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阿sir

第010章阿sir

岑為安看了眼高挂的太陽,遲疑片刻,做出了選擇。

這個時候的巴士站還沒有到站播報,沒辦法知道下一班車什麽時候會來,既然有免費的車坐,她何必要等。

“那就麻煩你了,去廣河大廈。”

岑為安坐上車,報了地址。

聽到廣河大廈四個字,占安良眸底有光一閃而過,他知道那是阿偉上班的地方。

車子發動,吐出一串尾氣。

大嘴雲挎着菜籃子從另一邊走出來,瞥見遠去的轎車,眼睛瞪大一些,仔細盯着車牌看了幾眼。

“那不是老占孫子的車嗎?邊上怎麽坐着個女的?……我說給他相看女娃娃,他不去,原來是有對象了。”

意識到自己又收獲了一個八卦,大嘴雲腳步都輕快許多,往家方向趕去。

明黃色的轎車駛入車流。

早上七點多,香江已經完全蘇醒。上班族的身影在街頭巷尾的每個角落出沒,他們神色各異,走在車輛穿行的馬路上。

岑為安倚着車靠背,從車窗向外看去。

彼時的香江,還沒有那麽多的高樓大廈。只有江邊兩側,大廈鱗次栉比,錯落有致。

白日裏的香江與夜晚完全不同。

沒有霓虹燈照射下的紅紅綠綠,只有日光從高處落下,照在那些高樓的玻璃上,在空氣中留下刺眼的光芒。

她白日裏不常出門,多瞧了幾眼,倒是有種眼前一花的感覺。

占安良借着等紅燈的空擋,偶爾朝岑為安投去視線。

她靠坐在車椅上,雙目緊閉,像是在休息。

也不知道阿偉的情況如何了。

他擡手,将電臺廣播的聲音調低了一些。

很快,車輛駛上大橋。

過了江,離廣河大廈就不遠了。

十來分鐘後,明黃色的轎車駛入廣河大廈的停車場。

岑為安解開安全帶,就聽駕駛位上同樣傳來卡扣松開的聲音。她扭頭去看,占安良已經推開車門,打算下車。

注意到她的視線,占安良解釋道:“正好我今天休假,早點把阿偉的事解決掉,我爺爺也能早些放心。”

相逢就是有緣。

岑為安點點頭,她有預感,今天有占安良在,情況應該會推進的很快。

兩人從地下車庫出來,進了大廈一樓。

白天的一樓大廳也開着燈,岑為安擡頭,視線在頭頂的幾盞燈上掃過。

兩人走到前臺處,前臺小妹臉上挂着得體的微笑,詢問他們的來意。

“兩位,請問是要去哪一層?有預約嗎?”

“保安室在哪裏?”

“保安室的話,請往這邊走,左拐就到了。”

前臺小姐拿出一份訪客登記表,“兩位,先麻煩你們在這裏簽個字。”

岑為安接過筆,一邊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一邊狀似抱怨道:“去保安室也要登記嗎?”

“是的小姐。我們大廈有嚴格的進出規定,任何來訪者都需要先登記。”

前臺小姐語速不快不慢,恰到好處的解釋着規定。

“你們登記完,估計轉頭就丢了吧。”

岑為安已經簽完字,将筆遞給占安良時,嘴上還在絮叨着。

占安良看了她一眼,沒做任何反應,低頭簽字。

前臺小姐依舊保持着得體的笑容。

“小姐,不會的。我們都會當天或者次日一早在電腦上錄入登記信息的,紙質表也會存檔入庫。”

“原來是這樣。”

岑為安問到自己需要的信息,沒再‘找茬’下去。

等占安良登記完,兩個人朝着保安室方向走去。

走過拐角,保安室的招牌就挂在不遠處的大門上。

占安良突然開口道:“岑小姐,問個冒昧的問題,你在內地,是做什麽的?”

“算卦。”

岑為安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可占安良的眉頭有片刻緊蹙。

不等他多問一句,岑為安已經敲響保安室的門。

還沒等岑為安放下手,門已經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一個男子站在門後,問道:“有什麽事嗎?”

