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燭火微微藥香迷

燭火微微藥香迷

“你們要把我們安排去哪裏啊?”

李立苦着一張臉。

他親愛的殿下都答應了,他身為殿下的侍衛,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的。

“你們去輪崗吧。”

江雨竹做了安排。

“輪崗?什麽是輪崗?”

“輪崗就是所有的活計你們都要體驗一下,輪一遍。”

“啊?你還真把我們當苦力啊!”

李立的臉成了醬色。

“不然你跟你的殿下商量一下,你去做賬房先生,日常就是跟着我們走。”江雨竹倒是無所謂。

只見李立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可千萬別,你讓我做苦力還行,算賬我可是一點兒都不會。”

“随你。”

江雨竹又看向顧君城。

“攝政王殿下,您還有什麽指示嗎?現在後悔也可以。”她問道。

“用不着。”

他撸起袖子,自己從貨車上扛了一袋就走。

萬佳菲吹了一聲口哨。

“籲——要不然人家能當王爺呢!小侍衛,你還不學着點兒?”

李立朝她翻了個白眼。

他扛了兩袋子,追着顧君城跑了。

“咱們要不要在這兒看着啊?”見他們已經走遠,萬佳菲杵了杵江雨竹的胳膊,“畢竟也是古代的貴族,萬一有什麽沖突,我們會不會被砍頭啊?”她很是擔心。

江雨竹笑道:“有什麽要看的,這麽大人還要我們顧着他們怕出事?”

她向倉庫的管家說了幾句。

轉頭就招呼萬佳菲走。

萬佳菲還倚在牆上。

“啊?你還真不管啊?”她感覺背後涼涼的。

“不說了嘛!走,回商行裏統計貨去!我這剛回來現在那些東西賣的什麽樣兒我還不知道呢!”

……

“哎!你們幾個!幹嘛呢!什麽貨該放哪兒沒數啊!”管家看着顧君城他們愣頭愣腦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江雨竹并沒有告訴他倉庫裏新來了兩個人。

管家自然也就不會知道他現在正在訓斥的兩位,都是他惹不起的。

“跟誰說話呢!”

李立本來就不願意。

“別惹事,我們現在是普通搬貨夥計。”顧君城側着頭,貨還扛在他的肩上。

“那邊是放布料的!”管家大聲嚷着。

“你們扛的都是海貨,放那邊兒那個倉庫去!真的是,也不怕染上味兒!”

李立忍不住小聲嘀咕。

“我又不知道……切……有話不能好好說啊?”他跟念經似的,“我長這麽大都沒被人這樣吼過。”

“你可以跟着她們走,不用陪我。”

顧君城向李立說道。

“我不說了還不行嘛!殿下你可別趕我走。”

李立的雙肩,一邊一袋。

其他的人都在看他。

頭一次見人這麽扛麻袋的……一般不都是扛背上麽?

到底是小夥子,力氣挺大啊!

“既然不願意被管家說,那就離開。你這不是自找苦吃?”

“我只是覺得不知者無罪。”

“你的嘴,真的要好好管管了。”

“是。”

……

商行的倉庫很大。

為了保證貨物有地方儲存,她們盤下了幾百畝田。

“殿下,王妃還真是厲害,看看這地方……光是倉庫就有足足十六個!”

“我也沒有想到。”

不只是地方大,倉庫的分類也做得很好。

糧倉、貨倉,不同的種類都按照不同的存儲需求分開。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每個倉庫的內部,居然也都做了詳細劃分。

倉庫的管家拿着本子,不管你要什麽都能迅速準确地找出來,還能告訴你貨品狀态以及餘量。

這是多麽可怕的管理。

哪怕在皇宮,要理清這麽多也并非易事。

他再次對江雨竹刮目相看。

……

“累死我了……”

一進寶府,李立就毫無形象地躺在了地上。

萬佳菲嫌棄地低頭看着他。

“我說攝政王啊,這就是你的貼身侍衛啊……啧啧啧,丢你的臉哦!”她還朝李立做了個鬼臉。

“你試試!!!”

李立反駁道。

“我為什麽要去試,我是老板。”

萬佳菲已拒絕您的請求,請再次發起。

“你們就是奸商!那麽大個地兒!那麽多貨!搬一趟就累得不行,還要反複來回跑!”李立已經累崩潰了,“你們設那麽多個倉庫幹嘛!砍掉點得了!”

“?”

萬佳菲繞着他走了一圈。

“你不會……什麽貨都搬吧?”她問道。

“不然呢?”

“你只要搬固定一種貨物到固定的倉庫就可以了啊?十六個倉庫,貨物又是随機的,這給誰都撐不住。”

“咳咳咳咳咳咳——”

李立劇烈咳嗽起來。

他甚至咳的都從地上直起了身。

“……你不早說!!!”他抗議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走了多少路,知不知道我扛了多少貨,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累!!!”

