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說過,一直以來我都把祟(兩個山念沖sui)字當成崇(一個山念chong),當然丢人的事情就不多做贅述,但周二珂連背祟都知道,那肯定是擡棺匠無疑了。
我有些奇怪地問她說:“那為什麽一直都沒聽你說過?”
“擡棺匠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工作!”周二珂活動了一下雙肩,說:“我幹嘛要告訴你?而且你也沒問我!”
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站在一旁的玲玲突然開口說:“你們看!”
我們聞言頓時轉身看去,只見趙啓山右手站在冰棺前正準備開棺,周二珂急忙跑過去按住棺蓋說:“老爺子,你考慮清楚,我雖然不知道這鎮魂冰棺是誰給你的,但既然動用了鎮魂冰棺,可見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真的要開?”
趙啓山擡頭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丫頭,這次的事情我謝謝你,但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周二珂深深地看了趙啓山一眼,随後緩緩點頭拉着我們退後了幾步。
“真的要開?”我皺眉說:“要知道,冰棺裏可是……”
“因果循環!”周二珂幽幽地說了一句,而就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趙啓山已經打開了冰棺。
在冰棺打開的一瞬間,一大片血色的絲線從冰棺內湧了出來,直接把趙啓山往棺材裏面拉。
阿福見狀頓時就要過去,而趙啓山則是沖着他大喊道:“不要過來!”
“老爺!”阿福這時滿臉都是淚水,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大喊道:“老爺,你這又是何必!”
趙啓山當時整個人都被血色絲線包裹了,滿臉的痛苦之色,不過在痛苦之中卻又有一種解脫。
“這就是我的命,阿福,這麽多年蒙你照顧,我只能下輩子在謝謝你了!”趙啓山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人已經被血色絲線拉進了冰棺。
那仿佛觸手一樣的血色絲線看的我頭皮發麻,咽了口唾沫問周二珂說:“我們真的不插手嗎?”
周二珂嘆了口幽幽道:“這是他的命,世間萬物輪轉,因果循環,四十年前他就應該知道自己的結局!”
在趙啓山被拉進冰棺中之後,阿福就一直跪在地上沖着冰棺磕頭,好半天之後,冰棺突然震動了一下,一道人影從棺內坐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趙啓山,但仔細一看并不是,那個人影雖然是背對着我們,但那長長的黑發明顯是個女人。
那女人從冰棺內站起來之後,轉身看向我們。
等我看清楚她的相貌之後,整個人頓時愣住了,并不是因為她的樣子很恐怖,而是太漂亮了。
五官就好像是老天爺精神雕琢的一般,完美無瑕,尤其是她還穿着一身素色的宮裝,真的就好像是仙女下凡一樣。
原本在我的腦海中,趙啓山的新婚妻子應該是一個怪物才對,沒想到竟然長得這麽漂亮。
這到不是我胡思亂想,畢竟對于當時的我而言,對于幽冥之物唯一的印象就是封門村的驚蟄。
開始我知道趙啓山和幽冥之物生了個兒子之後,心中一陣惡寒,但現在看看趙啓山豔福不淺啊。
趙啓山的妻子看了我們一眼之後,走出冰棺徑直的沿着吊橋走向幽冥深處,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之後,我這才收回眼神,咂咂嘴嘀咕道:“沒想到幽冥還有這麽漂亮的女人!”
周二珂聽到我的話頓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你很羨慕?”
我愣了一下,轉身看了看身邊的玲玲,頓時義正言辭道:“在我心裏,不管多漂亮的女人都比不上我的玲玲!”
玲玲俏臉一紅,推了我一把輕聲說:“別瞎說,我怎麽能比得上她!”
正在我準備繼續誇玲玲的時候,一直跪在地上的阿福突然起身,大叫一聲老爺我來陪你,然後直勾勾的沖向了吊橋,不過并不是走上吊橋,而是直接跳下了懸崖。
我們當時壓根就沒想到他會這麽做,沒等我們反映過來,他已經跳了下去,我們急忙跑過去一看,濃烈的霧氣中那裏還有他的身影。
“這不是缺心眼嗎?”我皺眉說:“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玩殉葬?”
周二珂轉頭看了我一眼,幽幽道:“趙啓山和阿福雖然名義上是老爺和官家,但這麽多年已經算是生死兄弟了,尤其是他們那個年代的人,講究的就是同富貴共患難,他能為趙啓山殉葬也不奇怪!”
在剛剛進幽冥古道的時候,我還一直擔心自己會不會死在裏面,結果沒想到趙啓山和阿福再也沒機會出去了,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在進來的時候就沒打算出去。
也難怪趙啓山不讓趙燕跟着!
鎮魂冰棺的材質主要就是冰,之前有冰棺上的符咒鎖住寒氣保持冰棺不化,冰棺開啓之後符咒被破壞,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化成了一攤水澤。
原本我以為趙啓山的屍體會在冰棺裏,但冰棺化掉之後竟然空無一物,我有些奇怪地問周二珂說:“趙啓山的屍體去哪了?”
周二珂聳聳肩說:“吃了!”
“吃了?”我一愣,沒反應過來:“誰吃了?”當我說完之後立刻就明白了,咽了口唾沫說:“趙啓山被他媳婦吃了?”
“當然!”周二珂淡淡道:“你以為幽冥的媳婦就這麽好娶?他能活四十年已經是燒高香了,如果不是這副鎮魂冰棺,他一個月前就應該死了!”
“但是現在阿福和趙啓山兩個人都是屍骨無存,我們怎麽給他家裏交代?”我說。
“這個倒是個問題!”周二珂皺眉想了一下,說:“算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我們先離開這裏!”
我們走進幽冥古道的時候是五個人一副冰棺,出去的時候只剩下我們三個,回去的路上有驚無險,穿過狹長的小道之後,我們再次回到了八寶山下。
我們出來之後,再次轉身看,那條狹長的小道已經消失了,周二珂直接走到石階的兩側,拿出了兩盞已經熄滅的煤油燈,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是什麽?”我走過去問她說:“你布置的?”
“當然不是!”她盯着四周看了一圈,幽幽道:‘這個應該是那位夏夢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