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魔記（2）
“喂。宛韻。忙嗎。”“……我想找你說點事。”薛嘉蕊挂了電話，對着鏡子着意打扮了一番，推上自行車向公安分局慢慢駛去。她來到大門口，穿着黑色警服的趙宛韻早就在等候了。
“有什麽事嗎。”兩人住在同一個小區，年齡相仿又同樣喜愛晨練，于是有幸成為朋友。
薛嘉蕊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剛洗過的長發散出一股發乳的清香，用皮筋随意束在腦後，活象一條漂亮的松鼠尾巴。緊身彈力尼龍衫，勾勒出女性特有的優美曲線。又彎又長的眼睫毛下，烏黑的眸子如盈盈秋水，“呵呵。”趙宛韻打趣地說：“是不是有男朋友啦，準備去約會？”“不是。”薛嘉蕊腼腆一笑，“就想問問你……”“噢。”趙宛韻以為她是問騙竊玉麒麟的事，便說：“目前還在調查之中…..”
“不不不，不是那個。”薛嘉蕊猶豫片刻說：“我打算去香港一段時間。”
“啊。”趙宛韻明白了，歉意地一笑：“對不起，因為查案的原因，所有涉案的人都暫時不可以離開。”
“莫非你在香港還有親戚？”
薛嘉蕊說有一個姑媽在那邊定居。她嘆了一口氣說：“我被經理處罰了，真感到沒臉見人。想借去香港探親機會，休息一下大腦，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無辜的。”
趙宛韻好言安慰說：“我知道，你放心吧。等案子有了眉目，我們确定犯罪嫌疑人以後你們就沒事了。”
“那現在有線索了嗎？”
“還沒有。”趙宛韻搖搖頭說：“一點可靠的線索都沒有。”頓了頓又說“我還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晚上，分局大樓的周圍顯得很靜，鄭勁松和老陳兩人坐在沙發上默默地抽煙。
“薛嘉蕊要在這個時候去香港，不可以。嫌疑沒有理清，這萬一她去香港後不回來，我們不就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絕對不會。”趙宛韻确實很相信自己的好朋友，說：”她會回來的，這有兩個因素。一，她說過她心目中最崇拜的是公安人員。二，她厭惡西方生活，她去香港，一來是想看看闊別多年的姑媽，二來想開開眼界．…..”
“女人就是感性的東西。得得得。”鄭勁松打斷對她的話：”讓她再等幾天總可以吧？待破了案，她愛去哪兒去哪兒。”
趙宛韻點點頭，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鄭勁松又問祁順海：“珠寶店全部人員的社會關系調查得怎樣了。”
祁順海回答：“都調查了，全部人員當然也包括張經理。就是三號服務員于晴雯…..據群衆反映，她曾多次私自接受外國籍客人的禮物。兩年前，她還和一個有偷竊行為的社會青年談過戀愛。”說到這裏停頓片刻，故作姿态地攤開手，“但經過調查此人無作案時間。”
老陳想了想，問：“有人作證嗎？”
“有四人作證，我親自和他們談過話，其中一人是街委主任……那天…..”
鄭勁松擡起右手示意可以打住了：“罪犯乘坐的那輛上海牌轎車是江望旅游公司的。據司機說罪犯是到公司要的車，玉麒麟到手後在悅遇賓館下的車，當時已是2點30分，他肯定趕不上3點的班機。司機親眼看見罪犯帶着玉麒麟走進賓館。但服務臺卻說從來沒有接待過這樣一個人。這明顯是他的障眼法。”
“可是，”李建軍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那支票也找到了失主，是個菲律賓的外商。經查證沒有疑點和線索。失主解釋說是自己将衣服搭在手上不小心遺失的。”
鄭勁松站起來走到桌子旁，揚揚手上的鉛筆：“開始吧！”他低下頭，重新一份份地翻閱檔案。此時夜色漸濃，晚風吹得窗簾啪啪直響，趙宛韻怕臺上的檔案被吹翻連忙跑去将窗口關上。寂靜之中突然鄭勁松捧着一份檔案說：“哎哎哎，快過來。”
原來他翻到一份詐騙犯的檔案，這個騙子叫曾立華，現年35歲，曾經作過兩次案，兩次詐騙手段均與心漩渦珠寶店的手段和方式相似！他馬上在檔案上劃了一圈。
第二天上午，偵破組直駛城北區居委會。居委會鄧主任是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将他們帶到西關路，說曾立華常在此游蕩。西關路兩旁擺滿了攤位。有賣藥的、賣衣服的、五金白鐵的、吃穿用應有盡有。大部分是一道販子從外省進回來的貨物，這是做明生意。但也有不少人眼睛閃着貪婪的光———他們舉動詭話，懂門路的人一看就明白。有些男子嘴叼香煙，透明的衣袋上裝有一包紅梅香煙，這家夥無疑是個煙販。有些女子坦胸露臂，光裸的手臂交叉在胸前，故意露出手腕上的手表，這家夥無疑是個手表走私客。還有個別上年紀的胖子用銀制的小牙簽或耳耙在悠閑地剔牙齒或挖耳朵，這家夥可能是販賣黃金或首飾的“老黃牛”。這些人身上從不帶貨，通過暗語談妥後就另選地方交貨。近來，公安部門加強了治安控制，但還有一些人象幽靈似地在這裏游蕩。
偵查員們在這裏轉了一下，趙宛韻猛然發現一個草藥攤前有兩個人頭碰頭地在密談。她掏出相片一比對，那個瘦的正是曾立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海子。上。”于是，鄭勁松向祁順海打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地向這兩個人靠攏。
誰知曾立華的感覺很靈敏。他發現有人注意他了，便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站了起來，然後扔掉手中的煙蒂，向一個賣豆腐腦的小攤走去。他要了一小碗豆腐腦慢悠悠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踱到鄰近的一個私人理發攤前，往鏡子裏一瞄，見剛才跟蹤他的人還在身後。他顯得有點驚慌，碗一撂擠出人群，向西關路一條小巷走去。
鄭勁松點點頭，示意祁順海跟蹤。小巷裏人很少，祁順海在後面暗暗跟蹤着。轉了一個彎。突然曾立華不見了，祁順海急步走上前。此時曾立華驀地從一個屋角裏跳出來，他攔住他，沉着臉兇神惡煞地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老盯着我？”
“哼哼，我是公安局的。”祁順海不亢不卑地說：”你就是曾立華吧。”聽到對方是公安局的，曾立華臉上肌肉跳一下，很快鎮定下來，色厲內薦地問：“找我有什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