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凡人若不修仙,能活百歲者少之又少,這凡世間多的是生老病死。
如此一想想,這的人也都不知換過多少代了,不知道她似乎也實屬正常,而且以前吧就算知道她大名的,也有些人是根本沒有見過她的,畢竟世面上傳的她那些畫像,三頭六臂,銅鈴大眼什麽兇相畢露的都有!跟她本人英姿飒爽,明媚豔烈的長相一點都不符好不好。
但這心裏不免還是多多少少有些落差感啊!畢竟她曾經名頭可是大的很,雖然吧是臭名昭著。
以前她自從成了女魔頭後那可都是橫着走的,吃飯還跟她要錢?呵,她不讓他們倒貼就算不錯的了。
她瞅着那幾個大漢和小二撸起袖子來将長發一甩,又拍了下手中被她牽制的少年道:“來,你跟他們說說,我是誰?”
少年非常不情願,沒等他開口,酒家裏倒是有被她這邊動靜所吸引過來的一人先認出了她來。
那人一身青衣,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手持長劍看上去也是個修仙之人。
他望向寧久微,上下好生打量一番最後目光落在她眉間額心那道豎紅上,指着她道:“你是當年那個女魔頭千符君!”
寧久微哼哼一笑,滿意地勾了下額前落下來的一縷長發道:“算你小子還算有見識!”
酒家裏衆人一聽是女魔頭千符君,一個兩個都面露驚恐之色,飯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光是聽到她那名頭就吓的屁滾尿流地紛紛抱頭鼠竄了,小二也不敢跟她要錢了。
雖然她消失世間百年,但在這世間還流傳着她曾經幹的那些惡事,坊間那些說書的時不時就要把她曾經的“光輝事跡”拿來說一說。
寧久微看着他們跑走,不由招手叫喚道:“哎哎哎,你們都跑幹什麽?我又沒想着對你們怎麽樣!”她嘆了口氣,拍拍手抓着少年也要離開。
只是那剛剛認出她的人忽然一劍攔過來。
“女魔頭,休想走,看劍!今日我就替天行道,為民除害滅了你這女魔頭!”
哦豁,這還是個憤世嫉俗,正義感滿滿的劍客。寧久微再仔細瞅他一眼,心道一聲不好!
乖乖,他的修為在她之上,打不過打不過,寧久微抓着少年當即扭頭拔腿就跑。
身後青衣劍客的劍仿佛有了靈性,又與主人一心相通,一路直追着她刺去。
寧久微揮手施法想要阻擋,眼看長劍就要直指她眉心而來,她手上靈光卻是遲遲不亮。
“完了完了……”她有一丢丢心慌,又氣憤,使勁甩手起來,“他奶奶的,怎麽回事?關鍵時刻掉鏈子!”
青衣劍客的劍近在咫尺,寧久微猛地将少年抓過來擋在身前。
少年對她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卑鄙無恥。
無奈他只好拔刀以相擋。
雖然他修為也是低到了塵埃裏,與青衣劍客無法相提并論,但是他身上的刀可是寶貝呀!
那可是當初幻雪靈境的鎮境之寶,舉世無雙的日月神刀,可劈日斬月,神刀一出,青衣劍客的劍一瞬止步不前。
寧久微得意地哈哈大笑,當即便抓着少年兜頭就跑,那跑路之姿跟适才于酒家中聽說了她大名後就紛紛作鳥獸狀逃散抱頭鼠竄的人也沒有兩樣!
一路跑出翠湖鎮熱鬧的集市來到一處荒郊野嶺外,她方才停下。
喘了口氣,她直呼:“剛剛真是太兇險!差點被一劍穿眉心,分裂了我這額上紅杠杠。”
她額上那道紅色豎杠,可是當初她的那個好義父魔尊七星夜親手以無上魔氣為她所畫所封,同時七星夜也從她身上取走一樣東西,讓她變得不再完整起來,也使她每個月都要發一次瘋,如果沒有以七星夜魔氣相渡或特制魔丹相解,那她不僅要發瘋還會遭受非人之痛!
事後,她怎麽也消不掉那道鮮豔矚目的紅,那道紅仿佛就成了她是一個惡貫滿盈,窮兇極惡女魔頭的标志。
思及此,也不知道她那個義父如今怎麽樣了?真是好生期待回到魔界之後七星夜再看到她時的反應呢。
一旁的少年聞言卻是發出一聲嗤笑,他毫不掩飾地笑話她,“原來你也不過如此,還以為有多厲害,看來也不過是徒有其名虛張聲勢罷了。”
寧久微呵了聲,倒也不以為意,剛剛在酒家她确實是在裝腔作勢,為了白吃白喝嘛。
她看向少年陽光俊逸的臉龐,忽然間來了興致問:“看在你剛剛也算是為我擋了一劍的份上,報上你的名來?我也好從此之後好好的疼愛疼愛你!”說着,擡手就要掐上他白淨鮮嫩的臉。
少年卻是一揚臉側躲,哼了聲,“無可奉告!”
