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下意識的舔了舔下唇,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會打架,這種安慰人的事情他哪裏會做。
猶豫了許久,手指伸了又縮,縮了又伸,最後在沈妙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下,“茹,茹姑娘……”
這麽一個大美人,看上去也和自己差不多大,喊她姨娘實在是喊不出口,而且他的心底下意識的就不想承認她已經為人妾的事實。
“你別難過了,你要是有什麽難言之隐,需要我幫忙的,你直管說,我都能幫你的。”
沈妙茹不過是想逗他玩,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信了,看着他誠摯的眼神沖自己說別難過時,沈妙茹竟然覺得心頭一暖。
有多久沒人這麽關心過她了?
父皇雖然對她好,但他不僅僅不是她一個人的父親,他更是天下人的皇帝,他每日要忙的政務太多了,一個月或許都抽不出幾日的功夫來看她。
但她不能埋怨,因為比起宮內其他的弟弟妹妹,她已經是最受寵愛的了,至少時不時還會有關懷,她依舊是合宮上下最風光體面的公主。
而剩下的其餘人,對她的便都是奉承。那些妃嫔弟弟妹妹乃至宮人們,都在奉承她,他們對她的可不是關心,那是讨好。
曾經倒是有一個人,會關心她難不難過,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可直到後來她才知道,他的好不僅不是只對她一個人,甚至他的好也不是純粹的,只是因為她是公主。
他們看上的不過是她的身份,一個在她眼裏一文不值的尊榮。
現在她隐去了姓名去掉了尊貴,只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子,她才能感覺到,眼前的少年,對她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
等想明白之後,她突然之間不想逗他了,她看到他誠摯的樣子,反而覺得自己真的可悲至極,她明明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尤其是騙來的同情。
正巧文錦心身邊的丫鬟蘭慧過來,說是文錦心醒了,沈妙茹就直接站了起來。
“不必了,多謝小公子的好意。”
在走出幾步後,又突然回過身側眸,嘴角勾了個笑,“小孩兒,你娘親沒告訴過你嗎,這世上最多的就是騙子,可別誰的話都信,尤其是長得漂亮的。”
說完只留下一個笑就直接離開了。
秦琅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就下意識的跟着走了幾步,還伸手想要去碰觸,卻只能看着她的衣袂從他的指縫間溜走。
留下滿室的暗香。
秦琅也是靠近了才聞到的,她的身上有一股濃郁的花香,霸占着他的鼻息以及他的腦子,久久無法忘懷。
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什麽叫做都是騙子?而且騙子都是長的漂亮的?
她是在說她自己嗎?她騙了他什麽呢……
等等,她又喊他小孩兒!他都十七了,隔壁他堂兄這個年紀孩子都有了,他哪裏小了!
而那邊沈妙茹出了正院,就直奔文錦心的院子去。
文錦心剛剛起身換了衣裳洗漱好,就聽下人說來了個漂亮的女客人要找她,便猜可能是沈妙茹,就趕緊迎了出來。
果然就看到了她,恭敬的福身行禮原想喊大公主,又想起她上回說的話,換了稱呼鄭重的喊了聲,“師姐。”
沈妙茹在宮裏長大,別的沒學會,就跟成帝學了怎麽不動聲色,方才心裏不痛快,但這會已經跟個沒事人一般了。
看到文錦心很高興,上前握住了她軟綿綿的手,“這就乖了,這個我愛聽,再和我生分我可得讓先生不許教你了。”
然後拉着文錦心進了裏屋,屋內堆了冰,瞬間沈妙茹就冷靜了下來,不再去想秦琅的事情,和文錦心聊了起來。
“陛下沒有懷疑師姐吧?”這是怕成帝誤會她和鎮南王府私下勾結。
“放心吧,我與父皇說了溫先生的事,他只感慨溫先生大才,而且父皇也很相信我,不然又怎麽會派我去文家提親呢?”
文錦心這才放心下來,然後就聽沈妙茹在打趣自己。
“我去提親的時候,看你那祖父可不舍的很,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擱我,我也不舍得嫁,最好在身邊多養幾年才好,可真是便宜了沈玦那傻小子。”
文錦心果然臉上就紅了,“師姐……”
沈妙茹看着她臉紅,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秦琅,方才那少年也是這麽臉上紅紅的,難道她真是年紀大了?偏愛這些單純可人的小孩兒?
