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皆睡去,君攜暗香踏碎眸,四目遙相逢,寧不知水複山重。入手風光眼底流,只願與爾約白頭。”
那首歌隐隐的在趙靈瑜耳邊響起,她與第一使徒在缥缈峰的峰頂抵死**,仿佛下一秒就是天道崩塌之日一般。
仙山歲月如綢,有女共約白頭。
小哥哥,請你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一片心意啊。狂亂而迷醉的親吻裏,趙靈瑜想着。
宸星君的住處,他緩緩地睜開了眼,弱水三千,這兩個禍水卻偏偏湊在一起了,他搖了搖頭,只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徒弟或許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所以情之一字,最為傷人。
七十三,頭面
趙靈瑜正在和第一使徒糾纏不清的時候,蘇行雲已經醒了,重新從睡夢中醒來的她,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濕了,摸了摸濕透的衣服,蘇行雲捏了個清潔咒,先把衣服換了下來,全身幹爽了下來之後,黏膩的惡感消除,蘇行雲才開始仔細思索昨夜的那個夢。
她不敢想,玉棠君究竟是不是前世負盡她的人。
她同樣不敢想,墨軒君謝授衣在她前世之中扮演了什麽樣子的一個角色。
還有,這個非常逼真的夢,究竟是人用特殊手段造出來的,還是,蒼天對她的提醒?
離合籍大典還有半個月左右,自己究竟要不要對玉棠君說呢?蘇行雲想着。
她換了一套淺青色的圓領袍,随手挽了個男子樣式的四方髻,又破天荒的用了點脂粉,抹去了自己的眼睑下面的青黑色,剛剛推門出去,蘇行雲就愣住了。
玉棠君斜倚着她的另外半側門,坐在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拿出來的羅漢榻上休息,分明是勝雪傾城的一張臉,此時他聽到開門聲,直直的沖着蘇行雲望過來,“行雲,怎麽了?”
“……玉棠。”蘇行雲本來想回玉棠君的話,但是望見玉棠君那張清俊的臉,不由得想起了夢中他的無情他的狠戾他的無心,蘇行雲當即倒退了一步,望着玉棠君,目光驚恐。
那個夢太過于逼真,逼真到她不得不信的地步。
蘇行雲的異樣自然是會被玉棠君發現,他一雙光華流轉的長眸望了過來的時候,蘇行雲倒退一步,險些沒有站住,“你怎麽了?”清冷的聲音響起,蘇行雲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沒事,我沒有事情。”蘇行雲臉色确實是不太好,這一點連玉棠君都感受到了,他望着蘇行雲,只是覺得自己的心上人可能是沒有睡好的緣故,摸了摸蘇行雲的頭發,玉棠君還以為是蘇行雲修煉的太辛苦以至于傷了元氣,于是就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合籍大典前後,修煉可以暫緩一下,沒有必要那麽拼命的。”
“好。”蘇行雲慘淡的笑了一聲,推開了玉棠君的手,自己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卿微君那邊好了沒有,純鈞劍想要在合籍大典之上拿到。”
“好。我送你過去?”玉棠君望着蘇行雲倉皇的身影,心下泛起了疑惑,蘇行雲這是…..怎麽了?就算是合籍大典的事情比較多,也不應該是如此表現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蘇行雲去了卿微君的青黛峰,那邊趙靈瑜在糾結着要不要同第一使徒保持着這種暧昧的關系。
她去囚靈之淵同第一使徒恩斷義絕,一來是第一使徒害得她在衆人面前失了面子還小小的打了她一下,二來則是,如果第一使徒因為第五使徒的事情,對宸星君殺心不減,那麽自己作為宸星君的徒弟,夾雜在他和第一使徒之間,必定會出現左右為難的情況。
可是第一使徒作為囚靈之淵的人,前來明華宗觀禮,悄悄潛入缥缈峰,對着她一吻,這一吻吻得她的道心都有點亂了。
剝了一個橘子,随手扯下一半放在嘴裏,趙靈瑜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如何才能讓他放棄或者說是忘記仇恨呢?”
不過說起來就因為愛情而放棄親情的人,她趙靈瑜也是有點瞧不起的,若是宸星君和第一使徒化解恩怨的可能性不大,那麽自己同着第一使徒雙宿雙飛的可能性就也不大了,這種夾雜在恩怨之中的愛情,自己可也不想碰觸。
“小哥哥也不肯放棄複仇。”第一使徒剛剛爬上高高的岩石,走到趙靈瑜的背後,就聽到趙靈瑜喃喃自語着這一句話,剛剛想要撫摸她的頭發的手一頓,第一使徒冷笑着打斷了趙靈瑜的喃喃自語:“小五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子,我就只得了這一個妹妹,明華宗衆人逼死了她,還不許我報仇了?”
