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截住容歡和綿羊。均沒有發現容歡和綿羊的蹤跡。
沒有了容歡的蹤跡,就沒有陸曼的消息。
淩錦臉色一點點寒冷下去,容歡一定是将她軟禁在一個隐閉的地方。
暴龍額角青筋暴起,顯然怒極。他好不容易歷盡艱辛來到金華,她竟然不見了。
“皇上。慕容皇後會不會已經提前離開金華皇宮了?”百部問道。
淩錦還未回答,暴龍已經肯定地道,“不會!她一定未離開這裏。”
“丹兄憑什麽如此肯定?”淩錦看了暴龍一眼道。
盡管淩錦也預感到陸曼是被容歡軟禁了,而不是成功逃脫了。但丹意憑什麽如此肯定?
“她一定是被容歡這混蛋軟禁了。”暴龍道,“如果曼曼安全離去,她一定會通知我的。”
相處五年。暴龍十分了解陸曼的性子。如果陸曼能重獲自由,一定會殺了綿羊為錢齊報仇雪恨。将綿羊的頭顱高高挂在城牆上,用這種方式告訴他綿羊已死。她如果殺了不綿羊,寧願被綿羊殺死,也要為錢齊報仇。但綿羊還好好活着,這證明陸曼根本沒有機會動手,而是一直未逃脫容歡的魔掌。
暴龍憤怒之極,命人一把火點燃金華皇宮,連同金華皇帝寝宮一起燒了。
整個金華皇宮,處于一片火海中。
自此,金華名存實亡。
丹國和東周的大軍長驅直入,進駐在金華京都。
暴龍和淩錦馬不停蹄日夜尋找陸曼的下落,均沒有半點消息。
“你說,她到底去了哪裏?”暴龍撫着頭沮喪地問淩錦。
“該找的都找了,什麽蹤跡也沒有。”淩錦面色也不好。
淩錦來金華的時間比暴龍長,對金華京都的地型比暴龍還要熟悉,但他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那個女人就象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絲毫不見蹤影,仿佛金華根本沒有過這個人。
軍隊進駐金華,有諸多的事宜要暴龍和淩錦親力親為去處理,可是兩人誰也沒有空餘去理會這些事情。他們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那個女子。至于龐大的江山歸誰,誰也沒有空去理會。
暴龍和淩錦不急,卻急得暴龍和淩錦身邊的半夏和百部團團轉。這個時候,正是如何瓜分金華國将金華列為他們國家版圖的關鍵時刻,結果皇帝不急太監急,他們的君王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小事。半夏和百部難得同步一次,齊齊地嘆氣,那個女人一日找不到,他們的主子都吃不好睡不香。
“或許,嫣兒已經不在金華京都了。”淩錦道。
要不怎麽找不到人嗎?不說金華的降軍,就是丹國和東周的大軍,已經整個金華京都挖地三尺,依然找不到人。
“我認為,曼曼一定還在京都。”暴龍分析道,“城破當日容歡還在京城,曼曼也一定在。城破後,我們的大軍把守了京都,容歡等人想離開沒有那麽容易。”
淩錦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他想說的是,金華皇宮裏有一條密道通往郊外,為了預防容歡從密道裏走,淩錦早早派人在密道的出口、就是上次接到紫霞和小女孩的出口守候,結果一個人也沒有等到。容歡和綿羊根本沒有從那個出口出去。
“丹兄,你是說不僅嫣兒還在城中,連同容歡也在城中?”淩錦問道。
暴龍點點頭,沉吟一下說道,“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相信容歡和綿羊一定還在京都某個地方,只是我們找不到而已。”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淩錦默默念着這個句話,心中有什麽一閃而過,總覺得有什麽被自己忽略。
“丹兄。我想到了。”淩錦大聲道,“他們一定是在齊園。”
齊園?
暴龍雙眼頓時一亮,他曾聽聞容歡為了博鳳後娘娘一笑傾巢而去,花費黃金數千萬兩為鳳後娘娘建立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鳳後娘娘把這個宮殿命名為齊園。別人不知道齊園的含義,暴龍卻是懂的。因為暴龍懂陸曼。
陸曼在谷底時曾提出為錢齊守孝三年,如果不是她不是被容歡捉走的話。此時陸曼還在錢家為錢齊守孝。後來被囚在金華皇宮。陸曼對為錢齊守孝念念不忘,這才要容歡為錢齊建立一個齊園,以供她悼念錢齊。
“皇上。齊園那裏屬下帶人查過了,沒有發現異常。”百部道。
百部有些郁悶,他真的帶人認真檢查過了,一點線索也沒有。齊園是一座奢華到極點的宮殿。裏面除了一個衣冠琢,空蕩蕩一片。連個守門人也沒有。
百部和半夏兩路人馬兵分兩路,分別去尋陸曼的下落。齊園這一片正要是百部管,所以暴龍壓根不知道齊園的位置在哪裏。
“百兄,眼見未必為實。”暴龍道。“我們還是再去看一遍,只要有一絲線索,我都不會放過。”
百兄!