“我以為你知道啊,誰曉得你這麽蠢。”

萬佳菲嘲笑着。

“你早說清楚我和殿下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你和你……”

萬佳菲緊急住嘴。

那位是攝政王,那位惹不起。

“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沒有講清楚。”她立馬道歉。

“你累嗎?”

顧君城還顧及着自己的形象,進屋到現在也只是将背略微靠在了椅背上。

江雨竹聽着萬佳菲他們的對話,才想起自己沒有提醒過他們。

一等侍衛都尚且累的癱倒,這個在京城裏處處養尊處優的王爺想必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尚可。”

顧君城還在嘴硬。

“我拿個靠枕給你吧。”

江雨竹拿了兩個靠枕。

一個給了地上的李立,一個她想塞到顧君城的背後去。

“嗯……”

不過是輕輕碰了下顧君城的肩頭,想讓他往前坐坐,她好将靠枕給他。

卻沒想到,聽到了顧君城忍痛的悶哼。

江雨竹吓得縮回了手。

“你怎麽了?還好嗎?”

她輕抓着顧君城的胳膊,不敢用力。

“能好嗎!我的兩個肩都累得擡不起來,哼,殿下的肩估計都已經磨破了!”李立哼哼唧唧。

“我沒事,你別聽他胡說。”

顧君城否認了李立的話。

江雨竹自然是不會信的,明明都痛的一動就忍不住要悶哼。

她扶起顧君城。

不由得他說,就拉着他往書房趕。

“書房裏有好些藥,我看還是先抹點兒吧!若是嚴重了我就去請大夫。”她說着。

“我也要!”

李立的聲音跟在後面喊。

“關你什麽事兒!你不是沒破麽!”

萬佳菲立馬做出了反應。

“佳菲你先照顧一下!”

“哈!?”

……

書房的門虛掩着。

透過門縫,人影約綽。

顧君城背對着江雨竹,他努力平緩着自己的呼吸。

他的脖頸蒙上了細汗,寬肩微露。

江雨竹一點一點的,好不容易才将衣服從傷口上剝離。

“真是對不起。”

江雨竹愧疚極了。

她翻找出膏藥,掏出簽子,細細抹勻每一個角落。

她極慢,極輕。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弄痛了顧君城。

風溜了進來,燭火也跟着跳躍。

顧君城感受着肩上冰涼的觸感。

不過數秒,就變得滾燙。

藥粉連着布一起壓下,盡管江雨竹只是輕輕放了上去。

可顧君城的肩卻好像徹底不能再動作。

江雨竹替他包紮着。

嘴裏還帶着些歉意:“我包的不好看,你別介意啊!明天我去找大夫過來給你重新包。”

“包的很好,多謝你,雨竹。”

明明什麽也沒有,也不曾觸碰到他的肌膚。

可驀的,她覺得氣氛有些暧昧。

她想去把門完全打開,卻又擔心夜晚寒涼會凍到顧君城的肩。

她只好壓下心中的這一絲不适,專注于纏繞上。

顧君城盯着牆上的墨梅。

江雨竹的影子在畫上來回走動,似近似遠。

他低頭淺笑。

似乎他對江雨竹的印象,都是朦胧的,是念念不忘想探其意趣的。

雨下素發燈映臉,燭上墨梅影更嬌。

江雨竹尋了件披風。

她思考了再三,還是決定遞給顧君城自己去披。

顧君城就那麽望着她。

“你……看我幹什麽?不喜歡這個款式?”

江雨竹躲避着,

大帥哥用桃花眼含情脈脈地盯着你看,這真的讓人有點不敢直視……

“我披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雨竹的錯覺。

她怎麽覺得,這個攝政王又和之前似的嬌起來了?

“你為什麽披不了?這個不壓肩膀,它是系脖子的。”江雨竹還做了個打結的手勢。

顧君城無奈地笑了起來,眉頭微撇。

“可我的肩動不了,胳膊沒辦法舉起來。”

他這聲音絕對是故意的!

都可以說得上是柔情似水!

江雨竹捏着披風的兩端給他披上。

又盡自己全部的可能,盡量,不要碰到他的喉部。

顧君城一直坐着,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江雨竹只好彎下腰給他系。

他們二人的眉眼都低垂着。

江雨竹看着披風,顧君城看着她。

他幾乎遮住了大部分的燭光,他只能看見江雨竹的睫毛,像梅上的雪花,顫巍落下。

“雨竹,那日我走,其實……我是想告訴你我是誰的。”

江雨竹頓住了手。

“你能不能忘記之前的所有?”

“忘記我們曾經假扮夫妻,忘記你為了掩衆人口實假辦白事。”

“你能不能記住,我只是顧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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