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5、收留

第5章 5、收留

“咳咳咳……”

衛衡一聽,劇烈地咳嗽幾聲,差點被魚刺嗆到。

“你說什麽,讓我和你一起住”

舒月:“整個海島就我那裏有屋子,你不和我住,難道要去山洞裏喂蚊子嗎?”

衛衡擡眸看了她一眼,面前的女子滔滔不絕地勸說他:“公子,你不知道,海島上的蚊子可厲害了,你只要被它叮到,傷口變紅後就會發黑,不過三個月,黑塊根本消不了。”

“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貴公子,蚊子最愛吸你的血了。我家多餘的屋子還有兩間,你可以住我房間的隔壁!那是我爹娘從前的住處,請衛公子莫要嫌棄!”

“……”衛衡靜默了一瞬,原來她說的同她一起住,是讓他住隔壁。

方才,是他誤會了。

衛衡道:“承蒙舒姑娘收留,衛某豈會嫌棄”

他彎下腰肢,拱手道謝,儀态如蓮清雅。

舒月看得賞心悅目,她望着他俊美的臉頰,深覺慎降巫師說得對。

直接強上男人有什麽意思,這樣一步步引男人上鈎,讓他愛上自己後,再行魚水之歡,方是上策。

——

夜色深沉,海底的游魚已深眠。

舒月手持一盞燈籠,走在前面,為男子引路。夜風輕輕吹拂起她的白色紗裙,一絲甜雅的女子香四散。

衛衡腳步一頓,刻意放慢步調,與她漸漸隔出一段距離。

舒月裝作不知道,也刻意放滿了步調。

明明不是一段長路,硬是被一人一鲛走出了路長很費時的感覺。

“衛公子,你今晚就住這間房吧,這燈籠給你!火折子給你,驅蟲的香囊也給你。”她将東西全部一股腦地塞給男子,自個提着裙子奔回到她屋中。

他低頭看着她全部塞來的東西,兩只手差點接不過來。

舒月進屋後,輕笑着朝他揮揮手,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衛衡提着燈籠進屋後,用舒月給的火折子點上蠟燭,發現屋中落下了一串珍珠手鏈。

這島中就只有舒月一個姑娘,這串手鏈大抵是她不小心落下的。

他拾起珍珠手鏈,推開房門正想去歸還手鏈時,就見到她屋中的燈火已經熄滅了。

衛衡覺得深夜将姑娘給擾醒,實在不是君子所為,便又重新返回屋中,滅燈休息。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舒月根本不在屋中,而是潛游回到了海底。

八爪魚見到主人歸來,一臉意外:“主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麽回來了?”

舒月拍了拍他的觸手,道:“胡說什麽,你主人我是那麽饑不擇食的魚嗎?”

海蠻獅打了一個哈欠,“可主人你費盡心思留下他,不就是為了上他嗎?”

八爪魚:“瞎說什麽大實話!”

舒月:“……”

阿螺:“……”

海豚:“……”

大海星:“……”

舒月清清嗓子:“我是那種黑心鲛嗎?他現在失憶了,遭了海難後,身體不舒服,等他養好身子,徹底愛上我之後,再與我行恩愛之事也不遲。”

她坐在蚌殼上,無奈地看着這些小跟班,“總之,這件事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麽。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八爪魚伸出觸手,讨好地給她捏腳,“主人,你是瓊花島一島之主,長得又貌美無比,想要一個男人,明明勾勾手指或是施個魅術就行作甚要這般委屈自己,偏偏要等他愛上你才行事”

舒月晃了晃白淨的腳丫子,越看越喜歡,輕聲道:“這是樂趣,你不懂!”

跟班們仍是一臉不解,主人和那凡間男人是在玩情趣麽?

翌日。

衛衡一覺醒來,就聞到了一陣香氣,他尋着氣味走到廚房,發現舒月正在煮一鍋鳕魚粥。

“你起來了粥馬上就好了,衛公子你再等等!”