他剛一開口,一股酒氣朝着岑為安和占安良而去。

岑為安面不改色,“我是阿偉妻子的妹妹,姐夫住院了,我姐在醫院照顧他,讓我來幫忙收拾一些東西。”

今早上,她特意讓馬玲玲給阿偉請了假,還給自己編了個身份。

因此聽到這話,男子沒有懷疑,只是嘟囔一句:“昨晚回去還好好的,怎麽就住院了?你們進來吧,阿偉的櫃子……嗝!”

男子明顯是喝多了。

不過臉上倒看不出什麽,就是渾身的酒氣,很難聞。

岑為安注意到他話裏提起了昨晚,她問過馬玲玲,大廈夜班都是安排四個人,兩兩輪班。

眼前這個男子,昨晚應該有值班。

她開口,想問什麽,就見保安室裏面的一扇門打開。

屋內的監控屏幕一閃而過。

穿着制服的保安走了出來,他看上去級別高一些,醉酒的男子瞧見他,立刻站直身體,但因為酒氣上頭,身體還是忍不住搖晃了一下。

“你趕緊回去休息,這裏交給我。”

“是,隊長!”

醉酒男子身子晃了一下,朝穿着制服的人行了個禮。

他從岑為安和占安良跟前走過,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保安隊長看向兩人,“阿偉的櫃子是那個,我給你們拿鑰匙。”

“麻煩了。”

岑為安禮貌地點了下頭。

保安隊長領着他們走到櫃子前,一邊開櫃子,一邊詢問阿偉的情況。

“平常看阿偉也有健身,怎麽突然就病倒了?”

“我姐說我姐夫昨晚一回家,一張臉就是蒼白的。問他話也說不出來,可能是上夜班太累了。”岑為安露出擔憂的表情,讓人絲毫不懷疑她所說的話。

保安隊長皺了下眉,“不可能吧?昨天下班前,我看阿偉還挺精神的。而且我們公司也有規定,上半天夜班休半天,絕不會讓員工累着的。”

值班表還是他親自安排的,阿偉這個月才上了兩天夜班,怎麽就累到了?

鑰匙插入櫃門。

随着鎖扣發出一聲脆響,櫃門被打開。

一團沒有塞好的衣服掉落在地,輕飄飄地砸在保安隊長的腳上。

他看着櫃子,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裏透出幾分驚恐。

櫃子裏放着幾樣明顯不屬于阿偉的女性物品,淩亂的擺放着。

然而這些東西遠沒有櫃子內壁上充斥的字來得可怕。

能看到的任何角落上,都被留下了紅色的‘死’字。

像是用紅色油漆寫上的。

隐約能看到油漆落下凝固的痕跡,但聞不到一點油漆味。

“這……這是怎麽回事?”

保安隊長回過神來,呼吸急促幾分。

他稍顯無措,整個人往後倒退,直到看不見櫃子裏的情況後,才停下腳步,盡力緩和下自己的情緒。

岑為安往前一步,打量着櫃子裏的女性物品。

只剩一只的高跟鞋,一對珍珠耳釘,上面隐約可見有血色殘留。除此之外,還有一條被撕裂開的女性紗巾。

她擡手往最近的‘死’字靠近,摸了一下。

有些粘稠。

是液體。

她關上櫃門,轉身看向保安隊長,“我懷疑我姐夫被人下降頭了,我想看一下這幾天的監控。”

占安良視線默默落到岑為安身上。

他可以肯定,她的本事一定不是跟九叔學的。

九叔教不了她這個張口就來的謊話。

“下降頭?”

在香江,詛咒這種東西并不少見,街頭巷尾的八卦總少不了厭勝巫蠱。

保安隊長吞了口唾沫,“但是公司有規定,不能随意讓外人看監控。”

“那……”

岑為安還想說什麽,就被占安良打斷了。

他擡手,手心裏捏着什麽,朝保安隊長示意了一下。

“查案,能看嗎?”

保安隊長的眼睛一下亮了,本來還有些驚慌的神情全都散去。

“原來是阿sir啊,當然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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