“她死的時候丹田破碎,神魂都出現了裂紋,”第一使徒望着趙靈瑜,眉眼中蘊藏着深深地悲哀,“我為什麽不能替她報仇?”
“好啊,你替她報仇,那我呢?”趙靈瑜被第一使徒如此用言語冷待,自然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的,她本來也不是什麽脾氣好的人,因此便是大大方方的附贈了一個白眼:“哦?你若是真堅持仇恨,為什麽在小五死後與我…..”
趙靈瑜剩下的話沒有說完,倒也是給第一使徒留了點面子,然而第一使徒臉上還是變了色,他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一聲不吭的轉頭離去。
那邊明華宗忙忙碌碌的打算着要舉行玉棠君和蘇行雲的合籍大典,其餘四大門派的人也陸陸續續的來了,邶威府一定是首席白起來,而巫妙谷和平寧學府也是派了施妙容和易羅池前來,至于恒河沙,首席淨難正在閉關沖擊元嬰,直接派出了地位不亞于淨難的武僧淨挪過來,一時間明華宗竟然是熱鬧非凡。
可是任憑明華宗怎麽熱鬧,這股熱鬧都不會傳到汴梁城,此時此刻的汴梁城,謝紅薔正在同西樓君對峙着。
“西樓君到底意欲何為?你不是已經放我自由了嗎?”謝紅薔今日上身穿了淺藍色銀紋繡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寬大些,迎風飒飒,腰身緊收,下面是一襲鵝黃繡白玉蘭的長裙。梳簡單的桃心髻,僅戴幾星珍珠白小釵,映襯出發絲烏黑亮澤,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細細一縷玲珑流蘇一張絕美的臉蛋上此時正露出不悅的神情,“為何還要買下整條巷子。”
“哦,我樂意。”西樓君早早的聽第一使徒說的烈女怕纏郎,因此打定主意,此時無論是謝紅薔再愠怒,他也只是風輕雲淡的給擋了回去。
“為何非挑了我買下首飾鋪子之後,你買下剩下的半條小巷,你們囚靈之淵錢就那麽多嗎?”謝紅薔簡直要被西樓君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她紅唇微微揚起:“你這樣做,歡喜就好。”
“能見到你,我便歡喜。”西樓君藏藍道袍上了漿,下擺筆挺的很,此時他也不裝模作樣,目光灼灼的望着謝紅薔,“你便是我能夠感受到的,最大的歡喜。”
“魔尊說笑了。”謝紅薔臉上一冷,沖着西樓君行了個萬福禮,進了那間首飾鋪子,她不欲多和西樓君說話,只是進了鋪子問老掌櫃的要地契房契。
“呦,公子你也來了?”那個掌櫃的眼尖,直接望向了跟着謝紅薔身後踏進來的西樓君,“好久不見啊公子,這次是?”
“哦,我把整條巷子買下來了,過來打聲招呼。”西樓君淡淡的說,“這位姑娘在你這邊定了些什麽?”
“我定了行雲的頭面。”謝紅薔看着略帶點尴尬的老掌櫃的,知道客人定制的東西,鋪子原則上是要保密的,因此也不欲老掌櫃的為難,“西樓君若是沒事,就回去吧。”
“來者是客啊。紅薔這不就是不會做生意嗎?哪兒有直接翻臉趕人的?”西樓君微微一笑,雙眼依舊是黑色,估計是用特殊的辦法把雙眸的水晶般的紫色給遮掉了,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也少了幾分神采。
“西樓君坐。”謝紅薔簡直不願意再跟這個糾纏不清的人說話,暗暗咬了咬牙,便讓西樓君坐下說話了。
老掌櫃的看了西樓君一眼,不知道應不應該打開這個盒子。
“開吧,我也想看看,這套頭面是什麽樣子的?”謝紅薔揚了揚素白的下巴,看的西樓君一陣心癢癢的。
老掌櫃打開手中的錦繡盒,只見頂簪、分心、挑心、鬓釵、花頭簪、掠子、耳挖、掩鬓、圍髻、钿子、滿冠排列整齊的放在盒子裏,都是用花絲工藝細細的織成的,嵌紅寶石雲鳳紋金掩鬓極為輕巧精致,看的謝紅薔都一呆,更不要提那雙龍銜珠冠,瑩潤的珠子垂下來,在花絲中間閃爍着溫和的光。
“真漂亮。”連西樓君那麽挑剔的人都忍不住多瞟了幾眼,贊嘆了一句,謝紅薔瞟了他一眼,西樓君立刻一臉嚴肅的對着謝紅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