“按照輩分算起來我可是那小子的堂姐,以後倒也不必喊師姐,喊堂姐更親近。”
文錦心羞的不行,起身去給沈妙茹端來水果和酸梅汁,希望吃的喝的能堵上這位好姐姐的嘴。
“只是可惜,沒能在你們剛進京那會認識你們,轉眼你們又要離京了,下回再見也不知要何時,這京城也沒你這麽可人的小丫頭陪我說話解悶,你這一走,我可又要沒伴了。”
文錦心也覺得心裏難過,她很喜歡沈妙茹的這種性格,而且她上頭沒有姐姐,還是頭次感覺到被姐姐照拂的感覺是這般的好,真是不舍的和她分別。
尤其是她記得前世沈妙茹的結局并不好,沈妙茹前世和沈恒璘的關系并不好,那會他剛登基內憂外患,就想讓沈妙茹嫁去和親。
後來被沈妙茹知道了他的想法,幹脆利落的絞了長發,說她自願去為成帝守陵,一輩子不嫁人。
前世他們兩從未見過面也沒能有交際,可那會她聽說此事就頗為佩服她的果敢,只可惜她那會和沈恒璘已經關系惡化沒能幫到她什麽忙。
故而更不希望這輩子她還落個這樣的下場,只覺得萬分的不舍。
“師姐,你要不也學溫先生的,去游歷大千世界吧。”
她雖然知道沈妙茹一直沒有婚嫁,但她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隐私,沈妙茹這麽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和苦衷,所以沒有必要去揭開別人的傷口。
文錦心才想到了溫先生,便這般的勸她。
沈妙茹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小心思,“怕不是游歷大千世界,而是可以去廣州城找你玩吧,小機靈。”
文錦心被發現了心思,不好意思的嘟了嘟嘴,“師姐若是來廣州城,我和表哥肯定會帶着你到處的游玩,一定比在宮裏有意思。”
她太明白待在宮中是什麽滋味了,即便她是成帝最寵愛的公主,那也只是只華麗的雀鳥,沒有自由。
沈妙茹當然知道文錦心是好意,可她看着窗子緩緩的搖了搖頭,“若是連我都離開了,那豈不是真的只剩下父皇一人了。”
她承受寵愛,同樣也得擔起這份責任,反正她也是孤身一人,那便陪在父皇左右吧,她也不舍得讓父皇變成孤家寡人。
這是沈妙茹的孝,文錦心沒有辦法去勸解,只能跟着難過。
文錦心趕緊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好玩的事情。
“表哥說過幾日要帶我上街玩,我還從來沒有逛過京城的街,師姐要不要同行有伴?”
沈妙茹原本想拒絕,畢竟他們小兩口恩愛的很,她湊什麽熱鬧啊。
但她架不住文錦心甜甜軟軟的撒嬌,想起他們馬上就要離京,下次相見确實不知要何時了,只好答應了下來。
“好吧,待我回宮問一問父皇的意思。”
沈妙茹走之前,想起了秦琅,就把方才的事情給說了。
文錦心聽的時候全程瞪大了眼睛,一副還可以這樣的表情,她是極少說謊的人,一說謊騙人就會手心發汗說話都不順暢,沈妙茹和她真是完全不同。
“那秦三哥真的信了?這麽荒謬的話他也沒懷疑?”文錦心震驚之後就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伯父确實是有一個妾室,但他也不想想,伯父被丁氏管的這麽嚴,哪裏來的本事娶這麽漂亮的妾室。
沈妙茹通身的氣度非凡,怎麽看都不可能是個妾室啊。若真如沈妙茹所言她家世可憐,才被賣給了伯父為妾,那怕是文家早就雞犬不寧了,而且她恨不得和文家人都劃清界限,就算是他那群堂姐妹她都不願意應酬,更何況是一個姨娘。
平時秦琅看着聰明的很,怎麽這種話都信了,難道真是當局者迷?
沈妙茹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唇上一搭,噓了一聲,“你別把這事告訴他,反正以後我也不會有機會與他見面了,就當我是茹姨娘也無妨。”
她比秦琅大了四五歲,是個過來人,秦琅那炙熱的眼神幾乎把小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她只是把他當成小輩來逗趣的。
可沒有興趣招惹個小朋友,就讓秦琅以為她只是個可憐人,當做一個短暫的邂逅便是了。
文錦心有些為難,沈妙茹就戳了戳她的小臉蛋。
“知道你不善謊話,他不問起我最好,若是問起了你就說丁氏出事,現在文家由我主持中饋,我找你談定親的事。”
沈妙茹都教她怎麽說了,文錦心只好應下來,然後送着沈妙茹出了王府,走前還提醒她別忘了後日約定見面的事。
等到她走後,文錦心一直覺得心裏揣着事,生怕碰到秦琅,不然她還真怕一個沒回好就說錯了話。
沒想到文錦心的擔心是多餘的,秦琅根本就不在府上,方才沈玦回來了,把他派出去辦事了,文錦心這才松了一口氣,去正院找沈玦。
沈玦回來已經有一會了,這會已經洗了澡換上了長衫,卧靠在長榻上,一手慵懶的撐着下巴一手舉着信在看,說不出的矜貴糜爛之景。
他聽到動靜,擡眼就看到了文錦心,放下手裏的信,朝她露了個笑,“過來,人已經走了?”
