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答應了幫人棺,但畢竟是一具即将屍變的棺材,所以我和三叔都不敢大意,就讓聶軒開車帶我們去買了長明燈和紙錢。
但可惜的是找遍了整個古北鎮都沒買到藍色的燈籠,沒辦法,我們只能買了藍紙自己紮。
紮燈籠并不複雜,而且背祟上面記載了藍色燈籠的制作流程。
我紮燈籠的時候,三叔就讓聶軒開車找了兩個童子用來引路和守護長明燈,自己則是拿了糯米灑在了棺材內部。
雖然聶軒不經常在古北鎮住,但只要有錢找個童子引路這件事并不難辦。
臨近黃昏的時候,他開車帶了兩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男孩回來。
看到他們我不禁就想到了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錢森的情景,才不過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沒想到我自己竟然也走上了背棺這一步。
因為有狗子他們把長明燈看滅的前車之鑒,我千叮咛萬囑咐看守長明燈的孩子一定要把燈看好,絕對不能滅。
那孩子則是滿臉無所謂地說:“行了,我知道了,你真啰嗦!”
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我不禁想到狗子當初恐怕也是這種無所謂的态度,這是我第一次背棺,而且背的還是僵棺,我實在不想出現任何意外。
但我也是從他這個年紀過來的,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有逆反心理,我如果用太過重的語氣,搞不好這孩子等我走了之後會故意把長明燈弄滅。
那我到時候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聶軒老家就在古北鎮,所以墓坑方面早就找人挖好了,而且在三叔的建議之下,甚至于葬禮都沒舉行,就等着午夜直接由我背棺入葬。
因為當時是我第一次背棺,所以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把所有的程序在腦海中走了一遍又一遍,生怕什麽地方出現纰漏。
而那兩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則是坐在一起拿着聶玲生前的電腦玩游戲,對于這兩個孩子而言,和當時的我們一樣,壓根就把這事情當成一個封建陋習。
晚上十點的時候,我正在檢查長明燈裏面的燈油,确保不會因為缺油而熄滅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一陣沙沙的聲音。
這聲音類似于風聲吹動樹葉發出的聲音,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四周心想也沒刮風啊?
但下一秒三叔猛然從躺椅上坐起來,連拐杖都沒拿直接就沖着棺材跑去。
我見狀心中頓時也感覺不妙,急忙跑過去一看,只見聶玲放在胸前的雙手指甲正在以看得見的速度增長,三叔白天預防萬一灑在棺材內的糯米正冒着一縷縷青煙。
“糟糕,屍變開始了!”三叔臉色微變對我說:“封棺!”
我看了看時間說:“可是現在還不到淩晨!”
“管不了那麽多了!”三叔說:“先封棺再說!”
雖然封棺有些不太符合擡棺匠的規矩,但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直接把早就準備好的棺蓋推倒棺材上。
聶軒看到我封棺頓時走過來問我什麽情況,三叔說了一句屍變,然後就把棺材釘扔過來。
我接過棺材釘舉起錘子就敲了下去。
随着啪的一聲脆響,足有中指這麽長的棺材釘我一錘子砸進了棺材裏,就在我拿起第二根棺材釘準備打進去的時候。
整個棺材猛然震動了一下,就好像裏面有活物在劇烈的掙紮。
兩個一直在玩游戲的孩子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聽到這聲音之後,幾乎是同時後退了一步,相互看了一眼轉身就準備跑。
“別走!”我急忙叫住他們,封棺之後馬上就要點長明燈,他們這個時候走了我找誰看燈。
但兩個孩子幾乎震動的棺材吓壞了,頭也不回的就要要跑,我急忙讓聶軒去攔住他們,自己拿着棺材釘繼續釘,幾乎每當我打進去一根棺材釘,棺材都要震動一下。
“妹子,恕罪了,這種時候我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出來!”我低聲念叨着一刻不停,當十二根棺材釘都打進去之後,整個棺材的震動才停止。
我抹了一下滿頭的冷汗,轉身問三叔說:“沒事了吧?”
三叔這個時候也是滿臉的冷汗,遲疑着說:“應該沒問題了!”
其實三叔雖然拿到從黃皮子廟拿到的那本書,但這種場面也是第一次見到,所以自己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就沒事了。
當我把棺材釘全部打入棺材之後,聶軒也從外面把兩個小孩給抓了回來。
兩個孩子幾乎都已經要哭出來了,不斷地對聶軒說:“聶叔,我們不幹了,錢我們退給你,你讓我們走吧!”
“錢收了還想走?”聶軒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把他們兩個拉到我們面前說:“大師,接下來怎麽辦?”
我看兩個孩子都已經吓壞了,所以就安慰他們說:“不用害怕,我現在只需要你們幫個小忙就行!”
既然聶玲的屍體已經有了屍變的跡象,棺材也已經封死了,我也懶得掐算入葬的時間了,所以立刻就點上了長明燈,然後把長明燈交給其中的一個孩子說:“幫我看好了,絕對不能滅!”
那個孩子經過剛才的場面之後,自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急忙點點頭,我生怕等我們走了之後他自己溜了,所以就對他說:“只要看好長明燈不滅,我保證你沒事,如果長明燈滅了,就別怪棺材裏面的聶玲晚上去找你們!”
這倒不是我故意吓唬他們,而是這畢竟是我第一次背棺,而且還是一具僵棺,如果真的出現問題我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然後我又把下午紮好的藍燈籠交給另外一個孩子,讓他拿着引路,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和當初的錢森一樣,右手托着棺底,另一只手按住頂部,心中默念了背祟上面的口訣,大喝了一聲。
起!
随着我的一聲大喝,我只感覺手上的棺材雖然依舊很重,但依舊我穩穩地托了起來,就好像是有人在旁邊幫我擡着一樣。
當我把棺材背在身上的時候,兩個孩子和聶軒都是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看。
雖然有陰兵擡棺,但我覺着棺材依然重的厲害,背在身上壓的我雙腿止不住的顫抖。
背祟上記載,只要棺材上身絕對不能落地,所以盡管很重,但我也只能繼續強撐着對那個孩子說:“前面帶路!”
那孩子愣了一下之後急忙打着燈籠在前面引路,而我則是背着棺材跟在身後,三叔和聶軒則是拿着紙錢和必要的東西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