“呦呵~”寧久微啧了啧,“年輕人脾氣怪硬強呀!”她擦擦鼻尖,握緊的拳頭指節被她捏的嘎嘣響,準備好好給少年上一課,叫他在她面前給她放尊重些。
結果少年直接拔刀出鞘,一時間日光大盛,灼人眼球。
但寧久微并不懼,她還以手撫刀,不帶一點威壓地輕輕就将日月神刀壓下。
少年想使力彈回,竟然都使不上!
這是怎麽一回事?少年額上漸漸沁出一層細密的汗來。
随着寧久微一點點撫過刀刃逼近少年之身,少年不得不頹然收回了刀。
寧久微一手搭在少年肩上,按下他的腦袋,讓他的耳朵來到她的唇邊。
她有幾分陰險奸邪的笑聲響在少年耳畔。
“你這刀啊,對付別人來說是一把好刀,可惜啊對我沒用,所以以後別再想着對我出刀了,都将會是徒勞!”
“為什麽?”少年不解,俊眉深深皺起。
寧久微哼了哼笑,目光又盯着他腰上那把月刀看,随口說:“我是日月神刀中月刀曾經的主人,你不知道嗎?”
日刀與月刀是雙生刀,兩把刀可是有感情的來着,萬萬是不會傷害彼此的,只會同心協力共同禦敵,若分別持兩刀之人在一起修煉時能夠心意相通,做到身心合一,那日月神刀一出便更将所向無敵。
只可惜啊,當時的一川山将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怎麽看她怎麽不順眼,凡事都和她對着幹。
日月離心,威力便大減!
少年搖頭,非常實誠地說:“我……不知道。”
寧久微突然大笑起來,冷不丁照着他的腦袋就拍了一下。
“量你也不知道,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她一把将他扔開。
少年一個沒站穩,直接摔身後的地上去了。
寧久微雙手抱胸高高在上地看着他,溫和的陽光照到少年人的臉上,那光芒趁得他面如冠玉,顯得那般溫柔而清潤。
林間有三兩青鳥飛過,帶來一陣風,清風徐徐,吹的少年人身上衣袂飄飄,兩鬓落下的長發随風而動,飛舞在臉頰上,美而亂,甚至有一種易碎感。
确實,他看起來就很弱的樣子,一推就倒!卻又不是病弱的那種。
身雖弱,心卻堅。
他以刀插地,要扶刀而起。
然而面前卻突然伸來一只手。
他瞥了一眼,女魔頭的手,還挺好看!五指修長,指甲圓潤,不塗蔻丹,也沒戴其他什麽東西,幹幹淨淨,就是她的手心好像有挺多繭。
“起來吧,毛頭小子。”寧久微随口道。
鬼使神差一般,少年接過了她的手從地上站起來。
寧久微本來還想着搞他一搞,突然松手或再一把将他甩飛,結果她似是想到了什麽,微微恍神。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也曾經像她今天這般,那人朝她伸出一雙手,一雙救贖的手。
那着一襲雲白長衣之人仿佛來自天外,從雲端而降。
她身處黑暗,蓬頭垢面,而那人站在光明裏,迎着光,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朝她伸出一雙手,一雙救贖的手,說:“我帶你走。”從此改變了她一生。
她想,她應該感恩于他,她的師父,南浦雲,所以她可以為他做一切。
往事如煙,被風吹散。
寧久微回過神來,才聽見少年在非常嫌棄地說:“你松手。”
她竟緊緊地抓着他的手還不放了,像強迫良家婦女的孬漢。
不過她是強迫良家少男的惡女!
她嘿嘿笑,突然又一把掐住了他脖子,說:“叫什麽?”
少年被掐的臉紅脖子粗,艱難地從口中吐出兩個字來,“池——林!”
“薰風自南至,吹我池上林。”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這句詩,仿佛在哪見過似的,白紙黑字上所寫皆是此詩,也曾聽見有人時常吟詠,要不然以她一個也沒讀過幾本書的文盲來說,還能知道這詩?
她開口評價,“尚算好記,以後就叫你小林子吧!”于是抓着他又繼續往前走。
池林望了一眼身後,竟然出奇地沒有反抗要走任由寧久微抓着他。
但他內心卻一面惴惴不安,一面又隐隐滿懷期待,仿佛水與火相交融。
前路兇險未可知,但他卻也不想回去,一輩子都只在山上一角,受盡師門中人嘲諷冷落,看不起,然而師父私下對他卻又好的無話可說,讓他心中又添一分罪惡感。
明明他沒做什麽壞事,他告訴自己,搖了搖頭,叫自己不要再去想。
而此刻翠微山上,仙霞宮。
南浦雲回到靜思室後,便發現了無方印不見了,他猜想寧久微一定是沖破了封印出來了,他好似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池林也不見了,難道是被她抓走了?
南浦雲立即召了他的大弟子玉川子來叫他帶領一隊弟子秘密下山前去尋人,務必将池林和寧久微帶回。
玉川子臨走前,南浦雲又叫住他,神思恍惚地囑咐道:“她如今肯定修為盡失,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傷她。”
玉川子不太明白,“師父是說?”
南浦雲緩緩道:“無方印中那位。”
玉川子點點頭,拱手退下,也不多問為什麽,只是淡聲道:“弟子明白了。”
——————–
男主目前還很弱不過以後會和女主一起成長變得厲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