站在門口看不清,文錦心一時被他沐浴之後的樣子給迷了眼,這會等走近了才發現,他的衣服又是松散的披着系了帶,形同虛設,直接就能看見他露出的皮膚。
馬上就生出了退縮的心思,但沈玦比她的動作快多了,小魚兒都上鈎了,哪有讓她逃走的道理。
文錦心被他一把抱住,攬到了懷裏坐下。
因為沈玦的動作幅度大,榻上的矮幾晃動了一下上頭的茶碗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聲音不響,可落在心虛的文錦心耳裏就有些迷醉荒唐之意,總覺得所有人都聽見看見了。
文錦心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門的方向,這會青天白日的,即便他們已經定了親,那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的親近。
沈玦的低啞的笑聲就在她的頭頂響起,腦袋往下微微一低,嘴已經靠在了她的耳邊,吹出的熱氣全都噴灑在她敏感的小耳朵上。
“放心,阿冰有眼力着呢,瞧見你進來,早就把人都撤下了,沒人瞧見的。”
聽見說下人都退出院子,文錦心僵硬的身體才緩和了下來,雖然覺得哪裏還是不對,但很快就被沈玦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不知何時咬住了她的耳垂,輕輕的含咬着,文錦心頭次知道自己的耳朵是這麽的敏感,酥酥麻麻的,不難受反而有種奇怪的感覺。
身後就是他滾燙的胸膛,文錦心幾乎是瞬間身子就軟了,無助的倒在他的懷裏。
手指胡亂的去抓他的手臂,直到抓住了,才像是激流中的浮萍終于有了根。
沈玦喜歡看她為自己失神迷離的樣子,美到極致,讓他為之癡狂。
過了許久,沈玦才滿足的放過了她紅透的耳垂,一路從她的額頭到眼睛再到鼻尖,輕柔又纏綿。
最後是他目的的桃花源。
這次的吻又恢複了他一貫的溫柔,卻又火熱不容拒絕,文錦心覺得自己就像是溺水的人,若不是沈玦好心的松開她的唇,她甚至都要無法呼吸了。
等呼吸順暢,又嬌嬌的在他胸前自認為很用力,可實際上卻和撓一下差不多的力道,用力的錘了一下。
“表哥,我差點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沈玦抱緊她的細腰,忍不住的輕笑出聲,“小傻子,教了你這麽多回還不會?”
文錦心嘟着嘴不看他,這人可真是壞死了,得了好處還賣乖。
沈玦真是看不夠,就算文錦心是這麽嬌嬌的撒個嬌,耍個小性子也覺得喜歡的緊,就壓低了聲音笑着在她耳邊繼續道。
“喘不過氣來,豈不是如登仙境?”然後啞着嗓子的問她,“喜不喜歡?”
如登仙境這個詞是這麽用的嗎?真是有辱斯文,文錦心臉上燒的很,偏生還要被他問喜不喜歡,真是恨不得躲起來不見他。
偏被他緊緊的抱着腰,哪裏都去不了,“不說我可就默認你喜歡了,既然喜歡我可就要再來一次了。”
文錦心仿佛全身都燙了起來,就連腳趾都忍不住的微微蜷縮。
沈玦就看着懷裏的人,那粉紅從臉開始一路蔓延到了脖頸,就忍不住的越發想要欺負她。
“嗯?喜歡還是不喜歡?可不能說謊,說謊我也不給你走。”
文記性被逼急了,一雙眼都濕漉漉的,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臂,最後用比蚊蟲還要輕的聲音,呢喃了一聲,喜歡。
聽到了滿意的答案,沈玦才摟着她暢快的笑了起來,整個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只覺這世上沒有比這更舒暢的事情了。
想起自己之前還答應了文老爺子後年再成親,這會只覺得愚蠢無比,但始終是不舍得傷着小姑娘。
讨了些好處就不敢再繼續了,他在文錦心面前早就沒有自制力可言了。
替文錦心理了理衣裳,調整了她在懷裏的姿勢,兩人親密的坐在一塊說話。
文錦心這才想起自己忘了問他事情辦得如何。
從宮裏出來他就能大搖大擺的出門了,不必再裝病,今早他就去了沈威的西臨王府。
一來是要和沈威商量離京的事情,二來則是王府還有人在等着見他。
他剛進府,沈威就親自領着他去了書房,書房內一俊美陰柔的男子正坐在書案前寫字。
沈玦就知道這是誰了,二皇子沈恒簫,他進京這麽久,一直聽無數人說起他的名字,此刻終于是見到了。
“聽聞四堂弟的草書堪稱一絕,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睹風采。”
沈玦不是個會客氣的人,就大方的走了過去,看到了沈恒簫紙上大大的一個天字,那字都快破紙而出,字透人心,沈恒簫的心境根本無法遮掩。
“堂兄寫的也不錯,只是還差些味道。”
沈玦說完就直接提筆,在另外一張紙上自如的揮灑而出,寥寥幾筆然後收筆,再将筆精準的投進了筆筒之中。
沈恒簫和沈威低頭看去,原本單看還看不出所謂的差着味道是什麽意思,現在兩人的字放在一塊,就能看出差別來。
字如其人,沈恒簫的淩厲,而沈玦的雖然鋒芒畢露卻更多幾分的潇灑自如。
就連沈威不通文墨之人也能看出好來,忍不住的贊道。
“好字!”