“不急。”他從袖中拿出一串珍珠手鏈,詢問她:“舒姑娘,這可是你之物”

舒月低頭一看,“呀,我早上到處在我屋裏找手鏈都找不到,還以為是不是昨夜去釣魚的時候落沙灘那兒了,想不到是被你撿去了。”

衛衡道:“昨晚舒姑娘送我入房時,不小心将手鏈落到了我房裏。我發現後,原本想還回去的,可那時你已經熄燈休息了。”

“哦,這樣啊!”舒月裝作一臉恍然的表情,“其實那會兒我雖熄燈了,但根本沒睡着,正在醞釀睡意呢,你完全可以過來找我歸還手鏈。”

衛衡一頓,他想舒月大抵是一個人在孤島上待久了,無人教她男女大防,所以才會覺得,一個男子深夜去敲一個姑娘的閨房有何不妥。

他垂下眼眸,道:“我當時以為你睡着了。”

舒月說:“沒有,我獨自一個人在瓊花島呆了那麽多年,總是孤孤單單的。你忽然從大海邊漂過來,我終于有了一個能說話的人,興奮得不行,哪裏會睡得着”

衛衡看着她這樣明媚的笑容,有些不可思議,她竟因為這樣一個理由,能興奮到睡不着。

他終究是外人,這舒姑娘就沒想過萬一他有一天離開這兒呢

她才救下她,又給他煮了一鍋鮮美的鳕魚粥,衛衡實是不忍将這般殘忍的話說出來,讓舒月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将晶瑩如雪的珍珠手鏈遞過去,溫聲道: “舒姑娘,你的手鏈。”

舒月道了一聲謝,伸出手将手鏈拿過來時,小拇指狀作無意間輕輕掃了一下男子的手心。

衛衡掌心微癢,他擡眸看了她一眼,見舒月只顧着低頭戴手鏈,都沒多看他一眼,只認為她是不小心碰到的,便沒多說何話。

他坐在圓凳椅上,見舒月一個姑娘在那兒忙來忙去,不好意思在原地幹坐着,便問:“舒姑娘,可需要我幫忙”

舒月眉眼彎彎一笑,道:“有啊,你幫我拿兩個碗過來,我待會盛魚粥。”

“好。”

衛衡去木櫃裏拿出兩個碗,等魚粥煮好後,捧碗盛湯。他的儀态清貴無雙,一舉一動都特別養眼。

舒月從前聽其他鲛女說,想要抓住一個鲛男,必須要抓住他的胃。衛衡雖不是鲛男,但他同他們一樣都是男人,她日日給他做好吃的,他應該總有一天會淪陷的。

她聽說凡間的男子都喜歡娶賢惠的女人,她這樣賢惠溫柔地為洗手做羹湯,夠賢惠了吧?

她就不信了,衛衡不會在與她朝夕相處中,慢慢愛上她!

待兩人将魚粥喝幹淨後,衛衡覺着自己在她人家中借助,總不好吃白食,什麽事也不做,便主動将洗碗的活攬去。

舒月伸手攔住他,“公子你出身尊貴,恐是從來沒洗過碗吧?”

衛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纖長如玉,比女子還要白淨,确實很像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

這樣的貴公子別說洗碗了,可能平常連廚房都不會踏足。

舒月的話一問出來,他自己都陷入了懷疑。

“……”

衛衡低頭,攥緊筷子,道:“我雖不會,但我可以學。”

舒月輕笑了笑,拿出一塊絲瓜瓤遞過去,“既如此,就有勞衛公子了,我将潘汁煮熱後,公子再洗吧!”

衛衡:“好。”

他站起來,收拾桌椅碗筷,等舒月煮好潘汁後,打了一勺冷水摻進去,開始學着慢慢洗碗。

舒月喜歡做美食,卻不喜歡涮碗,平時她都是使一個清淨術,就将碗弄幹淨了,現在衛衡在這兒,她不好當着他的面使用法術。

既然衛衡願意刷碗,她當然願意把這活讓出去。

她用手托着下颔,見清貴的俊公子現在擠在她的小屋裏洗碗,心裏想着如果衛衡願意留在這個海島,她不介意收他為自己的男寵。

如果衛衡不願意,那就算了,待他們露水姻緣一散,只能分道揚镳了。

衛衡全然不知,現在自己在舒月眼裏是未來男寵的身份。

他洗好碗,按照她所言,将碗筷放入櫃中。

“舒姑娘,可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舒月擡頭,明亮的羲光投過窗子射進來照在她身上。她一時覺得有些熱,倒了杯涼水,飲入喉中,“衛公子,你怎麽這麽客氣你又不是我家奴仆,需要以身抵債,來我家幹一大堆活。你是我的客人啊,你快坐下來,好好休息吧!”

