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你多吃點。”彥琛很高興。忽而宮外有煙花起,竟騰空如角樓般高,那姹紫嫣紅從露臺照射進來,映襯出嗣音如花嬌顏。她一颔首,琺琅彩雲蝶簪折射絢爛的光華,與那明媚笑容相得益彰。
“這樣打扮很好,平日裏太素了。”彥琛握了嗣音的手,略帶嗔怪,“莫要叫人以為朕連心愛的女人都要吝啬七分。”
嗣音失聲笑起來,見彥琛做出嗔怒之色,心知他不惱,便只柔柔地說一聲,“皇上,咱們賞煙花吧。”
“嗯……”皇帝低哼,卻早已将滿滿的愛憐寫在臉上。
角樓一隅,方永祿旁觀這一幕也不禁露出笑容,跟了皇帝一年多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高興。可忽而一個激靈從腦中閃過,再擡眸看這一對竟心生出幾分不安,昨夜的事他們彼此都不預備提了?
“十四爺,您何苦!”方永祿無奈在心間一嘆。
與此同時,坤寧宮的宴席也正熱鬧着,因去年皇帝亦不曾參加,故而倒沒人在意彥琛何在,反是少來的一個宮嫔成了今日宴席上最熱門但也只能私下交談的話題。
淑慎公主穿着一身吉服随着皇後而坐,一發凸顯她的養母梁貴人不知所蹤,好幾位外命婦本想親眼見見這位與衆不同的梁貴人,竟是無緣。
座下,年筱苒端了一碟糖蓮子送到泓昭面前,笑盈盈問:“昭兒,年母妃問你,是誰讓和你四皇兄去接淑慎姐姐的?”
耿慧茹的臉色有些尴尬,但童言無忌豈是她能阻攔的,但見泓昭抓了一把糖蓮子在手裏樂呵呵地回答年氏:“是方總管,他說我們多陪陪皇姐父皇會高興,孩兒和四哥就想讓父皇高興,不過皇姐她好沒趣,脾氣壞得很。”
年筱苒的笑漸漸淡了,放下糖蓮子起身回座,眼見對面李子怡正聽她的宮女靜燕耳語什麽,末了竟與自己四目相對,兩人此刻竟仿佛心照不宣一般互相遞過冷篾的笑,卻又如同照鏡子般,笑的終究自己。
那一晚嗣音沒有回符望閣,淑慎歸來也漠不關心,只管洗漱睡下半句不問嗣音的去向,谷雨好奇心重想打聽宴席上衆人對主子缺席的态度,淑慎卻老成地應她一句:“既然和皇叔在一起,還有誰會說什麽?”
谷雨驚訝道:“娘娘們都知道主子她是被皇上帶走的了?”
淑慎好不耐煩,卷着被子朝裏睡去,哼了聲:“這不明擺着的。”就再也不肯說話。
翌日嗣音歸來,将角樓一事告訴谷雨,欣喜之餘則道:“一切都好,只是我覺得方總管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似要提醒我什麽但難以開口的模樣。因皇上一直在跟前,我也不好問。”
“難不成……”谷雨咽了咽口水,再說,“那晚在慈寧宮的事,只怕是瞞不住的,十四爺再有通天的本領,他到底不是皇上,宮女太監們自然會掂量輕重。奴婢看這件事您還是先尋個法子叫皇上或皇後娘娘知道,總比将來被問起來什麽都被動來得強。”
“昨晚我就想說來着,可是那樣美……”嗣音說着竟臉頰微紅,轉而道,“那天你也聽見王爺他說的話了,可見若詩她們并沒有把镯子給王爺,我現在便不知道镯子是不是還在若詩她們手裏,心裏好沒落實。”
“你何苦不把事情原委都告訴皇上,偏要自己扛着呢?”谷雨不解,嘀咕說,“好些事本可以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