沈玦自信的挑眉一笑,不等沈威說話他就自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堂兄找我來不是單為了寫字吧,有事便直說吧,我這人最不喜歡拐彎抹角。”
沈恒簫也跟着笑了起來,沈玦才發現他眉尾有一顆淺淺的痣,不笑的時候不顯眼,可笑起來的時候,痣就顯得格外的妖冶陰柔。
“我就喜歡堂弟這樣的性子,那我便直說了,我想要堂弟幫我。”
“憑什麽?”
“就憑我大哥當上了太子,絕不會放過鎮南王府,我知道堂弟想要什麽,若是我他日得勢,必将全了堂弟心中所想,永不幹涉廣州內務。”
沈玦抿了口茶,“你這麽肯定我能做的了鎮南王府的主?”
“堂弟知道的吧,我去過廣州城,我很了解堂弟,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僞裝。”
文錦心聽的很是入迷,沈玦卻再關鍵的時候停了下來,文錦心拽了拽他的衣襟,“表哥,你快說啊,後來呢?”
這人怎麽關鍵的時候吊人家胃口,文錦心急得不行。
沈玦就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自然是答應了。”
文錦心瞬間在他懷裏跪坐了起來,“答應了?怎麽這就答應了,我聽着這二皇子可不比沈恒璘好到哪裏去,什麽叫做了解表哥,他可一點都不了解你。”
她義正言辭的話語,聽得沈玦大笑了起來,“不答應,你以為他會放我們走?”
“陛下不是已經同意讓我們離京了嗎,他不過是個皇子,難不成比陛下還厲害不成。”
“他雖然不厲害,可他會挑撥,他知道我們為何裝病,也知道我在皇帝老兒面前全是演戲,他的話皇帝不一定會聽,卻一定會起疑心,到時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怎麽這麽惡毒,他們兄弟沒一個好東西!”
沈玦就喜歡看她袒護自己的樣子,只覺得怎麽都看不夠,“那我們就看他們狗咬狗,我先假意投誠,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表哥說了他就信了?他可不像這麽好騙的樣子。”
“我答應他在太子之争中絕不會幫沈恒璘,而他也答應我,若是來年奪位需要兵戎相見,我鎮南王府也是最後起兵的,勢必保我們周全,我們交換了親筆書信為證。”
文錦心突然眼睛一亮明白了過來,“等到時候真的兵戎相見時,他就算拿出書信,局勢緊張,誰還會在乎我們幫誰的,到時我們不發兵他也拿我們沒辦法!”
“聰明,他那人深谙算計知道我在耍花樣,可他沒辦法只能賭一把,有可能得到我們的幫助和得罪我們,定然是選擇前者,而且他和沈恒璘一樣,都有個缺點,太過自信。”
太過自信的人,就會以為已經夠了解沈玦,已經掌控了全局,這樣的人才更容易跌倒。
不管如何,總歸是解決了心頭大患,又不影響他們離京,文錦心這才松了口氣。
兩人膩在一塊說了會話,文錦心才想起來沈妙茹,“表哥,我約了師姐,後日一塊去街上玩,不然此後一別,我們都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師姐了。”
沈玦原本想一口拒絕,他可早就想好了帶着文錦心兩人上街,這多一個人豈不是礙眼。
但看文錦心這麽低落的樣子,又不好直接拒絕。
他得想個什麽法子,把礙眼的人給解決掉,同時文錦心又不會難過。
聽到她倒豆子似的說起了沈妙茹騙了秦琅的事,就半眯着眼露了個壞笑。
他有主意了。
後日傍晚,文錦心看着蘭慧端上來的衣裳,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真是表哥讓我換的?”
“是,世子爺說了,您穿這個,他才肯帶您上街。”
文錦心發愁的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想上街的心情戰勝了一切,在兩個丫鬟的伺候下換上了少年的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