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闌上校帶着我徑直穿過警戒線,期間有人看到我的存在,上前詢問闌上校,不過都被闌上校拿出一張手令應付了過去。
一路上,我沒有說過一句話,闌上校似乎也沒有跟我說話的興趣,對于他來說,将我安全送到龍首山下,就已經完成了上級交待下來的任務,至于我是什麽人,他沒興趣知道。
很快,在闌上校的護送下,我平安抵達了龍首山腳下,那裏有一個年紀約莫40歲左右,體态雍容華貴的女人等在那裏。
闌上校看到這個女人,一直面無表情地臉上第一次發生了變化,只見他臉色一變,然後快步上前,走到那個女人身邊低聲說着什麽。
當闌上校講完後,女人面帶笑意地揮揮手,搖了搖頭,似乎是拒絕了闌上校的某種提議,被拒絕了的闌上校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沒再說什麽,轉身朝我招了招我,示意我過去。
心中早就好奇的我,見狀連忙上前,然後只見闌上校指着那個女人看着我說道:”簡女士,這位是楚家派出的鐘女士,後面的路,她會帶着你的,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先離開了。“
闌上校話說得非常客氣,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見,但他接下來的行為卻表明剛才那番話并不是征求意見,而只是一個通知而已。
話音剛落,闌上校就急匆匆地離開了,向着來時的路走去,看上去似乎有着什麽急事一般。
我好奇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就不放在心上了,反正他有什麽急事跟我又有什麽關系,沒必要關心。
倒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用一副和藹笑容看着我的中年貴婦,讓我感到有些奇怪,看着她那雖然不再年輕,但依然豔麗的容貌,我總覺得似乎有些熟悉。
中年貴婦察覺到了我奇怪的眼神,輕笑一聲道:”簡女士,你是不是看我有些眼熟?其實你不用奇怪,因為我是楚墨的母親,他和我長得很像。“
聞言,我”啊“地捂嘴驚叫一聲,剛才我還一直在猜測這中年貴婦的身份,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就是楚墨的母親。
知道她的身份後,我顧不得她楚墨母親的身份,激動地抓住她的胳膊,連聲詢問楚墨的情況。
鐘麗也就是楚墨母親,并沒有在意我的失态,只是臉色悲苦地嘆了口氣道:”楚墨的情況,我相信鄭老應該已經跟你講過了,不管是我還是楚家都不想放棄楚墨,但現在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一個不好讓,不管是那些楚家祖宅之中的鬼物沖破禁制還是有高階鬼物從幽冥之中出來,都會導致生靈塗炭,我們楚家背不起這個責任,如果到明天還沒有辦法救出楚墨,那我們也只能徹底毀滅整個祖地,關閉幽冥之門。“
說完,中年貴婦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着我,但我卻完全沒有在意,此時我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楚墨還有救!
于是我連忙再次詢問,不過這次中年貴婦沒再說什麽,只是讓我跟着她先一起上山。
一路上,不管我如何急切的詢問,她都一言不發,只說到時候我就知道了,如此幾次,即使我心中有再多的急切,也只能跟着她上山。
上山的路遠比我想象中的要輕松,楚家在龍首山建族幾百年,早已将整座龍首山改造完畢,短短半個小時不到,我們就已經來到了山頂,也就是楚家祖宅之地。
剛一到山頂,最先映入我眼簾的就是一個半圓形,稍許有些透明的圓弧狀物體,它籠罩了整個山頂絕大部分的地方,透過外殼,能夠清楚地看到裏面連綿不絕,十分壯麗的建築群落,那就是曾經的楚家祖宅。
不過現在占據這些建築的卻是一群群造型猙獰詭異的鬼物,它們在建築群落裏來回穿梭,偶然互相厮殺彼此吞噬,但更多的卻是圍在圓弧禁制周圍,看着外面的楚家人面露貪婪之色。
只是不管它們在怎麽渴望楚家人的血肉,憑借它們的力量想要打破困住它們的禁制無疑是做夢而已。
我看了幾眼,很快就移開了視線,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楚墨,至于這茫茫多的鬼物,自然會有其他人來照顧。
而一路帶着我上來的鐘麗也沒在這裏多做停留,快步走過,來到了人群的中心位置。
在這裏我見到了一個熟人,也就是曾經接楚墨回家的鄭老,只不過此時的鄭老,相比起之前我看到的,顯得蒼老了太多,原本之前滿頭烏黑的頭發此刻盡數化作一片雪白,原本紅潤健康的臉皮,也顯得憔悴不堪,甚至還冒出了許多硬幣大小的老人斑。
我上前跟鄭老問好,鄭老卻沒有回應我,而是跟中年貴婦同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我,我心裏疑惑,剛想問問是怎麽回事,這時一個看不出具體年齡的男人走了過來,他面容看上去十分年輕,也就三十出頭的模樣,但頭發卻是花白一片,而且氣質上面也不像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更像是一個飽經歲月滄桑,充滿智慧的老人。
這個男人過來的時候,鄭老十分自然地從地上站起來,低着頭喊了一聲族長,我聞言十分驚愕,這個看不出具體男人竟然就是楚家的族長?!