又來了!百部暗中翻個百眼。這個丹帝,什麽時候能正常一些。
暴龍和淩錦立即驅馬來到齊園。
暴龍一入齊園。舉目看着裏面不同于這個時代的格局和布置,就知道這個園子是陸曼親手設計的,裏面的一草一木,也是陸曼親手布置的。
暴龍心中嘆息一聲,這明明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偏偏卻是個無心的女子。
他的曼曼,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
若是有心,為何前世她的心他捂了五年還捂不熱。若是無心,為何今世她為了一個她根本不喜歡的錢齊,念念不忘耿耿于懷意難平,一定要為他守孝,直到親手為他建立了一個衣冠琢才平複心中的幽怨。
暴龍忍不住妒忌錢齊,他死後若陸曼能如此悼念他,花盡心血為他建一座衣冠琢,他一定會死而無憾。知足了!
“丹兄,這齊園有何不妥?”淩錦問道,齊園他上次是偷溜來過一次,但卻沒有見到錢齊的衣冠琢。
“沒有不妥,這齊園的構思與布局,出自曼曼之手。”暴龍道。
“是她親手所建?”淩錦眸光深遠,看不清他臉上複雜的神情。
“是的!”暴龍擡起頭看淩錦一眼,果見淩錦臉色不太好。
暴龍苦笑,這個小白臉也妒忌了,那自己妒忌一個死人,也還是正常的心态。
淩錦擡頭看着陸曼親手為錢齊建立的衣冠琢,卻見暴龍走上前,為錢齊深深鞠了一躬。
“錢齊,謝謝你救了她。”暴龍誠懇朝着錢齊的衣冠琢道。
百部暗中翻個白眼,丹帝屈尊降貴給錢齊行禮?錢齊雖被淩錦封為齊王,但頂多是東周一個外姓王,連親王都不算是,丹帝給錢齊行禮,卻是有悖常禮。但百部很快就釋然了,這個丹帝都能和自己一個侍衛稱兄道弟,給東周一個異姓王行禮,又有什麽稀奇的?
淩錦心中此時也是百感交集,他是明白暴龍的,也走上前給錢齊行了一禮。淩錦早就在錢齊的靈前行過禮,此時的心情與當日一樣悲傷難過。
沒有錢齊,他淩錦的妻兒,或許早已不在人世了。
淩錦給錢齊行禮,百部卻是懂的。他懂淩錦的心。
這回卻輪到半夏瞪大眼,心中嘻嘻幹笑兩聲,他原以為他們的龍哥是這個世上最不講究禮儀的貴族,暴龍常常爆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言行,實在令他們傷透腦筋。現在好了,想不到東周的淩帝也是一個不守禮法的君王。兩個人出醜,總比他們龍哥一個人出醜的好。
暴龍和淩錦帶着人,将整個齊園翻來覆去搜了一遍又一遍,依舊沒有蛛絲馬跡。
百部總算松了一口氣,這是他管理的片區,若真是搜出什麽來,那他難辭其咎,因為是他的失職,估計淩錦會生吞活剝了他。
百部跟了淩錦多年,這個主子随和可親,有情有義,但一遇到那個女子的事情,眼裏就容不下半點沙子,雖然不至于殺了他,但一頓重罰是走不掉的。
暴龍從希望到失望,眼裏已經出現絕望。已經整整三日了,依然找不到陸曼。他苦苦經營了兩年,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想不到徒勞無功,連陸曼半個影兒也見不着。
暴龍如何能不急?如何能甘心?
暴龍心中十分絕望,他多一日找不到陸曼,陸曼就會多一分危險。綿羊在一旁對陸曼虎視眈眈不說,或許只要陸曼一天有利用價值,容歡就不會讓陸曼死。但一旦陸曼的真實身份揭穿,野心勃勃的容歡一定會利用陸曼的能力卷土重來。而綿羊就在容歡身邊,一定會暴露陸曼的身份來獲得容歡的刮目相看。
暴龍根本不知道綿羊已經将陸曼的底細出賣給容歡,根本不知道此時的陸曼,因為不肯配合容歡制造殺傷性強的大型武器,正處在生死邊緣掙紮。
“竟然沒有。”淩錦心中也十分絕望,此時的他,已經疲憊不堪,他喃喃地問暴龍,“丹意,你說怎麽辦?”
