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郎謎案(7)
何邦正憤恨地回憶:“……那個古怪老頭消失後,我眼看着丁元楚進了病房。只是過了約十分鐘,我接到一只電話說大門口有位姑娘要見我報告緊急情況,等我飛奔到大門口卻不見有人在等我,我知道有可能中了罪犯圈套,便以一百米沖刺的速度再奔上四樓,丁元楚已不在病房,護士說他剛才去廁所,我又進去一看哪裏有他的影子。”
“停!”鄭勁松打斷他的話:”可以肯定,那個老頭潛入醫院已好久,他是尾随着丁元楚的行跡出現的,可能也認出你的身份,故而打暗語通知丁元楚逃跑。那個【癌症】可能指的是危險,也可能暗示到三口鎮去。”
“三口鎮?”何邦正覺得奇怪。
“對。從全國發來的有關通報看,有不少罪犯都是從三口鎮抓獲的。那裏和Y國僅僅只有一座橋的距離。我們這起案件又牽涉到【07】項目……看來該到那裏去走一随了。黃局你看呢?
“完全同意你的方案!我随時保持和你們聯系。人員夠用嗎?”
“都已落實了。”鄭勁松一邊說一邊站起揮揮手和所有偵查員奔出辦公室。三分鐘後,幾輛警車飛也似地開出了公安分局。
從東粦市南下的直達快車,晚上8點07分準時開出。在檢票口将要停止檢票的當口,一位長着路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匆匆取出票檢票後直奔停在一號站臺的第三節車廂。
他就是化了裝的丁元楚。按照票上指定的號碼,他找到自己的卧鋪床位。可能是過份的緊張也可能是對未來充滿着信心,他是反常的,上了鋪,倒頭便睡。
就在這時,化裝成列車員的的秦曼提着水壺開始對每個旅客倒茶水。她瞄了眼鋪上的丁元楚,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她佩服鄭勁松的算計,獵物已進入了口袋只等他在三口市引出那個神秘的幕後人物了。同時她也在思索老陳和李建軍是否已順利地上了巴士因為他們在丁元楚買了去三口鎮的火車票後就預先乘直達巴士到那兒布置去了。
這節車裏的乘客都是到終點站的所以都睡了。丁元楚上了車一點動靜也沒有,非但沒有反常動作,連廁所也沒上過。只是到了天亮當列車停在一個中等站臺時,他才起身,拿了毛巾牙刷,上了一次廁所,然後在廂一端的水龍頭上洗了臉。也許是肚子已餓,他伸頭看了看熱鬧的站臺,摸摸口袋後,下車買點心去了。
這一切都沒有逃出秦曼的眼睛。因為對方沒有包,襯衣也在鋪上,手裏還端着保溫杯,所以她跟着他一塊擠到買早點的流動車前去。
她看着他擠進旅客中間摸出幾張票子買了兩只的包子。可是她竟沒發現他回車廂。等到列車建新啓動時,嫌疑人的影子已消失了。她終于明白自己也疏忽了,一種受騙的恥辱感讓她氣得七竅生煙……然而,狡猾的丁元楚并沒逃出鄭勁松布下的網。在他持票同機溜出車站時,在他的身後又有兩影子尾随着他。此人也就是鄭勁松安排在車廂裏裝成情侶的祁順海和趙宛韻。
現在,丁元楚得意地走進某家商店買了一只皮包,從頭到腳又配了一身新衣服。他上一趟廁所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絡腮胡子變成了八字胡,片刻之間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在車站簽了票再到大街上逛一圈,等到9點2分,另一列南下的快車開出去時他已不再象蝸牛似的卷縮在鋪上,而是大搖大擺地進了餐車,開始美美地用餐。
“你好。同志,要不要再來點什麽?”趙宛韻穿上白色的工作服,笑容可鞠地接待他。“謝謝,不要了。”丁元楚看看這個細皮嫩肉的年輕的姑娘,毫無警惕,付了賬,滿意地走回車廂。
列車開得真快,越往前去,美麗旖旎的南國風味越濃。丁元楚兩眼凝望着窗外,此刻在想什麽呢?在他不遠的地方,當地公安局的一個便衣也在凝視着窗外一片片希望的田野,此刻,他又在想什麽呢?
不管怎麽說吧,現在他們有一個想法是共同的,那就是神秘的【07】。
淩晨3點,列車準點到達三口鎮。因為同時有兩列客車到站,出口處湧擠不堪。在這如潮人流中,丁元楚拎着包,稍覺緊張地步出檢票口,出站以後,他迅速環視四周,确信無人注意他時,來到旅客留言牌前立了一會,在右下角貼上一張便條,并用圓珠筆劃了個圈。然後朝10路汽車站走去——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混在旅客中的幾雙眼睛。當丁元楚跳上公共汽車時,李建軍在老陳的示意下也尾随着上了車。
車子開走了。老陳來到留言牌前看了下那張小紙片:”阿林,我已到達。6點,在老地方等你。”
老陳看着看着,漸漸有些迷惑。紙片上指的老地方不知在何處?雖然得到協查通報的三口鎮公安分局的同志已經出動全力協助他們逮捕嫌疑人,但李建軍追蹤的丁元楚是否會逃脫?如果再次讓他逃脫的話,破案就增加了難度。
老陳在廣場一角靜立了約5分鐘迅速作出判斷,再根據微信工作群發來的信息,奔向停在路邊的一輛警車,正是三口鎮公安分局特意派來的接應,他上車後首先和幾位便衣同志握手,互相自我介紹,簡單描述一下案情,然後指示司機開到随便哪個單位門口停下都可以。同時他等待李建軍的回複,大約過去15分鐘,手機響起了對方的聲音:“丁元楚已經憑記者證住進和平路73號的嘉興旅館。”
老陳小聲說:“絕對不能讓魚再溜掉。我會和三口鎮的同志協商……那家旅館門口将有一輛桔紅色的嘉陵牌輕騎停着,上面的鑰匙不會拔,你出門後,可以使用。我在300米外的車子裏等候。”
顯然,臨戰前的氣氛加濃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三口鎮的黎明已在香甜晨風中悄悄來臨。當老陳手上的表指針指到五點半時,果然從招待所裏走出了瘦長的丁元楚。他還是敏捷地環視一下周圍動靜,快步穿過馬路,走到離三路車站牌約十步遠的人行道上,像一個聞雞起舞的早鍛練者打起太極拳。而當一輛公交車開到了站頭,等車上人都下來後他竟又像百米沖刺般地跳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