“你好,簡女士,很歡迎你的到來,我是楚族的族長,楚行天,同時也是楚墨的祖父。”男人微笑地向我簡紹他自己。
說實話,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看面容也就三十出頭的男人竟然是楚墨的祖父,我還記得楚墨說過,他父母結婚比較晚,到了三十來歲才生下了他。
如此說來,這個叫做楚行天的男人豈不是最少也有八十多歲了,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不過看其他人包括楚墨母親鐘麗都是習以為常的模樣,我只能選擇相信這個事情。
楚行天的到來,一開始我并不覺得有什麽,事實上,我甚至有些憎恨他,因為就是他最終決定放棄楚墨。
但随後楚行天的話,卻我激動了起來,因為他竟然有辦法拯救楚墨,不過這個方法他們都沒有辦法實施,只有和楚墨締結了契約的我才能做到。
按照楚行天的說法,因為我和楚墨締結的那個契約十分特殊,效果十分強大,通過楚家的秘法,可以使我的靈魂無視任何阻礙,順利到達楚墨靈魂的身邊。
而這一特性,使得拯救楚墨有了先決條件,他們的辦法就是通過秘法,在我的靈魂上面雕刻下足以防禦毀滅禁制時産生的巨大能量的陣法,而後将我的靈魂送到楚墨身邊。
如此一來,楚墨和我就有極大可能在毀天滅地的攻擊下存活下來。
可以說,這是目前唯一能夠救下楚墨的方法,但是它的成功率卻非常低下,而且受術人也就是我,不僅要承受靈魂被刻下陣法時的痛苦,即使真得成功了,我被改造之後的靈魂也極有可能回不到自己的身體之中,今後只能作為一個靈魂體或者鬼物活着,這對于我來說,基本和死亡無異。
楚行天向我詳細地闡述了這個方法的利弊之後,就讓我選擇,如果我不願意的話,他可以立刻送我回去。
而我聽完後,只是微微一笑,就毫不猶豫地選擇成為受術者,然後在所有楚家人複雜的眼神中,跟着楚行天消失在了大山之中。
因為時間緊迫,楚行天跟交待完一些注意事項後,很快就開始了,我服下事先準備的藥汁,整個人很快就搖搖欲墜,沒過兩分鐘,我倒在了事先準備好的冰棺之中。
然後我的靈魂從我的身體之中站了起來,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我的身體躺在冰棺之中,而我的靈魂卻站在冰棺之外。
不過這新奇的體驗,并沒有持續上幾分鐘,很快我就感到了一陣來自靈魂深處,堪稱無法忍受的劇痛,那時楚行天用秘法在我的靈魂上刻下陣法。
途中幾次我都想要放棄,因為這劇痛實在是太令人難以忍受,但一想到楚墨還在等着我,我一次次咬緊牙關挺了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已經開始因為長時間的劇痛變得模糊了起來,終于陣法刻印完成了,在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原本三十樣貌的楚行天變成了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
然後在一陣閃光中,我的意識徹底沉淪,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蘇醒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身旁閉着眼睛,正處于沉睡狀态之中的楚墨,也許是因為陣法的保護,雖然幽冥之門就在旁邊,卻沒有一只鬼物闖進來打擾楚墨,使得楚墨一直到現在都安然無恙。
雖然見到楚墨的我此時心情異常激動,但我深深知道此刻不是激動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布下陣法,然後通知等候在外面的楚家人。
想到就做,我先是仔細回憶了一下楚行天教給我的啓動陣法的方法,确保無誤後,一步步按照記憶來做,在一陣距離的痛楚之後,銘刻在我靈魂深處的陣法順利啓動。
之後的事情,就看外面的楚家人了,陣法順利開啓之後,外面的楚家人自然會得到信號,到時候他們就會開始用楚家的秘法強開引爆籠罩整個祖地的禁制,讓裏面的鬼物和幽冥之門同歸于盡。
而我這個時候什麽都做不了,也什麽都不想做,閉着眼睛靜靜地依偎在楚墨的懷裏,等待着最後一刻的到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奪目的閃光,依偎在楚墨懷中的我,微微睜開了眼睛,看着視線範圍內的所有鬼物于強光中煙消雲散,我擡起頭看着依然沉睡着的楚墨,嘴角露出一個幸福的微笑,重新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不管是生還是死,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楚墨!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