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鲛人淚。我報答你們是應該的,只是我身上,并無那麽多靈石,這可如何是好?”西樓君有點為難,暗暗提醒自己下次出門一定要帶好財物,以免出現這種尴尬的情景。
“還有,這位姑娘,我不是故意輕薄于你的。”西樓君真心實意的向謝紅薔道歉,引來謝紅薔一陣幹笑:她剛剛可是差點打了一位渡劫期的修士。
“無妨…”此時謝紅薔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如我跟着你們?剛剛不是有道神念讓你出去歷練麽?”西樓君望着蘇行雲,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他雖然不問世事,一心在魔界種地,但是也有基本的眼力見兒,知道二人之中,謝紅薔看似容光要更盛,但是實則蘇行雲才是那個真正拿主意的人。
“就當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了。”西樓君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這怎麽好意思呢….”蘇行雲推辭,無論如何,那麽強大的修真者總像是一個不穩定的炸彈。
“行雲,”謝紅薔扯了扯她的衣角,低聲說道“你就答應了吧,半年後正道三十年一度的昆侖秘境開啓,如果有個渡劫期的修士暗中幫助我們,我們不知道能夠拿到多少好處呢。”這中間的利益,讓這位碧游宮的小宮主也不由得動心。
“那好吧。前輩,我是蘇行雲,姓蘇,名澈,字行雲,出身于明華宗,師父是玉棠君,這位是謝紅薔,名殘,字紅薔,出身于東海碧游宮,叔叔是墨軒君謝授衣。”蘇行雲反複權衡利弊,最後還是同意讓西樓君跟着她們。于是三言兩語道清了二人的姓名出身長輩,與西樓君結伴同行。
一路上蘇行雲一直在套西樓君的話,可惜一直無果,這個人總是三言兩語就把話題輕輕撥開。
不過很快蘇行雲就開心起來了,因為帶上一位渡劫期的修士一起走真的是太方便了—-
“前方是一片食人沼澤,兇險異常…羨夜,你看….”
“不必擔心。”西樓君道袍袖子一甩,火系真氣溢出,強悍的沖擊力讓蘇行雲和謝紅薔身不由己的倒退十多米,而原本各種毒蟲兇獸邪花的食人沼澤,已經被烤幹了。
蘇行雲繡鞋踏在這片結結實實的土地上,踏過各種毒蟲猛獸的灰燼殘骸,默然無語。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又複姓第五….蘇行雲努力回憶自己的認知,猜想西樓君和第五露華的關系。
“前面是一座雪山,太高了,無法禦劍飛行,就算是勉強禦劍飛上去也無法用真氣凝結護罩,九天之上的罡風會把我們凍成冰的…要不我們繞過去?”
“不必擔心。”西樓君捏了個法決,直接在萬年玄冰的雪山半山腰,烤出了一個能容三人通過的、通徹前後山的透明窟窿,“現在可以走了。”
蘇行雲禦劍帶着兩人過那個窟窿,默然無語。
“前面是凡人界的汴梁城…”蘇行雲話音未落,西樓君就甩起袖子,吓得蘇行雲連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角,“羨夜萬萬不可,我的意思是汴梁城是我的家人所在的地方,讓我來做這個東道主請羨夜和紅薔吃飯吧。”
“…”西樓君收回真氣,“好吧,我剛好也想嘗嘗凡人界的東西。”
蘇行雲長出了一口氣,萬一讓他真氣實打實的落在下方,這汴梁城可就沒了…真是作孽啊!遇到此人就像是遇到會爆炸的火藥庫一樣…
“啊,我要吃冰果子。”謝紅薔卻異常興奮地問,“我還聽說汴梁城有瓦厮酒坊賭場,我要去玩個夠,行雲帶我去,好不好?”
“好呀。”蘇行雲一笑如同月下昙花,清麗冷寂,卻自有一種味道,“不過你叔叔可不讓你賭,小心我跟他告狀。”
“蘇行雲!你不知道打小報告的姑娘惹人厭煩嗎?!”謝紅薔忙抓住蘇行雲的袖口,沖她讨好似得笑:“我就是想去汴梁城玩樂一番而已…”
“玩樂?”蘇行雲還不知道這位東海碧游宮的小宮主在想什麽?還玩樂,逗我呢?蘇行雲心裏暗暗想,嘴巴上自然是嚴厲了那麽一下,頗有其師玉棠君的風範:“你分明就想去汴梁吃喝嫖賭!”
“咳咳,什麽吃喝嫖賭,不就是弄點好吃的冰果子,然後去賭坊逛蕩兩圈,再買點特産,然後再去瓦肆勾欄看看擅長樂器的藝伎….”謝紅薔沖着蘇行雲忙忙解釋,然後跺了跺腳望向西樓君,“你也是,羨夜,我是那種貪圖玩樂的人嗎?”
