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白衣女郎謎案(3)

白衣女郎謎案(3)

蘇麗娜嘤嘤地哭了。她的感情無法從好友慘死的悲傷中一下回轉過來。秦曼見狀,連忙坐到她身邊,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使她停止了啼哭,只是用手帕捂住了嘴巴。

于是,王團長在先,蘇麗娜在後,向公安局的同志敘述了如下情況:

塗眉是全團公認的一個優秀演員,藝術上刻苦鑽研,生活作風也正派。她在藝校讀書和實習期間從未有過戀愛史,就是到了歌舞團以後,直至認識丁元楚之前也沒有和任何男子有過超越普通朋友關系的交往。

雖然作為一個歌星,長得又不錯,常常也會收到粉絲投來的求愛信和禮物,但她毫不動心。自從認識丁元楚,她的芳心被才華橫益而忠厚踏實的年輕記者所撥動,為了慎重起見也曾托蘇麗娜去報社私訪過丁元楚的人品,還正式通過團部出面,到報社作過了解、得到的結果是:丁元楚在大學成績優秀,到報社後工作也不錯,平時生活檢點,作風正派。在這種情況下,塗眉才把一切都告訴了母親,在她的同意下正式和對方建立了戀愛關系。

姑娘早年喪父,家裏有母親和繼父,由于身體不大好平時深居簡出。聽說,老人家對女兒的婚事是挺滿意的。只因為經濟上并不寬裕,繼父以前是一個小攤販,母親曾說過在嫁妝上希望她多多體諒。所以塗眉平時總省吃儉用,對于婚姻大事,她準備自力更生。

趙宛韻低頭在作詳細的記錄。黃局專心地聽着不住地點頭或偶爾提出一兩句問題。而鄭勁松忽然坐正身子問道:“塗眉和丁元楚戀愛期間,有沒有別的異性來找過她?”

蘇麗娜想了會說:“好像沒有。”

鄭勁松說:“不是好像,應該說有還是沒有。我指的是在團裏面。”

蘇麗娜努力地回憶:“沒有……不,有!好像姓李,也是個戴眼鏡的,本地口音,穿着樸素。但沒講什麽,只是看完了演出,就經常到後臺來向塗眉表示祝賀,握握手就走了。至于此人來自什麽單位,姓什麽叫什麽,我都沒問過塗眉。”

“那麽,在這一年多時間裏,塗眉和丁元楚有沒有吵過架的跡象?”

“絕對沒有。只要談到小丁,塗眉總是誇他的聰明才智和為人忠厚。”

黃局的臉色始終沒有開朗。鄭勁松和老陳就更像是鐵板一塊。要知道,這是一個多麽難解的謎啊!過了片刻,老陳又問:“當噩耗傳到團裏時,在場的人有沒有反常表情?”

王團長說:“都是正常的震驚和痛惜,我

都急出了一身汗呢!”

“丁元楚呢?”

“他象平時一樣準時到後臺,只是頭發有些

亂。聽到噩耗,他眼淚汪汪,如癡如呆:最後悲痛欲絕。昏死過去了。”

黃局朝老陳看了看,意思是可以讓客人回去了。老陳微微點頭但沒有照做,而是在紙上随便地寫着什麽,畫着什麽。等到他做完這件事,臉上才露出了抱謙的笑容,熱情地感謝兩位并親自把他們送到了門外。

這時候,老陳剛才畫着的一張白紙從沙發扶手上飄落下來。趙宛揀起看那是一長串連貫的名字、地點和時間。她把它交給黃局,黃局戴上眼鏡一看上面寫着:”手肘﹣30米﹣-﹣九點十八分﹣小李﹣小丁—42碼—眼淚﹣﹣身汗﹣嘤嘤的哭聲—昏迷—深居簡出……”

“這是什麽意思?”祁順海湊過來一看,疑惑不解,脫口而出。“這就是你們要進入的迷宮。老陳同志都給畫好了。”黃局點燃了一支煙回答說。很快老陳返回,但會議并未結束……

沒有人立即把塗眉的死訊告訴她母親,為的是怕老人家一時受不了。可是作為她的親生女兒,一夜不回家,做母親的自然會感到焦慮。于是按照鄭勁松的吩咐,蘇麗娜從公安局出來後特意去告訴塗眉的母親:”阿眉有點不舒服所以住院了,醫生說不要緊,明天就可以回家……”

昨天,老人家相信了。非但相信,還埋怨女兒平時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可現在已是第二天上午九點鐘,女兒假如再不回去,老人家必然犯疑。也正在這個骨節眼上,一輛警車同時停在塗眉家門口,接着幾個人敲響了大門,然後走了進去。

開門的是塗眉的母親。進門的是鄭勁松等四男兩女,還有一個特意從鎮人民醫院請來的女醫生。公安同志們是來把塗眉的不幸告訴老人,而醫生則是為了防止老人突然聽到惡訊萬一支撐不住而發生意外。

可以想象,當塗眉的死訊傳到母親耳朵裏時,六十歲的老人,将會受到多大的打擊。她先是驚恐地後退幾步,半張着嘴巴。後是用極為懷疑的目光在幾位不速之客的臉上搜索。奇怪的是她既沒有哭喊,也沒有哀鳴,更沒有昏倒,只是在身子微微的搖晃中苦笑了幾聲,像是□□般地說:”你們這些後生,大白天為什麽要對我這個老人開這樣的玩笑?

出乎意料的情況,使鄭勁松感到老人的堅強。為了使她相信自己的身份,他亮出了證件并無限悲痛地告訴她:“阿姨,我們絕不會和您開這種玩笑玩笑。”

屋子裏真正沉默了。他們等待老人捶胸頓足的呼天搶地。可是,在清瘦的老人家臉上找不到一顆水珠……有的只是青紫的嘴唇在微弱地喃喃自語:” 我們家阿眉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啊!你說?”

她終于慢慢地軟癱下去,無力地跌坐在靠背椅上死死地盯住牆上鏡框裏女兒的美妝藝術照。仿佛,母女正在訴說着知心的話兒。頃刻間她的嘴唇幹裂了,眼睛象蒙上了一層不甚透明的薄膜,忽然她又使勁地站了起來大聲地說:”她到底在哪個醫院,是死是活,都讓我去看看!”見此情景鄭勁松甩一個眼色,趙宛韻,秦曼和女醫生立即把她拉住并且告訴她:“你女兒的遺體,一定會讓你做母親的看到,但是現在不能去。”

“這是為什麽?”老人的聲音變得嗽啞。

“主要是讓她整一整容…….”趙宛韻的眼睛完全潮了。因為深知母親的心和女兒總是相連的。現在僅一夜之間竟不明不白地分割了。作為一個退休的普通工人,照例應該失聲痛哭但眼前這位老人卻擁有成人無法想象的的克制和耐心……确實,一個人的悲痛,并非都要用同一種方式表達——在這裏,趙宛韻似乎受到了某一種啓發,在本子上速記了幾個字後,開始向老人家詢問塗眉這幾天的情況。

可惜的是,從老人這裏并沒有了解到更多有價值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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