淩錦的思路已經不自覺跟着暴龍的思路走,他隐隐有預感,這個天下能找到嫣兒的人,除了将她藏起來的容歡,就是眼前這個丹意。從這幾日憑丹意對嫣兒的熟悉,淩錦就知道暴龍和陸曼之間認識了不止五年,至少也相知了三年。
淩錦雖然不能準确猜測暴龍和陸曼從何方來,畢竟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叫一個古人還是難以接受,但卻不能禁止淩錦胡思亂想。而淩錦的胡思亂想,基本正确。
淩錦越想越覺得心驚,越想越覺得絕望,越想越對自己沒有自信。
淩錦對與陸曼未來的感情,和暴龍一樣,患得患失。兩人都将心事藏着掖着,誰也不告訴誰。但他們都暗暗發誓,絕不輕言放棄,自己才是天下最适合那個女子的男子。
淩錦雖然與陸曼共育一個女兒,卻依然對這段感情沒有信心,暴龍的存在感極強,象一匹黑馬一樣闖入世人的眼裏,難怪淩錦會失去自信。
暴龍雖然和陸曼有五年的感情基礎,卻依然對這段感情患得患失,他什麽也不怕,就怕陸曼一時昏了頭,看上淩錦這個小白臉。
☆、183.秘道
暴龍道:“淩錦,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來。”
淩錦道:“丹意,我也是一樣。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要把她找出來。”
淩錦看着暴暴龍,其實我心中的情意一點也不比你少。
暴龍也看着淩錦,曼曼只能做我暴龍的妻子,前世是這樣,今世也是這樣。你休想。
你也休想!
淩錦聰慧過人,很容易讀懂情敵的眼神。這就是,為什麽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擦起一陣火花。
暴龍不死心再一次仔細查過整個齊園的一草一木,時而敲敲牆,時而蹲下抓起地上的一把土放到鼻尖聞一聞,時而拍拍樹幹,就連井口也不放過,可是以他的敏感,他什麽也找不到。
淩錦仔細看着暴龍的每一個奇怪的動作,慢慢揣測出暴龍每一個動作裏的用意。百部見到暴龍查察的手段大奇,心中不以為然,一個在活人,哪裏是一堵牆能藏得住的?這個丹帝,不知應該說他如何是好。
暴龍失望道,“都查過了。”
暴龍的目光與淩錦不約而同對視,然後同時看向錢齊的衣冠琢。這裏的每寸土地都查過了,除了錢齊的衣冠琢。
這個時代死人的衣冠琢,有如死人的墳墓一樣受人尊敬。如果動了死人的衣冠琢,就如同盜了死人的墳墓,不僅對死人大不敬,還是斷子絕孫的事情。
暴龍當然不會相信這些迷信思想,淩錦生于爾虞我詐的。為了能在傾軋的後宮生存下來,手上染過的血比他身上流的血還要多,淩錦也不信這些傳言。
“錢兄,得罪了!”暴龍走到錢齊的衣冠琢前敬了一禮,這才小心翼翼命人挖開衣冠琢。
衣冠琢打開,暴龍第一個沖入衣冠琢,在前面弓着身子。一步步小心翼翼走着。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跌入萬劫不複中。
百部在身後看見暴龍如此動作,不由翻個白眼,這又是演哪出?這個丹帝。根本是個神經不正常的人。這裏空曠一片,一目了然,用得着這樣嗎?簡直就是在制造恐怕的氣氛。
确實如百部所見,龐大的衣冠琢裏除一個牌位。什麽也沒有。
牌位上寫着:亡夫錢齊之墓,妻慕容嫣立。
暴龍看到這個牌位的立的字。眼圈兒差一點兒紅了。還好還好,她沒有承認是陸曼立,她只認自己是慕容嫣。
慕容嫣可以是別人,只有陸曼。才是她自己,只屬于暴龍一個人。
淩錦不知道陸曼與慕容嫣區別的意義,看到牌位自然沒有暴龍那麽感觸。只是看了一眼牌位,目光稍稍在那個“妻”字上稍作停留。便別過臉去。
淩錦仔細查看一遍,心中十分失望,看來他的直覺失誤了。衣冠琢裏連多一件擺設也沒有,比齊園裏任何一個地方還要簡潔和透明,別說機關什麽的,連塵埃也不多一顆。
暴龍卻沒有立即失望,依然細心地摸過每寸牆壁和地板。前世的經驗告訴他,越是簡單的地方便越有可能存在大問題,這就是迷惑敵人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