西樓君佯裝不知,女孩子的事情,自己還是少攙和的好,于是他幹脆擡頭望天,氣的謝紅薔直跺腳。
十八,首飾
汴梁繁華,市井方寸之地,勾欄瓦肆茶館酒樓一應俱全,街道上也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小販。
時值夏日,街道上賣冰果子的,賣新鮮蓮蓬的,賣一串一串的茉莉花的…謝紅薔看的眼花缭亂,目不暇接,她是第一次來到汴梁,只覺得汴梁比起東海濱別有一番風味。
蘇行雲舍下她和西樓君,徑自去了西市的蘇府,探望父母順便取些銀錢來用。
謝紅薔捏緊了蘇行雲給她的荷包,左手拿着一碗冰果子,腰間挂着一串帶着露珠的、花瓣嬌嫩的茉莉花,身後西樓君替她提着各色特産,魔道至尊嗅着這熙熙攘攘的煙火氣,表情意外的柔和。
“怎麽不放在納物戒裏?”謝紅薔轉身,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西樓君,伸手捏了一顆冰水泡過的李子遞到西樓君唇邊。明明是暧昧極了的動作,可是卻偏偏讓她做出一副光明磊落的姿态。
“這裏人多,東西憑空消失會吓到凡人。”西樓君含笑吃了那顆冰李子,嘴唇微微觸碰了一下謝紅薔的手指,“沒事,不麻煩的。”
“嗯,”西樓君話雖然這樣說,謝紅薔還是拉着他進了一條人少的小巷子,幫西樓君把那些東西從他身上拿下來,放在自己的納物戒裏。
手裏少了東西,西樓君又恢複了儒雅的氣度,他把手揣在道袍裏,問謝紅薔:“不再逛逛了?”
“肯定是要逛的。”謝紅薔又吃了一枚冰李子,只覺得清涼爽口,沁人心脾,她擡步走向小巷深處。
走了幾步路,發現了一個大門緊閉的鋪子,擡頭看看招牌,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首飾。
謝紅薔被勾起了興趣,幹脆上前叩了叩清漆大門。
西樓君則低下頭,盯着謝紅薔繡鞋上鑲嵌的小珍珠發呆,相處了幾天,他越發欣賞這兩個姑娘。蘇行雲自不必說,謹慎謙虛,凡事謀定而後動,知識又廣博,恪守禮節,雖說性格略微帶點古板清高,卻也是時下修真界一等一的心性了,非常有名門正派的大家氣度,長相雖然如同月下幽潭,內裏是極為大度雍容的。謝紅薔雖然被墨軒君謝授衣慣得幾分驕縱,大事上卻從不含糊,是個知進退的人,性子又剛直爆裂,容顏有媚骨可是神态沒有媚氣…..
更重要的是,那日她搭救自己,舌尖上冰涼的觸感….念及此處,西樓君臉上微微泛紅,他忙別過臉去,不想讓謝紅薔看出他的異樣。
只是,自家妹妹鐵了心要殺謝紅薔,西樓君皺了皺眉,想到第五露華對于謝流火的癡,覺得此事棘手無比。
妹妹傾慕正道中人謝流火,一廂情願神魂颠倒,并不惜一切代價把他留在了魔道,哥哥卻心儀謝流火的女兒….正邪又不兩立,這事情難辦了….西樓君無聲的嘆息,內心确實是為難之至,既不想讓第五露華找到他大鬧,又想要謝紅薔這張絕世容顏留在他身邊….
正在這時,那件鋪子的門開了,一張蒼老但是和氣的臉探了出來,老掌櫃身穿褐色生絲褙子,目光慈祥不失精明,很容易讓人第一眼生出好感,“兩位可是買首飾?這邊請。”
鋪子裏采光不錯,那個老掌櫃的笑着給兩人看了茶,讓了座,“小老兒是此間掌櫃的,兩位是想看看什麽?成品還是定制?”
“看看成品吧,話說,掌櫃的,你這鋪子名字倒也奇異。”謝紅薔好奇的問,她一路行來,汴梁城賣首飾的店鋪大部分不都挂着“珍寶齋”、“銀鳳樓”之類的名字,這家店名字如此直白簡單,倒是引起了她的興趣。
“姑娘可曾聽過,西邊有大國名曰大秦?那裏的人擅調制香料,他們曾經調制出一種帶着香味的水,名叫香水,灑在女子身上,非得三五日不散。香水二字,看似大俗,實則大雅,簡單明了,小老兒受此啓發,便取了個巧,喚這件鋪子叫首飾。”那掌櫃的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的取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