“你要喝水嗎?我倒給你!”

衛衡輕搖頭,“不用。”

他朝她慢慢走過來,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真不知道舒月十年如一日住在這個孤島上,是如何渡日的

他記得舒月說她母親是京中貴女,她這裏應該有些許藏書吧?

衛衡便問:“舒姑娘,你這裏有書嗎?”

舒月心裏一緊,她一條鲛,平日哪會看凡間什麽書啊?

可惜,她自己撒的謊,跪着也要将它圓回來。

舒月讪道:“我娘不喜歡看書,她和我爹一樣喜歡習武,要不她也不會喜歡上我爹這樣的武夫了!”

衛衡有絲失落,“那你這裏有筆墨紙硯嗎?”

舒月知道凡間的公子平日就是喜歡看書作畫,于是投其所好:“公子,我這裏不止有筆墨紙硯,還有許多好看的顏料,你平日若是覺得島上的日子枯燥,可以作畫。”

“你等等啊,我回我房間翻一翻。”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裏,裝作去翻東西,實則掐了一個法術,回到了海邊。

海蠻獅正躺在礁石上曬太陽,一見到主人過來,激動地仰起身子,“主人,那個凡人他愛上你了嗎?你和他行雲雨之事了嗎?”

舒月無奈,“沒有,我和他還在培養感情中。”

海蠻獅錘了一下礁石,急道:“那主人你還不抓緊點”

舒月更無奈了,“衛衡是貴公子,又不是凡夫俗子,一看見我,就動情.欲之念,恨不得立馬把我推倒在榻上。”

海蠻獅:“他不推你,你可以推他啊!反正效果都是一樣的,都可以奪他的身子。”

舒月敲了敲它的頭,“笨蛋,男人和女人誰主動,這可不一樣。總之,這件事,你們都別急,也別管。我一定要衛衡愛上我後,再與他行魚水之歡。”

此話一出,跟班們互相看了一眼,決定以後都閉緊嘴巴,再也不催促主人了。

它們睜着大眼睛,看到舒月翻出一個匣子後,轉瞬消失了海底。

“公子,我找到了。”

衛衡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他聽到獨屬于舒月悅耳動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心裏也跟着愉悅起來。

他見她抱着一個匣子進來,獻寶似地捧到他面前。

“你看,這是青色的顏料,是我用青金石做的,這紅色的顏料,是我下海折紅珊瑚做的,綠色的顏料,是我從海島上撿的孔雀石做的,白色顏料是我用砗磲做的,這東西在海裏可難找了。”

青金石可是比金子還貴,還有這紅珊瑚,也是無比珍貴之物,舒月居然一眼不眨地就把這些珍貴的顏料送到他眼前。

衛衡一頓,“舒姑娘,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很貴重”

舒月:“貴重?我不知道。”整個瓊花島都是她的,她不過是折了四根紅珊瑚,撿了幾塊石頭,又捉了幾只砗磲做顏料,怎麽這個凡人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難道凡間這玩意很少嗎?那等她以後能永遠化出雙腿,她就去凡間賣這些顏料,大賺一筆錢。

等她攢了許多金銀後,就可以在凡間買一座大宅子。

舒月看他這會兒一眼不眨地望着她手中的顏料,似乎極為喜歡,便将匣子塞到他手中,“我不管它貴不貴重,只要你喜歡,我都可以給你。”

衛衡:“可……這太過貴重,我不能收。”

舒月:“也許在你那裏貴,可在我這裏,就跟地上的石頭一樣,根本不算什麽。”

“我作畫很醜,寫字也不行。如果你覺得拿了我的東西心底還是過意不去,可以教我作畫。”

衛衡看了她一眼,道:“可以,你想學畫什麽,我現在可以教你。”

舒月想了想,“我想學畫蘭花。”

衛衡:“你尋一只筆來,先畫一朵蘭花,我看你原來的基礎如何”

舒月輕點頭,很快尋來筆墨紙硯。

她用毛筆沾了沾綠色的顏料後,覺得蘸的畫料有點多,便甩了甩毛筆。只是這一甩,綠色畫料霎時就甩出幾滴飛濺到他的下袍。

那位置特別尴尬,恰好就是腹部以下,衛衡緊要之處。

作者有話說:

舒月:(oAo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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