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純鈞劍來求蘇行雲出手幫忙。
他本來都打算蘇行雲不出手就以邶威府的勢來壓一下她的,可是蘇行雲竟然已經流漏出了元嬰期的境界,眼看着以勢壓人做不到,只能想着女子天性要善良些,聽到自己師父的事情或許能夠憐憫一二,沒有想到蘇行雲竟然是如此謹慎的人。
如今選擇權都在蘇行雲手裏,白起不由得咬了咬牙,剛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罕見的無助——府主是他情同父母的師父啊。
白起咬着牙,從納物戒裏取出一個長長的劍匣,遞給蘇行雲,“純鈞的情況非常複雜….”
蘇行雲則從善如流的打開了純鈞劍的劍匣。
……揚其華,如芙蓉始出,觀其紋,爛如列星之行,觀其光,渾渾如水之溢于塘,觀其斷,岩岩如瑣石,觀其才,煥煥如冰釋,此所謂純鈎耶。
光芒內斂如同星光,劍身狹長,線條流暢,劍鞘古樸素雅,長約一米,劍柄粗看為黑色,仔細一看才知道是深邃到偏暗黑的紫色。
“好劍!”蘇行雲瞪大眼睛,擁有名劍是每一個劍修的夢想,而純鈞劍本身是為冰系修真者量身打造的,即使是蘇行雲知道此次沖入北冥去尋找冰魄危險之極,也忍不住為純鈞劍外形的清冷華美而咂舌不已。
四十二,斷劍
只是…..只是…..
蘇行雲拔出純鈞,發現劍身只剩下三分之一,這把優雅至極的劍,竟然似是被什麽銳器從中斬斷,劍鞘裏空空如也,她仔細觀察,斷口平滑,似是交織大道紋路。
蘇行雲臉色一變,掐起手指試着蔔算了一卦,試圖推算到底是什麽利刃,在硬碰硬的交鋒中,斬斷了純鈞這柄劍。
良久,她睜開了眼睛。
《易經》雲: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蘇行雲的蔔算能力學習于她的師父玉棠君,所有的蔔算方法和卦象都出自這四十九的大衍之數,而她竟然算不出斷口處殘存的那處大道,那麽這處大道,便是那遁去的一了。
遁去的一…….
“文王拘而演周易”,相傳周文王被商纣囚禁于羑裏,推演洪荒時代的伏羲大神所留下的一百零八卦,後來覺得用蔔算之事來揣測天道太過于逆天而行,為大道所不容,因此私自删減為六十四卦,至今為止,世上無人知道剩下這六十四卦到底是被文王所藏匿還是直接銷毀。也因此無人以蔔算入道,因為蔔算一道的“道”,本身就是不完整的!
而這純鈞劍的斷口處,竟然殘存着那大衍遁去的一的道紋,雖然道紋不完整,但也是線索。
如若找到這剩下的六十四卦,肯定對于玉棠君的蔔算之道有益處!
蘇行雲開口,“你們邶威府的人推演蔔算不出剩下的半截是麽?”
“是的,我們三百年前得到這柄劍就是這樣的,不過據我的師父和其他長輩研究,”白起很有誠意的說了真話,“神器的器靈應當就是在這剩下半截斷劍之中。”
“你若是同意,這把劍現在就可以給你拿着。”見蘇行雲沉吟不語,白起再次讓步,為了他的師父,他甘願付出一切。
蘇行雲內心天人交戰許久,在白起殷切的目光之中,終于咬牙一點頭。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修真者本就是逆天之人,若是連小小的東海秘境都闖不過,又如何窺探三千大道,羽化飛升呢?
更何況….想起那人推演之時的認真神色,蘇行雲內心一軟。若真的能夠尋到先天六十四卦補齊,那個人大概會很開心吧….大乘期想要升到渡劫期的修者,都要從三千大道中擇一而行,宸星君修煉的是刺客道,西樓君雖然未曾說過,但是從蘇行雲的觀察下,他應當修煉的是霸道。
“純鈞先交給我,可以嗎?”蘇行雲想了一下,向白起說道。
“自然是可以的。”白起點點頭,将純鈞交給了蘇行雲,起身送她出茶室。
玉棠君正在和一位年紀較大的邶威府的仙君在靜室喝茶聊天,正言笑晏晏,邶威府卻有弟子闖進來,“師父,有人求見玉棠仙君。”
見到了劉航之背着趙靈瑜來尋他,玉棠君臉色這才一變,不過他涵養極好,語氣仍然是溫和:“是誰傷了你們?”
“巫妙谷….”劉航之說完這三個字,玉棠君便祭出了碧雲斷腸枝,“傷我師侄相當于打我臉面,巫妙谷這是欺人太甚!”
