮。”

寧久微睜大了眼睛,顯得有些不敢相信,“義父曾去仙霞宮尋過我,還帶上我那半顆心?”

但是她并沒有等來她的義父,估計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被南浦雲封進無方印中了,所以對後來的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怎麽,你不相信?”一川山微微眯起眼睛來看她。

寧久微搖了搖頭,一臉愧疚,“我都已經是叛徒了,不值得!”

“你知道就好。”一川山哼了聲。

寧久微變得迷茫不解起來,“義父那麽厲害,怎麽就會失蹤了。”

“這可就要好好問你那個師父了?”

“他當初為什麽要你來我魔界盜走無方印和日月神刀?”一川山又問。

寧久微搖頭,她越來越迷茫了起來,“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問過。”

她有些失神,“我也想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我做到了他要我做的事情,到最後他卻又把我封進了無方印中?”

她始終想不明白,她到底哪做錯了?更想不到,義父為了找她而至如今下落不明。

她當初只是想利用他,想從他身上得到那兩樣東西,卻沒想到到後來他那般真心待她。

而她一心想着為師父做些什麽,想要報答他,卻不成想,她取來他想要的東西,他卻親手從此将她封印。

這世間,有些事,有些人,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真心?真心是什麽?到底誰待她是真心,又是欺騙?有一瞬間,她寧願自己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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