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妃果然沒有半分要糾結的意思,擺一擺手便讓小太監們複行,當她的步辇往前去,方永祿便即刻湊上來對嗣音道:“那麽巧梁婕妤您在這裏,麻煩主子替奴才傳皇上的話給皇後娘娘,就說皇上今日是篤定不見太妃的,至于宗人府裏頭那兩位的事,也頂好別接太妃的話。”
嗣音颔首,只道:“公公放心,我明白了。”
方永祿似乎不放心的另有其事,便又私下多嘴一句說:“主子到底年輕,您千萬小心淑太妃的話,從前宮裏沒有人比她更精明了,着了道的也不曉得是幾時落她手裏的。”
嗣音聞言,心裏竟莫名地發顫,不由得去想剛才那句“你瞧哀家的今日,難道你想讓這一切成為你的明天?”究竟是什麽意思。
如是心事重重來了坤寧宮,不想裏頭倒熱鬧的緊,年夫人、宋修容都在,意外的還見到了武舒寧。叫人奇怪的,是眼下她似乎不再時時刻刻跟着古昭儀,那又是單單來了坤寧宮,還是跟在座的某一位?
更奇怪的是,舒寧一反那日在承乾宮的模樣,此刻笑靥如花,仿佛當初在鐘粹宮裏的親昵,待嗣音将要緊的事向皇後禀告後便熱情地挽了她到身邊,甜甜一句:“姐姐來我這邊坐,娘娘特特賞我的點心,想叫姐姐也嘗嘗。”
年筱苒哼笑一句:“武寶林還是小孩心性,得了好東西便曉得與姊妹們分享。”
“娘娘說的極是呢,可惜只是有些做姐姐的從來不惦記自家妹子,生怕被搶了奪了什麽去似的,冷血無情得很,啧啧……”有宋蠻兒在,這樣的嘲諷自然不會少。
本來沒人接嘴,她說也就說了,自然會有人岔開話題去,可今日淑太妃在,她又豈能放過這挑事的機會,忙跟着說:“蠻兒你又有什麽好玩的故事了麽?趕緊說與哀家聽,這些日子心裏悶得很,非得散發散發才好。”
這話又是夾槍帶棒的,一屋子人聽得不是味兒,可神叨叨的宋修容好似覓見知音,一下就來了勁,熱融融湊到淑太妃身邊,蘭花纖指一彎,比向了武、梁二人。
夏日炎炎,坤寧宮裏宋蠻兒不知要講什麽故事,和郡王府裏似乎也不甚平靜,浩爾谷赫娅自成為這裏的女主人後,便陸陸續續将府內上下都召到面前認臉,如此一來,有一個人便凸顯出來。
“我當後院裏神神秘秘地住了什麽人,原來是個太醫。”看着跪在地上的管家,赫娅托腮慢語,“可管家你是不是太奇怪了,我到底還是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為什麽我不問你你就不說?”
管家那裏一頭的汗,他總不能直言是王爺交代來挑唆他們夫妻間的感情。
但赫娅卻又好像松了口氣,似乎并不打算在這件事上追究什麽,只說:“你去叫他來見我,也是個沒有規矩的人,女主人進門那麽多天連面都不露。他不過是個太醫,是個奴才。
管家腆着膽子道:“回主子,因何大人正虔心研制新藥,王爺為支持他便下令府內任何人不能指使何大人做任何事,所以主子恐怕也見不到他。倘若主子實在好奇,不如等王爺歸來,您向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