劉航之大急,只得空出左手來扯住玉棠君的衣角,“師父!”
那個邶威府的老者也攔住玉棠君,“玉棠,莫要生氣,我知道你們明華宗的人都護短,但是聽這位師侄說完好麽?”
玉棠君面帶薄怒,卿微把趙靈瑜和劉航之交托給他,卻出了這種事情,趙靈瑜又是為宸星君收下的弟子,如今傷成這樣….先把脈吧。
于是他陰沉着臉為趙靈瑜把了脈,然後找出一瓶療傷仙露給趙靈瑜喝了,那老者在旁笑眯眯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兩位師侄,你瞧你們把玉棠給急的。”
“這位師伯,”劉航之猶豫了一下,面露尴尬。
“陳易,字德昂。”那個老者外表約六旬左右,和藹可親的很,“邶威府的大長老。我與你們師父玉棠君是忘年交。”
“德昂師伯好,劉向,字航之,玉棠君門下,失禮在師伯面前,真的很對不起,”劉航之鄭重其事的向陳德容見了禮,随後向玉棠君陳述事實,“我和靈瑜師姐想要給另一位師姐蘇行雲買東西,剛到海市,第一次見到海市,我和靈瑜都非常驚訝,世間竟然有如此精美的坊市,因此發出了驚嘆。而巫妙谷的一位弟子,嘲笑我們是土包子。”
“靈瑜動手了?”玉棠君覺得自己猜測的不對,趙靈瑜平時雖然跳脫活潑,但是不是那種不知死活的人,自己已經再三囑咐趙靈瑜了,她不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動手。
“沒有,靈瑜師姐拉着我離開,并且為行雲師姐選到了禮物。”劉航之搖搖頭,“這時候,那個巫妙谷弟子突然向靈瑜師姐出手,還好我格擋住了,靈瑜師姐大怒,于是就和那個巫妙谷弟子在海市中間的那片空地打了起來。那個巫妙谷的弟子受傷重一些,被靈瑜師姐廢了一只腳,而靈瑜師姐也受傷中毒。”
“行雲呢?”玉棠君聽完了劉航之的敘說,仍然是面帶薄怒,看在陳德昂的眼裏倒是略略熟悉,玉棠君卿微君宸星君他都認識,明華宗的護短問題上,三人都是一模一樣的。
“行雲師姐過來,和巫妙谷的首席弟子施妙容吵了一架,踩斷了打傷靈瑜師姐的人的另一條腿。”劉航之打了個寒噤,而陳德昂則是搖了搖頭——在護短這個問題上,明華宗終于後繼有人了。
“嗯。”玉棠君淡淡的點頭,臉色終于好了一些,看來蘇行雲的所作所為還是深的他心的。
“那個施妙容想要對行雲師姐動手,卻被行雲師姐差點一劍刺死,這個時候恒河沙的那個首席淨難出來,救下了施妙容。”劉航之繼續敘說當時的事情,面上略帶欣喜,有蘇行雲這種實力高強又護短的弟子,确實是明華宗的幸事。
“然後呢?”玉棠君直視着劉航之。
“然後行雲師姐将兩個人一起打了….直接把這兩個人橫掃出去了,行雲師姐好帥啊我都要彎成曲別針了….”趙靈瑜吃了解藥,又喝了足足一瓶療傷的仙露,此時傷口愈合毒素逼出,只需要坐着恢複元氣就可以了。
“慎言。”玉棠君呵斥了她一句,趙靈瑜立刻吐吐舌頭不再做聲了。
陳德容此時也是打了個圓場,“玉棠你別苛責他們了,到底年紀還小,有差錯倒也可以容忍。”
“行雲做得不錯,你們給她買的什麽?”玉棠君無意糾纏這個問題,“等一下長老之間的切磋,我和墨軒君對戰,讓你們卿微師叔去打巫妙谷好了。”
陳德昂笑着說,“還好我從來教導弟子不去輕易招惹你們明華宗,真真是可怕。”
“明華宗人少,但是弟子門人不容別人欺負一指頭。”玉棠君将碧雲斷腸枝收了回去,淡淡的對陳德昂說,“你和我還有宸星相交多年,還不知道我們的性格麽?”
“自然是摸得清楚。”陳德昂點點頭,随後對劉航之和顏悅色,“你就是玉棠君挂在嘴上的弟子吧,木系單靈根,不錯,比你行雲師姐有前途。你行雲師姐剛剛上山的時候,還經常鬧着哭鼻子呢。”
“德昂爺爺~”蘇行雲踏進來剛好聽到最後兩句話,頓時鼓起嘴巴不依不饒,“他是木系單靈根,我可也是冰系單靈根;至于剛剛上山的時候偷